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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持證上崗

  “是你嗎?向暖?”

  那個聲音弱弱的,不像是平時那么沉穩。

  向暖下意識的回了回頭,房間里光線很暗,她看不到床上的人。

  “幫我倒杯水好嗎?”

  又是詢問的聲音,并且還是很沒脾氣,弱的不像話。

  向暖下意識的打開了門,要出去的時候卻不知道怎么的,低頭看了眼自己懷里的衣服,然后放到旁邊靠墻的柜子上,才出去的。

  等她再上樓的時候,他依舊躺在那里。

  向暖走到窗前去,彎下身,一只手捏著水杯,一只手輕輕的推了推被子:“霍澈?”

  “霍澈?還要喝水嗎?”

  她的聲音特別輕,不自覺的就這樣了。

  好像,對病人那般。

  但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改變,直到他爬了起來,廢了一樣靠著床頭坐著。

  向暖坐在旁邊將杯子給他,他抱著水杯喝水,看也沒看她。

  向暖覺得心像是被針扎了一樣,但是就那么直直的盯著他看了一陣。

  霍澈喝完水才抬了抬眼:“謝謝。”

  他把水杯還給她,向暖接過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然后心里狠狠地顫了一下:“你的手怎么這么燙?”

  “你出現幻覺了吧?”

  他說完就又躺下。

  “給我看看!”

  她放下水杯,然后把他的手從被子里拉出來,這一摸就知道出現幻覺的應該不是她,她下意識的又把他的肩膀搬過來,讓他不能背對著她了,抬手摸了摸他發燙的額頭,不自覺懊惱的皺起眉頭:“霍澈你發燒了知不知道?”

  霍澈沒理她,只是把她的手從自己的額頭上拿開了。

  向暖…

  他生病的時候這樣嗎?

  他竟然推開她?

  向暖生氣的看著他,就沒見過他這樣。

  不過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去給他找退燒藥,卻是一下樓就聽到門鈴響,她走過去把門打開,然后看到霍星。

  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她突然清醒過來。

  “我是想說,你說要來收拾東西,要不要我幫忙?”

  霍星很友好的問她。

  向暖直直的看著她,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起中午她父親說的那些話來,心里突然就有些氣了,問她:“你哥發燒了好像,你要來照顧他嗎?”

  霍星張了張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哥在家?”

  向暖沒理她,只是往里走,去找退燒藥。

  霍星立即走進去,關上門后跟著她身后,“你要干什么?”

  “沖退燒藥。”

  “那我來!”

  就在那一刻,向暖很確定,自己輕敵了。

  把水壺裝滿水放在爐灶上,然后轉頭看她:“那這里交給你!”

  向暖說完后便離開了,霍星便在里面燒水,但是還是忍不住往外看去。

  向暖又上了樓,不過只是冷冷的看了床上一眼,雖然那一眼的時間有點長,然后轉身就抱著自己的衣服,還有行李箱出去了。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稍微抬了抬眼,覺得自己可能是出現幻覺,又繼續躺下睡。

  向暖在外面裝好衣服后便拖著行李箱下去了,霍星端著藥出來:“你要走嗎?”

  向暖長吸一口氣,卻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拖著行李箱便走。

  霍星站在樓梯口看著,見她走了才松了口氣,便端著退燒藥上了樓。

  對向暖來說,這是個頭痛欲裂的時間段,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就留他們孤男寡女的在一個房間里,但是她又不知道她留下來對不對,她一直對他那么絕情,突然又要留下來照顧他,他會不會誤會?

  可是真的留霍星跟他在家里,他現在好像神志不清的。

  向暖慌得一筆,直到低著頭進了電梯后看到要從里面出來的人,那個人看到她后沒出來,而是一直盯著她。

  向暖被盯的久了,一抬眼,看到了陳起杰。

  陳起杰看她終于發現了自己,忍不住笑了笑:“你這是?要走?”

  霍星將藥放在床頭柜上,然后傾身去,摸了摸還在睡著的人的額頭:“燒的這么嚴重?”

  “向暖!”

  手突然被人握住,她愣了一下,出現了錯覺。

  她低著頭看著那個閉著眼的人,他抱著她的手壓在臉下面,像是要降低自己的熱度。

  “哥!”

  她那一聲,輕的,竟然連她自己都聽不到。

  霍澈睜了睜眼,模模糊糊的看到有個人在自己身邊坐著,便又用力拽了拽,霍星失去重心就躺下了。

  人突然被從身后抱住的時候,她提著一口氣,幾乎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但是很快,兩個人就都醒了過來。

  “你們在干嘛?”

  是陳起杰的聲音,霍澈有點心煩的皺了皺眉頭,因為他突然覺得這種香氣跟記憶里的不一樣,也因為陳起杰的聲音讓他很討厭被打擾,但是…

  霍星蹭的就爬了起來,心都要跳出來那樣,傻眼的看著門口的兩個人,張了好幾次嘴都沒能把話說出來。

  陳起杰眨了眨眼,也是嚇壞了。

  “我,我,我,我哥發燒了!”

  霍星喘著氣,許久,說出這話來。

  陳起杰想笑來著,但是咧了咧嘴,沒笑到好處。

  向暖突然覺得渾身無力,頭暈的厲害:“我先出去一下。”

  她低著頭,眼花繚亂的,然后轉頭便往外走。

  床上的人終于醒了,也是突然就爬了起來。

  向暖下樓的時候突然覺得有點暈頭轉向的,分不出方向,一只手扶著扶手,一只手抬起來去壓著自己的額頭。

  陳起杰下意識的往旁邊一側,那個剛剛在床上要死的男人突然就快如狡兔。

  霍星也愣了,他剛剛好像還沒什么生氣。

  “你不能走!”

  他下意識的就跑下去,攔在她面前。

  向暖條件反射的抬了抬眼,有點看不清他,只是很輕的聲音:“閃開。”

  “我以為她是你!”

  霍澈解釋,他也暈,但是他知道,要是不立即解釋清楚了,他們倆之間的誤會會越來越大。

  向暖覺得自己哽咽了,手用力的抓著扶手:“讓開!”

  “難道剛剛是我的錯覺?給我喝水的不是你而是霍星嗎?”

  他固執的問她,眼神里有些不依不饒。

  她的眼睫顫了顫,沒說出話來,明知道自己不該委屈,但是卻已經委屈萬分。

  她覺得自己現在像個小丑,只想快點離開,她低下頭,從他身側尋找出口,仿佛那就是她逃生的唯一出路。

  “我生病了,你知道的,我頭腦不輕你也看出來了,是不是?”

  他問她。

  向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傻傻的點著頭,可是手卻怎么也松不開那個扶手。

  “所以你還要走嗎?”

  他又問她,他不想再像是昨天那樣,他急急忙忙的跑下樓她已經走了,他不想這么大一個家里只有他一個人。

  向暖又抬眼看了看他。

  “向暖,先帶他上來吧,我看他病的不輕。”

  陳起杰跟霍星在上面看了會兒,看向暖遲遲的給不了霍澈答案,便提了一句。

  向暖這才記起這里還有別的人,只是嗓音已經沙沙的:“你先上樓去。”

  “除非你也去。”

  霍澈固執的提出要求。

  “跟我有什么關系?”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心虛。

  “跟我回去。”

  他的聲音一下子很低,有點體力不支的將額頭壓在她的肩膀上,仿佛隨時都要倒下,向暖下意識的抬手抓著他的手臂,怕他跌下去。

  “哥,我扶你!”

  霍星跑下來,著急的去扶他。

  “以后不準再進這個家,走!”

  霍澈煩躁的甩開她,下了命令。

  霍星站不住一下子往旁邊的扶手那里倒去,還好她及時的抓住了扶手才沒滾下去,這卻不是最傷心的,最讓她傷心的只是,這個男人這幾個字而已,卻好像把她從他的世界里趕了出去,從此后,她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霍星眼淚婆娑的看著眼前的人,快要哭出來,卻礙于向暖在,所以硬是忍了回去。

  陳起杰看著都覺得累得慌,好在他雖燒的不輕,最后還是硬抓著向暖上了樓。

  陳起杰給他量了體溫后自己看了眼,然后把體溫計給向暖,向暖看了眼,沒說話,只是看了眼床上一直抓著她的手沒松開的人。

  他又昏昏沉沉的好像要睡著了,但是又不安分。

  “需要掛點滴吧?”

  “你看著他,我去打電話叫人給我把藥帶過來。”

  向暖點了點頭,陳起杰又看了霍澈一眼,然后轉身離開。

  陳起杰在門外打了電話,想下樓去坐回兒的時候在樓梯上看到了坐著哭的女人,嘆了聲,走過去陪她坐著:“那會兒你就不該出現在他的房間里。”

  “是向暖讓我照顧他的。”

  “你幾時是這么聽話的人了?要是真的這么懂事,就不會一直纏著霍澈讓他犯難了。”

  陳起杰說道。

  霍星又委屈的嘴角顫了顫:“為什么不能是我?”

  “他一直很可憐你,因為他見證了你父母的離開,但是那并不代表他就對你有什么責任,伯父伯母要照顧你,那是他們的事情。”

  陳起杰又說道。

  可是道理她都是明白的,她不明白的只是為什么他們青梅竹馬的情誼,比不上一個后來人。

  “當妹妹有什么不好?有這樣一個哥哥,你想要什么不能得到?至于男人,外面有的是比他好的,你該試著去接觸接觸別的人。”

  陳起杰提醒她。

  “可是我從小就跟他在一起。”

  眼里心里,便再也放不進別的人了。

  公司里不是沒人追她,筆趣閣戶也不是沒有,甚至,城里很多高門大戶都去霍家提親,霍賓白也不止的一次推薦,但是她就是看不進去那些人。

  “相信我,你在他這里浪費的時光,足夠你找十個比他更好的男人。”

  “你們都覺得向暖才跟他合適?”

  霍星擦了擦眼淚,問他。

  “不是我們覺得,而是霍澈覺得,你看向暖走了這么長時間,他過的好嗎?他整天在你眼皮子低下,你真的見他發自內心的開心過?”

  沒有!

  霍星知道他沒有再開心過,他只是假裝沒事人一樣的過著每一天。

  他照常跟朋友喝酒,照常跟筆趣閣戶談生意,照常給她下達任務,還吃她煮的飯,可是…

  可是…

  可是,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沒有向暖之前,他其實跟現在也差不多的樣子,向暖出現后他才改變的,他像是,變了個人,好像不是霍澈了。

  “其實我還是更喜歡以前的他,那個不管是見了什么樣的女孩子都只是逢場作戲,從來不把她們放在眼里,因為他知道,那些女孩子都配不上他。”

  霍星沙啞的嗓音說道。

  “那樣的他未免太可憐了些,再說了,這世界上那么多女人,怎會沒有一個女人配得上他?他是傲嬌難纏了點,但是他也是渴望愛情的平常男人罷了。”

  陳起杰笑了笑說道。

  “可是向暖哪里配得上他?向暖只是為了向家,向暖利用他,整個向家都是利用他,他那么聰明,為什么被向家耍的團團轉卻不反抗?”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愛情吧,你呢?喜歡他什么?難道不是沖著他的矜貴跟優越感?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你會喜歡?”

  “可是他不普通。”

  霍星低了頭,自打她認識他,他就不普通,他注定是人群中最璀璨的哪一個,他注定是高高在上的。

  陳起杰手肘撐著上一層臺階,無奈的嘆了聲,是啊,他不普通,可是那么不普通的他,注定要喜歡上一個不普通的女孩。

  在陳起杰看來,向暖并不是個普通的女孩,與其說她冷漠不如說她強勢好勝,與其說她目中無人,不如說她是自小被奚落慣了,習慣跟別人保持安全的距離,這樣的女孩注定是不一樣的,她勇敢,自強,她只跟那些跟她差不多的人來往,至于那些貴族,那些翩翩公子哥,從來都不在她的交友范圍內。

  所以,或許是命運吧。

  后來陳起杰去給霍澈掛了點滴,然后叮囑向暖:“你盡量先不要離開,要是有什么異常就立即給我電話,我還有私事要處理,就先走了。”

  向暖從床邊站起來,想要去送他,但是手被人拉住,她低了低頭,有點無奈。

  “你就別送了,這里我熟的很。”

  陳起杰沒有多廢話,說完就走了。

  向暖無奈的嘆了聲,然后又坐了回去,看著那個昏睡中的人,然后默默地,眼睛一次次的模糊了。

  只是始終沒有眼淚掉下來,她是不擅長讓自己哭的,除了被迫跟他舉行婚禮的時候嗎?

  還是,除了溫之河跟胡小糖的事情被她發現,她知道她不能跟溫之河再繼續的時候?

  或許都是吧。

  她想,她不會再哭,無論是向家,還是眼前這個男人。

  人在某個年紀之后,好像就會管理自己的眼淚了。

  當然,看電影除外,有時候看到一些地方,是無法自控的。

  陳起杰帶著霍星走了,向暖便一直坐在床邊看手機,因為他在掛點滴,她甚至都不敢打瞌睡。

  想想自己回來這兩天不夠累嗎?

  可是竟然還要照顧他?

  眼前突然浮現出他去追自己的情景,他那時候的眼里,那么緊迫的,是真的嗎?還是她看花了眼?

  如思給她發微信,問她:“跟你老公在一起?”

  向暖給她回:“他發燒了,現在正昏睡著。”

  “哇喔,聽上去好像很嚴重,所以,你在照顧他?”

  向暖有點累的靠在了床邊,一只手被他牽著,一只手在玩手機,回:“是啊!”

  “就知道你一回去就得被他纏住,果不其然,聽徐毅成說昨晚你把他要喝的酒換成了蜂蜜水?看不出來,很狡猾呀你。”

  向暖還當那幾個男人沒看出來,原來不只是張巧玉,都看出來了?

  不自覺的就笑了笑,低頭看旁邊的人,拿著手機的手把手機松開,去摸了下他滾燙的額頭,然后才又發信息給如思:“一般般。”

  “哎呦!怎么聞到一股酸臭味,趕緊的和好吧,都被你氣病了,可見這段時間人家霍總受了多少委屈。”

  如思發給她。

  其實向暖也奇怪,平時總是健健康康的人,也會病倒了。

  她記得她倒是發燒被他照顧了幾次,但是他真的是難得生病的人。

  她知道他從來不嬌氣的,今晚真的臉色很差。

  等他睡熟了些,看了看頭頂還在掛著的點滴,想了想,她便悄悄地下了樓。

  大概是一天沒吃飯,今天金姐沒來打掃?還是沒發現樓上主臥里躺了這么個弱弱的病人?

  向暖發現廚房里干干凈凈的,便趕緊的張羅著給他熬粥,煮飯。

  霍澈醒了之后就發現房間里又沒了她的人,頓時整個心都被掏空了,不管不顧的爬了起來,然后把手背上的針頭給拔掉,下了床就歪歪扭扭的,一步步的往外走去。

  向暖聽著樓梯口有些動靜,像是醉漢踩在臺階上,深一腳淺一腳的,便下意識的出去看。

  然后…

  他不知道從哪一層沒踩好滾了下來,向暖吃驚的看著,手里的勺子掉在地上,下意識的就跑了過去。

  “霍澈!”

  霍澈看到她之后便在她懷里沒再動,還傻傻的笑了下。

  他的嘴唇都是白的。

  向暖看他那樣子,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手輕輕地拍了他一下,他疼的叫了一聲,她趕緊去檢查。

  他手背上流了血,向暖趕緊的給他摁住針眼的地方,想要罵他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是啞的。

  后來又把他扶到樓上去,沙啞的嗓音問他:“有沒有摔壞哪里?要不要去醫院?”

  “你心疼我?”

  霍澈抓著她的手問。

  向暖轉臉不去看他,低喃:“誰心疼你,只是,只是這里就我在。”

  “你不是還會把我交給別人嗎?”

  霍澈問她。

  向暖…

  “小暖,我想抱你!”

  他有些蒼白的叫著她對她說。

  向暖的心又開始緊巴巴的,站了起來:“我在熬粥。”

  “小暖!”

  “待會兒在抱!”

  她說完就趕緊的往外逃了。

  霍澈便癱在床上看著她匆忙逃竄的背影,后來又靠著枕頭上,差點又睡著。

  向暖又給陳起杰打了電話,陳起杰又來了一趟,給他重新打針后嘆了聲:“你也少折騰點吧,這種把自己淋病了的戲碼,以后你還打算用多少回?”

  “只要她不發現。”

  霍澈一點都不在乎,甚至還有點驕傲的。

  陳起杰被他氣笑了,心想,你還真了不起啊。

  向暖煮好了粥,陳起杰下樓后,她便問了聲:“要不要一起喝?”

  “呃!好啊!”

  他是真的沒吃晚飯。

  本來他可以不打擾這一對的,但是看剛剛樓上那個男人的表現,他突然想打擾了。

  向暖便給他盛了粥,還有兩個菜,加她從外面買來的面食。

  “先不用管他,他睡了,咱們先吃。”

  陳起杰說,然后挽著袖子就去了餐廳,向暖聽他那么說,也沒說別的,左右一頓飯,她一會兒就吃完了,然后再去給他送吧。

  陳起杰看著桌上的菜,不自覺的嘆了聲:“他大概是被你做的美食吸引了,你改天別做飯給他吃,看他還是不是這么喜歡你。”

  向暖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歪理,而且煮個飯而已,有什么好吸引的?

  “那他也不做,我也不做,我們倆就只能整天吃外賣了!”

  向暖給兩個人分了粥,對他說。

  “吃一陣子外賣,說不定霍總真的就甩了你。”

  陳起杰說著突然又深究的看著對面的女人,然后突然問她:“如果他真的甩了你,你會不會傷心?”

  會不會傷心?

  向暖眼眸低垂著,輕輕地攪拌著碗里的小米粥,仔細想著這個問題,突然腦海里就浮現出他跟霍星躺在床上的那一幕,頓時整個人就不好了。

  她怎么不會傷心?

  只是清醒之后她在想,她能不能傷心?她有沒有理由傷心?

  他們分手了啊,她先提的。

  所以她為什么還要傷心?

  兩個人一旦分開,對方再找什么人,再過什么樣的生活,其實,都不再是她該管的了,就連傷心,都不該輪到她了吧?

  向暖想了想,不自覺的嘆了聲。

  真的是心里揪痛著。

  “會的吧?恐怕看到霍星跟他在一塊的時候,心里也是像是被些蟲子在咬吧?”

  陳起杰又問她。

  向暖看了他一眼,又低了頭,對他講:“老實說,像是陳醫生這樣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真的不合適管這些事,不然就不可愛了。”

  陳起杰笑了笑,摸著自己的下巴:“白衣天使?我一般管我們科室的小護士叫天使。”

  嗯!向暖發現,原來有時候天使這倆字,也不一定是夸別人。

  向暖無奈的搖了搖頭,“是嗎?”

  總之,能轉移話題就好啊。

  “不過我還是想跟你說,這小子都三十了,就愛過你這么一個女人,你要是跟溫之河玩完了,不如就跟他好好試試,反正你們倆現在是持證上崗,誰也不能怎么你們。”

  陳起杰覺得作為某人的朋友,他還是該說句好話的。

  向暖聽到持證長崗四個字聳了聳肩:“我們倆懸殊有點大。”

  “那你為什么要答應跟他領證?總不是他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跟他領的證吧?”

  “老實說,我當時的確是被他迷的七葷八素的,就鬼迷心跳的跟他去領了。”

  向暖想起來,那時候自己已經清醒了啊,但是他幾句話,她就動了心,幾乎是他讓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了。

  要不是那晚她大姨媽突然到訪,說不定現在他們倆孩子都出來了。

  “所以,他還是有魅力讓你著迷,那干嘛還要跑到南方去?”

  陳起杰皺了皺眉頭,當然,他心里清楚這倆人之間太多問題。

  “三言兩語可能不太好說清楚。”

  向暖低頭喝粥。

  “那就七言八語吧!”

  陳起杰說道。

  向暖真沒想到他這么可愛。

  陳起杰笑笑:“怎么?七言八語也說不完?那就多聊會兒,反正一時半會你老公也餓不死。”

  向暖不是擔心他餓死啊,是擔心他餓壞了胃。

  “你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度日如年嗎?”

  陳起杰又問她。

  向暖沒說話了,后來陳起杰吃完飯便走了,霍總的燒也退了不少,向暖把飯給他端到樓上去,他坐在床上吃的。

  向暖看他在吃飯,就站在一旁看了會兒夜景,然后又往里瞧了瞧,對他說:“要下雨了。”

  霍澈頭都沒抬:“菜有點涼了。”

  向暖發現,霍總不高興了,她先跟陳起杰吃了飯才給他送上來。

  “那,是你朋友說你睡著了,要我晚一點送上來的,不是我故意要這樣。”

  向暖便跟他解釋。

  霍澈點點頭:“我記住了!”那小子以后走路都得低著頭好好看著點,否則霍總肯定給他個過肩摔。

  向暖不知道他記住什么,只是又往外瞧了瞧,外面下起小雨,她突然覺得這個北方的春天,多了點生機。

  霍澈吃完飯,她把碗盤都收拾回廚房,站在樓下收拾好后卻在想,還要不要上樓,她本來是要走的。

  抬手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外面又下著雨。

  可是不走的話…

  他已經清醒了,她還守在這里干嘛?

  不過這次她真的沒有走成,因為霍總下樓了。

  在廚房里找到她后,便不緊不慢的走過去:“打算在這睡?”

  向暖轉過頭,看他的輪廓在自己眼前無限放大,突然就說不出話來,嗓子像是被什么給堵住了。

  霍澈卻是很快到了她眼前,就那么直直的看著她。

  “或許你可以上樓去。”

  “如果我沒記錯,幾個小時前,另一個女人躺在那張床上了。”

  向暖提醒他。

  “嗯!這樣說的話,我突然想起來,這張床有些歷史了,該換新的了。”

  一點就透,這男人真是!

  不過向暖并不滿意,笑了笑:“你打算把這一張怎么樣?”

  霍澈抬眼看她:“當然是扔掉,難道小霍太有別的打算?”

  “我打算租個房子,霍總要是舍得,不如送給我啊?”

  霍澈深邃的眸子里含著笑,但是沒再說話了。

  向暖卻是眨了眨眼,突然放松許多:“不舍的?”

  “我人都是你的,你卻只要一張床?”

  霍澈表示不滿。

  向暖想了想,低頭笑著:“你可不是我的,那張床也不是我的。”

  這里的一切,算起來都不是她的。

  “把你的身份證給我,明天我將我的所有房產以及我,全都送到你名下,如何?”

  霍澈心想,只要你高興,只要你答應留下來,只要我有,隨便什么你都拿去吧。

  仿佛自己身上太沉了,東西太多,好想要她分擔一點。

  向暖看著他,想了想,搖了搖頭:“不屬于我的,我并不喜歡。”

  她往外走,霍澈便跟著她往外走。

  “霍澈,我們又不是小孩子。”

  她突然在筆趣閣廳轉身,面對著他跟他說。

  “是啊,所以,作為霍氏的少太,你不覺的你不該小孩子脾氣,而應該老老實實地待在老公身邊?”

  霍澈漆黑的眸子就那么直直的盯著她。

  向暖被他看的心里一顫一顫的,之后卻是又笑了:“我是小霍太,我承認,我們結婚了,可是我們的心并不在一起。”

  最后幾個字或許重了點,她自己那么覺得,因為她真的很生氣。

  “是我的心跟你的不在意,還是你的不在我這兒?”

  霍澈問她,也是有點較真。

  “或者我們有被彼此吸引,但是那并不表示我們就非彼此不可,否則怎么會我一提分手你就答應了?”

  “因為你在跟我生氣,我也很生氣,向暖,你從來不在乎我。”

  霍澈突然有些傷感的說出來。

  向暖沉默了,因為他說她從來不在乎他。

  向暖突然就無話可說。

  “你關心你的事業,你關心你的前男友,你關心把你賣掉的父親,甚至那個掐著你脖子揚言要打死你的弟弟你都不得不管,可是對我,一個從來不愿意傷害你的人,你卻是最舍得傷害,最舍得割舍的,你不高興了,提了分手,拿著行李便走了,你跑去南方,獨自過年,我以為等你冷靜了就回來了,結果呢?若不是你父親的公司有事需要你,你會回來嗎?為我?你大概會在南方扎根,從此之后再也不回這座城市,你肯定在你的未來里,也沒有在把我規劃進去吧?”

  向暖就那么靜靜地聽著,外面的雨,好像敲進了她的心里。

  “今天我真的以為她是你,但是后來我發現不是,因為你們身上的味道是不一樣的,向暖,無論如何,我,只要你,你呢?是不是還愿意再多走兩步,到我面前來。”

  他就站在那里,不管是生氣也好,失望也好,但是他不想放手。

  向暖抬眼看他,突然就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現在跟他的距離,的確是多走兩步就能到他眼前去,可是,她要去嗎?

  隔著窗子,外面的雨約下越密了,而他們的心,像是被什么雨簾給隔開了,誰也看不清誰的。

  “我不知道。”

  她說,然后她便想要逃。

  霍澈笑了聲,卻是下一刻就冷了臉,直接抓住她將她帶到自己懷里:“你不知道,那我來替你決定。”

  霍澈抓著她,一秒都不想再分開。

  向暖遲遲的不敢去看他,只是無用的掙扎,但是她逃不開。

  房間里的溫度持續的降低,向暖感覺著自己的心,越來越涼了。

  霍澈卻不放開她,在她耳邊低喃:“如果可以,我愿意拿我的一切去換你的信任,向暖,你嘗試著去相信過我嗎?”

  向暖的呼吸甚至都是微薄的,因為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因為,她拿不定主意。

  相信?

  向暖想,自己怎么會不相信他呢,不然怎么會跟他去領證?怎么會跟他住在一棟房子里。

  向暖甚至不覺的自己是不愛他的,只是愛的不如他多而已。

  當然,他也沒好好地說過愛她,只是,他做出來了。

  雨約下越大,房子里的人好像漸漸地安靜了許多。

  向暖覺得自己好像要在他身邊睡著了,才稍微動了動:“霍澈!”

  “嗯?”

  他答應著,稍稍低眸,看著她困倦的模樣。

  “你隔壁的房子收拾干凈了,是打算要搬回去嗎?”

  她低聲問他。

  如果那樣,那她就繼續住在這里吧,反正他是好老公,肯定會容忍她住一段時間的,正如他說的,她處理好向氏的事情,馬上就會回到南方區,她打算在那里開創分部。

  “收拾那邊的房子?什么意思?”

  霍澈眉頭擰了擰,沒明白。

  “霍星說你讓她收拾那邊的房子,你不是想搬回去嗎?”

  她抬眼仰視著他。

  霍澈眉心緊促,過了會兒才明白過來,“那邊每周金姐都會過去打掃,她跟你那么說的?”

  向暖…

  突然就覺得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有種挑撥離間的感覺,不知道該怎么狡辯了。

  “她那點小心思你還不懂嗎?肯定是為了讓你妒忌。”

  霍澈低著眼眸看著她,溫溫柔柔的。

  向暖也又低了頭:“你就當我沒問,可是,你要不要搬回去住?”

  “小霍太,你男人還發著高燒,你真忍心啊?”

  “你別一口一個小霍太。”

  她有點不高興的低著頭嘟囔。

  “不然呢?”

  霍澈表示不滿,心想你還想跑?這個頭銜,我保證你扔都扔不掉。

  “不久前別的女人還跟你躺在一張床上,你當我是什么?”

  “要不要我指天發誓?”

  霍澈便問她。

  向暖…

  其實幾個小時前她本不打算回來的,但是陳起杰大驚小怪的硬是把她拽了回來,說發燒的人要是看顧不到,嚴重的可能會引發肺炎什么亂七八糟的,她一害怕便真的跟他回來了,還上了樓。

  然后…

  不僅陳起杰嚇的半死,她當時也是…

  她真不敢想,如果當時自己沒有回來,他跟霍星是不是就迷迷糊糊的把事情給辦了?

  嗯!這一刻,向暖覺得自己真的是賤兮兮的,矯情的要死,既然自己不要,別的女人要了她還妒忌,哪有這樣的事情嗎?

  “我們不分居,下次你再去南方,我便跟你一塊去,你走過的古街,帶我去走一遍,你看過的山河,帶我去看一遍,向暖,我想走你走過的所有路,看你看過的所有風景。”

  向暖的眼睛就那么突然的模糊了,他怎么又這樣?這么輕易地就又想打亂她的計劃。

  如果說之前被他灌醉了去領證是她的默許,那么這次,應該不會了吧?

  向暖心里想著,這次堅決不能再讓他擺布了,只是手卻不自覺的抬了起來,輕輕地掛在他結實的腰上。

  人生第一次,迷茫!

  ------題外話------

  女主:我真的迷茫了,拜托讓我跟我老公睡吧?

  男主:別求她。

  呵呵,真有骨氣,我為你的骨氣點贊,鼓掌。

大熊貓文學    婚后忽然得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