紅發女巫看著她的女兒,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
“既然來了,就隨便坐吧…你晚上在這里吃飯么?”
“嗯,我會在這里待幾個小時,那邊的女孩兒”西爾維亞指了指安娜,接著說道:
“她是個普通人,需要休息。”
紅發女巫眉頭一皺,仔細打量了少女幾眼:
“她的身體與常人不同吧?我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
“是的,這也是我帶她來找你的目的。”
西爾維亞手搭在紅發女巫的香肩上,皺著眉頭看著母親穿的這件鏤空的巫師袍:
“媽媽…我都這么大了,您穿成這樣合適么?”
雖然紅發女巫的面貌如同23、4的妙齡女子,但西爾維亞依然把她想象成威嚴的樣子,如此穿著會讓她感到很別扭。
“好啦、好啦…我換回來就是。”
也沒見紅發女巫如何動作,她衣服上鏤空的地方就瞬間被補齊,轉眼間全身上下就被遮得嚴嚴實實。
西爾維亞滿意地點點頭,欣慰地說道:
“這才對嘛,黑市魚龍混雜,你又不能打,被人欺負了該怎么辦?”
紅發女巫翻了個白眼,有些不滿地回應:
“我才是媽媽好吧?”
西爾維亞笑了笑,摸了摸母親光滑水潤的臉蛋,沒有說話。
光明教會的裁判所行殺伐之事,權利之大讓人膽寒,他們最愛從父母雙亡的孤兒中挑選天才來嚴格訓練,作為裁判所的新鮮血液。
西爾維亞15歲前以為自己是跟其他小伙伴一樣的孤兒,但在一次任務中,她偶然遇見了與她長相酷似但卻奄奄一息的紅發女巫,在經過現代醫學的DNA檢測和超凡的驗證手段后,證實了二人的母女關系。
裁判所雖然行事酷烈,但還遠遠沒到“屬下找到生母后就清理門戶”的程度,反而治好了紅發女巫大部分的傷,只有滿身的腥臭味不知為何始終會在某些時候散發出來,西爾維亞的級別還不足以請動裁判長那樣的巨頭親自出手,因此這么多年只能用鮮花和香料掩蓋。
在經過最初的尷尬與陌生后,西爾維亞與母親的關系開始慢慢升溫,她偶爾會在完成任務后來跟紅發女巫聊聊天,長此以往西爾維亞的行事風格也較普通的裁判所成員有了很大區別,性格也更為活潑一些。
紅發女巫從桌子下面拿出一顆人頭大小的水晶球,對著安娜招了招手:
“過來吧,很快就能結束。”
金發少女輕輕頷首,走到水晶球前站定,她仔細打量著紅發女巫,好奇地問道:
“您是西爾維亞小姐的母親么?可真年輕啊…如果我在未來能像您一樣就好了。”
美貌,是所有女性的共同追求,無論貧窮富貴。
紅發女巫笑瞇瞇地摸了摸安娜的頭:
“你終究會像我們一樣擁有長久的青春,但不是現在…手放在水晶球上吧,讓我一窺你的命運。”
安娜聽話地將手放在水晶球上,女巫閉上眼睛,默默感受著從水晶球上散發出的命運的痕跡。
西爾維亞看著一動不動的兩人,眼中劃過一道波瀾。
她察覺到安娜的特殊性,隱隱約約感覺到幾個小時前魔鬼的入侵可能與地獄中的某位君王有關,但她沒有直接將安娜帶到裁判所,而是先在母親這里測算命運,掌握更多情報。
西爾維亞在裁判所里是“審判執事”,自由度很高,而且反正去裁判所那里也是要先占卜一番,來這里還能看看母親,何樂而不為?
更重要的是…
西爾維亞修長的睫毛顫了顫,鼻子聳動一下,在紅發女巫給安娜占的一瞬間,腥臭味慢慢在洞穴里彌漫開來。
紅發女巫不知為何,在生下西爾維亞后被邪神窺伺,祂命令女巫替祂占卜,被拒絕后在她身上種下惡毒的詛咒。
不過這也側面體現出母親占卜的能力之強,已經達到被邪神覬覦的程度。
現如今,一但紅發女巫動用水晶球,就會從身體里散發出腥臭味,其濃烈程度連這么多鮮花和香料都掩蓋不住,這也是紅發女巫多年不出蜂窩的原因。
就在西爾維亞走神的時候,紅發女巫輕輕睜開眼睛,呢喃道:
“好了。”
安娜緊張地看著女巫,有些結巴地問道:
“我的命運…會如何?”
紅發女巫抿了抿嘴,看了一眼在旁邊不言不語的女兒,開口說道:
“你的命運,如同隱藏在大海中的沙粒一樣…我完全看不清。”她頓了頓,接著說道:
“但是有一點很肯定,命運的海洋在歡欣鼓舞,它的每一處浪花,每一滴海水都在雀躍著…因此,你終將會是,希望!”
“希望?”
“是的,你的命運模糊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你終究會帶來希望!”
“那就足夠了!”
西爾維亞在聽到母親說出“希望”這兩個字后,果斷做出決定:
“不能在這里休息了,安娜,奧斯汀,你們二人現在就隨我前去裁判所!”
她深信自己母親的占卜能力,因此想立即把安娜保護起來。
雖然還不知道安娜有何特殊,但既然是地獄里某位君王想得到的,裁判所只需要橫加阻攔即可。
西爾維亞催促眾人趕快行動起來,回頭對母親說道:
“媽媽,我先走了,有空再回來看你…對了。”她眉頭一皺,突然想起了什么:
“怎么剛才看到你時,你穿得那般裸露?這也不是你平時的風格啊。”
“哦哦,一會兒有人要來給我祛除詛咒…我是真受不了一占卜就渾身腥臭這點。”
“有人能給你祛除詛咒?這詛咒可是邪神下的,一般人可沒這本事…再說了,解咒跟你穿成那樣有什么聯系么?”
紅發女巫聽到這話,也有點尷尬:
“這你就不懂了吧…來人是個男人,我穿成那樣會有好處。”
“嘖嘖嘖,他是來祛除詛咒的么?我感覺沒安什么好心啊。”
“你這孩子,去去去,趕快走!”
就在母女倆打趣之際,從洞穴外走進一個人來,他見到里面的情況也沒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很紳士地對眾人點頭示意。
此人是純正的黃種人,身量頗高,雖然并不算英俊,但也有股子沉穩冷靜的氣質,他站在洞穴里,如同在自家院子里澆花一樣輕松自在。
紅發女巫站了起來,雙手鉗住袍子下沿微微掀起,行了個歐洲古典的貴婦禮:
“是醫生先生么?還沒請教…”
男子笑了笑,溫潤回答:
“鄙人蕭寒,從華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