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準你對溫之河做什么。
他說:“我偏要做!”
好像無論再怎么嫌隙,也從來沒有這樣過,兩個人的眼神里,都有些明朗的恨意,以及對彼此的失望。
“你知道的,我跟他早就結束了!”
“是嗎?我看到的不太一樣!”
兩個人在電梯里便吵了起來。
霍澈幽暗的眼就那么直直的看著眼前比自己矮出一些卻憤怒的女人。
“你看到的不太一樣?你以為我跟溫之河會舊情復燃?所以你就派人跟蹤我?還拍那些照片?”
向暖生氣的質問他,但是一聲聲卻都很虛弱。
人家都說她敏感,可是她覺得,他們家最敏感的分明是這個男人啊。
“我派人跟蹤你?我用得著做這種事嗎?”
霍澈鳳眸半瞇著反問她。
“那照片的事情你怎么解釋?”
向暖再問。
“我用不著對你解釋,如果你真的不虧心,也不會像是現在這么激動吧?你早就發現了照片的事情卻一直沒問我,果然是心機很深啊向小姐。”
霍澈突然輕笑了聲,甚至有點咬牙切齒了。
電梯一開,兩個人從里面出來,向暖走出去很遠才突然回頭:“如果我心機很深,就不會像是現在這么難過。”
她說完轉身就走,霍澈往另一個方向走,兩個人像是誰也不認識誰,只是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還看了看他們。
向暖從商場出去后便去了她跟溫之河之前買的那棟房子,賣房那邊打電話給她說是有人要看房,她開車過去后帶人去參觀。
將所有對那個人的失望全都壓在心底,她對看房的筆趣閣戶簡單的介紹了下裝潢,然后便交給賣房的銷售人員了。
人家去看房間里,她自己站在窗口。
怎么好像才一眨眼,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差點跟溫之河結婚,可是一轉身她就嫁給了霍澈。
原本以為以他們倆的心胸,是很容易就能相處的很愉快的,向暖甚至有段時間覺得他們倆簡直就是天作之合,跟霍澈在一起,她不用有任何的煩心事,因為他都會給她解決好。
可是…
原來愛情真的會把人沖昏頭腦,讓人神志不清。
她點了根煙,自己默默地抽了兩口,只是連吞云吐霧時候,氣息都是帶著顫抖的。
或者感情的事情遠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他從一開始就對溫之河很在意,她該知道的。
她又狠狠地抽了兩口煙,但是呼吸竟然還是顫抖的。
是不是這次以后,他們倆就可以徹底了斷?
原來真的,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長輩怎么摻和在里面都沒有讓他們想要放開彼此,但是一個外人,輕易就能讓他們對彼此失去信心。
他們之間僅僅是有個溫之河嗎?
霍星呢?
向暖又狠狠地抽了口煙,在視線模糊之前,看房間的人從里面出來,她便轉身將煙掐滅在旁邊高幾上的煙灰缸里,朝著他們走去:“怎么樣?”
“房子我們覺得還不錯,但是價格方面我們覺得還是高了點。”
向暖聽著點了點頭,只好脾氣的說:“那你們再看看,如果實在喜歡,我再減一萬。”
因為她的態度還不錯,筆趣閣戶倒是很中意,但是就覺得減掉一萬太少了,所以便走了。
向暖跟銷售人員站在房子外面,看著他們走后銷售人員說:“其實就算你一分不減,我估計他們也會再回來的。”
“多一萬不多,少一萬不少,早賣掉早了了吧!”
向暖略帶煩愁的說道。
“行!”
“那我還有事先走了,辛苦你!”
向暖又跟銷售打了個招呼便驅車離開了,回到如思那里,如思正在逗弄小魚,聽她說賣房子,問她:“你干嘛不自己買下來?以后要是跟霍總吵架也可以去住啊。”
“可是那是婚房,住在那里我自己都會不自在,倒不如買了買套小的。”
向暖站在邊上看著那個大魚缸里的小魚說道。
“說的也是。”
如思又喂了點魚食,然后摟著她到沙發里去坐:“你跟霍總的姨媽見面怎么樣?”
“嗯,給我買了些衣服,說算是替霍澈的母親買給我的——”
她沒說完,卻不想說了。
如思正聽著入神,她突然斷了,如思便看著她:“然后呢?”
“如思,我們之間缺乏信任。”
向暖低了頭,神情頗為嚴肅。
“嗯?”
如思愣了,單純的眨了眨眼,她覺得自己懷孕以后好像腦子轉彎有點慢了,常常聽不懂別人拐彎抹角說什么。
“我說我跟霍澈。”
向暖將照片的事情跟如思講了,如思后知后覺的眨了眨眼:“那你問清楚沒有?是不是他找人跟蹤你?”
“他說不是他,但是他也沒告訴我是誰,婚姻遠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如思,我突然想,我們是不是都想的太簡單了?婚姻哪有我們想到那么容易?不然天天怎么會那么多人離婚?怎么會那么多人出軌?歸根結底不是都會厭倦嗎?”
向暖有些煩惱的跟如思說著。
如思只是傻愣的眨著眼,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的思想感情?
“為什么我能容忍霍星在他身邊,而他竟然容忍不了一個已經是過去式的溫之河?難道他不知道,相比過去的,沒得到的更加可怕嗎?”
向暖又問。
如思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見向暖這么憤怒過。
哪怕是溫之河跟胡小糖的事情,她也不過是跑出去呆了段時間,回來就跟沒事人一樣生活了,怎么到了霍澈這里她就反應這么大,不僅要走,還帶著那么大的怒火?
“老向,你是不是又想去南方?”
“我為什么要去南方?南方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我…你什么意思?”
向暖突然發覺如思這問題有問題啊。
如思嘴角抽了抽:“我以為你生氣不想見他,所以就要去南方冷靜一段時間。”
向暖心里一團火像是突然被澆滅了,低頭嘆了一聲,然后又坐在沙發里:“我不會走,最多就搬出去,你那套房子不是設備已經齊全了嗎?”
“呃!我那套房子,那個…”
如思突然咬了咬嘴唇,不敢說話了。
向暖好奇的看著她,如思哼哼笑了笑:“被徐總給賣了,以雙倍的高價。”
向暖無言以對的看著她。
“那什么,他那天看到我包里有串鑰匙,然后就知道了呀。”
“挺好的,我有點累,先回去了。”
向暖覺得,大不了自己再去住酒店,還有人幫忙打掃衛生,多干凈啊?
只是她一回去,就發現有人在收拾行李。
霍澈突然要去出差,霍星正在幫他收拾行李。
向暖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屋子里并沒有其余人,只霍星自己在給他往行李箱里拾掇衣服。
霍星看到她只微微一笑:“向姐姐回來了,我來幫我哥收拾行李,他要出差,晚上的飛機。”
“你哥呢?”
向暖便問了句。
“哦!在書房開一個視頻會議。”
霍星的意思是她不該進去打擾。
但是向暖聽完便轉身走了,去了角上的書房,用力敲了兩下門,里面的人敏銳的眸子抬了抬,還沒等開口,外面已經有人將門推開。
她就那么氣呼呼的站在門口:“你要去出差?”
霍澈看著她,又看了眼電腦,然后輕輕將電腦合上:“我在開會!”
“你要找借口,什么時候都可以了,一會兒開會,一會兒出差,一會兒讓你那個寶貝妹妹來膈應我,我算什么?你高興的時候哄一哄,不高興的時候晾一晾,這樣吧,我們商議一下,你也不用去出差,當初不是說送我棟房子嗎?就這棟吧,你搬出去,但是不能住對面,我自己住這里,你看行嗎?”
向暖從來沒有要人家的東西還這么理直氣壯過,但是這次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氣不過,他干嘛一怎么就讓霍星出現在她面前?
以前也就罷了,但是現在他們整天膩在一起,他還找霍星來氣她?就那么怕她過的舒坦了?
霍澈許久沒說話,只是沉著臉凝視著她。
“如果不行就…”
“行!”
他突然開口。
向暖的話被打斷,卻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轉身就往外走,但是走到門口她又回過頭:“將你的東西一點都不要落在這里,看著心煩。”
門被關上的聲音是很震耳欲聾的,霍總不知道為什么沒控制好表情,竟然嚇的笑了聲。
這女人今天吃了火藥嗎?
脾氣真大!
霍星將行李收拾好便站在門口,然后聽著書房那邊向暖對霍澈那么理直氣壯地說話,不自覺的就像是被釘在那里動不了,從來沒人敢這么跟霍澈說話吧?除了霍賓白。
就連自己,每次跟他生氣,也只是哭哭唧唧的跟他抱怨兩句,可是向暖竟然那么…
還指名嫌棄她?
向暖一出來也看到霍星了,但是她也懶得管,只走過去:“要收拾就收拾的干凈點,最好在晚上之前找人來將他的東西全部拉走。”
“不是你想的那樣!”
霍星委屈的眼淚直流。
“我想的哪樣?你只要照我說的做就行了,你哥已經答應了,你不是負責整理他的內衣物嗎?你不是很喜歡做這些嗎?現在給你機會了,做的好一點。”
向暖說完就回了臥室,將他的行李箱一腳就踢了出去,倒在門外。
霍星嚇的往旁邊一躲,然后淚眼婆娑的看著那個倒在地上的商務行李箱。
霍澈從書房出來,也剛好看到這一幕,不自覺的眉頭就擰了起來。
向暖卻是進房以后就癱坐在了床沿,眼睛也澀的厲害,但是讓她哭,不可能。
外面那個女人已經淚眼朦朧了,她向暖絕對不會。
“哥!”
外面的女孩輕輕叫了一聲。
向暖在房間里聽到。
“按她說的,找人來將我的行李搬走,內衣物就不用你收拾了。”
霍澈最后那句話說的不無尷尬。
霍星低著頭擦著眼淚下了樓。
霍澈站在房門旁邊,忍不住也輕輕踢了下自己的行李箱,然后轉眼又看向室內。
他把門輕輕地打開,看著里面側坐在床沿的女人,不自覺的就靠著門框松開了門把手,對她低聲道:“我得澄清一下,第一我沒有讓霍星幫我收拾過內衣物,第二,真的不是我派人跟蹤你。”
向暖聽著,但是沒有回頭看他,這一刻她一點也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聽他解釋。
“今天是你趕我走的,我等你叫我回來。”
霍澈說道。
然后靠在門框點了根煙抽了口,才又極淡的一聲:“走了!”
像是打招呼,但是走之前又不輕不重的踢了下那支礙眼的箱子。
向暖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眼淚差點掉出來。
他還發上脾氣了?
好啊,誰還是沒脾氣的主?
向暖氣他用出差來掩飾他想離開的事情,其實想想,自己不是也曾這樣?
只是以后都不會了,因為她突然覺得,該冷靜的大概不是她,而是另一個。
這天下午如思站在她樓上看著家里來了一些人,出出進進的將霍總的東西搬到了對面,而向暖始終坐在里面沒出來。
“霍總搬到對面去,跟住在你隔壁的房間真的有區別嗎?”
如思靠著門口看著熱鬧問她。
向暖只好告訴她:“他只是把行李放在那里,人搬走了!”
如思好奇的往室內看了眼,忍不住好奇:“搬到哪里?”
“大概HV,我沒問。”
向暖想了想,低喃了一句。
“哦!”
如思又往外看,總覺得這倆人像是在過家家一樣,還挺有戲劇性的。
“那晚上要是徐毅成不回來,我可以來跟你一起睡了?”
如思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她就不用孤獨了。
向暖看她一眼:“你少來,把房子都買了,我現在連去處都沒有,死皮賴臉住在他這里,你還好意思跑來跟我同睡?”
“嘿嘿!我們是好姐妹嘛!”
“我對好姐妹這件事持有保留態度。”
向暖拒絕她。
如思不太高興,不過也不在意,反正晚上是在這里蹭了飯,吃完才走的。
向暖晚上在跟叢容保持著通話,查人資料一直到十點半多才結束,后來自己洗個澡就上了床,開始還想他住在那里,做什么之類的,后來翻了幾個身也就那么睡了過去。
早上自己起床,自己吃飯,突然覺得挺好的,除了…
內心深處,像是有個鉤子遠遠地勾住了她的肉。
九點前她就到了公司,聽說溫之河有幾個筆趣閣戶都有競爭對手,不自覺的眉尾有點發疼。
溫之河也很煩躁,看到她的時候忍不住問她:“有事?”
向暖只是搖了搖頭,此時他清醒的多,不清醒的是她。
一個上午她都沒出辦公室,叢容跟丁智磊替她去跟筆趣閣戶談,她不太上心的癱在沙發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煙,腦子里滿滿的都是霍總昨天對她說的那句話 他說他偏要做。
所以溫之河手上的資源突然那么多競爭對手,是因為霍總從中作梗?
他們現在所服務的企業是一家歷史悠久的糕點公司,剛剛在C市創立了分點,溫之河現在正在為他們搜尋頂尖的高管人才以及技術人才,他們早已經跟企業簽了合同,在相應的時間內他們必須獵到那些人。
霍澈是怎么知道溫之河的資源的呢?
以前也不是沒出現過好幾家獵頭公司搶一個人才的時候,只是就覺得這次不一樣。
向暖心里想,他真的介入了嗎?
到了午飯時間,她把煙掐了,然后跟溫之河打了個電話約在樓下的牛肉面館里吃午飯,溫之河知道后搖了搖頭:“應該跟霍澈沒關系,這家獵頭公司雖然今年才開始運營,但是老板是誰你是知道的,這個人以前在國外打得一手狠牌你也不是不清楚。”
“可是我們市里的糕點公司并不是很多,需要請這些高端人才的更不是很多。”
“也不一定。”
溫之河說道。
向暖倒是很詫異,溫之河竟然沒有懷疑霍澈。
難道是她小氣了?
真的就這么巧,突然冒出來幾個獵頭去跟他爭搶一個種類的高端人才?
“你這樣說,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小人。”
向暖不無感慨的說了聲。
溫之河笑了笑:“那天是我不對,早就沒了吃醋的立場,卻還對你說那種話,以后我會注意。”
“再有下一次我干脆就離開公司算了。”
向暖又說了聲。
溫之河苦笑。
向暖覺得自己像是威脅,不過她也真的是想對溫之河說這件事,他們倆,大概會散伙。
他們在一起創業的時候就已經先交往了,或者他們分手后,就該散伙了,畢竟,有多少人能把感情跟工作的分的那么清楚?
其實他們都明白,一般在同公司交往的人,分手后必然會有個人辭職。
而他們,又怎么逃脫的了世俗?
只是對這個公司,兩個人的感情都很深厚,說就這么分開,就像是一場切割手術,哪有那么容易。
溫之河吃飯的時候看著碗里的面,突然笑了笑:“是不是只有跟我在一塊的時候才吃這么廉價的午飯?霍總那里,肯定天天山珍海味吧?”
“哪有那么夸張?他整天就知道指使我去給他煮飯。”
向暖說起來,說完之后自己嚇了一跳,為什么好像口吻里,帶著些炫耀?
整天被指使著去煮飯,有什么好炫耀的?
而且后來基本都是金姐做。
“嗯,以前我想吃你煮的飯可不容易,那時候我們都太忙了。”
溫之河說起來。
向暖沒說話,只是低著頭看著碗里的面,以及前面放的辣椒油,不自覺的就拿起勺子多弄了點辣椒油放到碗里。
接下來三天向暖都沒見到霍澈,也沒從鄰居們口中得知他的消息,她也不問,只是那天,霍星突然來找她。
向暖好奇的看著她,霍星笑著問她:“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向暖覺得沒必要,但是霍星往里看了看,自己走了進去:“我今天來,是有事求你。”
“你有事最好求你哥,我沒那本事幫你什么。”
向暖直接說。
誰會認為一個情敵能來找她求什么該求的?
“可是這件事,除了你誰也幫不了他。”
霍星說道,在進屋之后慢慢的轉過頭,臉上依舊是甜甜的笑容。
向暖便站在門口問她:“哦?說來聽聽。”
“跟他提出離婚,你清楚的,你們倆并不合適,你跟溫之河才是一類人。”
霍星說道。
向暖聽著,想了想,又點了下頭,再抬眼看著她的時候,眼神有些凌厲:“所以,那天拍了我跟溫之河照片給霍澈的人是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是看我哥這幾天過的很辛苦,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消沉過,但是自從遇到了你,他就開始不開心了。”
霍星說。
“我卻覺得,他是因為你才變得不開心了。”
向暖看著她,突然的厭煩,說完往里走去。
“你怎么這么以為?我又沒做什么?”
霍星漫不經心的跟過去,繼續問她。
“你做的多了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咱們倆要是真的有個人該離開他,應該是你!”
向暖彎腰從茶幾上拿起煙來點了根,然后將煙盒扔回茶幾上,轉眼看她的時候眼神多了幾分犀利。
“我跟他是青梅竹馬,他以前從來沒有因為我不開心過,而且我做事一向很有分寸!”
霍星解釋。
向暖忍不住笑了聲,抽了口煙后瞇著眼看她:“霍星,不要總是自以為,你的自我感覺良好可能會害了你。”
霍星眉頭緊皺,就那么直愣的看著向暖。
“我的自我感覺良好?難道你不是?我怎么覺得你比我更自以為的多呢?”
霍星反問她。
“那你就繼續這么以為,只是在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身上浪費時間,你真的不覺的自己很蠢?”
向暖心情不好,便多說了句。
霍星卻突然就笑著流下了委屈的眼淚。
向暖覺得這個女孩,真是個極好的演員材料,不當演員真的可惜了,要知道多少演員在哭戲上,始終做不到這么行云流水啊。
“我覺得蠢的人是你,你自以為是獵頭界的奇才,但是那并不代表你在感情上也能掌控節奏,你們向家對霍家做的事情,足以讓你跟我哥沒有好下場的,你們倆不管多少年過去,向家對霍家做的事情,始終會成為你們的阻礙,時不時的提醒著你們,曾經向家是怎么拿向晴來羞辱霍家的,而你,一個知情不報的人,為了一己私利而嫁給我哥,你終不會在我哥這里得到幸福,真的向暖,不信我們可以走著瞧。”
霍星越說越是投入,投入到她仿佛已經看到了向暖跟霍澈破裂的婚姻感情。
向暖看她那么投入,便不好叫醒她,只是點了下頭:“嗯!你說的有道理,我會反思,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
霍星淚汪汪的眼睛看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要是沒有的話,我就不送了。”
向暖又說了聲,坐在沙發里自顧的抽起煙來。
霍星從她的房子里離開,上電梯的時候剛好劉凌冬從外面回來,看到她淚眼朦朧的模樣不自覺的一驚:“你怎么了?”
霍星搖了搖頭:“沒事!”
眼淚卻越掉越多。
劉凌冬沒上樓,跟著她往下走,忍不住又問她:“你去見向暖了?這個時間她怕是不在家吧。”
“她在!她不但在…”
霍星說著便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那一顆顆,比珍珠還要大的淚珠。
“她跟你說了什么?”
劉凌冬問她。
霍星搖了搖頭,什么都不肯再說,直到下了樓,她才轉頭對著劉凌冬說了句:“你不要跟著我了,我想自己靜一靜。”
劉凌冬有些擔心的盯著她。
“凌冬,別跟我哥說我來自取其辱。”
霍星又突然回頭,對他說完后便走了。
劉凌冬…
上樓的時候劉凌冬還在犯嘀咕,這倒底怎么回事?
霍星怎么會那么可憐巴巴的?
向暖說什么讓她那么痛苦難過?
到了晚上,張巧玉去向暖那里蹭飯,忍不住問她:“今天霍星來找你了?”
向暖好奇的看她一眼,沒料到她會知道。
“剛好霍星下去的時候碰到劉凌冬回來,聽劉凌冬說她當時哭的特別慘,好像特別委屈,你說什么了讓她那么委屈?”
向暖…
她到底說什么了?
“霍星很小心眼的,要是去吳秋曼跟霍賓白那里告狀,估計他們又得找我表哥去說,到時候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啊?”
張巧玉慢悠悠的,小聲的提醒著她。
向暖問她:“會發生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嘛!只是你跟我表哥本來就在冷戰,其實你沒發現,我表哥是有點疼霍星的,他們都說他一直把霍星當親妹妹看的。”
張巧玉的聲音還是小小的,弱弱的。
向暖聽后笑了笑:“那跟我有什么關系?你是怕他來找我給霍星報仇?不用擔心我受不了,到時候站在我這邊就行了。”
“呃!”
張巧玉突然沉默。
向暖更是失望的嘆了聲:“就知道你不會站在我這邊,在你們眼里,霍澈永遠是受委屈的那方,向家對他做了那種事,我應該自省嘛!”
“呃!雖然你的話沒錯,但是其實也不用過度自省了,畢竟還要過日子嘛!誰也保不準哪天就翻個錯不是。”
張巧玉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還低了頭。
向暖…
她覺得她不僅在霍星那里受到打擊,在張巧玉這里也不例外。
可是,如果兩個人在一起,有一方永遠是感覺虧欠的那一方,不會幸福的。
如果是這樣,這場感情就沒有必要開始。
那么,一切何不回到原點?
這天晚上向暖睡的不是很好,大半夜又起來喝了點酒,抽了兩根煙,才渾渾噩噩的算是睡了點。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她被電話叫到醫院。
病房門口只霍澈站在那里,聽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有點著急的聲音他敏捷的眼眸掀起來看了眼,隨即便又垂下了。
向暖的步子慢下來,走過去后不自覺的就做了個小動作,將包包帶子往肩膀上又扶了扶,低聲問他:“霍星怎么樣了?”
“沒事了,不過你最好別進去。”
霍澈低聲提醒,依舊沒抬眼看她。
向暖想了想,不知道為什么,抬手勾頭發的時候,頭發將戒指給勾住了,她弄好頭發后低眸看著自己眼前的婚戒,突然就有一種厭煩。
霍澈不用抬眸,長睫稍微抬一抬,就看到她將戒指從那漂亮的手指上取了下來。
“既然不喜歡了,就散了吧!”
她把戒指送到他面前。
霍澈雙手插兜沒有接,那枚戒指,她說好怎么都不會摘下來的,現在,她要還給他?
“昨晚我想了想,我們到此為止應該是最合適的時候了,還給你,謝謝你曾經為我做的。”
他不接,向暖便去抓了他的手,將戒指送到了他的掌心里。
有那么一段時間,霍澈的手就那么木吶的抬著,掌心里的戒指像是將他整只手,又或者是整條手臂,都漸漸地剝削了。
向暖敲了門,隨后里面有人給她把門打開,只是她一進去,就看到一個穿著體面的熟人朝她走來,二話沒說,抬手便是狠狠地一巴掌。
“你這個混賬東西!”
向暖突然什么也聽不到,只感覺半邊臉都麻木的,導致耳朵嗡嗡作響。
她下意識的又慢慢轉過頭看那個打她的人,卻沒有抬手去摸自己被打的發麻的臉。
那個女人突然又伸出手來,那一巴掌又是朝著她臉上兇狠的要砸下來。
“我說過,不準對她動手。”
突然,她頭頂那只手就停下了,手腕被一個她很熟悉的,骨節分明的手給攥住,制止。
吳秋曼渾身都在顫抖,眼淚婆娑的,咬著牙望了霍澈一眼,霍澈松開她,然后將向暖拉到旁邊:“有話說話。”
向暖沒動,只是,她也是憤怒了。
她還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吳秋曼就甩了她一巴掌?
吳秋曼已經不是第一次打她了,每次的理由都好奇葩。
霍賓白也從旁邊走了過來,扶住吳秋曼的一雙顫抖的肩膀:“坐下再說,小星剛醒,別再嚇著她。”
霍賓白的聲音很軟,軟到向暖覺得刺耳。
“要是小星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非要跟她拼命不可,誰也別想攔我。”
吳秋曼在喊話的時候,眼淚已經出來了,嗓子也是沙沙的。
向暖向著床邊看了一眼,不太了解的沉吟了一聲,才問:“總不是這種事情也賴在我頭上吧?”
向暖看到霍星放在被子外的手腕,抱著厚厚的紗布,是割腕了?
或許是她的聲音雖然很低卻很冷漠,所以吳秋曼才又轉身狠狠地盯著她:“賴在你頭上,昨天她是不是去找過你?昨晚她就割腕了,為什么?如果不是你對她說了什么,她會那么想不開嗎?這些年她在霍家一直過得謹小慎微,一直很孝順我跟她爸爸,我們都很喜歡她,如果不是你,難道是我們?”
吳秋曼戳著自己的心窩子說道。
向暖一聽那話,知道這是真的要賴上她了,便說了聲:“她昨晚是去找過我,但是憑什么說她自殺是因為我?你有什么證據嗎?”
戒指也還了,向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跟霍家沒關系的人,還有什么必要受這等委屈?
“證據?她躺在那里不是最好的證據嗎?如果不是你言語上刺激了她,她一個這么溫溫柔柔的女孩子會做這么想不開的事情?當年她爸媽走的時候她都比現在堅強的多。”
吳秋曼又跟向暖辯解道。
向暖沒說話,她突然覺得這個吳秋曼,或者整個霍家,跟她都是一段孽緣。
“還是,你敢發誓你沒對霍星說什么不該說的話?我也可以信你一信!”
吳秋曼這么說。
向暖想了想,“如果讓她離開霍澈是不該說的話,那我說了。”
她的確說了,但是霍星因為這個就割腕自殺,就真荒唐了。
“你們父子聽見了吧?她自己也承認了,她說了!我就跟你們說這個女人不值得信任,她是個多么陰險的女人啊,心計深的連我這個老婦人都比不上她,你們真是忘了當年向家怎么耍弄咱們霍家人了吧?忘了她妹妹的那場車禍都是向家想出來的一場陰謀了?說不定那場車禍的主意,就是這個女人想出來的。”
吳秋曼抬手指著向暖,激動的快要喘不上氣來。
霍賓白坐在她旁邊看了她一眼:“向暖,你自己說,你還對霍星說了什么,不可能這么一句話就讓她去尋死的。”
霍賓白的話聽上去鎮定的多,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向暖一點尊重都感受不到。
“想不起來了,我們總共聊了不到十分鐘,這樣就得自殺的話,我大概死了一千次一萬次了。”
向暖毫無感情的說了句。
她感覺到旁邊的人在看她,但是她感覺不到任何關心,不過她需要被關心嗎?她只需要把自己摘干凈。
也或許摘不干凈了,不過她怕什么,大不了打官司,輸贏都無所謂,反正她不會認輸。
只是她的話一說完,床上的人像是又哭了起來,吸了吸鼻涕。
那聲音脆弱卻又甚擊人心。
“你當然不會自殺,你,你們整個向家的人,為了活著,什么樣的虧心事做不出來?”
吳秋曼冷笑了聲,嘲弄道。
“那要怎么辦?她已經死過了,但是沒死成,我不承認我言語或者肢體上傷害過她,馬上我還有一場會議要開。”
向暖點了下頭,又問了句,問完之后她便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因為她清楚,在這里現在只有他能放她走。
“我女兒都這樣了,你說你還有一場會議要開?果然,你們向家的人,全都是利益至上,恐怕你嫁給我兒子,圖的也是他的錢吧?”
吳秋曼冷笑著再次質問她。
“當然,當然是為了錢,不然還能是為了什么?”
向暖說完后又看了霍澈一眼,此時她對霍澈都不抱任何希望,轉身便走。
“向暖,你最近最好是別出城,這件事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吳秋曼一下子從沙發里站起來,憤怒的叫住她,提醒。
向暖沒回話,站在門口停了停,終究還是將門打開出去了。
并沒有在乎里面有個剛剛差點死掉的人,將門摔的震天響。
霍澈突然覺得事情有點嚴重,便想去看看,但是人還沒走,吳秋曼突然跑到門口攔住她:“我不準你去!”
“讓開!”
霍澈最討厭她這種尋死膩活的樣子。
“你妹妹差點死了,你還要去找她做什么?”
吳秋曼淚眼朦朧的問他。
“阿澈,先靜一靜,要見總是能見到的。”
霍賓白看吳秋曼是留不住他兒子,便也開口。
這些人給別人定罪太容易了,畢竟她有前科。
從醫院出來后她上了車,顫抖著手給自己點了根煙,將車窗打開,她努力的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想著剛剛霍澈看她時候那么冷漠的眼神。
愛莫能助嗎?
還是,連他也信了,是她,導致的霍星自殺?
向暖開車回了公司,溫之河剛通完電話,突然看到她走進來,就好奇的盯著她,因為他發現她的神情有點不對。
“向暖!”
向暖沒停,走到一個空著的位子然后坐下。
溫之河走過去,彎腰在她身側:“怎么了?”
“沒事,有點頭疼。”
向暖搖了搖頭,然后趴在桌子上。
可是她的樣子,哪里像是沒事?
溫之河輕輕地扶著她的后背上,不自覺的嘆了聲:“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不如…”
這天晚上,向暖去了一棟久違的房子里,那里面很溫暖,有家的味道。
溫爸爸跟溫媽媽下了班回來包的水餃,看她來,溫爸爸便去下餃子了,向暖跟溫媽媽在筆趣閣廳里坐著,溫媽媽拉著她的手都不舍的松開:“真是好久沒有見到你了,阿暖,以后常來伯母這里坐坐吧?阿姨平時下了課也沒什么事情做,怪無聊的。”
“好!”
向暖笑著答應著。
溫之河在電視墻旁邊靠著,端著杯水,就那么靜靜地看著,突然就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又像是在夢里。
“你最近好像瘦了很多,身體沒有不舒服吧?”
溫媽媽問她。
“沒有!就是現在不是夏天了嘛,可能吃的少一點,就不知不覺的瘦了。”
向暖解釋。
“你呀,得好好吃飯,身材偏瘦了會不健康的,身體可是個命的本錢。”
溫媽媽說道。
“嗯!我一定多吃,等會兒伯父煮好餃子,我最起碼要吃一大盤。”
向暖說。
“那當然好了,我去看看你伯父別把餃子給我煮破了。”
溫媽媽說完便去了廚房,溫之河才走到她身邊坐下,將水杯放在她面前。
“謝謝!”
向暖道了謝,卻又不自覺的低了頭。
“以前你不這么筆趣閣氣的,以后也不必這么筆趣閣氣,即便是朋友而已,我們也是彼此了解的最好的朋友。”
溫之河說。
向暖聽后還是沒說話,只是握著水杯。
溫之河看了眼電視里,其實他想問她幾句,但是看到她像是沒帶著心來這里,便決定不問了。
吃過飯向暖從溫家離開,溫爸爸跟溫媽媽堅持送她上車,所以一家人便送她到她走了才上樓。
溫媽媽嘆了聲,眼光里透著溫柔:“說不定你們倆還能回頭。”
溫之河不可置否的看了他媽媽一眼,溫媽媽跟溫爸爸先進去了,他又往向暖離開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還會嗎?
她是向暖啊!她怎么能接受一個已經墮落的溫之河?
她要的溫之河,大概是潔身自好又勇敢無畏的,而現在的溫之河,內心整日都會惴惴不安。
向暖回到住處后,發現如思在里面等她,有點疲憊的將包放在旁邊的掛鉤上掛好,走過去后癱在沙發里:“怎么在這里?”
“徐毅成說今天發生點事情,讓我過來看看你。”
如思擔憂的盯著她說了句。
“霍星的事情嗎?徐毅成怎么說?說霍家要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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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雪:好戲馬上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