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的人?
鄭正不由楞了下。
第一安保到盧卡薩之后一直和奇盧巴政府接觸的,雙方之前就雇傭問題磋商過一次,目的就是打擊戴維的反政府武裝。
鄭正是在不明白,戴維居然敢派人來找他。
這特么不是登門送人頭么。
“他們找我干什么?”
就在這時,小庫里申科將酒瓶往桌子一丟,從兜里摸出一把小費遞給了還在扭動著的女郎,等到女郎們歡天喜地拿著小費出了門,他開口道:“是我讓他來的。”
頓時,何天涯和鄭正的眼神就變得不善了。
“干嘛這么看著我,我只是想幫你們介紹一點生意。”
“混蛋。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正在和奇盧巴的人商談合作么?”
“我知道啊。”
“那你還讓戴維的人來,你把武器賣給他們也就算了,讓他們來找我,算什么回事。”
這話,讓小庫里申科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鄭,你真是可愛。這又有什么關系呢。反正你的人那么多,為什么不可以既幫助戴維,又幫助奇盧巴。”
說到這里,小庫里申科眼里露出了看美元時才有的精光和興奮。
“想想看。戴維的人忽然變得更加厲害了,那奇盧巴是不是就更需要你的幫助?等到他需要求你幫忙的時候,多少酬勞還不是你說了算。”
一女不可二夫。
一君不侍二主。
三國中,赫赫有名的戰神,因為不斷改換門庭,都被人嘲笑、譏諷三姓家奴。
一邊幫奇盧巴,一邊幫戴維,這種背叛的行為對于軍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侮辱。
鄭正當場就怒了。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何天涯也是滿面怒容,很是不滿小庫里申科的話。
“波比。你這個該死的混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算盤,你不就是希望奇盧巴和戴維的戰爭更加激烈,可以賣出去更多的軍火。”
被人猜中了心思,小庫里申科聳了聳肩膀,半點沒有心虛的反應。
“何,鄭。我承認,我有那么一點點的這個想法。難道你們不想賺錢,我不就是想多賣出去一點AK,難道我這有多么?老天啊,我叔叔剛剛娶了叔母,正需要補品讓他恢復年輕時的體力,我想盡一點孝順,難道也有錯?”
“閉嘴吧你。如果你真是想孝順你叔叔,上次那批一百萬美元的訂單,你就不會告訴他只有三十萬了。你這個混蛋,簡直是黑心透了。”
殺氣騰騰的鄭正,令小庫里申科徹底感受到了他的怒火,這廝趕緊擺了擺手,表明自己真的沒有敵意。
“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有點喜歡錢。但我這么做,也是為了幫你們。”
“幫我們?”
鄭正怒極反笑,如果不是因為武器設備都需要小庫里申科幫忙,他真想一槍干掉這個家伙。
“波比。我特么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么無恥的家伙。”
“喔。老天,我真的沒有你們想的那么無恥。你們的老板,他才是我見過的最無恥的家伙?”
粵西地形崎嶇,溝壑滿山野,加之土質并不適合農作物生長,這里的人,大多數祖祖輩輩都沒有品嘗過吃飽肚子是什么感覺。
特比是一家有三五個孩子的家庭,光是吃,就是一種令人崩潰的壓力。
也就是為了減輕家里負擔,為了能吃飽飯順帶學個技術退伍還能安置工作,鄭正家里才花了兩頭山豬的代價,把他送去了參軍。
當了兵,就能夠吃飽喝足,還有肉吃了。
但誰知道,鄭正退伍專業到縣城,剛好碰上企業大規模破產,工作沒了,生活又沒了著落,只能每天拿著槍帶著一些伙伴去山里打獵補貼家用。
可以說,在鄭正心里,沈建南就是他最尊重的人。
沒有沈建南,他現在每天還在跋山涉水跟豬打交道;沒有沈建南,他的兄弟姐妹和父母,每天還在因為口糧短缺一個個餓得面黃肌肉,哪里能像現在,在香港讀書還有花園樓房住。
可居然有人說,沈建南無恥。
就像是被人刺到了逆鱗,鄭正一把抓住了小庫里申科的脖子,生生將他提起了半米高。
殺人無數的眸子,透著死灰色的淡漠和蔑視,小庫里申科沒想到鄭正反應這么大差點被直接嚇尿。
“喔。鄭,你快點放開我。我沒有侮辱沈的意思,我只是在贊美他。”
“放你娘個屁。”
氣急敗壞下,鄭正直接爆起了粵西白話。
小庫里申科聽不懂,但從鄭正的反應上他也能判斷出來這肯定不是什么好感,不過這時候,他哪還有功夫計較這些。
“鄭。你先把我放下。這里消息閉塞,你可能不知道沈究竟干了什么。相信我,他是我的偶像,也是我的信仰,我真的不是侮辱他。”
半信半疑之中,鄭正把小庫里申科放到了沙發上,但一雙冰冷的眸子,卻無聲流露著死亡的威脅。
小庫里申科在心里罵著這家伙的不講理和白癡,但還是連珠炮一樣將來之前看到的消息跟鄭正說了一遍。
“沈。你現在相信了吧?他搞垮了芬蘭,卻對芬蘭人說,是在幫他們。用芬蘭人的錢買下了諾基亞和通力公司,卻美曰其名是跟人家合作。”
“還有,他把人家意大利搞得雞飛狗跳,還告訴媒體這只是長痛不如短痛。老天啊,因為貨幣貶值,意大利至少有上萬人死于貧困。”
“他現在在歐洲已經臭名昭著,有人甚至叫他惡魔。可你知道他干了什么?他說,如果惡魔可以拯救歐洲的經濟,令歐洲變得更加好,他不介意當那個惡魔。甚至,他還把水潑到了那些反對他的人身上,說那些人就是見不得他反對壟斷集團,故意污蔑他的。”
鄭正和何天涯早就聽得懵逼了。
既震驚于沈建南將天捅了一個大窟窿,又茫然于沈建南的所作所為。
這......這真是自家老板干的么?
好像,確實有點無恥啊。
“他從每一個英國人口袋里搶走了五十英鎊,可面對那些罵他的人,他居然說,他只是想要證明英國的貨幣政策有問題。你們猜,他是怎么讓人們相信的?”
“他在英國進行了一大筆投資。”
“可他卻根本不去提,這些錢全是他從英國人手里搶走的。”
“老天。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用從別人兜里搶走的錢,買下了人家國家最輝煌的公司,卻還能冠冕堂皇說是在幫人家。”
這真是我的老板?
小庫里申科不虧是猶太人,有著最精明的眼光,一看鄭正和何天涯懵逼的樣子,趕緊繼續趁熱打鐵起來。
“鄭。相信我,如果我的偶像你的老板在這里,他一定會比我更加無恥。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戴維來見你,就可以令奇盧巴政府嘗到巨大的壓力,我們完全可以給他們雙方都進行支持,這樣,絕對可以賺到很大一筆錢。”
“這......是不是不太好?”
“我知道你的顧慮。但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是我們干的?”
“可是......”
“你在擔心自己的戰士兵戎相見?這根本不是什么問題。做一個隱蔽的標識,看到自己人過來,不要開槍就好了。”
“被他們看出來怎么辦?”
“哦,老天啊。黑人的戰士怎么能夠和我們專業的戰士相比,是他們的人戰斗素養不行、裝備不行,才會傷亡慘重,難道這也能怪我們?我們可是有價值一萬美元的庫里申科牌防彈衣,和防彈頭盔。”
麻麻批!
這狗日的怎么這么心黑。
“你說,如果我的老板在這里,也會這么干?”
“上帝啊。你實在太小看你的老板了,他那種魔鬼,一定會比我更加的無恥。”
國慶節是一年一度的小長假,每當假期到來,幾乎每個人臉上都會露出笑容,去充分享受假期的快樂和無拘無束。
情侶們,花錢約下。
單身狗們,聚集在一起搓搓麻將。
勤奮的,也會在這段時間到街上找個地方,用紙板寫上求職的大字,替一些有錢人家的孩子補習,賺取生活費用。
但今年這個國慶節似乎非常不同。
放了假,本該冷清的華海大學人聲鼎沸,密密麻麻的人頭湊在一起,比起后來一些明星開演唱會甚至都要更加擁擠和熱鬧。
“有報紙說,沈建南老師打垮了英格蘭銀行,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那天沈老師和黃叫獸辯論我可在現場,親眼看到西方國家是怎么評價沈老師的。”
“怎么評價的?”
“呃......這個......”
“你想想啊,如果有人跑來咱們國家打劫,你什么評價。”
“沈建南老師居然是華海的,真是不得了啊,以前我表叔說,華人根本就不懂金融,害我差點就信了。”
“你表叔肯定跟黃叫獸一樣。
正所謂一法通,萬法通,萬變不離其宗。既然金融、經濟,都是人創造出來的,在天道之下,那么就必然脫離不了哲學的最高范疇。
論哲學思想,全世界有哪個國家能跟我們比?
“確實是這樣,最近我在看鬼谷子,對于政治和經濟的理解,有一種很深的領悟,發現,黃國強以前說的東西,都是紙上談兵,很多邏輯都是有漏洞的。
但沈老師講的東西,直至核心......”
華海大學,體育場。
上千學生們坐在烈日下,議論著最近學校發生的事情。
有華海新生,有高年級學生,甚至就連不少外校的老師和學生以及社會人士,都聚集在了這里。
人的名,樹的影。
自從西方傳來的消息越來越多,消息通靈的人都知道,有人把科技、文明、經濟等各個領域都領先的歐洲弄的雞飛狗跳。
而那個人,居然就是華海的老師——沈建南。
突然,一個氣宇軒昂,風度翩翩的年輕人跟著校長唐解放,踏著大步走到了體育場臨時搭建的高臺上。
坐在四周的學生們,立馬像是馬上風一樣站起來歡呼了起來。
“沈老師!”
“沈老師。”
“他就是沈建南老師么?年輕的簡直不敢想象。”
“哇!好帥啊。”
“帥的好有才啊。”
“他就是沈建南?這也太年輕了吧。”
看著臺下人群的歡呼和激動,風塵仆仆從鷺城趕回學校的沈建南頓時就元氣滿滿,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他愈發喜歡這種為人師表的感覺了。
這些人,將來可都是他的后盾啊。
很快,唐解放拿著話筒,進行了一段簡單而又直白的演講。
說的什么,沒人去專心聽。
等到他吧話筒給了沈建南,人群不由就安靜了下來。
“同學們,請允許我做個自我介紹,我是沈建南。”
啪啪啪——
僅僅一句最簡單的話,現場立刻爆發了激烈的掌聲,比唐解放滿腹經綸講了十分鐘,掌聲還要激烈的多。
沒辦法,沈建南這廝的風頭,對于在華海的學生們來說,已經成為了最為之驕傲的存在。
打垮英格蘭銀行的男人,出自華海。
就這一點,已經足以令人在跟談話的時候說一句,我是華海的。
熱情的掌聲中,沈建南揮了揮手,隨著掌聲漸漸消失,他充滿激動說道:“在十分鐘前我才從鷺城趕回來,滿身疲憊。但在看到你們站在這里的時候,疲憊就像是被風吹走了,讓我再次精神煥發。”
“你們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么?”
“因為,你們跟我一樣,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因為,你們跟我一樣,在外面都會被叫做華人。”
“看到你們,我就會感覺到一種金錢和武器也沒辦法買到的安全和心安。”
“有人可能會說,這話也太假了吧。”
“但我可以告訴你們,這都是真的。”
“不久前,我在意大利,被黑手黨綁架了。”
“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不綁架,綁架我么?”
“就一個原因,我是華人。”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歷,掙扎在死亡和恐懼之中,面對十億的贖金,在威脅中,我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只能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
“做了什么,就不說了,但那絕對是一個人永遠難以忘記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