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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牢獄之災

  白華很快就在待殺手中以丑出了名。

  欺辱、謾罵皆是尋常,白華始終形單影只,自顧自地訓練。

  “大家都散了吧,白華,今天你留下來打掃。”

  白華應了一聲,卻聽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

  “今天這么晚了,她要一個人留在這里啊?”

  “那能怎么辦?為誰也不可能為她破例呀!”

  “可是,禁樓第一層到了晚上會有可怕的東西出現哪!”

  “那不都是傳說嗎,誰知道呢。咱們都沒試過,誰知道那個真假。”

  “可,平時也沒有訓練到這么晚啊,更別說留下了,肯定要調的…”

  “你要她調?誰會同意啊,她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白華不動聲色,靜靜地理順這些話的意思,她倒是很好奇,這禁樓第一層,到了深夜,能有什么嚇人的。

  還能有什么比人心的陰暗面更嚇人的嗎?

  人稀稀散散走的差不多了。

  白華取了掃帚,開始在偌大的第一層樓打掃。

  之前當眾摘他面具的男人叫杜卓,悠悠地走在最后面,霎時又停了下來。

  他勾著唇角,好像想到什么很好玩的事情。

  “白華,你知不知道,這里夜里會有嚇人的東西啊?”

  白華點了點頭:“聽到了。”就沒再搭理他。

  杜卓“嘖嘖”兩聲:“行吧,那你小心著點,別明天尸骨無存,我們都沒樂子找了。”他說罷就轉身離開。

  白華狠狠捏著掃帚柄端,輕不可聞地冷笑了一聲。

  大家都離去了,禁樓第一層頓時冷得跟什么似的。

  白華穿的衣服是禁樓特制的,為的就是磨礪他們,更不可能保暖什么的,就是單薄的一層,束縛在身上,方便行動而已。

  她冷得一哆嗦,張開手掌,里面鉆出了一小段火。

  她將身體烤暖,才繼續打掃,這樣動作就能靈動一些,打掃起來才更方便快速一些。

  她邊打掃著,腦子里一頁一頁的,掠過好多記憶。

  以前的那些事,就好像一枕槐安,悄然溜走,連同她的性子都被偷梁換柱了一樣的。

  白華輕輕嘆息,要活著,都是很艱難的事,她還能堅持多久呢?

  外面刮起了凌厲的大風,那聲音由遠而近。像要把人扯碎一樣的張牙舞爪的怪物。

  總是在夜里,最容易有悲涼的情緒。

  對了…

  白華仰起頭,看向自己頭頂上方,那上面黑漆漆的,看不盡然。但是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那里,應該有著某些眼熟的東西。此時此刻,正是最佳的驗證時日。

  她飛身上去,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世界里,似乎沒有當初在原世界里身體輕盈的感覺了。

  還是說她太累了?

  白華甩了甩頭,專心向上方探去。

  “颯——”

  外面的狂風襲擊著門窗,震得人耳膜生疼。

  像是不太好的預兆。

  近了!

  白華抬眼,無數紅絲如同當時在十八關一樣,朝她過來,她奮力應對,卻沒有當時在十八關時那般游刃有余了。

  她很吃力。到底是這里的紅絲更為強大,還是她在無意識中變弱了?

  白華來不及細想,紅絲向機關被觸發了一樣,逮著她不放。

  她才轉身躲過一根紅絲,另一根卻已經在她身后飛速過來。她睜大了眼睛——

  完了,躲不過去了!

  而在恒朱國的宮殿里,歡昭儀霎時睜開了眼睛,臉色幾分冷凍。

  “哪個不要命的。”歡昭儀道,“敢動我的東西。”

  歡意喝了一口茶,面上閃過一絲猙獰:“不過…曜起國那個狗皇帝的,纏綿床榻這么久了,也該死了。”

  “啊——”

  白華被一根紅絲釘穿了身體,血色沾染上紅絲,更添了幾分詭異。

  白華忽然暈了過去,整個人像是被控制了一樣。

  她緩緩落地,背后的那根紅絲慢慢隱形。

  她朝著禁樓外走過去,在****中,慢慢地往前走…

  “你等等,你竟然想擅自離開禁樓?”巡邏的人要來捉她,白華直勾勾地盯著他們望,露出了一種僵硬難言的微笑。

  三下兩下,巡邏的人就被打倒在地上。

  曜起國,皇宮之中。

  白華瞬移到皇帝床榻邊,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那匕首,本是白華用來防身的利器。

  白華直直地對著皇帝的心口,扎了下去。

  鮮血噴涌而出。

  皇帝醒來,驚恐地指著他,他早已是強弩之末,甚至沒有力氣喊,就已經斃命了。

  匕首沾染著血跡,掉落下來,在靜靜的夜里,“咣當”一聲,劃破了這寂靜。

  白華手腳軟麻,毫無意識,直接倒在了地上。

  第二日,曜起國的老皇帝被刺殺的事兒就傳遍了整個皇城。

  而白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眾人所指。

  若不是有人提出質疑,白華恐怕此刻已經沒了命了。

  此番,她被抓入獄。

  白華是第一次進入大牢這種地方。

  潮濕的、陰冷的、簡陋的…以及欺辱的。

  她被關在死囚牢里。

  說是嫌疑犯,但是真到這個地方了,基本上無論是替死鬼還是真的弒君之人,幾乎都必死無疑。

  這是牢獄守衛的經驗之談。

  守衛們談笑風生,不把白華放在眼里,尤其是,她的面容令他們作嘔。

  白華半倚在墻壁上,心生絕望。

  她知道,她背了鍋,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來救她,她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她被人當槍使,如果真的定了罪,她就是冤枉也沒有任何辦法。又或者,她打死不認,嫌疑洗不干凈,又一直存在質疑,那她就是可能一輩子都被關在這里…

  白華打死不認。

  這是唯一一個有幾率能活下來的辦法了。

  是個苦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被審問的時候,鮮紅滾燙的鐵烙打在身上,是錐心刺骨的劇痛。

  白華疼得大喊,但她早就沒有眼淚了。

  屈打成招對她不管用…

  夾過手指,烙過印記,鞭打過,針也刺過。

  白華已經喊不出疼。

  她沒了大半的命,奄奄一息地在這牢中。

  她妄圖吶喊,她妄圖能出現奇跡。

  只是妄圖。

  這只是第一天啊。

  還有長長的日子,夠她命盡。

  她還能撐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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