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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殺了吧

  “老夫是路過此處的陰陽師上條麻當,這是愛徒秋野撫子。”

  槍口下,頭頂拖把頭假發的松山鬼谷自報家門,表明身份以示來意。

  松山沒指望能瞞過對方陰陽師的身份,能在這樣猛烈的怪物潮下到達此處,本就不符合常理,正常人根本無法做到。

  所以還不如干脆主動出來以示無害。

  當然他也不會蠢到告訴對方真名。

  作為可能已經上了福田家族通緝令的潛逃者,松山這點自覺還是有的。

  這突然出現的一老一少,豈止是不符合常理,簡直很不符合常理。

  這么猛烈的怪物潮下,別是普通人,就連一些強力的陰陽師充其量也就能依靠建筑對抗規模的怪物,勉強自保。

  畢竟個人就算再手段通,也架不住靈力有限。

  陰陽師們的身體素質比起普通人高的有限,優勢多在手段叵測。

  想要對抗怪物海,反而不如訓練有素的軍隊。

  這一老一少又是如何穿過重重怪物海的阻隔,從東京外灘來到防線的?

  泉愛子目光下意識的再次看向安倍原野,想從對方那獲得一些信息,對方若是真的有讀心術,此刻應該知道的比自己多。

  泉想的太過簡單了。

  安倍原野的讀心能力其實并不是萬能的,能夠使用讀心術的目標,必須滿足一定的條件。

  否則他斷然不需要在燈塔諸國潛伏那么多年才回來,靠著讀心術直接讀取科研所研究人員心中的資料,他豈不是早就可以離開?

  最重要的訣竅是掌握目標的心靈頻率。

  如何得知對方的心靈頻率?

  人們在情緒巨大波動時,心波外放,安倍便能從中捕捉得知對方的心靈頻率,從而獲得一把侵入對方思維的鑰匙。

  或狂喜,或悲傷,或愧疚......

  總之當目標情緒巨大波動超過一定的幅度,安倍便可以順利獲得對方的心靈頻率,從此對方的任何想法都無法在他面前瞞住。

  泉愛子一直沉浸在亡父的悲痛以及對自己的憎恨中,所以安倍可以輕而易舉的對其使用讀心術。

  可面前的兩人并不存在什么巨大的情緒波動,安倍便暫時并沒有能夠入侵對方心海的機會。

  豈止沒有巨大的情緒波動,安倍甚至能感受到兩人心緒的寧靜,這就更奇怪了。

  既沒有劫后余生的狂喜,也沒有暴露在千萬槍口下的緊張與恐慌,簡直就像機器人一樣。

  哪怕處于身體本能的條件反射,也應該慌一慌吧?

  就在安倍暗自琢磨之時,高樓的狙擊點上傳來一道聲音。

  “上條麻當?松山老鬼,你起名的能力越來越差了。”持刀的西鄉龍井一眼就認出了松山的真實身份。

  作為泉家的幕僚,自然對其他家的幕僚有所了解。

  對方標志性的獨眼,以及布滿大半個臉的黑色老年斑實在是太有辨識性了。

  加之西鄉以前也見過對方,對方也沒有刻意藏住樣貌,哪怕戴著假發也自然瞞不住西鄉的眼睛。

  不是前福田家幕僚松山鬼谷又是誰?

  只是這老家伙身子似乎沒以前那么佝僂了,看上去還人模狗樣的。

  被壤破身份的松山還真就微微一慌,不過也只是一瞬而已。

  本就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而且現在的他和往日已經不同而語。

地藏像心法突破第三層,堪稱櫻島第一人,有了強大的實力做保障,還有神社做底氣,自是氣定神希  “西鄉家的子,你老子都不敢叫老夫老鬼,三十年前老夫還去西鄉家祖宅打過你的屁屁,你是不是忘了疼,想重溫一下兒時快樂的記憶啊,嗯?”

  松山鬼谷的話引起防線上軍人們一陣“庫庫庫”的哄笑,高樓上西鄉龍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時候貌似確實有這么一碼事,因為闖了禍,把鄰居孩打骨折,西鄉的父親要把他吊在樹上以示懲戒。

  正好碰到松山鬼谷來訪,這老頭勸父親放棄了對他的懲罰,把他從樹上放了下來,這老頭象征性的嬉笑著打了自己的屁股兩下。

  當時自己雖然臉上依舊一副置氣的樣子,不過心中還挺感激他的。但此時對方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的糗事抖落出來,難免讓他的面上掛不住。

  西鄉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對方的身份已經被自己揭破了,接下來就看愛子姐怎么做了。

  西鄉揭破對方身份的目的其實還算帶有善意,一方面對方盡管曾經隸屬福田家族的幕僚,但私下里和西鄉父親關系不錯,這一點愛子姐也是知道的。

  哪怕看在西鄉的面子上,愛子姐恐怕也不會太過為難對方。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松山鬼谷在福田金枝死后就玩起了消失,福田家的人也發了瘋似的派冉處尋找對方下落,聽松山鬼谷和福田家已經鬧掰了,福田金枝的死和對方不無關系。

  在這種情況下,或許有機會讓泉姐將這個老頭收為己用,讓他也成為泉家的幕僚,泉家再獲助力,父親也難得能開心。

  只是這老頭什么時候居然有個愛徒了,西鄉目光在松山旁邊面無表情的方圓身上不停打量。

  福田家那姐家世顯赫,資質也算上等,都被這老頭拒絕過拜師請求。

  記得父親也對他這么評價過:這老鬼心氣傲,又愛爭名,若不是碰到絕世才,恐怕寧愿把那一身血肉畫師的傳承帶進棺材,也不會讓庸才污了他的師名。

  難不成,旁邊這女初中生,就是他找到的絕世才?

  兩人言語間,泉愛子自然得知了對方身份。

  心電急轉之下,她趕忙從位子上坐起,提著裙擺掠出女仆咖啡廳的旋轉玻璃門,提步急趨來到防線正面。

  “放下槍,都放下槍!”泉愛子聲音帶著些許威勢,周圍軍人也都大致摸清了狀況,將槍口調轉到一旁。

  泉愛子又三兩步來到松山面前,目光中帶著尊敬,“時常聽亡父談到前輩的威名,一直想要一睹前輩尊榮卻苦于沒什么機會,今日還真是巧了。”

  “你是誰?”松山鬼谷自然不認識面前的女娃娃,泉愛子在介之助死之前并未在任何公共場合展露過頭腳,她甚至從未考慮過泉家的未來居然有一會落到她的手上,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意思。

  但就目前來看,她所展現出的領導才能已經遠遠超出了泉家幕僚的預期,對她的身份也算是認可。

  “晚輩泉愛子,亡父泉介之助。”泉愛子也不惱,只是溫靜的自我介紹。

  松山鬼谷點零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后就拉著方圓從泉愛子身邊經過,要去往防線的后頭。

  “前輩。”泉突然叫住松山。

  “還有事?”松山轉頭問。

  “聽您最近和福田家鬧得不太愉快?”泉答。

  “算是,怎么了?”松山又問。

  “如果您愿意的話,泉家的大門永遠為您敞開,哪怕與福田家族為敵也在所不惜。”泉笑顏如花。

  松山挑了挑眉,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對方這是想要招攬他。

  這女娃娃還挺會話,雖然的都是屁話。

  本來福田和泉家關系就形同水火,而在對方口中的好像就像是為了松山而與福田家作對似的。

  但對方的話注定是徒勞,若是之前,松山或許確實會考慮。

  但現在他抱上鳥姐那又粗又長的大腿,被神社諸多神跡所震懾,自身由因為簡豪和鳥姐受益,自是不會改換門庭。

  “算了,老夫不喜俗事,想過幾逍遙日子。”松山擺了擺手,轉頭離去不再言語。

  泉顯然還想繼續嘗試一下:“若無樹棲,前輩的逍遙日子從何而來?傳聞中前輩與賊人一同害死福田家姐,福田家斷然沒有放過前輩的意思。”

  “這就不由你操心了。”松山敷衍道。

  身后泉愛子的笑顏驟然一冷,若不能留為己用,要他作甚!

  “殺了吧。”

  帶著森然寒意的字眼輕輕從她嘴中吐出,得到命令的軍人再次將槍頭掉轉指向包圍圈中心的兩人。

  周圍高樓上潛伏的狙擊手與陰陽師們也蠢蠢欲動起來。

  西鄉龍井心中一愣,但也明白愛子姐并不想留后患的心思,只是握刀的手卻輕輕顫抖著無力的垂下。

  父親,這大概就是命吧。

  心中惆悵無限,他能為松山老鬼做的,也只有靜靜旁觀了。

大熊貓文學    我在東京當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