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之河條件反射的往旁邊一躲,隨即便想要關門,但是另外一個男人立即用棍子擋住。
向暖條件反射的站在了邊上,立即撥了110報案,然后又立即跑去摁警報鈴,可是她的手才剛碰到那里,其中一個男人就跑了過去,她只摁了一下,手腕卻差點斷了,她轉身,想要逃,卻不慎倒在了墻根,瑟瑟發抖的看著那個人的棍子就要落下來,溫之河抄起一把椅子就朝著那個人背后砸過去,那男人一回頭,向暖立即便爬起來朝著一旁跑,而溫之河的胳膊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棍子。
“之河!”
向暖看到的時候便喊了,之后聽到門又響了一聲,隨即下意識的朝著外面看去,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就這么朝著自己沖了過來。
“小心!”
“霍澈!”
腦子里突然嗡的一聲,到此,像是時間停止。
只覺得沉沉的軀體壓在了自己的身上,仰頭的時候,只看到他已經耳朵里流血。
下一秒他突然轉身,長腿往外一踢,那好像是潛意識的動作,向暖的眼睛卻已經無法在從他臉上移開了。
他受了傷,還在為她拼命。
幾分鐘后兩個陌生人已經被霍澈制服,樓下的保安好像很快就跑了上來,霍澈的耳朵也在響,卻條件反射的扭頭看著站在桌前的女人,她的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好像已經蒙了一層厚重的水霧。
溫之河也已經癱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看著霍澈那個方向。
霍澈笑了下,看著向暖沒事,隨即便眼神有些迷離。
“霍澈!”
向暖在他倒下的時候跑過去接住他,但是他已經昏迷。
她的手不經意的碰到了他耳朵里震出來的血,一顆心像是也被震碎了一般。
“霍澈?”
她的嗓音不受控的嘶啞,甚至快要叫不出聲來,抬眼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那邊癱在地上的溫之河,更是一下子控制不住淚流滿面。
好在120趕來的及時。
溫之河的脊背受傷,斷了兩根肋骨。
霍澈卻依然昏迷不醒,溫之河陪著她在病房里站了會兒,后來自己退了出去,向暖就一直坐在他身邊,就那么一直靜靜地陪著他,就那么一直,握著他的手,不松開。
如果上次他在英國出事的時候她不在,沒有辦法陪他,她能不怪自己,但是這一次,自己要是不拿出全部的時間來陪他,等他,為他祈禱,她會怪自己,會恨自己,會埋怨自己。
徐毅成跟陸志明很快趕來,向暖依舊坐在那里沒動。
徐毅成說“這兩個人是有案底的,挨了打說是有位大哥指使,但是應該是替女人出頭。”
“女人嗎?哪一個?”
向暖的嘴角動了動,依舊沒有松開他的手,眼睛也只望著他沒有血色的臉上。
徐毅成輕嘆了一聲“應該不是霍星,她一直跟楚備在一塊,聽說這件事好像也很擔心霍澈。”
“騙子!她才不會擔心!”
向暖覺得徐毅成的話好像,扭頭不高興的直視著她“查不下去了嗎?”
“林帆在跟蹤那兩人口中的人。”
陸志明又說道。
向暖聽后忍不住想起一個人來“昨晚有個女人給阿澈發微信被拉黑了,把那個人也查一查,還有,李小阮。”
向暖的清眸抬起,里面除了冷漠還有無限恨意。
這次要是找不出始作俑者,她絕不死心。
那兩個人是沖著她來的,可是她沒事,霍澈卻躺在了病床上,腦部二次受傷,向暖根本不敢往下想,他會不會再出什么事。
“你也照顧好自己,阿澈很快會醒過來。”
徐毅成又提醒她。
“我知道!”
她突然固執的像個小孩,咬著牙說了那三個字,眼淚婆娑。
徐毅成跟陸志明也不敢勸她離開,陳起杰在,他們倆便去查兇手了。
到了零點,向暖趴在他身邊睡著了,睡夢中有幾個人拿著刀不停的追她,她跑的高跟鞋都掉了,但是那群人還是不停的追,她幾次跌倒,眼看著那幾個人的刀子就要捅到她的身上,卻突然有個熟悉的身影跑了過來直接將自己壓在了地上,而那幾把刀…
她什么也沒看清,只感覺手指間有些熱乎乎的東西在流淌,等她抬眼去看,才發現,那是他的鮮血。
“暖暖,照顧好自己!”
他閉眼之前對她說了這句話。
“不要,阿澈,不要,阿澈,不要,不要…”
她突然直起腰,一雙大眼里全是恐懼,傻傻的望著窗口的黑色。
她怎么會做這么血腥的夢?
那幾個人是誰,她轉頭去看床上的人,突然間就忍不住又落下眼淚來“你怎么還不行?”
千萬別像是上次那樣一躺就是幾個月,我怕我真的撐不住。
向暖用力的握著他的手,他的手上只有一丁點的溫度,那溫度已經不足夠給她取暖,而她的手,也是冰涼的。
到了第二天早上向暖才通知了霍賓白跟向勵,他們二人來到醫院的時候剛好徐毅成跟陸志明也都趕來。
幾個人圍坐在沙發里,只有向暖還吶吶的坐在他床邊的椅子里,握著他的手動也不動。
“李小阮?”
“嗯!”
徐毅成說出這個人的時候,向勵最為震驚,“她怎么能做出這種事?她到底想要怎樣?非要我們向家家破人亡嗎?”
向勵站了起來,說完話便轉頭看向暖,發現向暖臉上一點溫度也沒有。
“讓李家從此再無翻身之日,讓李小阮從此求死不能。”
向暖低著頭,薄情且又從容的說了這么一句。
她一點也不激動,反而比之前更為冷智了。
但是她說出那些話的時候,無疑是恨透了那個人。
沙發里沒人反駁她,因為大家都知道,就算李小阮害了向暖,霍澈也會這么做。
“這件事我來做!”
徐毅成說了聲。
“你們幾個都別摻和,這點小事,我這個當爸爸的就替他們解決了。”
霍賓白坐在那里嘆了聲,然后更是波瀾不驚的說了句。
“這件事不能這么輕易地完了。”
向勵突然也說了句,然后扭頭就走。
向暖沒攔他,向暖知道向勵對李小阮早就恨之入骨了,殺子之仇還沒報,又弄出這事來。
向暖心里是真的怕了,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大概不是鬼,不是獸,不是有權有勢的男人,而是一些女人。
“李家的事情解決了以后,讓媒體寫一篇文章。”
向暖想了想,又低聲提醒道。
不能明目張膽,點名道姓,但是要讓大家知道,霍氏,在c城,是無人敢惹的。
霍澈一直沒醒,中午周諾也來了,掉著眼淚“真沒想到這個李小阮竟然敢做這種事。”
“突然覺得我們之間的恩怨真的算不得什么,至少你不會真的讓我去死。”
向暖低著頭,淺笑了下。
周諾聽向暖說那些,心里狠狠的一顫“向暖。”
“周阿姨,他都是為了我才變成這樣。”
向暖低喃道。
周諾抬手摸了下她的頭發,向暖更是忍不住掉眼淚“他也愛這樣摸著我的頭發,他還喜歡捏我的手指。”
向暖低頭看著被自己捏紅的手指,突然間就對過去他捏自己手指的行為格外的想念,如果他現在能醒來,捏自己的手指一下,該多好?
她想要體會那種十指連心的感覺。
她想要更痛一些,她想要代替他躺在這里。
“向暖,你老公很快會醒過來的,別這樣好嗎?你還有心悅。”
“我不要心悅,我只要他!”
她淚汪汪的眼睛抬起來去看床上躺著的人,他的眼睫那么長,可是卻不舍的動一動。
他的眼睫動一動,很美的,她很容易就被他的睫毛所打動,男人的睫毛那么長,讓她這個女人都妒忌。
“傻孩子!”
周諾抬手去將她抱住,忍不住心里也跟著揪痛起來。
“是您把我綁到他面前,成了他的妻子,您能不能幫我叫醒他?我想跟他說,我愛他!”
向暖流著眼淚,仰著頭望著周諾,眼眶里燙的根本撐不住眼淚。
“向暖,別這樣!”
周諾有些看不下去了,跟著她流眼淚。
“我怕,我怕我會失去他,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向暖緊緊地抱著周諾,她上次以為,那已經是她最怕的一次,可是昨天晚上她才又發現,原來沒有最怕,只有更怕。
他挨了那一棍子的時候她心里就有種不好的預感,當時她聽著自己的心里,好像有個很漂亮的瓶子被摔碎了,摔的稀碎。
陳起杰跟徐毅成在門口守著,倆人互相對視了眼,隨即又有點愁眉不展的垂下眼眸“阿澈到底什么時候醒來?”
“他命大,說不定會因禍得福呢?”
陳起杰說道。
徐毅成這才又抬眼看他,隨后卻還是心里沉甸甸的。
之后劉雅萍跟張巧玉也來了,還有些朋友都來看過他,甚至單曉蓓的父親也來過。
那天肖詩藍來到醫院,對向暖說“這次意外是封不住的。”
“封不住也得瘋,我透過你來說的原因,就是真實原因。”
向暖在處理問題的事情卻沒有再沮喪。
肖詩藍看著她的神情,也只能點了點頭“你說,我來執行。”
向暖有點感動,低眸笑了下“謝謝你了!”
這幾年,不管是什么事,需要媒體出面的,向暖都是找這個人。
肖詩藍搖搖頭“我不是說過了嘛,我們是互相成全。”
向暖便也不說別的,直接跟她談事。
后來肖詩藍便離開了,向暖自己站在床邊看著那個還躺在病床上的人。
真希望時間快點到,到他醒來的那一天。
他醒來的時候,會是什么都不記得,還是什么都記起來?
他的耳膜被震碎,會不會出現失聰現象?
還是,他干脆不打算再醒來嗎?
他打算一直躺在床上嗎?
他舍得嗎?
他還沒聽她親口說那聲我愛你,在她清醒的時候。
李小阮很快被定罪,卻沒有被公開。
單曉蓓的母親那天又單獨來見向暖,向暖聽后直接將她拒之門外。
從此以后,單家人她也不想再見。
向暖只靜靜地看著床上的人,夜深的時候,她就躺在他身邊,忍不住自言自語。
不!她是說給他聽。
“你不是想要我說我愛你嗎?”
“霍澈,我愛你!在一開始我就被你吸引了,根本無法自拔去愛你。”
“可是小霍太從來都是驕傲的,又是自卑的,她經歷過不好的感情,她不敢輕易再說那句話了,你懂嗎?”
“你說她那夜喝醉了對你說愛你,她當然是愛你啊,她愛你愛的,心里直流血。”
向暖的手輕輕地在他胸膛撫著,呼吸都是滾燙的,顫抖的。
“我愛你,這一生,下一生,或者,是永生永世吧!我都想愛你!哪怕我們還會爭吵,會誤會,但是我依然想要愛你,如果沒有你,我該怎么辦?”
向暖想,她大概真的要崩潰了,李小阮的事情處理好了,接下來呢?
她又是漫無目的的等待。
上次他躺了那么久…
向暖的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溫熱的體溫在他肩膀上,他能感覺到嗎?她的心意!
病房里的空調開得有點足,她冷的去抱住他,額頭低著他的肩膀上,再也不能離開。
如果死,他們就這樣死如何?
她在他的懷里,抱著他,還可以牽著他的手。
就這樣兩個人一起走,好像也是不錯的,至少他們不用擔心孤獨了。
那晚她昏昏沉沉的在他身邊睡了過去,她想,她又做夢了,那個人捏著她的手指,靜靜地看著她。
她的手指好疼,她忍不住低喃了一聲“疼!”
但是他沒松開,他繼續捏著她的手,捏的她想要掙開了,但是他卻捏著她怎么都不松開。
“阿澈,我疼!別捏了!”
她低啞的嗓音,在睡夢中低喃。
身邊的人從外面照進來的白月光中,看著她。
她皺著眉頭,聲音沙啞,好像感冒了?
“向暖?向暖?”
“嗯?嗯?”
向暖迷迷糊糊的答應著,不知道怎么的,就覺得這個聲音,好像在夢里,又好像不是在夢里。
“疼!”
真的好疼。
她遲遲的不愿意醒來,直到指尖都要被捏腫了,她感覺到額頭上溫熱的呼吸,她好像不是在做夢。
然后黑夜中,她抬起頭。
霧蒙蒙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看著眼前的人。
現在,是現實,還是夢境?
她分不清了,只是他一雙漆黑的眸子就那么直直的盯著她,好似平靜無波,又帶著些擔憂?
“睡傻了嗎?”
他低喃。
向暖眨了眨眼,覺得自己還是不清醒,下意識的抬起手就拍了自己的臉一下,感覺到臉上有些疼,然后才又再看他。
不是夢嗎?
她突然坐了起來,然后就那么壓抑的看著他的方向。
“霍澈?”
她的聲音還是沙啞的,但是身邊的人卻聽的很清楚“是我!”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阿澈,你真的醒了?我以為是在做夢!”
她的聲音越來越啞,她撲過去抱著他,又捧著他的臉看來看去,在他的眼中尋求著希望,最后她終于肯定,他醒來了。
“你等著,我去叫醫生。”
向暖在他的額頭親了親,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克制著激動,跑去叫醫生。
霍澈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外面走廊里傳出來的熟悉聲音。
“醫生!醫生!”
曾經幾時,他也做過這樣的夢,夢里,她一遍遍的呼喊他,還不時地去叫醫生給她做檢查。
那么急切卻又溫暖的聲音,在樓道里,一遍遍的回響著!
他想那個聲音!
他想那個人!
他看著屋頂的燈具,突然笑了下,真是要想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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