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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小云畫閣

  姜承梟記得去年除夕的時候贊嘆自家夫人像是‘蓮’,在見到那位蘇大家之后,他當即就想到了‘牡丹’。

  這位出身江南的女子,一襲月白宮裝,淡雅卻多了幾分出塵的氣質,寬大的素色裙擺簡約淡雅,如瀑一般的墨玉青絲輕綄兩肩,小臉白凈如玉。

  尤其,是那一雙修長纖細的手指。

  三樓雅間。

  蘇大家親自給姜承梟以及長孫清漪倒了兩杯茶。

  “勞煩郡公及夫人親自上門,賤妾惶恐。”

  蘇大家跪坐在一旁,欠身施了一禮。

  長孫清漪看了一眼端起茶盞喝茶的丈夫,心里面稍稍滿意。她原以為自家夫君見了蘇大家說不定得‘癡’一會兒呢,沒想到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就沒了動靜。

  這讓她十分滿意。

  長孫清漪笑著道:“蘇大家客氣了,此次上門是為了婚服一事,不知蘇大家可有時間?”

  “婚服?”

  蘇大家微微一怔,而后奇怪道:“姜夫人,這是府中有人成婚?”

  在她看來,郡公既然已經娶妻,那自然不可能是郡公成婚了。

  長孫清漪也沒有向她解釋,而是說道:“是有這么回事。”

  “時間倒是有,只是還需要那位親自過來,不然尺寸方面我不好掌握。”蘇大家遲疑一下,說道。

  “那位與我夫君身材相似。”長孫清漪道。

  這么一說,蘇大家就明白了,原來今天這位郡公是被自家夫人拉來做替身的。

  “我明白了,還請稍待,我去去就來。”

  說完,蘇大家微微欠身,隨后離開。

  蘇大家離開之后,長孫清漪笑著道:“夫君,這位蘇大家如何?”

  “夫人指得哪一方面?”

  姜承梟轉頭看著妻子。

  “夫君心中覺得是哪一方面?”她笑著反問。

  姜承梟輕笑道:“若論容貌,她自然是不及夫人的,若論手藝,我暫時還未見過,不做評價。”

  “油嘴滑舌。”長孫清漪啐了一口,臉上卻掩飾不住笑意。

  這個時候,蒯嗣羽忽然在外面敲了敲門。

  “去看看怎么了。”姜承梟摸著茶盞。

  南霽云點點頭走了出去,不過半會兒,他臉色凝重的走了回來,俯身在姜承梟耳邊說了幾句。

  “真的?”

  姜承梟聽完后,驚訝的問道。

  南霽云點點頭。

  “唔,讓人盯著就行了。”姜承梟沉默片刻。

  “是。”得到命令,南霽云便走了出去。

  長孫清漪問道:“夫君,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姜承梟搖搖頭,安慰道:“沒有什么事情,這段時間我可是奉命休沐。”

  說起這個,姜承梟建議道:“遼東那邊比較偏僻寒冷,趁著這個機會,夫人要不要多購置一些衣物,此去怕是有幾年的光景不能回來。”

  “瞧夫君說的,難道妾身就是庸俗之輩。”長孫清漪白了他一眼,說道:“妾身雖然也喜歡綢緞華服,只是夫君前往遼東是公干的,可不是去游玩的,妾身豈能不知輕重。”

  姜承梟欣慰道:“話雖如此,但是你卻也得買一些東西,尤其是冬衣,必不可少。”

  聞言,長孫清漪略略思索,覺得夫君說的也有道理。

  “倒也是,那妾身就下去看看,夫君量完了尺寸便下來吧。”

  “好。”

  又過了一會兒,蘇大家重新回來,不同的是她換了一身衣服。

  “郡公,可以開始了。”

  見長孫清漪不在,她也沒多問,欠身一禮,便拿起手上的細繩,準備給姜承梟測量。

  “嗯。”

  姜承梟起身,張開雙臂,任由蘇大家靠近自己。

  測量腰圍的時候,兩個人難免的貼近。女子身上的一股莫名香氣竄入了姜承梟口鼻。

  “蘇大家身上怎么像是有一股腥味?”

  看著眼前俏麗的女子,他問道。

  正在工作的蘇大家頓時愣了愣,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而后淡然道:“郡公有所不知,剛剛在廊下被一名庖廚沖撞,可能沾了他身上的氣味。”

  “庖廚?”姜承梟嘴角一勾,“看樣子今日云畫閣膳食有魚啊。”

  “應...應該是吧。”蘇大家遲疑了一下說道。

  她的動作還是很快的,不一會兒就弄完了。

  “郡公,過兩日便可來取新服。”蘇大家盈盈一禮,而后便退了出去。

  蘇大家離開之后,門外的蒯嗣羽便走了進來。

  姜承梟負手立在一副‘成衣’面前,這也是‘樣衣’,專門用來供客人觀賞的。

  “你們看清楚了,那個人確實是一身血污嗎?”

  蒯嗣羽點點頭,回稟道:“看清楚了,那位蘇大家出去之后我便暗中跟著,她的房間中藏著一名受傷的人,看其裝扮像是刺客。”

  “剛剛我問了她身上為什么有腥味,她說沖撞了庖廚,看樣子這小小的云畫閣也藏著秘密呢。”姜承梟風輕云淡道。

  南霽云道:“主人,我注意了那位蘇大家,發現其手指應該是練過的。”

  “哦?”姜承梟驚訝道:“你怎么看出來的?”

  南霽云道:“不瞞主人,那位蘇大家左手的第二和第三根手指一樣長,若不是長年練習某種東西,不可能導致骨頭變形。”

  第二和第三根手指,就是中指和食指。

  “有意思。”姜承梟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這長安城還真是臥虎藏龍啊,這小小的地方也能碰上這種事情,看樣子還有很多是他不知道的呢。

  “告訴方貳,讓他派人盯緊了這里。”姜承梟摸著下巴,說道:“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刺客,那么最近長安一定會有事情發生。”

  “是。”

  蒯嗣羽與南霽云同時拱手。

  下了樓找到長孫清漪,發現她身邊還站著兩名女子,三人正在攀談。

  其中一名是他三舅的女兒,鄭如意的妹妹鄭觀音,另一名女子他卻不認識。

  見姜承梟出現,鄭觀音欠身一禮,“見過表兄。”

  “賤妾見過郡公。”站在鄭觀音身旁的女子施了一禮。

  姜承梟點點頭,“表妹無需多禮...這位是?”姜承梟疑惑的看著那名陌生的女子。

  鄭觀音道:“她是如炘兄長的妻子。”

  “原來如此。”姜承梟裝作自己聽懂了。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鄭觀音口中的如炘是誰。

  “夫君,都弄完了嗎?”長孫清漪問道。

  姜承梟點點頭,“都弄完了,蘇大家讓我過兩日派人來取。”

  “那便好,妾身這邊也弄完了。”長孫清漪轉而對著鄭觀音道:“姑娘以后有時間,可以常來府上,我正缺個說話的人哩。”

  這種客氣話鄭觀音豈會聽不懂,她當即笑著答應:“我記住了,以后有時間一定叨擾嫂嫂。”

  隨后,姜承梟便摟著長孫清漪說笑著離開。

  “音姑娘,那位郡公莫不就是以往與你...”

  鄭崔氏的話還沒說完,鄭觀音黑著臉打斷,“嫂嫂,這一定是婉姐姐說的吧。”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她的父母和兄長不可能多嘴,只可能是婉姐姐。

  鄭崔氏訕笑道:“我什么都沒說,姑娘別放在心上。”

  鄭觀音哼了一聲,抬腳離開。

  她現在算是知道了當初婉姐姐的心情,她們兩人何其相似!

  “克夫?”

  馬車中,玉奴和佩兒在收拾購置的冬衣包裹。長孫清漪在另一邊和姜承梟說起了鄭觀音的事情。

  長孫清漪點點頭,“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流言蜚語,好像是崔云象被腰斬棄市的那天吧,妾身聽不少人說起了崔云象之所以死是因為鄭姑娘克夫所致。”

  “嗯嗯,那些丫鬟都說鄭姑娘是天煞孤星呢!”玉奴在一旁插嘴。

  “你怎么也知道?”姜承梟看著玉奴。

  這八卦貌似挺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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