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
一處僻靜院落。
一位少女得知消息,大吃一驚,不可置信。
“你說什么?兩年前的那人還活著?”
“是的,秋雨仙子,現在外界都已經傳開了,據說消息是董天辰親口承認的,除此之外,還有各路小道消息從其他方向傳來,有人說雍州四鬼在潁川的時候,也見過疑似那人者!”
一個青年吃驚道。
秋雨眼神變幻,在院落中來回走動,白衣飄動,氣質空靈。
兩年前的那一戰,她根本忘不了。
那是一個怎樣的男人?獨對江湖,殺得江湖凋零,最后還能保持微笑,從觀海崖一躍而下!
他跳下之前的話語,似乎是整個世界都冤枉了他。
她也不止一次想過,這真的是一個邪魔嗎?
若是邪魔,為什么會單單對自己的閨中密友手下留情?
秋雨本就心地善良,以致越想越偏,越想越覺得當初的陳宣有難言之隱,如今他再次出現,肯定會再次引來無數人圍殺,為了避免當年的慘狀再次發生,她秋雨必須要做些什么才行。
“他現在在哪?”
秋雨開口問道。
“不知道,滿城都在尋找,但無人能找到,他會不會已經往海島去了?”
那青年開口道。
“對,海島,有可能!”
秋雨反應過來。
這兩日,那處海島不斷發生異變,已經吸引了不知多少強者橫渡過去,趕來的高手有一大半都在那處海島上,那個人若沒死,極有可能也會過去。
“去,將大師姐請來。”
秋雨說道。
東海劍莊。
連綿的建筑物深處,一處僻靜寬敞的房間之內。
一位青年盤膝而坐,氣質無雙,雙手掐出劍訣,頭頂浮現出一道燦燦金色劍氣,如同凝為實質,和真實的寶劍沒什么區別,一道道凌厲的劍氣從他頭頂的金色劍氣中不斷向著四周蔓延,連空間也嗤嗤作響。
若是有兩年前的人在這里,一定能吃驚地認出此人。
‘氣動寰宇’葉辰天!
當年的人榜第二。
兩年前一戰之后,他一直在閉關思過,當然,這只是對外宣稱在思過,實則卻是在參悟玄功。
此刻,葉辰天的身邊站立了一位老仆,向他訴說著外面的情況。
“真的是他嗎?”
葉辰天平靜問道。
“應該不假,不久前與他交過手的人,我都秘密調查過,是當年的那種絕學!”
那老仆說道。
“他現在多強?”
“還沒進入開玄,最多二轉八九重修為。”
老仆回應。
“二轉八九重…”
葉辰天重復,平靜道:“我該出關了,整整兩年了,這神秘玉簡中的玄功雖然沒有全部掌握,但也是時候會一會各路英雄了,不知兩年過去,他是否還如當年那般強勢。”
兩年前,葉辰天曾憑借一己之力抵擋住了陳宣變身后的全力一擊。
兩年后,雙方都已突飛猛進。
不知若是再次碰面,對方是否還有當年的那般氣魄?
海外。
一處島嶼的外圍。
大量的江湖高手擁在一起,很多人身上都出現一些傷勢,內息沸騰,臉色微白。
這是隱世家族伏氏的人馬,不久前與其他勢力爭斗過一場,雙方各有死傷,此刻全都停在這里,暫且調息。
為首的一個青年很快得到了城內方向傳來的消息,眉頭一皺,冷哼起來。
“兩年前的人榜第一,真的這么厲害?對于兩年前那一戰,我一直不大相信,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何不同,兩年過去了,很多東西都已和以前不同。”
這青年語氣冷漠,道:“將消息告訴大哥,大哥對于這位兩年前的人榜第一一直耿耿為懷,聽到他還活著,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三公子。”
一位追隨他的江湖客抱拳道。
這位三公子口中的大哥,正是當今的人榜第一,‘天罡北斗’伏千罡!
已經連續三月霸榜第一,無人能夠撼動!
“三公子,兩年前那一戰,那個人可以說殺穿了整個江湖,得罪了不知多少勢力,若是能把他拿下,得到的好處不比這一次的機緣要弱。”
一個江湖客開口道。
陳宣當年得罪的勢力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知道他還活著的話,這些勢力肯定會瘋狂懸賞。
尤其一些萬古大家族,比他們伏氏也絲毫不弱,如江東孫氏、陸氏、中州杜氏、真武一脈、少林一脈,這些都是與他們不相上下的勢力,兩年前那一戰都被陳宣殺的慘不忍睹,精英弟子不知死掉多少。
“不錯,你說得對,傳令下去,一旦發現陳宣的蹤跡,不惜一切進行圍攻,務必活捉,不能活捉就給我亂掌打死!”
這三公子冷聲道。
另一處區域。
巨大的樓船之上,帆布高揚,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阮字。
甲板上站立了兩個絕代青年,氣息內斂,靜靜站立。
一個為人榜第三‘嘯動西風’阮玉郎。
一個為人榜第六‘橫斷江湖’祝明遠。
“董天辰居然敗了,兩招就被震退,不愧是當年殺穿人榜的存在。”
阮玉郎微微一嘆,忽然擠出笑容,“不過越是這樣,我反而越發期待起來,祝兄,你認為呢?”
祝明遠背負雙手,目視遠處。
“能殺穿當年的人榜,絕不是等閑之輩,若無仇恨,我建議還不要招惹他為好。”
“江湖恩恩怨怨,誰能分得清,有時候不是招惹不招惹的問題,而是江湖大勢如此。”
阮玉郎開口說道,“兩年不出江湖,一朝出現便轟動江湖,這樣的人物,難道你不想試試?兩年過去了,時代已經變了,不客氣的說,他這兩年有可能都在暗無天日的崖底度過,修為不會增長多少,而我們不同,我們處在外面,江湖磨礪、家族資源,每時每刻都在前進,他在退,我們進,縱然當年再強,又能如何?”
祝明遠露出思索,沉默不言。
嘈雜的街道上。
各方勢力皆是紅著眼睛,殺氣騰騰,到處搜索。
很多人都是一個客棧一個客棧的找尋起來。
沒辦法,當年的仇恨太深了,很多人恨不得將陳宣千刀萬剮,而且還有一些人在刻意的推波助瀾,整個城內的所有人幾乎都在出動。
一處不起眼的房間內。
邪神道的一群強者出現于此,看了看一側的兩個大壇子,臉上露出陣陣冷笑。
“圣嬰、神影,聽到了吧,兩年前讓你們吃了大虧的人居然還活著…你們應該也很意外吧?”
嘚嘚嘚…
兩個大壇子在不斷顫抖,里面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如似響到人的靈魂深處,讓人感到陣陣不安。
街道上。
張若萱一臉緊張,手提長劍,一路向著府衙的方向趕去,想要將這則消息通報給她的幾位師兄。
陳宣還活著?
這怎么可能?
他當年明明已經跳下了觀海崖,怎么可能會安然無恙?
在她一路走過的時候,一處客棧二樓,陳宣眉頭微動,透過窗戶,將張若萱的身影看在了眼中。
“是她,上官炎的徒弟…”
這少女他曾在青峰山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當初這少女還與他交過一次手,輕功無雙。
她出現在了這里,說明上官炎的其他徒弟多半也在,有可能上官炎本人也在。
想到此地,陳宣提著包裹和龍龜,直接向著樓下走去。
“小子,外面好像有很多人要殺你,你不要命了。”
龍龜說道。
“放心,我的命不是那么好要的。”
陳宣說道。
他現在有十足的底氣,開玄境的人只要不出,他可以將江湖再次殺穿一遍。
出了門后,陳宣直接向著客棧之外走去,對于那些到處搜索的江湖客看都不看,似乎自己完全是置身事外一樣。
一群江湖客滿大街的搜索,即便與他擦肩而過,也像是渾然沒發現一樣。
直到他走遠之后,才有人忽然眉頭皺起。
“奇怪,剛剛過去的是什么人?明明看到了面孔,但轉眼一想,腦海里居然沒有了絲毫印象!”
有人語氣吃驚,猛然回頭,卻發現陳宣的身影早已消失蹤跡。
“什么什么人?你在說什么?”
身邊的同伴疑惑道。
陳宣從他們身邊走過,他們只看到是一張無比普通的面孔,根本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不過聽到那人一說,仔細回想,瞬間露出驚異。
剛剛過去的面孔居然直接從他們腦海中消失了,就好像剛剛從來沒見過那人一樣?
這難道活見鬼了?
衙門深處。
王遠山和其他幾人在院落中正在演練劍法。
張若萱一路走來,直到徹底進了衙門,才暗松口氣,脊背冷汗涔涔,充滿緊張。
“師妹,你回來了,外面的消息怎么樣?”
王遠山問道。
“師兄,我打聽到了一件事,那陳宣可能還活著。”
張若萱平復了心緒,開口道。
“什么?陳宣還活著?”
“這怎么可能?”
王遠山一群人大吃一驚。
“消息已經傳遍城內了,人榜第五親口承認的,現在城中到處都在搜索他的蹤跡。”
張若萱開口。
“開…開什么玩笑?”
王遠山瞠目結舌。
“我們要快點聯系師尊,將這則消息告知師尊。”
張若萱開口道。
“師尊還在海外島嶼那邊,想要聯系他,我們只能親自過去,不過師妹,你沒開玩笑,陳宣真的還活著?”
王遠山依舊不可置信。
“外面消息都是這樣傳的,應該錯不了,而且董天辰沒必要撒謊!”
張若萱說道。
王遠山和身邊幾人深深地倒吸冷氣,依然無法接受。
忽然王遠山驚愕的發現,這位師妹的美眸一下瞪得溜圓,緊緊盯著自己的身軀,像是看到了什么最為恐怖的事情一樣,手指抬起,微微發顫。
“師妹,你怎么了?”
王遠山錯愕道。
“他…他…陳宣…”
張若萱驚駭道。
王遠山心頭驚震,迅速回頭。
一個藍衣年輕人,背負著一個大包裹,一臉笑瞇瞇的看著他,不知道在他身后站了多久。
“王兄,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