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覺得霍總在質問自己,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她竟然沒有不開心,而且還有點高興。
“巧了!不過,你不準我抽煙,卻自己在家抽煙嗎?”
“你又不在,我不抽煙還能干什么?”
霍澈反問她。
向暖心里暗嘆,心想,我好像也是!
只是她卻沒勇氣跟他說出來,為什么他抽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而她就要偷偷摸摸?
向暖忍不住又在心里嘆了聲,面上卻是很柔軟,仿佛聽到他的聲音,就覺得是很幸福的事情。
“什么時候回來?”
兩個人都靜了靜,后來霍澈又開口問她。
向暖有點走神“你要來接機嗎?”
“我說是,你會不會嚇到不敢告訴我?”
霍澈反問她。
向暖…
她有那么膽小嗎?
還是她刻意的躲著他了?
當時應該是真的跟他治氣了,雖然一直不停的跟自己說理解他的做法,但是心里就是跟他生氣了吧。
“不會!你來接我好了!”
向暖想了想,波瀾不驚的眼里有了些波紋。
“好!”
霍澈答應著,然后又靠近了沙發里躺著,再望著屋頂的燈的時候,有種在望著滿天繁星的感覺,而這繁星里,還有她溫柔的臉。
這夜,兩個人通訊過之后,都心平氣和,出奇的睡得好,既沒有過分的激動也沒有張揚的喜悅。
向暖覺得自己的身心好像都溫暖了許多,不再像是曾經那樣被晾在跳跳板上不知道何時會墜落的恐慌跟寒意。
在南方僅僅是忙了三天,她便準備回城了。
如思去找她,看她再收拾行李,還把自己平時喜歡的水杯裝在了包里,如思就有那種感覺,南方向暖一陣子是不會來了。
“這陣子南方的事情莫夏他們倆在這邊處理,我不會過來了,我們回城見?”
向暖收拾好行李后跟如思說起。
如思微微笑著,也不說話。
向暖輕笑了聲“你不是常說,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嗎?”
“嗯!你公公跟你那個后婆婆再怎么反對,只要你心里真的喜歡就不要被他們左右。”
如思點點頭,去拉住向暖的手提醒她。
向暖笑了笑“我怕是霍總要后悔而已。”
“他怎么可能后悔,男人吃上肉之前都不知道后悔是什么的。”
如思沖她眨眨眼。
“你的意思是…”
向暖笑著,眉心微微蹙著,用眼神跟她傳達自己的想法。
“我可什么都沒說啊,到時候霍總別賴在我身上,哈哈哈,不過這趟回去,兩個人好好的談談吧,我希望我回去的時候,你們已經有個美好的開始了。”
如思拉住她的手,突然有點不舍的。
向暖跟徐毅成同一班飛機,如思沒去機場送他們,倆人上了飛機后徐毅成才吐槽“我才知道在女人眼里,閨蜜比男人更重要。”
“徐總此話怎講啊?”
向暖翻了一份報紙,邊看邊問了句,因為心里愉悅,所以臉上總是掛著溫暖的笑意。
“我們兩個一起走,她早上爬起來就跑你公寓去送你,把我自己晾在酒店,這還不夠明顯嗎?”
徐毅成反問她。
向暖笑了笑,一邊把報紙翻頁,一邊嘀咕了聲“我以為那是昨晚你們倆相處很愉快的結果。”
向暖臉上的笑意漸漸地隱藏掉了,本來溫風和煦的眼眸里也漸漸地染了一層霜。
財經版頭條,向氏集團老板向平淵賣女求榮不得,向氏破產,向平淵病危住院。
將近一整頁的闡述,或者是討伐?
從向平淵發家到向平淵落寞,先后指使兩個女兒去勾引霍氏新任總裁,迫使霍澈跟霍家發生爭執,最后都沒得到理想的效果,小女兒痛苦中車禍身亡,大女兒飛向南方,唯一的兒子也不務正業整日游手好閑…
徐毅成也翻了翻報紙,然后很快便轉眼去看向暖,向暖將每個字都看的很認真,認真到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這件事回城再說,你先別想太多了。”
徐毅成低聲跟她提醒了句。
向暖稍微點頭“嗯!”
如今人在飛機上,一切也只能等飛機落地再說了。
其實報紙上說的,也沒多少錯處,這好像都是曾經實實在在發生的,但是此時自己卻已經坐如針扎,內心更是如臨冰冷的深淵。
而徐毅成卻期待著,等他們回去,霍澈已經將這一切都解決好。
醫院里,向平淵看完報紙,激動地顫抖著咳嗽起來,不久,一口鮮血便直接咳了出來。
周諾從外面回來,一進門就看到他在彎著腰咳嗽,感覺不好,沖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倒下了。
看到床上的血,周諾嚇的尖叫起來“醫生,醫生…”
向暖跟徐毅成下飛機以后便開了機,剛要給向平淵打電話,卻是霍澈的電話先進來,她便接了起來“喂?”
“出來了嗎?”
“嗯!”
向暖不知道他怎么會把時間算的那么準,她拿著手機抬眼就看到了霍澈。
他遠遠地站在那里,就那么默默地凝視著她一步步的走近。
徐毅成知道他們倆肯定有話要說,便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霍澈接過向暖的背包,對她說“我們先去醫院。”
“嗯!”
向暖答應著,低著頭跟他后面走著。
霍澈突然停下來,扭頭,果然,她就那么錯不提防的撞進了他懷里,還有點疼。
“抱歉。”
向暖尷尬的抬起頭來,卻看到他眼里,又寵溺又溫暖的眼神,之后他只是牽住她的手“上車再說。”
他果然沒食言,車子一上路,他便問她。
“新聞看了么?”
“嗯!”
向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戒指,忍不住又去摸著,一圈圈的轉著。
“這份新聞可能跟吳秋曼有關系,不過她現在不在城內。”
霍澈跟她解釋。
向暖轉眼看他,低聲問“你查過了?”
她只是好奇,他說起來雖然是質疑句,但是就感覺一種,他已經認定。
“算是吧!”
霍澈想了想,這么回她。
兩個人趕到醫院的時候霍澈接了個電話,向暖便先進了病房,只是才剛進去就被推了出去“都是因為你,為什么不好好跟他過?如今好了,全世界都在看我們向家的笑話,你滿意了?”
周諾大吼著,將她推出了門外。
霍澈收了手機轉頭看向病房門口,就發現那個女人在推他老婆。
“你要是害死你爸,我會跟你拼命的,向暖。”
周諾咬著牙跟她說道,手用力的捏著向暖的手臂上。
向暖抬了抬眼看她“先讓我跟我爸說幾句話。”
“不行,你不能再見他。”
周諾立即拒絕。
“只有我才能平復他的心情。”
向暖說道,將那在自己手臂上,可能已經把她手臂掐出來淤青的手給用力的握住拿開了。
周諾一瞬間的怔愣,向暖要進屋,又被她一只手給看似不輕不重,實則每一下都叫向暖覺得心口悶疼的厲害推動“我說了不準,你走,你走!”
“如果這里一定要有個人離開,那么這個人,應該是周女士。”
霍澈走上前去,將向暖拉到自己身后,就那么直直的站在向暖跟前擋住了周諾的下一次推搡。
“我嗎?我勤勤懇懇在向家照顧了她父親那么多年,直到現在,都是我在照顧他,為什么我要離開?是這個女人,沒本事拴住你的心,才把她父親氣的得了肺癌,她才是那個該離開的人。”
周諾還是忍不住朝著他旁邊指了指,她真的是身心的憎恨著向暖,尤其是到了現在,覺得向暖根本就是她的災難,她甚至沒辦法再佯裝一個好繼母。
“沒本事的人才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別人身上。”
霍澈威懾力十足的眼神看著她說道。
周諾卻是瞬間就眼淚擠滿了眼眶,很快就一滴一滴的,臉上淚流成河。
“是啊,我沒本事,我一個婦道人家我能有什么本事?你有本事啊,可是你管過她,你肯幫她嗎?你任由你后媽欺負她卻不聞不問,你以為你是什么好東西?”
周諾用力擦了下自己臉上的淚痕,突然笑了笑,又指著霍澈的鼻子罵他。
霍澈的眉心頓時蹙起來,對這種跟婦道人家的吵架,他不太擅長呢。
“他不是!他不是沒管我!是我沒給他機會!以我們這樣的家庭,有什么資格叫他管?”
向暖突然從他身后站了出來,去跟周諾爭論。
“你,白眼狼,我白白的養了你這么些年,沒有我你能長這么大嗎?”
周諾氣的抬手就去指她的頭頂,幾乎能聽到她說話時候牙齒打顫的聲音。
“媽,你在干什么?”
向勵從外面回來,一出電梯看到遠處這一幕,趕緊的跑過去將周諾拉住。
“你別管我,讓我打死這個不孝之女!你爸要死了,我跟你沒完。”
周諾幾乎是被拖走的。
向暖跟霍澈站在病房門口看著向勵把她帶走,但是很快,走廊深處便聽到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向暖忍不住低了低頭,肩膀上突然重了重,她低聲說“我沒事的,剛剛她那些話,你也別放在心上。”
她仰起頭看他,真的很討厭他被無端的指責。
“傻瓜,自己都顧不過來還管我,進去看你父親吧。”
霍澈剛剛聽到里面有咳嗽聲,輕聲對她交代了一句。
向暖點點頭,但是轉身后又回過頭“你呢?”
“我在這兒等你!”
他站在門口,就那么直直的看著她。
向暖扯動了下嘴角,只是已經笑不到好處,她推開門走進去,聞到滿屋子的藥味,不自覺的心里就又緊巴巴的。
霍澈在那扇門被關上后,原本溫柔無疑的眼神突然變的冷鷙起來,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您要是再管不住這個女人,就讓我替您管管!”
電話那頭的男人聽后有點生氣的問他“你那叫什么話?”
“您自己心里清楚,反正話我撂下了,霍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霍澈說完掛了電話,又將手機放回口袋里,然后貼著墻根站著,繼續等待著。
這夜,c城下雨了。
四月初,微涼。
向暖跟他在回去的路上,趴在窗口看著外面熟悉的風景,跟他說“以前那里是家面館,不知道什么時候,怎么改成水餃店了?”
霍澈不知道她說的是哪里,從后視鏡里看了有,只看到一個水字,已經過去了。
“這個城市本來就在天天發生變化,這些店鋪賺不到錢,便得改頭換面。”
不過他還是說了句配合她。
向暖又趴在那里不說話了,只是一直木木的望著外面。
霍澈抬了抬手,將她的一只手拉住,把她拉了回去,將窗子關上。
突然車廂里寂靜下來,有點悶熱,向暖不太適應的眼里蒙了一層霧水,低聲問他“干嘛要關上窗子?”
“會感冒的。”
霍澈便回了她句,拉著她的手沒松開。
向暖看著他的側臉,又看了眼他拉著她的手,不知道怎么的就靠在了他的肩頭。
越是這種時候,好像這個男人就越是重要。
以前跟溫之河在一起的時候并沒有遇到這種事,亦或者也不是沒有挺不下去的時候,但是那時候她并沒有覺得另一半就是依靠。
曾經只以為,兩個人在一起就是一起努力,一起前進,幾乎不能訴苦,都把苦咽到肚子里去。
而跟霍澈在一起后,她發現自己有了情緒,好的,不好的。
或者真如溫之河說的,她變了。
兩個人十指相扣,連戒指都好像變得不再孤獨了。
她不愿意再想別的事情,就那么靜靜地靠著他的肩膀上,然后漸漸地,等到公寓的時候,她早已睡了。
霍澈停好車,側眸看了她一眼,便沒再動。
看著兩個人扣在一起的手,大拇指情不自禁的去摸了摸她的手,然后才看向窗外去。
劉凌冬跟張巧玉從外面回來,倆人一邊走路一邊說話,可是昨天不是還在冷戰?
不待他多想,那兩個人已經發現他的車,朝著他這邊走過來。
張巧玉嘴里嘟囔著“我打賭車里有人。”
“車里有什么人啊?難道我還沒有你了解他?”
劉凌冬不服氣,便也朝著里面看。
霍澈忍不住笑了下,然后將車窗落下。
張巧玉跟劉凌冬嚇一跳,不過之后張巧玉就笑起來。
霍澈警告的眼神看過去,張巧玉立即捂嘴。
因為他肩膀一側睡著的人,好像不能被打擾。
但是…
還是被打擾了!
向暖轉醒,睜開眼一轉頭就看到車窗外兩個熟悉的人,自然的從他肩膀離開,打了個招呼“你們倆這是…”
“哦!下班回來,看到表哥的車在這,嘻嘻,以為你們倆在車里干啥呢!”
張巧玉說道最后,表情里都透露著失望。
向暖有點尷尬的笑了笑,這才想起來剛剛自己一直靠著他。
霍澈看了她一眼,只是那么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向暖先推開門下車的,他跟出去后立即脫下了外套去,迅速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別著涼。”
“謝謝!”
向暖看他一眼,拉著他暖和的西裝往胸口拽了拽,然后跟張巧玉走在前頭。
劉凌冬忍不住問了句“你今天下午就是為了去接向暖?”
“怎么了?”
霍澈淡淡的問了句,繼續跟他走在女人們后面。
“沒什么,就是那幾位領導的臉色不太好看。”
劉凌冬低喃了句,心想,那么多大領導都在等你一個,結果你一通電話打過來說來不了,你知道當時領導的臉多難看嗎?
后來四個人擠在電梯里,張巧玉才又問“嫂嫂這次出差回來的很快哦!是不是怕我表哥一個人在家,嘿嘿!”
向暖低眸看了她一眼“你整天腦子里想什么呢?”
“愛情!美好的愛情,不美好的愛情,虐戀情深,三角之戀,多角之戀,苦情杯具,哈哈哈,反正我總能想到你們的千百種下場。”
張巧玉望了眼梯頂,忍不住嘟囔起來。
向暖…
霍澈的眉頭都皺起來了,什么叫我總能想到你們的千百種下場?為什么聽上去,像是一種刑罰?
劉凌冬站在一側稍微扯了下嗓子,想提醒張巧玉別胡說,誰知道張巧玉卻越說越來勁,還拉著向暖的手臂“你知道嗎?我今天看了新聞之后就想出一出來,你回城來,拿著報紙甩在我表哥的臉上,然后狠狠的質問他究竟是不是他干的,然后我表哥說你竟然懷疑我?然后你們倆就動了起來,你被他打的鼻青臉腫…”
電梯響了一聲,霍澈抬了抬眼,終于到家,轉身拉著向暖的手便出了電梯,迅速撤離這個是非之地。
“哎,我還沒說完呢?”
張巧玉想要追出去,不過被劉凌冬給拉住了,電梯關上的時候張巧玉看了劉凌冬一眼,劉凌冬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她便臉上的神色有點羞,忍著愛熱鬧的心情低了頭,嗯,劉凌冬拉著她的手還沒松開。
霍澈開了門,跟向暖進去后也忍不住吐槽“我真懷疑她是不是我親表妹。”
“肯定是啊,不然怎么敢那么說你?”
向暖回他一句。
霍澈走到向暖面前去,將她的兩條手臂輕輕地握住,突然似海深眸就那么直直的望著她,搞的她心里緊張的要死。
“干嘛?”
她有點羞怯的低問他。
“抱一下行不行?”
霍澈說完便抱了,向暖的兩只手稍微張開著,好久,才適應了他的擁抱。
外套因為她稍稍后仰而掉在了地上,他更是抱著她纖細的腰,后來又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下。
“你父親怎么說?”
他問。
“他說他以后沒臉見人了。”
當時向平淵說了很多,但是總結起來就這個意思。
向暖便替他總結了,因為實在是不想把他那些讓她耳朵起繭子的話再污染了霍澈的耳朵。
霍澈抬了抬手,輕輕地順了順她一側的長發,低聲跟她講“如果有一天向家真的不認你了,你會難過嗎?”
“難過?不會吧?我都多大年紀了呀?”
向暖覺得,她這個年底,就算是被父母丟掉又能怎樣?
“說的自己好像多老一樣,你每天不照鏡子的嗎?”
他又摟著她,眼神越發的讓向暖有點承受不了。
“外套掉了,先撿起來。”
向暖避開他的眼神,想蹲下去撿起來外套,但是…
霍澈就那么站在她面前,兩只手還抓著她,她退又退不了,稍微一屈起膝蓋…
太曖昧,她索性又站直了看著她,霍澈的手在她手臂上輕輕地摸了摸,然后再次握住。
“啊!疼!”
向暖張了張嘴吧,小聲叫。
霍澈突然想起來在醫院她被周諾欺負,下意識的就拉起她的手,將她袖口解開,把袖子給她推上去,然后看到手肘內有些淤青。
向暖低了低眼也看到了,不自覺的吃了一驚“這是怎么搞的?”
“蠢死了,當然是你那個惡毒的繼母給你掐的。”
霍澈說道,想了想,彎下身就將她橫抱了起來,直接打包帶走。
“霍澈,你要帶我去哪兒?”
“回房間,然后給你找藥膏摸一下行不行?”
“行!行的!”
向暖勾著他的脖子,笑起來的時候,兩腮上有些泛紅。
回到樓上的房間,他將她放下后便去找藥膏了,順便讓金姐來煮飯,她不在的時候,金姐只負責來打掃衛生,難得給他煮飯,因為他實在是一個人沒什么胃口,就到樓上去蹭兩口。
“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受傷?”
霍澈坐在床沿幫她擦著藥膏問她。
就那一點地方,一下就擦完了。
向暖抬眼看他,不知道為什么,在他牽掛的眼神背后,她總覺得還有點別的。
“沒有了!”
向暖搖了搖頭。
霍澈漆黑的眼簾掀開,然后又直直的看著她。
向暖覺得他這個眼神,有點攝人心魄,反正她的心,像是被他給攥住了。
“真的沒有才好!”
他抬手去摸她的臉,有點依依不舍,意猶未盡的。
向暖有點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著,不過下意識的就往后仰過去,主要是有點受不了他這種動手動腳的暗示。
不料,后面沒有支撐點,人就倒了下去。
霍澈還坐在那里,看著她突然摸了把臉,然后索性兩只手將臉給捂住了,但是耳根子卻是紅彤彤的。
“早點睡吧!”
霍澈低喃了聲,然后走掉。
向暖的手慢慢的從臉上拿開,有點不解的看著他的背影,然后他就走到了門口。
“向暖!”
“嗯?”
“晚安!”
“晚安!”
她的嗓子是沙啞的。
霍澈聽到她的晚安后就過了會兒才給她關了門。
向暖卻是在他關門后才漸漸地,臉上不那么紅了。
心里松口氣,但是又…
他什么時候那么自覺了?不是愛跟她擠在一張床上嗎?
開始她并沒有睡熟,外面還在下著小雨,她自己躺在床上,漸漸地另一件事,代替了霍澈在她腦海里,讓她從剛剛還溫暖羞臊的模樣變的極為漠然。
向平淵還是想著讓向暖跟霍澈在一塊,最好能生個孩子,他說他并不是不能東山再起。
時至今日!
不過后來她懶的再想向平淵,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后她做了一個夢,一個特別奇怪的夢,夢里她懷孕了。
一群人來恭喜她,開始大家都開開心心的,但是向平淵跟周諾突然出現了,他們抓著她便把她關進了小黑屋,還揚言要她生下孩子來然后威脅霍澈讓他東山再起。
早上昏昏沉沉的醒了會兒,頭疼欲裂,幾乎整個人像是都陷入了那個困境里,夢里的困境。
她試圖起床,但是身上沉甸甸的,接著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
她睜了睜眼,在來人躺在她身邊后她就主動靠了過去“霍澈,頭疼。”
有溫暖的手掌心到自己的額頭上,之后很久才拿開。
再后來她又有點迷迷糊糊的,好像起來喝了點什么,然后又睡下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
金姐將她的衣服給她熨的平平整整放在一旁,跟她說“霍總走的時候交代我別打擾你,只備著早飯等你醒來后第一時間能吃上。”
“嗯!”
向暖答應著,然后坐在床上看著金姐那慈眉善目的,終于忍不住笑了笑“金姐,你能不能先出去下,我不太習慣當著人面前換衣服。”
她身上還穿著睡衣。
金姐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只看著向暖的樣子像是住在蜜罐里了,正感慨他們夫妻感情終于好了呢,傻笑著拍了下手“瞧我這記性,那我下樓去等你。”
“好!”
向暖答應著,看金姐給她關了門才松了口氣,不過早上有個溫暖的胸膛給自己靠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要下床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另一個枕頭,好像有人枕過,是她自己嗎?還是,霍總真的過來過?
所以,將近十一點,她才下樓吃了早飯。
張巧玉姨媽期肚子疼請了假,來跟她作伴,一邊吃飯一邊跟她嘀咕“你有沒有一個模糊的對象?就是寫向家這片稿子的人。”
向暖想了想“你有?”
“那作者的手法很犀利,肯定是個很擅長寫這種文章的人,但是我更好奇給他這些八卦的幕后人物,你有沒有想過會是誰?比如我表哥他爸啊,或者,吳秋曼?”
張巧玉說道吳秋曼的時候其實也有點驚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就想到那里去了。
向暖聽后卻只是沉吟了聲“不管是誰,新聞一發出來便被大家知道了。”
“可是你就不恨這個人嗎?他們把你寫的那么陰險,其實向家的事情,我覺得你只能算從犯,要是我,我可能也不會跟我老公提的。”
張巧玉也是這兩天才想明白,她本來心里有點怨向暖不跟她表哥一條心,但是后來設身處地的想想,覺得向暖其實也不過是向家的一個傀儡。
是的,她把向暖想的特別慘。
向暖感知到了這一點,想到昨晚張巧玉在電梯里說的那些話,不失禮貌的對她笑了笑“我發現你的想象力挺豐富的。”
“那是當然了,你不知道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吧?”
“什么?”
“一個深藏不露的言情家。”
張巧玉說著揚了揚下巴,頗為驕傲。
向暖倒是真的吃了一驚。
“我們編輯說我的創造力幾乎無人能敵呢。”
張巧玉又繼續炫耀到,不過很快就萎靡不振“不過就是火不了,唉!我身邊這么多霸道總裁,我怎么可能寫不出火文來?”
張巧玉氣的鼓著腮幫子,要拍桌子了。
“大概是還缺乏一場虐戀情深?”
向暖好奇的看著她提了提。
“啊?”
張巧玉一愣,隨即卻是真的拍了下桌子“怪不得,原來是太久不戀愛了,不行,我得趕快去來一場說散就散的苦情戀愛。”
張巧玉說著就跑了,向暖還坐在餐桌前,看著她沒怎么動的飯菜,不自覺的也放下了筷子。
一個人吃飯,真是沒胃口。
也不知道別人在做什么,她突然想抽根煙,但是看了看家里,潔凈如新,空氣清新,她便拿了煙,披了外套就出了門。
嗯,她發現了一個抽煙的新地方,她們小區下面的假山后面。
她自己藏在那里偶爾抽兩口,偶爾的看著一些車輛跟人進進出出,不過大家大都是行色匆匆,都沒人抬頭四處亂看。
向暖抽了會兒煙便覺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她在等——
兩根煙過后,她將旁邊石頭上放著的煙盒跟煙頭都拿了起來,走的時候順手把煙頭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煙盒又揣回針織外套的兜里。
昨天下了一夜小雨,今天就比昨天的溫度降低了一些。
處理好向氏的事情,向暖跟溫之河在外面見了個面。
一處風景還算不錯的咖啡館,在湖邊擺放了幾張桌椅,他們倆就在那里。
“我得放個假。”
向暖抽了口煙,低著頭對他說。
溫之河手里端著咖啡,抿了一點,看著偶爾路過的行人點了點頭“可以!”
向暖便又開始抽煙。
溫之河抬眼看她一眼,如今兩個人隔著這么點距離,卻仿佛,他再也猜不透她心里想什么 “其實我沒想到向家的事情你會這么盡心。”
溫之河也點了根煙,就著風,抽了口后對她說。
向暖看著手上的戒指淡笑了聲“連我自己也沒想到。”
只是事情發生了,向平淵一個電話,她便趕了回來。
“我最近常常在想,你突然從南方回來,究竟是為了向氏,還是為了霍澈。”
溫之河說完轉眼去看她。
向暖也好奇的看他。
“還是就是我想的那樣,只是打著幫向氏的幌子,回來見霍澈。”
否則他實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讓她趕回來給向氏做事。
向暖習慣性的摸著自己手上的戒指,淺笑了下“或者吧,就是打著幫向氏的幌子回來見霍澈,老實說,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他,想他怎么不找我,想他到底怎么想的。”
她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覺得這個癡情的女子,肯定不是她。
因為她從來不是個癡情的人。
感情與理智里,她是個理智的人。
溫之河聽她這么講,眉毛挑了挑,有點被傷,看著一側的湖面,他才又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對她講“那也不錯,至少你沒有因為我而不敢再愛。”
這么沉重的字,她望著溫之河,突然對這個字,有點茫然。
“所以,你覺得他是你的良人嗎?”
溫之河又問她。
向暖想了想,笑了笑“不到最后,誰知道呢?”
她看著遠處的那片湖水,有點想那個人,那個早上在她昏昏沉沉給她喂藥的人,她發現,這些事情溫之河從來沒有做過。
不過,這樣也好!
他們都給彼此諸多的第一次。
兩個人喝了杯咖啡便分手了,向平淵的手術很成功。
不久,向平淵突然把向暖跟向勵叫到床邊去“我打算開一個記者發布會,你們倆去幫我聯絡一下。”
向暖跟向勵不解的互相對視了一眼,向勵有點煩躁的問他“需要這么正式嗎?”
要不是向平淵現在身體還沒恢復好,他真的直接拒絕了。
“需要!公司這么多年,雖然說如今結束了,但是,總要有點儀式感。”
向平淵的眼里,還是望著星辰大海。
“那這件事我辦不了,找記者什么的,交給你吧。”
向勵轉眼看向暖,這種事,他只能找向暖。
向暖看了他一眼,推拒“我跟記者也都不熟。”
“你不熟怕什么,你老公熟悉啊。”
向勵提醒她。
向暖…
“那這件事就你去找霍澈辦吧,時至今日,我相信這點小事他還是愿意幫你的。”
向平淵對向暖說。
向暖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自信,霍澈干嘛要幫他這個忙?他前陣子還讓人寫霍澈不行。
想起那件事,向暖心里又有點不爽,昨晚那男人還找她麻煩,她真怕以后他都會常常拿這件事來刺激她。
不過他們倆最近好像關系還不錯?
或許是因為給自己放了假,所以晚上回公寓后她便直接進了廚房,等霍澈回來的同時,打算坐一桌豐盛的晚餐。
當然,她希望晚上沒有鄰居們來蹭飯。
但是她還是高估了她的鄰居們。
不過…
陸志明從外地回來,看著桌上豐盛的晚餐“咱們小霍太這是知道我要回來,所以給我準備的接風晚宴吧?”
“少不要臉了,我幫她父親做了手術,應該是感謝我的吧。”
陳起杰靠在椅子里不太爽的反駁。
陸志明看他一眼,切了聲,陳起杰也哼了聲。
張巧玉卻沒工夫說什么,因為她只要看到美食就開心的,只顧著吃了。
不過張巧玉心里其實覺得,這就是給霍澈準備的吧,不過霍澈今晚帶著劉凌冬跟霍星去應酬了。
“都是,也感謝,也接風,吃吧!”
向暖坐下,心想,我只是想求我老公給我辦點事,沒想到正主沒回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沒人吃而瞎掉。
向暖這么想著,就欣然地接受了她老公不在家的事實,跟他的朋友們開心的吃完飯了。
晚飯過后大家又陪向暖玩了會兒牌一起等霍澈,不過他們遲遲不歸,大家累了就各自回家了。
向暖抱著遙控器光著腳在沙發里癱著,找了個電影便安靜的看起來。
等待的時光總是漫長的,就像是這場老電影,足足三個小時。
門響的時候,向暖已經昏昏欲睡,電視里已經在放著有些浪漫格調的片尾曲,她抬了抬眼屁,然后有點疲倦的從沙發里爬了起來,扭著身子往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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