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沫被拉到客廳的時候,顧老爺子正巧從樓上往下走。
看到白淺沫,一向不茍言笑的老人家沖著她擠出一劑笑容。
雖然很僵硬,卻足夠體現出他的歡迎程度了。
“你顧爺爺從年輕的時候就這樣,不怎么愛笑,一幅別人欠了他錢的冰塊臉,阿曄就特別隨他,這爺孫倆比話少就像高僧比打坐,絕對是高手對決。”
“淺沫,你吃點水果吧,晚飯正做著呢,我再去吩咐廚房做一份銀耳紅棗羹。”
“不用麻煩了顧奶奶。”
“不行,你好不容易來一次,必須給你補一補,還好我煲了烏雞湯,待會兒給你們帶走回去喝。”
白淺沫心里默默嘆了一口氣。
顧老夫人進了廚房,顧老和顧爵曄坐了下來。
“你顧奶奶就是個操心的人,你不讓她操心,她就渾身不舒服,由著他去吧。”
白淺沫起身:“我去廚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顧爵曄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有廚師在忙,你坐下休息一會兒。”
白淺沫覺得自己坐在這里干等著吃不太好,笑道:“那我去看看廚師師傅正在做什么好吃的。”
顧爵曄一眼就看出小姑娘的心思,笑著點了點頭。
“去吧。”
白淺沫歡快的跑去廚房。
顧爵曄俯身從茶幾上挑挑揀揀,最后從一眾水果里挑了一個橘子。
用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慢悠悠的剝著橘子皮。
“你媽今天來過。”
“恩!”
“不想知道你媽說了什么?”
“又是我的婚姻大事吧。”目前秦女士也只有這一件事操心的。
“恩,看上一戶人家的姑娘,想等家宴的時候帶過來給我和你奶奶瞧一瞧,最主要的是給你認識一下。”
“那感情好,您二老給好好掌掌眼,改明兒了可以介紹個我那些后輩們。”
顧老爺子輕哼一聲,眼神炯炯,透著精明了然。
“你去看看你那些侄子們,除了顧鴻勛之外,現在都已經快成家立業了,連顧璟煜那玩世不恭的性子,聽說最近都為了一個姑娘收了性子。”
喝了一口茶水,顧老繼續道:“我倒不是贊同你媽的想法,不過,你和淺沫打算什么時候定下來?你奶奶急著盼曾孫,我們老兩口可都等著有生之年能和顧家曾孫子見上一面。”
顧爵曄撥開橘子瓣兒,捻著一瓣橘子丟進嘴里。
酸甜的口感彌漫在唇齒之間。
“您二老身體硬朗,放心吧,您和老太太肯定能和你們的曾孫見到面。”
家庭醫生每個月都會過來為老爺子、老太太定期檢查,兩位老人的身體都還算硬朗。
不過兩位老人的心愿也是時候該上心了。
他和淺沫之間的關系基本已經穩定了下來,等明年淺沫的事業穩定下來之后,到是一個不錯的時機。
“別總給我們畫一張餅,看得著吃不著,等我的曾孫子抱在懷里,我才能相信你說的鬼話。”
“對了,今天網上報道說淺沫陷入了感情糾葛,不會是你小子惹的禍吧?”
顧爵曄朝廚房看去,透過玻璃窗能看到小姑娘和老太太聊得熱絡,小臉上洋溢著好奇探索的表情。
她不時端起盤子詢問老太太,似乎在學什么菜品。
想到小姑娘做的飯菜,胃部突然有點不適感。
她做的飯菜是真的難吃,可她卻有對學做菜的熱情,他們在家里用餐的時候,他一直主動包攬下做飯這一塊,就是怕小姑娘哪天沖動,想為他做一份愛心早餐。
顧爵曄捏了捏眉心,聲音淡淡:“我要有這份心思,還用你們逼婚這么多年?”
顧老爺子點了點頭,是這么個道理。
這小子如果有腳踩兩只船的“天賦”,也不至于被全家族人逼婚。
只要顧家有后輩結婚,家里的人就會把他拿出來說事兒。
“咱們家也沒這種風氣。”
“晚飯好了,洗手來吃飯吧。”顧老太太走出來招呼一聲。
白淺沫在廚房正在看廚師燒一道青椒煎蛋。
想學這道菜的原因是…足夠簡單。
“白小姐,你看啊,這油已經熱了,咱們把提前攪拌好的材料倒入鍋里,轉動一下平底鍋,小火慢煎…”
白淺沫有點緊張,從未有過的緊張感。
對于做菜的執著,可能是在長期失敗下產生的倔強?總之,她是喜歡做菜的。
這個青椒煎蛋的制作過程聽廚師師傅講述的,非常簡單。
只要按照廚師吩咐的步驟來就可以。
深吸一口氣,白淺沫把攪拌好的蛋液、青椒、小香蔥倒入鍋內。
廚師站在一旁,連連點頭:“手法不錯…轉一轉平底鍋,讓蛋液煎成一個餅…”話還沒說完,廚師發現白淺沫正在往里面添加作料。
“白…白小姐,你在放什么?”
“鹽啊。”
廚師“…鹽在攪拌蛋液的時候已經放了,而且,你放得是糖…。”
白淺沫眨了眨眼睛,糖?
廚師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小姑娘長的漂亮,看著精明,咋做飯就這么…
顧爵曄剛走到廚房,就聽到廚師的話。
心里咯噔一下,目光朝平底鍋看去,煎蛋上面的糖極其不均勻的灑在上面,煎蛋還有點焦虎了…
走過去關了火。
“七爺,白小姐的煎蛋好像顏色有點重,要不,我重新做一份?”
白淺沫擼起袖子,一本正經:“還是我來做吧。”
顧爵曄輕咳一聲,輕柔的拉住白淺沫的手。
“今天就不做了,我們吃完飯還有事情要忙。”
白淺沫凝眉看向顧爵曄,有事兒?
“那好吧,這道菜我已經學會了,下次做給紀從安嘗嘗!”
顧爵曄抿唇笑了笑,小姑娘還是精明的,沒舍得讓他嘗嘗。
“好,讓他嘗嘗。”
顧老夫人在餐廳招呼出去吃飯。
直接在廚房洗了手,白淺沫和顧爵曄一起走到餐廳。
桌子上一桌豐盛的晚餐。
顧老夫人有轉成向顧爵曄打聽過白淺沫的口味,今天這一桌子菜都是按照白淺沫喜歡的口味兒來的。
“來,先喝一碗銀耳紅棗羹暖暖身子。”
“謝謝顧奶奶。”
吃完飯,顧老夫人神神秘秘的把白淺沫叫進了房間里。
“淺沫啊,給你看一樣東西。”
白淺沫乖乖跟在顧老夫人身邊,看著她從一個古舊的柜子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子。
盒子是黑褐色,很古樸,上面雕刻著龍鳳呈祥的花紋,顏色有一些褪色了,卻依舊能看出這對龍鳳的顏色非常的精致艷麗。
“來,坐這兒吧。”顧老夫人坐在了一張紅木軟塌上,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白淺沫走到顧老夫人身旁坐下。
顧老夫人當著白淺沫的面把盒子的鎖扣打開,里面赫然是一只通透的白玉鐲子。
鐲子的質地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玉石雕琢,澄澈如水、浸透無比。
“這只鐲子是我的婆婆在我進門之后交給我的,我年輕的時候非常喜歡,在身上帶了幾十年,現在年紀大了,才把它收了起來。”
顧老夫人話落,伸手親昵的拉起白淺沫的手。
“顧奶奶,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
顧老夫人笑著看了白淺沫一眼:“美玉贈美人,你帶著肯定好看,看到現在的你,就會讓我想到自己剛嫁入顧家時的清醒,送給你沒有什么深層的意思,就當是一種延續吧。”
白淺沫看著手腕上的鐲子,她對玉石有些了解,這么好的成色非常難得,何況還是顧家老人祖傳下來的東西,已經不能用金錢衡量了。
“顧奶奶,這鐲子真的太貴了,我受之不起。”
白淺沫想把鐲子摘下來,顧老夫人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相信我,這鐲子與你有緣。”
白淺沫有些疑惑的看著顧老夫人,一時沒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老夫人笑了笑:“這鐲子具體的年份兒又多久,我倒是沒去仔細查過,不過它頗具靈性是真的,它會認自己的主人,只有它認定的人帶上這只鐲子,顏色才會澄澈如水一般,可如果是它不喜歡的人帶上,鐲子里漸漸就會出現墨綠色的雜質。”
“這么神奇?”
“這個說法是老七的曾祖母在我進門的時候親口告訴我的,期初我也以為只是一個笑談,當年阿曄的母親剛嫁入顧家,我曾想過把這只鐲子傳給她,可當她帶上鐲子剛過了一天時間,就急匆匆跑來告訴我,說是鐲子變色了。”
白淺沫聽的一臉驚訝,顧老夫人笑了笑。
“當時我看到那鐲子的時候,原本通體如水般透亮的顏色上竟然出現了好多墨綠色的雜質,這才忽然記起了我婆婆曾對我說過的話。”
“顧奶奶,鐲子回到您的手里,難道很快就自己恢復了本來的顏色?”
“沒錯,我剛帶上不久,顏色就恢復如初了,可見這鐲子是不太喜歡老七的母親。”
白淺沫表面一臉沉靜,心里卻忍不住想。
這鐲子眼光還真挺精準的。
顧奶奶是個智慧通達的人,而秦琳女士則狹隘暴躁,如果玉石有了一定靈性,它必然是希望吸取正能量吧。
“您為什么確定我帶這個鐲子不會變黑呢?”
既然秦琳帶這只鐲子是第二天才出現雜色,她現在帶上并不能說明什么。
顧老夫人笑意盈盈的看向白淺沫,那雙從容的目光里飽含慈愛。
“玉鐲經歷上千年的更替,它的見識比我們要長遠,我相信你更相信良禽擇木而息的道理。”
陪著兩位老人聊了一會兒,顧爵曄的手機響了。
接聽了電話之后,顧爵曄著急離開。
于是兩個人就一起離開了顧家。
副駕駛上的古晉接到一通電話。
“人帶來了?好,我們正在趕過去的路上。”
白淺沫看向車窗外,發現并不是回家的路,聯系到古晉對電話里的談話,她偏過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我們要去哪兒?”
“帶你見一個人。”顧爵曄平靜的說。
車內的燈光昏暗,白淺沫抬起手臂時,手腕上閃過一道清冷色的光亮。
顧爵曄注意到那只鐲子,詫異的身手將白淺沫的手腕拉到面前。
“奶奶送你的?”
“恩,顧奶奶說這個手鐲和我有緣,但是我覺得太貴重了。”
顧爵曄抿唇一笑:“很配你的膚色,老人家既然送你,一定是覺得適合。”
表面上顧爵曄看似很平靜,心里卻著實有些意外。
這個手鐲是顧家夫人一代代的傳家寶,只有媳婦兒進門之后才會送出去。
如果帶上手鐲之后,發現新媳婦兒和手鐲相斥,說明彼此無緣,這鐲子便會收回婆婆手里,再等孫媳婦進門時佩戴。
就這么一代代的傳承了下來。
至于手鐲最早是從那一帶祖輩傳承的,顧家族譜內并沒有詳細說明。
只說這鐲子對顧家來說非常重要。
當年母親因為佩戴鐲子出現排斥現象,耿耿于懷了很久。
沒想到老太太竟然在淺沫沒進門就把鐲子送給了她。
這意義太重,顧爵曄朝身旁的小姑娘深深看了一眼。
還是不讓小姑娘知道了,以免給她增添不必要的負擔。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半個多小時,最后拐入了一條巷子,停在了一處四合院門外。
打開車門 顧爵曄和白淺沫一起下車。
白淺沫四下打量了一圈,這里竟然是京圈一環內的一處宅子。
比起爺爺在二環住的那棟所謂的舉人宅院還要寬敞氣派。
在古代,像這么大的宅院一定是有官品在身的官員才能配備。
古晉上前按了下門鈴 不一會兒,里面有腳步聲匆匆靠近。
吱呀一聲 木門被里面的人打開,隨即一抹年輕男人的身影出現。
“七爺來了,請進。”
顧爵曄應了一聲,拉著白淺沫走了進去。
一行人走到正廳,就見一個男人迎了出來。
“小嫂子,好久不見啊。”走來的是江南言。
他今天穿著一件灰色針織毛衣,黑色長褲,鼻梁上還帶著一副銀框眼鏡,一頭精煉的短發齊整的向后腦勺梳去。
整個人的氣質透露出斯文敗類的感覺。
比起之前的干練精銳,此刻的江南言顯得要溫和許多。
他對顧爵曄道:“人已經帶來了,現在要不要見一見?”
顧爵曄拉著白淺沫的手坐在了沙發上。
“把人帶進來吧。”
白淺沫聽他們的對話,一頭霧水。
江南言朝門口值守的手下擺了擺手。
對方立刻領命而去,片刻后,門口傳來腳步聲以及女人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白淺沫朝門口看去,就見江南言的手下正帶著一個女人走進來。
那女人體型肥碩,嘴巴被用布塞住,雙臂捆綁。
“楊冰冰?”
“唔唔唔…”看到白淺沫出現在這兒,楊冰冰露出一抹驚恐。
白淺沫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難道…難道是白淺沫指使這些人把她綁來這兒的?
“唔唔唔…”楊冰冰眼神憤怒的盯著白淺沫。
“把她嘴上的布拿了。”
江家手下伸手撤掉了楊冰冰嘴里塞的白布。
楊冰冰大口呼了兩口氣,眼眶泛紅,怨毒的盯著白淺沫。
“白淺沫,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竟然敢讓人綁架我!!”
看到楊冰冰出現在這里,白淺沫一時也沒搞清楚狀況。
“這位叫什么…哦楊女士,這怎么能說是綁架呢?我們請你來喝喝茶聊聊天而已啊。”江南言翹著二郎腿,笑意盈盈的看向楊冰冰。
楊冰冰一臉橫眉豎目:“堵住我的嘴,捆綁我的雙手、禁錮我的人身自由,這還不叫綁架?這里是京圈,你們竟然敢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情,你們簡直太猖狂了。”
“呵呵,你也知道這里是京圈啊。”江南言笑容越發的燦爛。
“在這京圈里,我說是喝茶聊天,也沒人敢說這是綁架,不信楊女士可以試試看哦。”
楊冰冰環顧了一周,這宅子可是帝都最貴的四合院。
這幫人一看就是大有來頭的人,而且她注意到,站在白淺沫身旁的就是那個送白淺沫去繁盛的男人。
“你們究竟要怎樣?”
顧爵曄看向身旁的白淺沫:“荼蘼之主!”
白淺沫豁然明白了過來。
“原來荼蘼之主是你。”
楊冰冰眼皮猛的一跳,慌張的搖頭:“什么荼蘼之主,我不知道。”
顧爵曄冷冷看向楊冰冰:“清城區南祥街1號路云源小區B棟1208室是你的家吧?”
楊冰冰臉色刷的一下子變的蒼白。
“你…”
“很巧,這是荼蘼之主的IP地址。”
“不會的,這怎么可能?我明明隱藏了IP地址,你們怎么可能會找得到?”
江南言笑道:“楊大姐,你不知道這世界上有黑客這個職業嗎?”
楊冰冰狠狠吸了一口涼氣,瞪大雙眼盯著沙發前坐著的三個人。
“你們…你們到底想怎么樣?就算荼蘼之主是我又怎樣?我公布的都是事實,那本日記也的確是張雅菲親手寫的,白淺沫就是插足別人的第三者。”
“嘖嘖!”江南言搖了搖頭,朝顧爵曄看去。
“爵爺,京圈竟然有人能挖你的墻角?”
“爵…爵爺?什么爵爺?哪個爵爺?”
江南言瞪了下眼睛,驚訝的看向楊冰冰。
“哦,你還不知道淺沫的男友是誰啊,那京城顧家總聽說過吧?”
京城顧家,在帝都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楊冰冰滿臉震驚的愣在當場。
京圈能被稱為爵爺的人,也只有顧家嫡系子孫,真正的荀貴之后,在看向顧爵曄那張清雋絕倫的姿容和周身散發出的貴族氣質,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
白淺沫的男朋友竟然是顧爵曄?
明白這個真相,楊冰冰感覺自己的腿腳頓時一軟,肥碩的身體差一點就栽倒在地。
她感覺自己完蛋了,竟然惹上了京圈第一世家的太子爺。
別說是帝都,就算是整個華國,只要這位想要斷了她的后路,她必死無疑。
楊冰冰神情驚慌的看向白淺沫,聲音帶著哀求。
“淺沫…淺沫,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在網上栽贓污蔑你,不該陷害你,但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是被人威脅的啊,嗚嗚…”
江南言來了興趣:“被威脅?說來聽聽。”
“我…我不能說,如果我說出來的話,那個人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楊冰冰顯得非常排斥。
白淺沫瞇了瞇眼,勾唇輕曬。
“如果你不說,我也不會放過你,你會死的更快。”
楊冰冰哆嗦了一下,忌憚的掃過白淺沫和顧爵曄,垂下頭一臉為難。
江南言拖著下巴:“楊女士,你可想清楚了,只要我咳嗽一聲,你今天可就送給我家大寶貝兒了哦。”
楊冰冰疑惑的看向江南言:“大寶貝兒是誰?”
江南言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眼眸深處卻透著一絲不懷好意。
他輕輕拍了拍巴掌,屋內一面白墻瞬間向兩側打開,竟然是一面假墻做的隔斷,里面赫然出現一整面墻的玻璃。
就像是一個超大的魚缸,里面各色各樣海底珍惜魚類。
其中最顯眼的就是一條足有三米多長的大白鯊。
看到那條鯊魚,楊冰冰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整張臉煞白。
“是…是鯊魚?”
江南言笑著眨了眨眼:“是啊,我家大寶貝最近口味很好呢,它就喜歡你這種白白胖胖的類型,味道肥而不膩。”
白淺沫朝那偌大的魚缸看去,著實沒想到看著斯斯文文的江南言竟然愛好養鯊魚。
楊冰冰一聽江南言說要把她喂鯊魚,整個人徹底支撐不住,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我說,我說!嗚嗚嗚…其實我也不認識對方,我們一直是用電話聯系的,她手里握著我的把柄,我沒辦法,如果我不聽他的,他就會把這些把柄公布出去,到時候我是要坐牢的啊。嗚嗚嗚…淺沫,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白淺沫沉思,這個威脅楊冰冰的人是誰?
很明顯的一點是,對方是沖著她來的。
“你有什么把柄在對方手里?”
“這…這個就沒必要說了吧?是我自己的私事兒…”
白淺沫冷笑一聲:“對方既然有把柄能威脅到你,十有八九是你的熟人,你是想讓把柄一直握在對方手里?”
“我…”楊冰冰仔細一想。
白淺沫的靠山實在太大了,她早知道爵爺是白淺沫的男朋友,就算被迫坐牢,也不能得罪這位啊。
現在如果她不說的話,保不齊自己真的會被丟進水池去喂鯊魚。
以爵爺和他朋友的身份,就算真的讓一個人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比起死,她寧愿做幾年牢獄。
“我說,這兩年張雅菲的名氣越來越大,代言、電視、電影應接不暇,我是她的經紀人,財務方面一直都是我來和合作商接洽的,我在進入這個圈子的時候學的是會計專業,所以這兩年從張雅菲那里撈了一些好處。”
白淺沫眼眸微微一亮:“撈了多少?”
“大概四五百萬吧。”
白淺沫陷入沉思中。
對方竟然能知道楊冰冰做假賬,更驗證了她的猜測,對方一定是楊冰冰身邊十分熟悉的人。
還有她看到的那個張雅菲,如果張雅菲沒有死,被害的女孩兒又是誰?
現在對方似乎想借著張雅菲的死來打壓她,難道是娛樂圈的競爭對手?
“你和對方都是怎么聯系的,她都和你說過什么?”顧爵曄沉聲詢問。
楊冰冰一五一十的回答。
“這幾天我們每天都會聯系,不過都是他打電話給我,原本我也想過通過電話號碼來找到這個人,結果我發現,這個人給我打的幾次電話都是在公用電話亭,而且還是不同地段的電話亭打來的。”
“她都對你說過什么?”
“她…她告訴我張雅菲的家里有一本日記放在梳妝臺的抽屜里,讓我把最近幾篇幾日拍下來發到網上,并隱晦你是第三者,搶了她最心愛的男人。”
從楊冰冰的一席話中,白淺沫聽出了點苗頭。
對方不僅知道張雅菲有寫日記的習慣,還知道那本日記本放在哪里,這一定是非常熟悉張雅菲生活的人。
甚至很可能就是她本人。
這么想下來,被害的那個女孩兒很可能就不是張雅菲。
回想生日那天在酒吧遇到的那個女孩兒,當時她行色匆匆的從包廂里跑了出來。
現在仔細回想,雖然帶著口罩,可那雙眼睛她卻清楚的記得。
那是一雙柔弱無助的眼睛,沒有鋒芒,有的只是一種似乎死寂般的絕望感。
當時她很可能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危險。
而包廂里那三個男人,極有可能就是殺人兇手。
推理下來,她漸漸感覺,這起案子背后似乎隱藏著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
這這股力量的源頭的目標,好像是她。
“那個人是男是女?”
楊冰冰搖頭:“我也不知道,對方用的變聲器。”
詢問完楊冰冰之后 江南言走到楊冰冰面前,蹲下身,遞給她一張打印紙。
“按照這上面的內容一字一句的照搬到你的微博大號上,明天上午召開記者發布會,現場公開向我家小嫂子道歉,只要你把這件事辦的我們滿意了,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楊冰冰哆嗦著伸手接過那張紙,大致看了一眼。
因為心里慌亂不已,眼睛看什么都是晃動的,大致看了一遍。
內容就是她仔細講述自己怎么陷害白淺沫的。
“好好好,您三位放心,我…我一定會盡快逞強真相的。”楊冰冰點頭如搗蒜。
別說只是公開向白淺沫道歉了,就算是讓她直接蹲大牢,她也不敢說什么啊。
她就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兒。
和張雅菲是親戚又是發小,小時候父親是個小廠長,張雅菲的父親在他們家廠子打零工。
那時候,在張雅菲面前,她一直覺得自己條件優渥,周圍的小伙伴都要高看自己一眼。
長大后,張雅菲混娛樂圈火了,自家那個小廠子因為經營不善倒閉,她仿佛一夜之間從天堂跌入萬丈深淵。
周圍的朋友嘲諷、謾罵、詆毀、譏笑。
她才明白,沒了錢你什么都不是。
所以即便受盡百般屈辱,她也毅然決然求張雅菲收留她,讓她從助理一步步走到今天。
所以,只要能守護住今天得來不易的一切,面子又值幾個錢?
一早,楊冰冰就在微博公開了一條道歉聲明。
內容如下:
致歉聲明:
我楊冰冰經過幾天的心里掙扎,決定在今天公開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我利用小號“荼蘼之主”公開了雅菲的死因和日記,目的就是想借助輿論污蔑淺沫小姐,其實淺沫小姐從未介入過雅菲的感情生活,日記中所說的娛樂圈女明星更不是淺沫小姐。
為了商業競爭,我違背道德底線、違背良心譴責,故意抹黑其她女藝人,對其聲譽和心里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我深感愧疚,沒有臉面央求對方的原諒,及時醒悟、公布真相,只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致歉人:楊冰冰 這條致歉信公布之后,楊冰冰緊跟著又發了另外一條要召開記者發布會的消息。
這兩條微博短短十幾分鐘就爆了。
從熱搜50條,以坐火箭的速度沖向熱搜前五。
什么鬼?這次白淺沫又翻轉了?到底真的假的啊。
我去,這也太卑鄙了吧?利用已逝的人來博取輿論關注和大眾的同情心里,栽贓陷害他人,這是要祖墳被雷劈的好不好?
沫皇果然又翻轉了,她背后的靠山不簡單啊。
呵呵,我看楊冰冰是不是被傳喚威脅了?沫皇牛逼,她真的做到在娛樂圈橫行霸道了!!
淺沫那種性格的人根本不可能插足做小三,雖然逝者已矣不易再多說什么,但我還是要說一點疑惑,張雅菲和郭啟澤是最近才分手的吧?他們在一起談戀愛也快兩年的時間,張雅菲竟然同時愛著另外一個男人,這讓郭二少的臉往哪兒擱?
呵呵,什么沫皇?我看淺沫就是人在家中坐會從天上來才對吧,自己有穩定交往的男朋友,對方還是超級男神級別,而且人家一輛車的車牌號就能秒殺一切豪車,這身份相貌,除非白淺沫腦子銹掉了才會看上其他人吧?
我我我,大家都來看我哦,我見過白淺沫的男朋友,本人比照片還要帥一百倍!這個網友講述了他遇到顧爵曄的經過。
原來這位網友就是那晚便利店的收銀員。
她興奮的描述了當時的情景。
男神一邊給女朋友打電話,一邊在超市里選購食材,我的天啊,當時都凌晨了,他還要給女朋友做晚飯,當時真不知道他女朋友是淺沫小姐姐,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真的是逆天的一對啊,這顏值結合的話,生出的孩子怕是天神級別吧,啊啊啊啊,我恨自己出生的太早了…
原本評論區都在爭論白淺沫到底是沫皇還是真的被冤枉。
最后因為收銀臺的那位小姐姐上傳了顧爵曄在便利店選購食材的視頻,一眾花癡女果斷臨陣倒戈,全都去舔屏了。
要說此刻最不是滋味的人還有誰?
萬通總裁辦公室 郭啟澤臉色有些陰郁。
從得知張雅菲死亡那一刻,他震驚和悲痛之后,發現張雅菲愛的男人竟然不是自己。
木子李,呵呵,別人不知道這個木子李是誰,可他卻一清二楚。
不過張雅菲已經離世,他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想他郭二少情場老手,之前談戀愛都沒超過半年的。
自從遇到張雅菲之后,他被這姑娘百變的性格吸引了,熱戀期間,他還真有收心的打算。
就算知道她當初和李羽書曖昧不清,可誰讓他就是喜歡呢。
現在想一想自己還真是可笑,他竟然一直沒發現這兩個人私底下還有聯系。
上次一起出去吃飯,他們都表現的那么自然,把他當個傻子一樣哄騙。
想到這里,郭啟澤端起桌前的酒瓶,對著嘴直接咕咚了兩口。
秘書在門外敲了敲門 郭啟澤蹙了下沒有,略帶不悅的開口:“進來。”
女秘書小心翼翼推開門:“郭總,白淺沫小姐到訪。”
“白淺沫?”郭啟澤有些詫異。
“快把人請進來。”
還別說,聽到白淺沫來了,郭啟澤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白淺沫走進來,就嗅到了一股很濃烈的酒香。
“郭總,上班期間好愜意啊。”
“淺沫,咱們也算朋友了,今后叫我名字就可以,今天怎么突然過來了?”
白淺沫和郭啟澤走到休息區坐下。
秘書送進來兩杯咖啡。
白淺沫看向郭啟澤,對方也好奇的盯著她。
“我來這里是想打聽一個人。”
“哦?誰啊?”
“張雅菲!”
聽到這個名字,郭啟澤更是意外了。
“張雅菲?她已經去世了,你為什么要突然打聽她?難道是因為最近網上那些傳聞?”
白淺沫搖了搖頭:“郭總和張雅菲交往了近兩年時間,肯定比一般人都更了解她一些,在你眼里,張雅菲是個什么類型的女孩子呢?”
郭啟澤不知道白淺沫為什么這么問。
不過這個問題對他也沒什么影響,仔細回憶了一會兒。
“張雅菲變化其實挺大的,你應該也知道,我們是高中同學,上高中那會兒,張雅菲學習特別好,她家里條件不太好,當時對她也沒太多印象,就是別的小姑娘很內向,不怎么愛說話,不過她暗戀李羽書到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說到這里,郭啟澤呵呵笑了兩聲。
“當時同班同學有不少人起哄,撮合他們兩個人,因為李羽書和張雅菲是同桌,彼此很照顧對方,我當時也很二的喊她嫂子,她總是很容易害羞,膽子也非常小,對了,她很怕蟲子,之前班里出現過一只蜈蚣,把她直接嚇暈死過去了。”
提起那些年少匆匆的歲月,郭啟澤不免也很感嘆。
“這么一個人,怎么說沒就沒了?”
“她之前的性格和現在的區別很大嗎?”白淺沫詢問。
郭啟澤捧著咖啡杯,遞到嘴邊抿了一小口。
“她兩年前成為了萬盛旗下一個珠寶品牌的代言人,當時我正巧接手這家珠寶公司,那是我們高中畢業之后第一次見面,她的變化非常大,笑顏如花、光芒萬丈,和我聊天時侃侃而談、大方從容,和之前那個性子內斂、膽小怕事兒的女孩兒完全不一樣了,我當時還玩笑說,女大十八變,如果不是相似的一張臉,我都以為是換了一個人呢。”
聽到這里,白淺沫眸光猛然一亮。
離開萬通,白淺沫打車去了A局。
門口,一亮熟悉的越野車等在外面。
見白淺沫從車上下來,那輛車子的副駕駛也打開了,從上面下來一抹火紅身影。
“老板,你可想死我了。”火紅身影表現出浮夸的演技,伸展雙臂朝白淺沫撲了過來。
兩個人距離半米時,白淺沫伸出手指點在女孩兒的額頭,阻止她撲向自己。
“老板,好一陣子沒見面了,你就是這么對人家的嗎?”
“東西帶來了嗎?”
江小魚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家伙事兒都帶來了,隨時開始。”
“恩,跟我來吧。”
白淺沫帶江小魚去了A局。
羅成正在辦公室和幾名下屬討論案子,聽到說白淺沫來了。
他放下手里的資料,抬頭面向辦公桌前的同事。
“今天的會議就到這里吧。”
“老板,你是不是喜歡人家白小姐啊。”
“胡說什么?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呸呸呸,這句話要是傳到爵爺耳朵里,他還有活路?
“那你為啥一見到白小姐眼睛就放綠光啊?綠油油的,看著就像餓了多久的狼崽子似的。”
羅成輕哼一聲:“我看你才是餓了幾天的狼崽子,餓的頭暈眼花,看到什么都當美食了,給我老老實實去查案子去。”
“好好好,我走我走!”
羅成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起身出了辦公室。
白淺沫帶著江小魚剛巧走到辦公室門口。
“借你辦公室一用。”白淺沫沒說明原因,帶著江小魚直接走進羅成的辦公室。
羅成愣在當場!
什么情況啊這是…
------題外話------
小可愛們,這一章是一萬字整昨天傳了近六萬,今天一萬,總共七萬字了 接下來三天每天最少一萬字,爭取盡快把十萬字湊齊。
今天氣人額,辛辛苦苦碼了一個小時的字,竟然神秘刪除了,嗚嗚嗚,我都不知道怎么丟失的稿子。
無奈,只能重新碼一遍…
天才一秒:m.2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