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張遠山是筆誤,真實是王遠山…
王遠山和一群弟子直接嚇了一跳,即便以他們的定力,也不敢置信。
“我…我沒看錯吧,陳兄弟,你…你墜崖后沒事?”
王遠山說話都顫抖了。
他不僅驚駭于陳宣沒事,更驚駭于陳宣的這份輕功。
他是什么時候到自己背后的?
自己居然沒有絲毫感應?
這是人是鬼?
“在下只是僥幸罷了,對了,上官前輩呢?”
陳宣露出笑容。
“你…你來找師尊的?”
張若萱結巴道。
“不錯,在下有一件要緊事,要告知上官前輩,還請通稟。”
陳宣說道。
“師尊去海外的那座島嶼了,陳兄弟,你到底怎么活下來的?”
王遠山道。
觀海崖的下方直連魔淵,危機重重,深不見底,開玄境高手下去了,也難有活路,一個江湖人士墜下去兩年多,還能活著爬上來,簡直是一件神跡。
“此事說來話長,容在下日后再說。”
陳宣看向王遠山,眉頭微皺,道:“上官前輩去那處島嶼了?那張霄呢?”
“張兄弟在神都腳下擔任銀章神捕,這次沒被派來。”
王遠山說道。
“張霄沒來?”
陳宣有些意外,心中思索起來。
張霄沒來,趙斷魄的事要告訴王遠山嗎?此人是上官炎大弟子,應該值得信任吧?
還有,張霄沒來的話,他上次寄存在張霄手中的玉簡這次可就拿不到了。
看來真要找個時機去神都一趟了。
“王兄,你有方法以最快的速度聯系總部嗎?”
陳宣問道。
“有,怎么了?”
王遠山問道。
陳宣忽然再次皺眉。
六扇門總部那邊,值得信任嗎?
說實在的,事關重大,除了上官炎本人,他覺得誰都無法信任一樣。
其他幾人全都看出了陳宣的不對勁。
張若萱已經穩定了心態,看向陳宣,開口問道:“陳少俠,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聯系總部?”
陳宣看了她一眼,道:“事關重大,一旦泄露出去,皇朝就會四分五裂,你確定要知道?”
張若萱、王遠山等人全都吃了一驚,瞠目結舌。
開…開什么玩笑?
就算再大的事情,也不可能危及皇朝統治吧?
雖說皇朝現在確實已經沒落了幾百年,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各大世家與門派依然不敢有多分冒犯。
沒有天榜高人牽頭,誰都不敢動皇朝一下,怎么可能因為一件事就讓皇朝四分五裂?
陳宣思索一二,道:“上官前輩確定是在海島那邊?”
“是的,已經去了幾天了。”
王遠山等人點頭。
陳宣忽然看了一眼王遠山,猶豫片刻,心中還是下了決定,道:“王兄,此事太過重大,我還是先告訴你一人,你以最快速度聯系總部吧,而為了雙重保險,我會馬上再去尋找上官前輩,將這件事和他再說一遍。”
“好,陳兄弟請跟我來。”
王遠山心頭吃驚,立刻點頭,帶著陳宣向著府衙內部走去。
張若萱和其他一群弟子面面相覷。
到底什么事情這般重大?
一處僻靜房間內。
王遠山將房門從里面閉合,轉過身來,看向了陳宣,道:“陳兄弟請說。”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像是一下失去意識,陷入到無邊黑暗之中,渾渾噩噩,四周冰冷陰森,如同無間地府,頭頂兩個巨大的眸子冷冷的俯視著他。
攝魂大法!
為了保證絕對安全,陳宣還是動用了一些小手段。
他此舉可不是為了保護皇朝安危,更是為了他自己。
一旦趙斷魄脫困,自己也算有了一個靠山,說不定還能為自己化解一下和各大門派的恩怨。
所以這事必須要再三保密。
陳宣很快以攝魂大法窺探了一下王遠山的內心,知道了他的一些小機密,心中暗暗怪異。
原來這廝喜歡張若萱。
他很快收了攝魂大法。
王遠山很快從渾噩中醒轉過來,臉色一變,迅速倒退,看向陳宣,道:“陳兄,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沒什么,事關重大,還請王兄見諒。”
陳宣略感歉意。
王遠山的忠誠度還是挺有保證的。
“對了,在下這就和王兄說一下這件大事。”
陳宣轉移話題,直接傳音入密,將趙斷魄的事情向王遠山說了起來。
王遠山聽完之后,瞪大眼睛,簡直不可思議。
“你說什么?趙斷魄?這怎么可能?”
“隔墻有耳,王兄慎言。”
陳宣提醒道。
王遠山瞬間反應過來,向陳宣傳音,依然充滿驚撼:“陳兄,你沒弄錯吧,趙…趙前輩還活著?”
“王兄聽過這人?”
“當然聽過,近五百年來皇室的最后一位天榜高人,實力深不可測,當年以一己之力壓得各大世家喘不過氣來,但在三百年前的時候卻神秘失蹤,根據皇朝記載,他的壽元早就該耗盡了。”
王遠山傳音道。
陳宣輕輕搖頭,傳音道:“不,他服用過一些特殊的天材地寶,以至于現在還沒死,只是被困在了觀海崖底,那種束縛他的鎖鏈我試過了,以寶器都劈不開,根據趙前輩所言,只有皇朝請出來真正的鎮國神器,才能救他脫困。”
王遠山心頭翻江倒海。
那位老皇爺真沒死?
一位未死的天榜老皇爺,這意味著什么,根本不用多說。
有他存在,可保皇朝再一次達到巔峰,別說請出來鎮國神器,就算是舉全國之力去營救,估計皇帝也不會猶豫。
難怪之前陳宣說事關重大,一旦泄露將會讓皇朝四分五裂。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這事若是傳出去了,所有的超級大勢力都會瘋狂阻攔,說不定還會有人鋌而走險,夜襲皇宮。
因為沒有任何人愿意看到,皇朝之中有一位三百多年前的老皇爺歸來!
他活了這么久的歲月,到底到了什么境界誰也說不準,萬一出來后,對其他天榜高人展開屠殺,那將是不可想象的災難。
“事情就是這樣,王兄你看著辦吧。”
陳宣拍了拍他的肩膀,擠出笑容,鼓勵一二,向著門外走去。
王遠山心頭震撼,翻江倒海,只覺得像是一層無比沉重的巨岳壓在了他的心頭,就好像是一人直接背負了皇朝的興衰榮辱一樣。
他敢肯定,掌握了消息就等于是掌握了天下大亂的命脈,一旦捅出去,各大勢力和朝廷的平衡會被瞬間撕破。
想到此地,王遠山頓時打了個冷顫,臉色煞白。
院外。
看到陳宣走出,張若萱和其他幾人臉色疑惑,向著房內看去。
只見王遠山臉色蒼白,額頭冷汗滾滾,連走路都有些失魂落魄。
他們心頭驚疑。
陳宣到底和他們師兄聊了什么事情,以至于王遠山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師兄,你沒事吧?”
張若萱迅速來到了王遠山身邊,抓住了王遠山的衣角,問道。
“沒,沒事。”
王遠山臉色變幻,深深吸了口氣,強行鎮定下來,道:“對了,我現在就要返回神都一趟,若萱,你們幾人留在這里等待師尊。”
“師兄你…”
張若萱幾人不可理解。
“我沒事,只是突然想到了還有其他事沒做,要盡快回去,就先這樣吧。”
王遠山輕輕搖頭,忽然看向陳宣,道:“陳兄,多謝你了,不過現在城內到處都在傳揚你的信息,你確定現在要出城去嗎?”
“機緣近在眼前,這種盛事既然遇到了,我又怎么會錯過?況且兩年前我都不懼怕眾人,你覺得兩年后,我會怕嗎?”
陳宣平靜微笑。
王遠山心頭吃驚,緩緩點頭。
不錯,兩年的時間不僅外面的人在進步,陳宣一定也不會虛度自己的光陰。
從剛剛展露的輕功來看,他現在的修為必然更為恐怖!
王遠山鄭重抱拳。
陳宣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他肩膀處的龍龜伸長了脖子,一雙賊兮兮的眼睛呈桃花狀,從始至終都在盯著張若萱。
直到陳宣轉身離去,這龍龜也在一眨不眨的色瞇瞇盯著她看。
張若萱被這龍龜看的有些發毛。
她怎么覺得這烏龜的表情像極了一個人?
從一進門到離去,全程在盯著自己,這不會是妖獸吧?
“師兄,他到底說了什么事?”
張若萱問道。
王遠山輕輕搖頭,道:“沒有什么,你們留下來吧,我現在就要動身。”
他極其果斷,直接去后院牽了馬,跨馬離去。
這種事以任何渠道傳入神都都不保險,最保險的就是他親自跑一趟。
陳宣一臉平靜,大大方方的走出府衙,向著城外行去。
和之前過來時一樣,他依然以精神力覆蓋住了面孔,讓人看起來他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但轉念一想,又會覺得腦海里剛剛看到的面孔瞬間朦朧,消失不見。
這就是精神力的一些妙用。
對付一些普通人,再好用不過。
雖然這些普通的江湖客對他來說不堪一擊,但他也不想在這些人身上浪費過多時間。
兩個時辰后。
陳宣乘了一葉扁舟,背負雙手,氣息縹緲,抵達到了海面深處。
前方一個巨大的島嶼浮現在眼前,四面八方布滿礁石。
整個島嶼的四周圍滿了樓船,來自各個大勢力,大多數的樓船已經空了,里面的人已經登島,即便有人,也只是少量的看守者,一面面旗幟迎風咧咧,海面和島嶼上可以看到不少尸體,應該都是不久前因為沖突而造成的。
在這處島嶼的上空,一道道粗大的光柱浮現而出,貫穿天上地下,神秘朦朧,如同形成一個巨型囚牢,將整個島嶼封住,不時地有一枚枚巨大的符文從島嶼之中沖天而起,向著四面八方沖去。
側耳傾聽,能聽到很多刀兵碰撞的聲音。
陳宣運目看去,只見島嶼之內,各方勢力都在尋找機緣,人群涌動,一片混亂,很多勢力都和以往一樣,守住了里面的要塞,嚴防其他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