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錯了什么?”
外面的雨還在無情的下著,室內寂靜的讓人有些發悶。
兩個人的聲音都很低,但是卻都帶著他們特有的固執。
一句對不起實在是很容易,但是她總要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或許一開始他想要一句對不起的話,她很容易說給他聽,但是后來他折磨她太長時間了,她也渴望一句諒解的話,也渴望他能抱抱她,說那只是他的誤會,說他想她,一如她,在那幾天里對他的想念,綿綿不盡。
“你跟溫之河糾纏不清!這還不算錯?”
霍澈幽暗的眸子睨著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向暖看著他,無力地笑了笑,看著他手指上的創可貼,然后又把他的手拉到自己手里。
霍澈低眸,發現她正在把他手指上的創可貼慢慢的揭下來,不自覺的就那么一直看著,看著自己的傷口露出來。
“既然如此,那以后不管你了!”
向暖說完后轉過身,將創可貼疊起來放在桌腳,然后拿起勺子,捧著碗喝粥。
既然他認為她跟溫之河糾纏不清,那一個跟前男友糾纏不清的人,何必再管這個人死活,哪怕他是現任老公。
霍澈覺得胃里一陣難受,嘆了聲,也給自己盛了碗粥。
向暖看著他的動作,看著他留下來吃早飯,不自覺的就閉了嘴不再跟他爭論。
可是她心里是氣的,在他要離開的時候向暖出去叫住他:“霍澈!”
霍澈又回過頭看著她。
“你再也不是那個理解我包容我的霍總了!”
霍澈沒說話,只是隔著很遠的距離看了她一眼,然后轉身出了門。
向暖依舊站在那里,遠遠地看著門被關上,然后在她的心還涼颼颼的時候又從外面被推開了一下:“理解包容你的是霍老板,而我是你老公,你大概不知道這兩個稱呼一字之差,實際上卻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
他這次再關上門,便沒再回了。
而向暖,竟然久久的站在那里回味著這句話,什么叫老公跟老板一字之差卻有天差地別的距離。
反正都是他一個人。
外面的雨小了些,向暖站在窗口看著,不久,金姐趕了過來,將雨傘放在門口的銀色長筒里后跟她打招呼:“太太,早飯可吃好了嗎?”
向暖回過頭一臉嚴肅:“霍總煮的飯好難吃。”
金姐笑了笑:“天啊,你老公會煮飯你還嫌棄難吃,他可是大老板啊。”
向暖又笑了笑,沒再說話了。
“我先去廚房看看,你現在還想吃點什么嗎?我先給你做點。”
金姐把外套掛起來,走過去問她。
“就吃點水果吧。”
向暖想了想,飯還是少吃了。
金姐點點頭:“行!”
金姐進了廚房后她便坐到了沙發里,然后拿著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
娛樂新聞說霍向兩家官司正在庭內調解,霍家有意庭外和解,但是向平淵似乎并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向暖正在想向平淵這算不算是得理不饒人,或者…
門鈴突然響了,她還沒去開,手機先響了,看到是向勵她便馬上接了起來,金姐這時候也從廚房出來了,用眼神輕視她要不要去開門。
“我在你家門口,你在吧?”
向暖聽到電話里那聲才給金姐眼神,金姐去開了門,看到是向勵也是心驚膽戰,客套的點了下頭:“向少爺來了。”
“大姐,叫我向勵就行。”
向勵聽著那聲少爺著實別扭,那要是前幾年還好,現在向家都塌了,他還什么少爺?
金姐點了下頭,用手勢請他進去后自己又去了廚房。
向暖抱著手臂坐在沙發里看著他走到眼前來,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是在減肥嗎?”
“減什么肥,我大概得了絕癥。”
向勵說著坐在她旁邊,嘆了聲:“聽說有了?”
向暖…
這哪像是個弟弟問姐姐的口氣啊,整個一個混混的口吻。
“還以為你們要離婚,我最近認識個人感覺挺不錯的,想你們要是離婚了,讓他給我當姐夫。“
向勵說著還有點得瑟。
向暖忍不住嘆了聲:“你覺得我要是跟你現在的姐夫離婚了,還有勇氣再二婚?”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你當初跟溫之河分手的時候我也以為你出不來了呢,還不是出來了?可見你們女人所謂的放不下,也不過是沒遇到更好的人而已。”
向勵說的頭頭是道的,向暖聽著聽著就覺得心胸開闊了很多,要是斤斤計較的話,怎么會還讓他坐在這里呢?
“你來什么事啊?就是來跟我耍貧?”
向暖有點好奇的問了他一句。
“還能什么事,現在霍家有意跟咱們家和解,但是爸爸一聽說你懷孕的消息,更抓著霍家的那點把柄不放了,沒辦法,就來找你商量商量對策,總不能讓他就這么折騰下去吧?”
“折騰的是向平淵嗎?不是你媽?”
向暖忍不住問了他一聲。
向勵的臉色立即變的正經了,還帶著些嚴肅,雖然最后還是嘆了聲:“我媽這次是被嚇傻了,非要給自己討個公道。”
“只準她自己欺負別人,別人動她一下她就委屈壞了,這不是典型的只準自己放火不許別人點燈嗎?”
向暖反問了句。
“不過姐夫那個繼母的確很過分,那我媽要是真的車禍沒了呢?打官司都是輕的,我得跟她同歸于盡。”
向勵心里也一直憋著口氣沒出來,若不是這兩家前前后后對對錯錯都數不清誰都誰少,要不是是向家先打了霍家的主意,他真的不會就這么忍氣吞聲。
“還真是都很豁得出命去呢!”
向暖瞅他一眼,然后看著金姐端了果盤跟茶水出來,這才又稍微停了停。
“茶真香,謝謝金姐了!”
向勵正好口渴,聞著茶味道不錯,謝過就端了起來吹了吹,輕抿了點。
向暖便也傾身去拿了水果吃,吃了一點又問他:“你來這里爸知道嗎?”
“不知道啊,我今天還沒見他呢,不過昨天晚上我在家吃飯,他是有說讓你回家的,還說什么,現在正是問霍家要條件的好時候,你現在應該會自己家住著去,反正孩子生下來,不信霍家不要,到時候還不是開什么條件都得允了?”
向勵說著自己都笑了,剝了塊橙子吃著。
向暖也笑,對他說:“你回去問問他,這天底下想給霍澈生孩子的,難道就你女兒一個?”
“行,我回去就問他,不過向暖,你得知道這天下想給你男人生孩子的雖然不少,但是能給他生的就只有你啊。”
向勵說著就笑起來,還比她都自信的。
向暖都不知道他那自信哪兒來的,不過想到霍總早上那頓早飯做的,手都破了好幾道口子,頓時有點心疼。
不過他飯都做了,竟然不陪她吃,她就不高興了。
還有啊,竟然還讓她道歉,她現在可是一個肚子兩個命呢。
“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我以為你能在南邊呆個一年半載的。”
向勵吃了會兒,問她。
向暖垂了垂眸,輕笑了下。
她也以為是那樣。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霍總去了幾趟,每趟都有點傷心。
之后便因為多種原因,就這么回來了。
不見了會擔心,這樣每天見著…
嗯,晚上他回來她得問問他,這樣每天見著她,跟她堵著氣,真的比她在南邊跟他分著好嗎?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向暖說了句,又低頭開始吃東西。
向勵…
小孩子?
他嗎?
他特么的都多大年紀了?
不說立業,他都睡女人了好嗎?
按理說,這一旦有了女人就是成年人了,咳咳。
向勵突然扭捏起來,有些話想要跟向暖說,但是想了想,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也有點張不開嘴。
“我最近吧,…”
向勵拿著塊橙子皮折騰來折騰去的,眼巴巴的瞅著那塊橙子皮,就是話不知道怎么跟向暖說出口。
向暖看著他耳根子有點紅,條件反射的想到某個點,不自覺的瞇了瞇眼:“戀愛了?”
向勵渾身一緊,頓時直挺挺著他的小細腰:“那個,那個…”
向暖…
那個什么啊?
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
向暖忍不住嫌棄他:“那個什么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
向勵生硬的說出來。
向暖問他:“該不是如了爸的意?”
向勵本來就對那個女孩子有意,若不然也不會帶她玩了,這年輕男女在一起又都漂漂亮亮的,很容易就會產生感情。
“嗯!所以我們沒打算告訴家里人,現在只有你知道。”
向勵說著還特地盯了她一眼,自然是希望她能保密。
向暖點點頭:“明白了!”
其實他們姐弟都知道向暖不會告訴向平淵的,本來父女關系就已經宣布斷絕了,雖然血緣這種東西是永遠斷不掉的,但是向暖肯定不會說這事給向平淵知道就是了。
“姐夫最近對你好吧?是不是什么都依著你,寵著你?”
向勵看著向暖圓嘟嘟的臉,忍不住想要知道她過的多好。
向暖哼笑了聲:“是啊,對我好著呢,什么都依著我,順著我。”
向暖心想,等他回來我把你的話轉述一下,這話應該問霍總才對。
向勵吃過午飯后離開,外面的雨已經很細了,向暖便回了房間去睡覺。
只是才不到兩點,她翻了個身,覺得旁邊有堵墻,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然后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仰頭就看到他蹙著眉盯著自己。
“已經晚上了?”
她下意識的往后推了推,仰著頭問他。
“沒有!”
霍澈不太高興的看著她,剛剛她摸來摸去的,實在是過分的很,她知不知道他憋了很久了。
但是去醫院的時候,徐大夫還囑咐他什么,懷孕前三個月要特別注意,不能太放縱了。
呵!他現在就想放縱一下怎么辦?
“沒有?現在幾點?”
向暖看了他一眼,下意識的就轉身看窗口,外面陰沉沉的,但是明顯是白天,她才拿了他的手,看了下他的腕表,“兩點半?你這么早回來干什么?”
霍澈盯著她,心想,這蠢女人竟然還不知道他回來干嘛?
“手疼行不行?”
霍澈瞇著眼盯著她,要笑不笑的。
向暖覺得他這樣的神情格外可怕,便又忍不住瞅了他一眼,放開他的手又躺了回去:“手疼你回家有什么用?得去醫院!”
翻個身繼續睡好了!
向暖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點不相信他這個借口,對,就是借口。
尤其是被他從身后抱住的時候,向暖就更覺得,他不是因為手疼回來。
“我在想,我在外面郁悶煩躁,有個女人卻在家里睡大覺,越想越生氣,然后就回來了。”
他低眸就看到她寬松的領口內,不自覺的沉吟了聲。
向暖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他突然又這幅深沉的樣子,聲音又變的像是曾經那樣有魅力了。
“向勵來過了,讓我問你一件事。”
向暖眼睫動了動,雙手墊在臉下面,還沒蘇醒的聲音對身后的人講。
“什么事?”
倒是聽金姐說今天那小子來過了,但是還真不知道找他的。
“他讓我問你,接我回來后有沒有寵著我依著我。”
向暖說著轉過身,與他對視著。
好像,他們好久沒有這樣對視了。
霍澈還是那么眸深似海,只是看著他女人眼里的自己,不自覺的淺笑了一下:“的確沒有做到那么好。”
向暖便沉默著,現在是她在等道歉呢。
“不過,事出必有因對不對?”
霍澈眼里含著三分笑,溫和的聲音問她。
向暖想了想:“什么事?什么因?我就知道我很不開心。”
“不開心?”
霍總瞇起眼,老婆大人不開心,這問題大了。
不過他現在要是不先自己開心下,大概沒辦法哄她,所以…
向暖看著他的臉在自己眼前無限放大,然后慢慢的,她覺得自己的呼吸快被奪走了。
“你…”
干嘛?
兩個字都沒說出來,下巴突然被捏住,她稍稍仰著下巴,然后感覺著一種特別的荷爾蒙氣息將自己的呼吸全部圍攻。
就這樣?
向暖不知道怎么的,就倒在了床上。
然后一點點的,好像什么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輕一點應該沒問題吧?”
霍總一邊動手動腳的一邊問她。
向暖沒說話,腦子已經有些轉不過來。
他這個應該沒問題是什么意思?
是她沒問題?
還是她的身體沒問題?
向暖認真思考著,直到一陣涼風把她驚醒了。
“霍澈你干什么?”
“你說我干什么?”
“不行,我不準!”
“不準?什么都不做,讓你出去找野男人?”
野男人?
向暖被他氣的快要喘不上氣來,手用力的推著他的肩膀,可是她累的半死,胳膊都要斷了,然后,某人得逞了。
呵呵!
向暖想打人,也真的打了,打在了他的心口上,然后疼在自己的心里。
“你怎么能這樣?”
向暖哭唧唧的怨他。
霍澈急火攻心:“你哭什么?我又不是別人。”
被自己的男人睡,竟然還敢這么委屈?
“可是你早上還要我給你道歉。”
她固執的提起對他的不滿。
霍澈…
“大中午跑回來就為了這事?”
向暖覺得鬧的差不多,便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問他。
霍澈…
“一邊說我跟別人舊愛重燃,你還吃得下去?”
向暖忍不住再問一句。
“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拿你的東西堵住你的嘴?”
霍老板氣的咬牙切齒,真想就這么講她的嘴給塞住,讓她連哼哼都哼哼不了。
不過聽不到她哼哼他也難受,所以就只能口頭要挾了。
而且他發現這女人很有意思,上一分鐘差點哭了,委屈巴巴的,結果過了沒半分鐘,竟然又開始跟他抬杠。
霍澈發現她真是胖了點,不過挺虛的,忍不住嘆了聲,抬手去摸了摸她的臉:“真丑。”
向暖頭頂好像一片雷劈過,立即抗議起來:“姓霍的,你給我下來。”
過了半個多小時,兩個頭躺在床上誰也不理誰,望著屋頂發呆。
有一部分事情進展的挺順利的,可以說是挺舒服的,但是心里卻膈應的慌。
“你以后能不能別再那種時候提那個人?”
霍澈突然坐了起來,很是嚴肅的問旁邊躺著的人。
“誰?溫之河嗎?”
向暖躺在那里望著屋頂繼續呆滯。
“對,就是他!”
霍澈覺得自己胃痛的要暈過去了,這女人明知道他說的是誰,還非要提出來。
“通常,都是你先提的,剛剛我是以為你是為了營造某種氣氛才配合你。”
向暖吶吶的解釋著。
霍澈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為了營造某種氣氛?
什么氣氛?
他會用那個男人來惡心自己營造氣氛嗎?
他有那么惡俗的怪癖?
絕不可能。
砰地一聲,向暖眨了眨眼,房間里又只剩下她自己。
吃飽就走,說的就是霍總這種人。
晚一些,霍賓白讓家里的管家來送了些補品,向暖下樓去,然后看到霍澈大爺似地坐在沙發里,聽著管家在說些什么。
管家見到她一下來,客氣的跟她彎了彎腰:“少夫人!”
向暖便稍微點了下頭:“您好!”
霍澈抬眼,犀利的眸光看她一眼,然后又對管家說:“回去跟我爸說,東西我收下了,但是別的,他也不需要多想。”
向暖聽的云里霧里的,在旁邊坐下來,問管家:“怎么回事?”
“回少夫人的話,老宅那邊希望能派人來伺候少夫人孕期,少爺的意思是不需要,少奶奶覺得呢?”
管家看著向暖是個有主意的,便又同她講了遍。
向暖下意識的看了霍澈一眼,看他現在衣衫整齊,人五人六的,忍不住哼笑了一下下,也輕描淡寫的說了聲:“的確是不需要,金姐照顧的很好,而且我比較喜靜,替我謝謝霍先生的好意。”
管家…
霍先生的好意?
霍先生是你公公啊!
再不好也是你公公啊!
管家只管點了點頭,不敢說別的。
霍澈看她一眼:“我叫他爸,你叫他霍先生?”
“我還叫你霍老板呢!不行啊?”
向暖瞅他一眼,誰怕誰?就你會兇?
霍澈扭頭就不再看她。
向暖想了想,又壓了壓脾氣,說道:“不過我不叫他爸爸不單單是因為排斥,主要是因為他不認可我。”
說著,就靠在沙發里摸了摸自己平平無奇的肚子:“又餓了!金姐,還有吃的嗎?”
金姐從里面端著果盤出來:“早給你準備好了,今天沒事,我便學著做了些小造型。”
向暖看著那盤子里紅紅綠綠的,忍不住心情好起來,傾身去拿起一個白白的小鳥來:“我看這只小鳥挺可愛的,我先吃它。”
霍澈…
管家低著頭不敢抬起來,額心微微冒汗。
金姐也尷尬的一筆,只有向暖最坦然,吃完點了點頭:“嗯,果然是甜的。”
霍澈真覺得這女人就是欠抽,自從她回來,就沒讓他痛快過。
“你先回去吧,以后這種事情就沒必要往這跑了,自己的老婆懷孕了,我自己會照顧。”
霍澈冷冰冰的對管家說了句。
管家只得點頭答應著,又跟向暖點了個頭便離開。
向暖卻是忍不住咳嗽起來。
自己的老婆自己會照顧?
霍總真的是大言不慚啊,不過…
他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向暖看到他在管家走后從旁邊捧起一本,似乎是一直在看的書來,她怎么看到封面是有個大肚婆?
孕產指南?
向暖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霍澈便也抬眼,幽暗深邃的黑眸就那么直直的看過去:“怎么了?”
“你在看什么書?”
向暖忍不住問他這句話了,不知道是該嘲笑他,還是要為他的勇氣鼓掌。
大老板在看孕產指南啊。
“還能什么書?你不是自己都看見了嗎?”
向暖伸手拿了一塊水果也不管干不干凈,起身來走到他身邊坐下,順手將那顆水果塞到他嘴里,霍澈皺著眉頭強行將那個不知道是什么水果的東西吃進嘴里去慢慢嚼著,酸,然后看著他老婆將他手里的書拿走,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頁,皺著眉頭問他:“你看得下去嗎?我都看不下去。”
“你看的下去什么啊?”
霍澈有點不稀罕的問她。
“你啊!”
向暖一轉眼便調戲他。
霍澈…
向暖又耐著性子看了幾行,然后將書送回他懷里:“現在手機上都有,比這個書里要全面的多,你不知道嗎?”
“以為我不敢掐死你是嗎?”
霍澈咬著牙跟問她。
“一尸兩命,你來啊!”
做都不敢用力,更不用說掐死她了,他舍得才怪,也就是嘴上氣氣她。
不過倆人正說著呢,向暖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她拿起來一看,原本裝著生氣的臉色有點發虛,下意識的扭頭看他一眼,見他也不高興的盯著她,只得又橫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不準偷聽我跟我舊情復燃打電話!”
霍澈氣的將書又拍在了一旁。
向暖接起電話來卻立即變了個人,嚴肅的厲害。
“什么事?”
“回去一切還好?”
“嗯!挺好的!”
向暖的臉快要垮下來,這時候溫之河的電話實在是不適合打過來。
霍澈也已經想要發飆了,不過還能忍一會兒。
“就是要問問你,江源的資料你那里還有嗎?有的話發過來一份。”
溫之河的聲音很平穩,向暖便也穩穩當當的點了下頭,然后才意識到什么,立即開了口:“有的,我掛了馬上發過去。”
向暖說完后就掛了溫之河的電話,然后找郵件給他發。
霍澈在旁邊看著,見她把郵件發完一把抓走她的手機把她壓在沙發里:“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不是啊!我氣死你干嘛?”
向暖眨了眨眼,很無辜,無害。
“那你還跟他打電話?”
霍澈生氣的想要摔手機,向暖趕緊揚起手去抱住自己的手機,連帶著他的手:“公事啊!”
“我分明聽見他問你好不好!”
向暖看著他氣的那樣子,真是心疼了,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臉:“好了好了,他問我好不好又怎樣?我好不好的跟他又有什么關系?我們倆才是夫妻不是嗎?”
“哼!你還知道我們才是夫妻?”
霍總想哭,這女人,竟然還記得這件事,他真以為她忘了。
“我當然知道啊,只要你一天不揣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你的仔都懷上了,你還這么酸溜溜的干嘛?他再也搶不走我了,到底要我說多少遍嘛?”
向暖本來是真的心疼的去哄他,但是哄著哄著自己也傷心了。
“那是什么態度?那么不耐煩對我?”
不耐煩?
她所有的耐性,以后都會用在他身上。
可能還有肚子里那個。
向暖看著他,只覺得,恍如隔世。
想起來他那次到南邊去找她,聽說是做直升機去的,忍不住問他:“那次去找我,是因為看了新聞怕我出事是不是?”
霍澈沒料到她突然轉移了話題,倒是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向暖卻越來越謙卑,抬手便勾著他的脖子將他摟住了。
“那天溫之河也怕我出事,他讓我到樓上去把門關好了藏起來,怕真的那人闖入我們的房子里,我怎么可能讓他為我做出犧牲,那我這輩子還怎么活?聽我說完。”
她感覺霍澈生氣了,想要離開,又摟緊了他繼續對他講:“這世上,或者我們愿意為之付出生命的人有很多,但是你要相信,我只愿意你為我付出生命,因為只有你,不會讓我覺得下半輩子都活在悔恨里,我不想欠他,不想欠任何人,但是我想欠你的。”
霍澈終究是沒再動,只是在她頸上留下了一個印記。
“以后還會不會離開我?”
霍澈把手放到她腰后面去,將她也緊緊地圈住。
“誰知道?反正我現在只要你。”
向暖不想松手,只覺得這一刻好溫馨,她不想破壞這一刻的氣氛。
“我知道你的壓力很大,但是我們肯定會一起承受住這些壓力,攜手一生對不對?”
霍澈抬眼,看著她有些晶瑩剔透的水眸柔聲問道。
會吧!
一定會吧!
向暖看著他,不自覺的唇角揚了起來,輕輕地去親他的唇角。
這一世,這真的是最后一個了!
向暖看著他,無端端的生出了這樣的想法來。
后來倆人爬起來,霍澈在她耳邊小聲道:“你剛剛吃了金姐做的小鳥,晚上…”
向暖的耳沿漸漸地泛起一層粉來。
霍家老宅。
霍賓白晚上回到家聽管家說向暖跟霍澈不接受家里的好意,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來:“他們真的這么說?”
“是的,少爺的意思是他都照顧的過來,咱們這邊應該不太用操心。”
管家站在沙發旁對霍賓白稟報著。
霍賓白點了下頭,但是眉心一直緊鎖著,又問管家:“那向暖呢?她怎么說?”
“少夫人說她喜靜。”
管家低著頭,再三琢磨,覺得還是原話最不容易引人亂想。
卻沒想到,吳秋曼聽了就不高興了:“她是喜靜?還是怕家里的人用著不放心啊?”
霍賓白轉眼看她一眼,抬手輕輕地拍了下她的手背:“別想那么多,他們年輕人的確都不喜歡家里人太多。”
“哼!我怎么覺得是在防著我呢?我這一片好心還被當成驢肝肺了啊?”
吳秋曼冷著臉又念叨起來,總是也不開心。
霍賓白嘆了聲,用神情示意管家離開,他才又對她說:“他們跟我們關系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別想太多了,自己身子也沒好利索呢不是?再氣出個好歹來怎么辦?”
“我就想我這幾十年,到底是做了些什么?不過是嫁給一個喜歡的人,然后就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吳秋曼沒好氣的笑了笑,說話里都是嘲諷的意味。
霍賓白突然也沉默起來,直到門口有人喊小姐回來了,家里的氣氛好像才好了點。
霍星今天穿著一身鵝黃的收腰連衣裙,抱也是同顏色,本就較好的肌膚這樣看著更好了,她快樂的回家來,高高興興的喊著:“爸媽,我回來了!”
吳秋曼回頭看到她,這才臉上有了點笑模樣:“倒是真的好久沒有這么早回來了。”
霍星一聽這話便低了頭,沒回應,然后在身邊坐下:“爸爸今天回來的也很早嘛!”
“哼!”
霍賓白勉強笑了笑,看她回來趕緊的起了身:“你陪你媽聊聊,我在到書房去處理點工作。”
“好!”
霍星答應著,然后轉眼看著吳秋曼:“您跟爸爸吵架了?”
“我們原本可以不吵架的,但是自從有了那個女人,我們就長時間出現爭執了。”
吳秋曼說著又低了眸。
霍星愣了愣,過了幾秒才想明白她說的是向暖:“您也別跟向暖過不去了,既然他們倆連孩子都有了,我也認命了。”
霍星說道。
吳秋曼轉頭看她,有點不高興:“認命?你不是一直說怎么都放不下阿澈嗎?”
“一開始是這樣的,但是現在,我還能怎樣呢?再不把他當哥,我大概連妹妹都做不成了,已經被他趕出去過,難道要再被他趕出去一次嗎?媽,我打算結婚。”
霍星看著吳秋曼,突然很認真。
吳秋曼的臉色卻有些發白。
“楚備跟我求婚了!”
霍星露出她一向無害的微笑來,溫溫柔柔的對吳秋曼說道。
“楚備?你喜歡那個男人?”
吳秋曼不高興的直起腰問她。
“他對我很好,甚至比我哥對我好。”
霍星想了想,這也的確是事實。
“他只是一個外室養的,你不知道?”
吳秋曼又提醒她。
“可是他是楚家的大少爺,楚家他是唯一的男丁,我嫁給他不會吃虧的。”
霍星解釋。
“不行!我不同意!”
吳秋曼立即就反駁了她,嫁給楚備,一個外室生的孩子,雖然說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但是外面人什么話不說啊?她吳秋曼的女兒嫁給那樣的人,還指不定被人說成什么樣子。
“可是您也知道,我也不小了,而且我總住在這里,總也不方便啊。”
霍星說著就低了頭,有些唯唯諾諾,柔柔弱弱。
“你胡說什么呢?你怎么住在這里不方便了?你是這家里的二小姐,誰敢說你什么?”
吳秋曼不理解霍星這套言論是從哪兒得出來的,她突然想,難道家里有下人給霍星臉子看了?老實說吳秋曼覺得家里沒人這么不開眼,但是她也難保有那樣明著一套,暗里一套的人。
“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我始終不是這個家里的親生女兒,不是您跟爸爸的親生女兒,我總是要走的。”
霍星說著,也沒怎么敢抬頭看吳秋曼,她今天回來,其實就是想說這件事。
“什么不是我跟你爸爸的親生女兒?什么叫你總是要走的?是,你是要嫁人,但是也是要嫁給良人,等你真的找到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了,哪怕那個人不是霍澈,我也可以歡歡喜喜的把你送出去啊。”
吳秋曼有點急了,她心里猜測著,霍星大概是知道了什么,但是霍星一直沒問她,她便也沒敢提,事情過去那么多年,她是真怕嚇著霍星,但是現在看來,這孩子已經被嚇著了。
她抓住霍星的手:“星星,無論什么時候,只要媽在這個家里,你就是這個家里的二小姐,你別把自己當外人,知道嗎?”
“媽,我知道!”
霍星被她攥的手疼的要掉眼淚,用力才把手從吳秋曼的手心里又抽了出來。
吳秋曼一肚子的話想要對她說,但是眼睛里干疼的,像是有根針在刺她,讓她一時竟然不知道從哪兒說起,生怕再讓霍星受了驚。
“總之你要記住,無論什么時候,只要是你想要的,媽便會努力為你爭取,這個家的大門也永遠為你敞開著。”
吳秋曼的手動了動,霍星突然的疏遠,讓她心肝膽顫起來。
霍星又抬眼看了看她,然后便又低了頭,默不作聲。
霍星回到自己的房間后怎么想心里也不踏實,這件事要是醫院透出風來,霍賓白她可以不管,但是霍澈呢?
霍星緊握著手機在房間里轉了好一會兒,想了又想,最后,還是將那個電話撥了出去。
只是她沒料到接起來的不是霍澈。
霍澈正在洗手間,向暖替他接的,說了一聲喂,那邊半晌沒聲。
霍澈從里面出來,向暖看他一眼,輕聲告訴:“霍星!”
霍澈看著向暖接過去放在耳邊,然后在向暖要進餐廳的時候把她拉住留在了懷里:“什么事?”
“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當面談,不是無理取鬧,是很重要的,關于咱們家的事情。”
霍星低著頭看著自己干凈的手指,想著霍澈手指上戴著一枚婚戒,不自覺的就心痛起來,這個,這個世上她唯一愛的男人,終究不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