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平淵是借的高利貸,只是這家高利貸查到低,老板竟然是,讓霍澈都意想不到的人。
霍澈看著向暖許久,“這件事我來處理吧。”
向暖也看著他:“我總要知道向平淵到底是不是借了高利貸吧?”
“是!”
霍澈直接解開了她的疑惑。
向暖提著一顆心,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詞來表達了。
“放他高利貸的這家老板,是霍星。”
霍澈其實開始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但是正如她說的,她有知情權,這種事他要瞞著她,他們夫妻以后便難相處了。
向暖聽著霍星兩個字也愣了:“霍星?她怎么會…”
“我也很意外,不過這件事我還是希望你交給我來處理。”
霍澈又再次跟她明確自己的意思。
向暖看著他,心里一陣陣的翻涌著。
霍星怎么會跟她父親有了這種關系?
向暖靠在了椅子里,這下更是沒有胃口吃東西了。
霍澈下午還要開會,所以安撫了她一會兒便走了,她卻一整個下午都在家里坐立不安。
那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她只以為那個女孩就是有些心計而已,但是她真沒想到,那個女孩竟然還是個放高利貸的老板。
也是,原本霍星家里也不是普通家庭的,她父母離世后怎么可能沒給她留下遺產。
向暖想著,一陣陣的頭暈起來。
向勵下午給她打電話:“家里被砸了,我媽高血壓進了醫院,爸我到現在還找不到人,你知道發生什么事情嗎?”
向暖聽著電話里,更是一下子被一座泰山給壓住了心臟,喘不過氣來。
向平淵不見了?
“他借了高利貸。”
向暖尋思著,低聲提了句。
“什么?”
向勵吃驚的站在醫院的走廊里,之后結結巴巴的問:“他借高利貸?他借高利貸做什么?他不是有很多錢嗎?”
“他說他做了點小生意。”
向暖想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跳的她發慌。
“那,那現在他是,是躲起來了,還是被放高利貸的給抓走了?”
向勵緊張的問她,雖然平時很氣那個父親,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他很擔心,就連向暖,也不能不擔心。
但是向暖一想到那位老板是霍星,又覺得事情肯定不會太糟糕,便對他說:“可能是躲起來了吧,你先別太擔心了,我給霍澈打電話讓他找人查一下。”
“好,我等你電話!”
向勵掛了電話,在走廊里轉了幾圈,擔心的有些透不過氣。
向暖握著手機,卻是沒把電話打給霍澈,倒是一個陌生號碼突然打了進來。
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竟然會很肯定,這個電話,是她熟悉的人。
“喂?”
向暖接起電話。
“向小姐嗎?”
是個有些奇怪的女聲。
向暖提著一顆心:“我父親在你手里?”
“你父親?沒有啊。”
電話里的聲音有絲遲疑,但是不像是說謊。
向暖從沙發里站了起來,努力忍著才不至于讓自己吼出來,又努力平復著問了一遍:“我父親到底有沒有在你那里?”
“真的沒有啊,我找你就是為了找他啊,他從我這兒借了三千萬,當初說好一個月之內就還我的,但是現在都一個半月了他還沒還,我只能打電話給你了,聽說你嫁的不錯,這點錢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
那頭的人說著的話,讓向暖知道那個人對她了如指掌。
向暖忍不住又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的一串數字。
是霍星嗎?
向暖覺得可能是用了變聲,她心里以為是霍星,但是又沒有證據確認,不過,電話里的人說她父親不在那里,她倒是松口氣。
“當初你父親跟我這里可是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逾期不還,頭一個月是連本帶利五千萬,下個月嘛!當然,霍家肯定不缺這點小錢,所以我打電話只是想給向小姐提個醒。”
“好!”
向暖沉默了會兒,然后答應下來。
電話那頭的人倒是笑了笑:“那我等向小姐的好消息。”
電話掛斷,向暖低頭看著上面顯示著的那個號碼。
是霍星吧!
她突然就有些篤定。
是因為那說話時候的口吻,聽上去漫不經心的,但是卻又帶著霍星特有的特色。
只是霍澈已經查到霍星,她便不能打草驚蛇。
就等霍澈去跟她打交道吧,反正她向暖也沒那個資本去談了。
向暖坐在沙發里,仰頭看著屋頂那盞已經被她看了幾千幾萬次的燈具,微弱的沉吟聲。
以前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人,總以為自己能撐起一片天,現在,她突然就明白了,自己還是太天真。
她能撐起的那片天,不過是自以為的那片天,不過是自己建造的那個圈子里的撞的頭破血流才好不容易闖出來的小天地。
而真的出了自己的圈子,這里的一切,都讓她很清楚自己不過就是只小小鳥,分明長了一對翅膀,但是卻不知道該往哪兒飛,所以就一直杵在這里。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到小時候學的一篇課文,叫:坐井觀天!
她現在,大概就是那只井底之蛙吧。
過了沒多久向勵又給她打電話,說向平淵去醫院了。
下午開完會,霍澈帶著劉凌冬去找了霍星,在繁星點點。
霍星站在門口看著劉凌冬從一輛新車里出來,不自覺的激動地笑了笑。
劉凌冬也笑了笑,摘下墨鏡,轉頭看了看那輛價值三千多萬的特定版跑車,然后對霍星說:“你哥送你的禮物。”
霍星更驚喜了,忍不住多看了劉凌冬一眼,下一秒便主動走去后面那輛車那里。
“喜歡嗎?”
霍澈將車窗打開,對著外面站著的女人淡淡的問了聲。
“怎么突然想起來要送我車?”
霍星激動地快要壓制不住自己的好心情。
霍澈沒說話,只是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一會兒,知道她開始發毛,有點緊繃起來,霍澈才低了低頭:“以后別在折騰向家的人,霍星,這是你哥的底線。”
霍星忍不住繼續看著他,但是一顆心卻不自覺的,像是跌落了無底的深淵里,里面漆黑一片,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想要錢我可以給你,不過你大概也不缺錢吧,霍老板?”
霍澈說完才又看了霍星一眼,霍星低了頭,許久才說出一句:“我爸媽走的時候的確給我留了筆錢,可是哥…”
“可是哥知道你爸媽會給你留錢,卻沒想到會讓你做這種事,星星啊,你哥今天是長見識了。”
霍澈說完后輕笑了一聲,劉凌冬一上車,他便發動車子調頭走了。
霍星站在那里,木吶的看著霍澈開車離去,明明已經七月底,但是她卻覺得站在這里,寒風刺骨。
“她應該能明白你的意思吧?”
劉凌冬有點擔憂的問霍澈,真怕霍星繼續犯糊涂。
“她要是不明白,你就叫她明白明白。”
霍澈的臉冷漠起來,劉凌冬看了眼,便不再多問了,不過車子沒有直接開回公寓,而是開進了霍家。
“你別進去了,我一會兒出來!”
霍澈下車前對劉凌冬說了句,然后便自己走了。
劉凌冬下了趟車,不過他是打算去給老板當司機的,但是沒想到就聽到里面噼里啪啦的一頓響聲,還有下人偶爾的尖叫聲,雖然只是一會兒。
后來霍澈便又從里面出來,像是剛剛打完一場勝仗,周身都散發著寒氣,無人敢惹。
后來兩個人離開了霍家,劉凌冬也沒敢多問半個字。
霍總突然回來把家里砸了個叮當響然后就又走了,這原因,不難猜。
這陣子受了多少悶氣?
霍澈早想找個地方發泄發泄,今天才突然發現,原來這便是他的發泄地。
果然,這里不該是他長居之所。
一長大就注定要獨自離開。
不過好在,這條漫漫人生路,不是無人可陪。
向暖沒讓金姐晚上來上班,自己在家準備晚飯,然后便霍總回來了。
他從她身后將她圈住,向暖便忍不住輕笑了下,自己竟然專注到沒有聽到他回來,不過他一抱她,向暖就覺得,是他啦!
那種幸福是不需要用言語去描述的,她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有這種感覺。
“事情解決了!”
霍澈在她耳邊說道。
向暖轉眼看他,有點吃驚他的速度。
“是不是有什么獎賞?”
向暖轉過身的時候,霍總就忍不住邀功了。
向暖笑了笑,與他額頭相抵:“不等吃過晚飯嗎?”
“只想吃你!”
霍總低著頭,有點粘人。
向暖不自覺的耳朵有點發癢,兩只手卻已經輕輕地抓著他的襯衫布料,稍稍仰首便可以吻到他。
夏天的風,熱切又誠懇的。
可是此時,只兩個人的公寓里,卻是更熱鬧一些。
從廚房到餐廳,再到樓梯口,到后來回到他們自己的主臥室里,向暖已經滿身虛汗。
只是男人卻好像并不知道疲累是什么,直到她哭著,沙沙的嗓音一遍遍的求他饒過。
經過一晚上的悶熱后,終于,雨水在清晨來襲。
向暖去洗漱后爬到床上,直接趴在他的懷里:“霍總今天不上朝?”
“嗯!霍太今天不運動?”
霍澈摟著她的芊芊細腰問她。
“嗯!下雨吶!”
向暖在他的嘴角超迅速又甜蜜的親了一下,看著他的濃眉,不自覺的就想到一個小寶寶的臉,像是霍總這樣的濃眉,丹鳳眼,生出來的寶寶,應該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吧?
向暖靜靜地望著他,越看,越是想的清楚他們的孩子會是什么樣子了。
他們的孩子,肯定是像他多一些的,他這么霸道,怎么能容許自己的孩子不像是自己呢?
向暖想著,便唇角像是被人抹了蜜一樣。
只是她還在想三想四,突然被纏到被子里:“運動不能因為下雨停下!”
連續幾天都在下雨,工作群里同事們發了很多照片跟視頻,大家在一起玩的好像都還挺開心的,不過,已經在回來的途中。
向暖想,他們公司,肯定不會就這么砸在她跟溫之河手里的,大家都這么努力,一定會好起來。
什么時候,一家公司,不再因為那些地頭蛇而倒閉呢?
向暖想了想,這個想法太理想,是不可能的。
如思挺著她漂亮的孕婦肚去找她,問她:“你覺得徐家要是叫我去吃飯,會不會是鴻門宴?”
向暖看了看她的肚子:“如果他們真要請你吃鴻門宴,也不會是現在。”
“為什么?”
如思在電視前面晃來晃去的,終于停了下來。
“因為他啊!”
向暖瞅著她的肚子解釋。
如思低了低頭,突然就笑了下:“也是!他們不看徐毅成的面子,肯定也看這個孩子的面子,都說孩子是兒媳婦的保命符,以前我還不信,現在我總算信了。”
如思終于踏實了,走到向暖身邊坐下,然后又忍不住打量起向暖平坦的小腹來,忍不住嘆了聲:“你們倆都多久了,還是沒動靜嗎?”
向暖當時正要吃點心,聽到后,突然吃不下去。
“唉,該不會真的霍總有問題吧?你不是去醫院查過了嗎?”
如思糾結起來,心想,按理說那么強的男人,不該在這方面有隱疾啊,不過,也是有些大佬會有這方面的毛病,不然這么多年怎么會沒有什么私生子的八卦新聞呢?一般大佬都會有這種傳聞的啊。
“別胡說!”
向暖心慌的一筆,按他的體能,他能有什么問題?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被如思一說,她竟然也有點緊張了。
要是霍總有什么問題,那怎么辦啊?
她得想辦法讓他去醫院查一查吧?
可是她怕一說這事,他就以為她是在懷疑他的能力,不太敢亂跟他說。
“怎么能是胡說呢?不然你們倆在一起好幾個月,怎么一點事情都沒有?如果說一次就中的幾率很低,這我信,但是你們倆不是那什么好久了嗎?”
如思說后面的話的時候,也有點緊張。
向暖不自覺的抿唇,眉頭也皺了皺。
“醫生說半年之內都不算有什么毛病。”
向暖便官方堵口。
“切!不過說真的,霍總要是真的不能生,哈,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如思也沒敢亂開玩笑了,因為她看向暖那眼神都變了,所以只得乖乖的坐在她身邊:“現在科技這么發達,你們倆有孩子的事情當然就是早晚的事嘛,對吧?”
“嗯!”
早晚的事情而已。
不過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緊張了。
向暖覺得自己這陣子大概是太閑了,不然怎么會在這種小事上想七想八的?
最近真的是,工作也不用干了,整天就在家閑著。
門鈴響的時候,金姐去開的門,然后倆女人許久聽不到動靜,便都扭著身子往外瞧了瞧,不久,外面兩個女人走進來,一老一少。
如思下意識的就挺了挺腰干,然后問她:“肯定又要我回避了,我可不可以不走啊?”
對著向暖小聲嘀咕。
向暖沒說話,只是又悠悠的坐好了,還端著花茶喝了點。
“徐太太也在呢,能否請徐太太先回避下,我有些事情要單獨跟向暖談。”
吳秋曼走到沙發里坐下,硬氣的看了眼她們。
“單獨談的話,霍星是不是也得回避啊?”
如思便斗膽問了聲。
吳秋曼輕笑了下:“霍星不是外人。”
“如思也不是!”
如思正要委屈,沒想到向暖極淡的一聲如思也不是,叫她驚喜萬分,突然就不意難平了。
“如思在你不是,在我卻是的。”
“同理,霍星在我這里也不過是個外人,您也一樣。”
向暖看著霍星一眼,然后又看向吳秋曼。
吳秋曼氣的哼笑了聲:“我還真沒見過沒本事還這么橫的,好,我今天來,說什么也不怕你這位好姐妹聽到。”
吳秋曼說著便又瞅著她們倆想了會兒。
霍星也坐在了吳秋曼旁邊,說道:“這兩天花店有點忙,所以送花會比較晚,向姐姐…”
“你還真當我稀罕你那束百合啊?”
向暖不想聽她說話,直接抬眼冷冷的凝視著她提醒了她一句。
霍星在人前向來是很乖的,頓時閉了嘴。
“你有氣往我身上撒,星星性子柔,你欺負她算怎么回事?”
“我欺負她嗎?話可不能亂說的。”
向暖瞅著吳秋曼,絲毫沒有降低自己的火氣。
這兩個人,一而再的來給她添惡心,她們不煩,向暖也煩了。
“哈!果真是有人當靠山,說話都比以前更硬氣了。”
吳秋曼嘲笑著評價。
“您還不是嗎?背后有靠山。”
在吳秋曼質疑她的時候,她索性說明白。
如思都有點不敢亂喘氣了,生怕打擾了她閨蜜跟那個老女人的戰術。
“我爸媽是夫妻,當靠山也是應該的。”
吳秋曼氣的不說話的時候霍星便溫溫柔柔的說了。
“吆喝,霍小姐這話是,老向跟霍澈不是夫妻啊?你可別忘了,他們也是經過法律認可的正式夫妻,怎么你們家就能男人當靠山,到了我們老向這兒就不能了?都是那千年的狐貍,誰也別把誰當傻子好嗎?”
如思立即就堵了霍星一句。
霍星在這些混賬話上,向來是贏不了的,只得再次閉嘴。
“如思小姐這話就不好聽了吧?有什么都沖著我來,別沖著我女兒。”
吳秋曼不高興別人在她面前這么讓霍星下不來臺,習慣性的替霍星做主。
“霍太太既然說了這話,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這到底是您半路上撿的女兒呢,還是,這就是您流落在民間的私生女呢?”
“什么?”
如思問出這話的時候,向暖也意外的看了看她,就是沒想到她會當面跟吳秋曼抬杠而已。
但是吳秋曼卻臉色煞白:“你胡說什么呢?”
“如思,你不要仗著有毅成哥給你撐腰就覺得自己可以胡說八道,我媽是看我可憐才收留我的,那時候我已經懂事了,我記得自己媽媽的樣子。”
霍星也有點激動了。
吳秋曼轉眼看霍星,她還記得她那個媽媽的樣子?那時候她挺小的。
霍星說完后也緊張的看了吳秋曼一眼,然后就卑微難過的低了頭。
吳秋曼心里有些發涼,隨即卻還是冷靜下來,然后又看向向暖:“我們還是談正事吧,這些亂七八糟的,我沒心思跟你們談。”
于是乎,吳秋曼就開展了她所謂的正事。
“為了他,我把那個孩子打掉了,他對他父親來說重要,對我來說,當然就是重要的,只是我拿他當親兒子,他卻總是處處防著我,我只是想要一個溫暖的家庭也錯了?我嫁給他父親,什么都不能圖了?你跟他結婚,什么都不圖嗎?每個女人跟男人結婚,總要圖他有點什么,我有什么錯?可是無論我怎么對他好,他就是看我不順眼,原本以為他長大了會懂事些,可是最后呢?為了找女人,又跟我杠上了,先是用你妹妹來氣我,然后又找你來扎我的心,明明知道了你們向家算計他,可是為了跟我賭氣,還是應把你娶了,還跟你去領了證,向暖,你說我哪里得罪他了?就因為我是后媽嗎?你們這些孩子是不是就以為,我們當后媽的就都是電視劇里那些惡毒的后媽,就不能真真切切的喜歡一個孩子?對他有點期望?”
吳秋曼越說越激動,說得多了,她竟然也有些眼淚婆娑。
如思跟向暖聽著,竟然也不自覺的動容了些。
尤其是后來吳秋曼說圖一個男人什么的時候,如思還低了頭,想到自己對徐毅成,開始不就是圖他能替她撐起一片天嗎?
倒是向暖,抬眼看著吳秋曼,靜靜地聽著她說下去。
“你也一樣,因為周諾是后媽,就從來都把她當外人吧?到底是我們這些后媽不稱職,還是你們這些死了媽的孩子心理有問題,我覺得,可以找心理醫生那里去問一問,答案肯定會很容易就清晰的。”
吳秋曼很生氣的樣子,又好像很有把握,在心理醫生那里能確定他們這些有后媽的孩子心理有問題。
向暖也懷疑自己心理有問題,不過她卻覺得,并不是后母就沒問題。
終究是沒有交心,若是有心,終歸都會成為一家人,這世上也不是沒有好后母,她們都見過的。
“今天來就是跟我說這些?”
向暖問她。
“不要再逼我了,否則,我真的不介意同歸于盡。”
吳秋曼說完后拿著包站了起來:“我們走!”
向暖沒說話,如思扭頭看著吳秋曼帶著霍星離開,然后又回頭看向暖:“她那句話什么意思啊?什么同歸于盡?”
“她威脅我!”
向暖輕輕地磨了會兒牙,這四個字,并不重,但是卻擲地有聲。
“我聽出來了她是威脅你呢,只是她干嘛說了這些之后,突然說什么同歸于盡?她會舍得死嗎?”
如思問她。
房間里漸漸地安靜下來。
金姐在餐廳里摘菜,聽完了那些話,想了想,因為自己的身份,也只能去準備午飯了,什么都沒對向暖叮囑。
向暖也沉悶下來,一時之間,腦子里被什么堵著,堵的透不過氣來。
“老向?”
如思突然發現向暖走神了,叫了她幾聲也沒答應,有點擔憂的輕輕地扯了下她的衣服布料。
向暖回過神,轉頭看她一眼:“嗯?”
如思…
后來如思走了,一邊走一邊跟徐毅成打電話:“她跟老向說這些干嘛啊?她是怕老向的壓力不夠大嗎?”
“她會在乎向暖壓力比較大?也是,她會在意向暖壓力大一些吧,不過這事你別跟著著急上火了,肚子里還有個呢,沒聽醫生說嘛,現在是關鍵時期,你一定要保持心情舒暢,連我都不敢給你氣受。”
徐毅成電話里這么跟她說。
如思突然就低頭嘿嘿笑了聲,現在徐毅成對她,倒是真的,跟她供著財神一樣供著她吧。
那可不是普通的寶貝。
向暖跟向勵又打了個電話,講了向平淵借錢的事情被霍澈擺平了,向勵也跟著松口氣,然后對她說:“現在正守著我媽呢,你別掛心了。”
“嗯!我也不知道我掛的哪門子心。”
姐弟倆很快便斷了電話,向暖便開了電視,找了個老電影打發時間。
不管吳秋曼說了什么,但是想到如思說的那些話,她又苦惱起來,霍總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整天那么大的力氣,怎么會懷不上呢?
肯定是時間太短了!
肯定是時間還不夠長!
要耐心等下去,肯定會有的。
耐心!
一定要有耐心!
向暖躺在沙發里,認真的看電影。
金姐給她重新泡了一壺養神的茶出來,看著向暖蔫蔫的躺在沙發里,忍不住問她:“太太,中午菜我看著給你準備嗎?”
“嗯!多準備兩樣,徐毅成不在家,待會兒如思上來跟我一起吃。”
向暖答應著。
“唉!”
金姐答應著,還想再多寬慰她幾句,但是看她那樣子,生怕自己說錯了話讓她更不開心了,便不再說話。
下午六點多,向暖接到霍澈的電話,便換了衣服下樓去,上了車看著他還是早上的樣子,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你不回去換身衣服?”
“不換了!”
霍澈開車載著她往外走,向暖便又想起如思的話來,忍不住抿了抿唇,悄悄地轉動著自己的婚戒。
有些話真的很難說出口。
她怕她一說出口,就得在車里被霍總給教育一頓,唉!
夫妻這么長時間,她對霍總還是有些了解的。
霍總說,男人有些方面,是不容許女人質疑的,后果會很嚴重。
她信的,信會有很嚴重的后果,哪怕她只是開個玩笑,也會造成很嚴重的后果,何況這次不是玩笑。
“今天這幾位都不算熟,所以不用太在意他們說什么。”
霍澈開車的時候不忘提醒她。
向暖點點頭,心想,熟人你也說不用在意,不熟的還是不用在意,唉!
霍澈看著后視鏡里那個魂不知道在哪兒的女人不自覺的笑了聲,問她:“有什么事要對我說?”
“啊?沒有啊!”
嚇她個半死,突然這么問。
霍澈又笑了笑,車子在路邊緩緩的停了下來,他轉眼看著她:“聽說霍家的車進小區了,誰去找你?”
向暖一怔,隨即才反應過來,他是懷疑這件事,還以為…
幸好是懷疑這件事,向暖倒是覺得這件事還算好說:“吳秋曼說養了你好些年,你卻總看不起她,類似于她讓你往東你偏要往西,反正就是很不孝的那種。”
向暖說這件事的時候看他的眼神還是小心翼翼,其實她覺得吳秋曼說的是真的,霍澈是不會給吳秋曼面子的那種繼子,但是他可是霍總啊,別人挑釁他,一不小心可能會被弄死吧?
霍澈聽后倒是沒什么表情,滿不在乎的。
“不過你也不用覺得天下獨一份,我也是這樣的。”
向暖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挨著他又提了一句。
霍澈轉頭看她一眼,倒是對她小時候的事情很好奇。
“我小時候干過很多蠢事,以為他們會離婚,不過最后他們倆卻越來越親密了,就昨天,消失了幾個小時的人,因為聽說自己的妻子住了院,立即就出現了,向勵說聽他跟周諾說本來是想搞失蹤嚇唬我的,結果沒成想家里被砸,周諾高血壓犯了,他就又跑了回去。”
向暖說著這事,不自覺的就笑了。
霍澈抓住她的手:“我小時候做的蠢事也不少,跟你的情況差不多,咱們兩家真算是有緣。”
“孽緣嗎?”
向暖忍不住笑著問他。
霍澈解開安全帶,直接壓了過去:“管他是什么緣,反正你是我的人,向家跟霍家注定要糾纏不清。”
向暖聽著這話,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她也沒工夫想太多,她雖然沒提那件事,但是霍總突然來了興致,她便陪一陪。
這世上,果然只有這一件事能痛痛快快的做的。
后來到了酒店門口,向暖還在車上補妝,霍澈笑了聲,要下車的時候被向暖拉住:“先別!這里還有點口紅。”
“沒關系,就讓他們都看著好了!我老婆給我涂的,我怕什么?”
霍總傲嬌的說了句。
“我怕還不成嗎?”
向暖一邊用紙巾幫他把嘴角的口紅擦干凈,一邊說著。
畢竟都是合作伙伴,還是要正式一些的,她可不想把這場飯局弄成什么亂七八糟的玩笑局。
兩個人從車子里出來后,霍澈的車便被工作人員開走了,向暖剛要往里走,放到口袋里的手被人拿了出來,十指相扣。
向暖好奇的看他一眼,心想這是干嘛?
這酒店里的工作人員還有誰不知道他們是夫妻?
還要這么牽著手?
向暖有點不自在的,另一只手去捏著他的手:“咱們就不能別這么牽著嗎?”
“你不喜歡?”
霍澈問她。
“不是啊,就是這里這么多人,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出個門還要牽著手啊?”
“你不喜歡我也要牽。”
霍澈瞅她一眼,拉著她便迅速往里走。
向暖…
真沒見過這樣愛較勁的,她什么時候說不喜歡了?
只是不習慣在人前秀恩愛嘛!
都說秀恩愛死得快,低調點準沒壞處。
霍星跟朋友來這邊吃飯,也是剛進去,就看到了那兩個人的背影,那個男人緊緊地握著那個女人的手。
“那不是霍總嗎?跟他牽著手的是小霍太嗎?他們倆感情不是不好嗎?”
霍星的朋友忍不住嘀咕了句,當然是問霍星。
“人前當然得逢場作戲了。”
霍星聽后覺得刺耳,淡淡的一句,便先挎著她的名牌包包往里走,朋友立即跟上。
“要我說也是,這向家多骯臟齷齪的家庭啊,現在又破產了,更什么都不是了,霍總能看上這樣的人才怪,肯定是逢場作戲的。”
這話一出,霍星倒是舒服了點。
“快點,電梯要關了!”
“我們上下一趟!”
朋友要加快腳步的時候突然被霍星拉住。
霍澈跟向暖在電梯里是看到她了的,她也看到了他們投過來的眼神,不過只是微微一笑,電梯關上后她聽朋友問:“為什么要下一趟?又不是外人。”
“他又不是我親哥,你知道的。”
霍星轉頭看著她說了聲。
她朋友不自覺的閉了嘴,這事大家都知道啊,只是,霍星在霍家長大的,霍家一直沒有虧待過霍星,而且現在吳秋曼開了好幾家花店,都是霍星在打理,顯然就是把霍星當女兒養啊,不知道霍星跟霍澈為什么這么見外了,要知道以前,霍星常常在她們面前說霍澈怎樣怎樣的,那么驕傲的,可是現在…
好像霍星變了些,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大家幾乎都是帶著女伴來參加飯局的,只是,只有霍總是帶的老婆。
向暖看著那些男人手上分明都戴著婚戒的,但是那些年輕的女孩,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們的妻子,手上或許帶著閃亮的鉆石戒指,但是一看就是那種關系。
突然有個老板生氣的對自己旁邊的女人說:“讓你出來給你臉了是不是?碰你一下還不高興了?”
幾個女孩子都好奇的往那個地方看過去,只見被訓的那個女孩子低著頭要哭又不敢哭,只是縮著肩膀在那里忍受羞辱。
“去,給各位老板把酒都倒上。”
那個肥頭大耳的老男人又說了句。
那個女孩嚇的瑟瑟發抖,趕緊的站了起來。
“這丫頭以前就是個服務員,倒酒倒的好著呢!不信你們看看!”
那個女孩拿著醒酒器開始倒酒,果然如那個老男人說的那樣,技術不錯,不過她顯然是慌張的,包間里空調開得很足,但是她額上還是有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哭喪著個臉干什么?今天在這里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還輪得著你給咱們甩臉子了?”
周邊幾個女孩子都不太敢說話,只有一個氣勢強一點:“周先生,您一個大人物,何必為難一個小姑娘呢,何況霍總跟霍太太也在這里。”
向暖跟霍澈不料突然被點名,都抬頭看了看她,帶那個女孩來的男人嘀咕了句:“你少說兩句!”
那女孩不高興的低了頭,顯然是不滿意在這種場合被教訓。
霍澈跟向暖互相對視了一眼,女孩要幫霍澈倒酒的時候,向暖便抬手擋了擋:“我老公不需要別的女孩子幫他倒酒。”
周遭突然都變的格外安靜,齊刷刷的將視線都對準了向暖。
“那勞煩小霍太!”
霍總稍微傾身距離她更近一些。
向暖也望著他溫柔一笑:“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