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搬著的箱子無比沉重,她一步步的,艱難的下樓來,甚至一扭一扭有些丑態,但是她滿心里想的卻是,日了狗了。
為什么他會在這里?
不是跟霍星說了讓他別來了嗎?
霍星沒告訴他?
按理說是不應該的,畢竟霍星不喜歡他們多見面。
霍澈坐著看了會兒,然后稍微欠身,站了起來,朝她走過去。
向暖下到最后兩層的時候,手里的箱子突然被人給奪走,她手里輕了一下的時候,其實松了口氣,但是一抬眼看著他,整個人就又不好了。
“你怎么來了?”
“不是你讓我來接你回家的嗎?霍星這么跟我說。”
他西裝革履,看上去不像是撒謊,又…
向暖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這個有行騙行為的男人,她怎么能輕易信呢?
何況,霍星會讓她跟他走?霍星大概恨不得他們倆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吧?
霍澈對她的神情倒是沒有表示不悅,反倒是笑了笑“要吃過飯再走,還是現在走?”
向暖眼睛都睜大了好多,因為她真的下意識的想說現在就走吧,可是跟他走了她又要去哪兒?
向暖覺得自己才不要跟他走,于是乎便想說不走了,但是…
“晚飯都準備好了,你們夫妻就在這邊吃完再走吧。”
“hv隨時為霍太太準備著三餐。”
霍澈并不失禮,說話的時候帶著淡淡的笑意。
“咳咳咳…”
向平淵想要說話,可是剛一張嘴又咳嗽起來,湘南一聽,下意識的就開了口“還是先吃過飯再走吧。”
霍澈抬頭看她一眼“也好!”
向暖無意與他對視,但是抬眼就看到他了,便只得下樓來,站在他身邊的時候忍不住用兩個人聽到的音量問他“你來干什么?”
霍澈沒回答她,只是含著笑意的眼看著她。
向暖被他的眼神看的發慌,甚至有些煩亂,便先走去沙發里了。
“跟你老公講好了要走怎么也不跟我們說一聲,還以為你又跟你阿姨生氣呢。”
向平淵平息著自己的難受,跟她說話的時候慈愛很多。
“就是就是,我還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哦,你帶霍總去洗洗手吧,我們馬上開飯。”
周諾一下子熱情了許多,向暖不想跟她說什么,轉身便走了,霍澈便把行李箱放在一旁跟了過去。
一樓的洗手間里,向暖站在門邊等著他進去,霍澈卻故意不著急,站在門口看著她。
向暖心里亂的很,隨便抬手便抓著他的衣袖將他扯了進去,當然她是扯不動的,還是霍澈配合她,慢悠悠的走了進去。
向暖將門關上,卻是只看他一眼就把眼垂下“你等下…”
向暖想叫他等下自己找個借口走,但是突然想,自己也是要走的,所以他們應該一塊走?然后半路上再分開?
向暖想了想,然后又突然不說話了。
“等下什么?”
霍澈卻問了聲,想要看她翹密的睫毛下一雙如秋水般清澈的眼波,但是最后卻只看到她翹密的睫毛而已。
“等下一塊走。”
她無奈,然后走到洗手臺那里去,打開水龍頭。
霍澈的視線一直沒離開她,也緩慢的跟了過去,抬眼看著鏡子里的女人,突然張了張嘴,卻只是沉吟了一聲。
這么久不見,她一如既往地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他們都不是那種喜歡一時將心里話都說出來的類型,但是他很清楚,他不打算就這么算了。
“洗手吧,去吃飯。”
向暖煩躁的低喃了句,開始洗手。
霍澈便彎了彎腰,將手放到水里,正好碰到她的。
向暖滯住,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被包裹住,她剛放了洗手液還沒揉出多少泡沫,然后,就傻眼的看著自己手上的泡沫越來越多。
“別浪費。”
霍澈的手上也沾滿了洗手液之后,他狀似無意的說了聲,然后放開了她的手,自己又搓了搓,然后沖洗干凈。
向暖還呆在那里,他看了眼,低聲問“我幫你沖嗎?”
向暖的手瞬間就到了水龍頭底下去。
霍澈才又笑了笑“南方的天氣大概不錯,肌膚看上去比在咱們這邊好一些。”
向暖不知道說什么,抬眼看他一眼。
他從旁邊拿了條毛巾,給她一半,兩個人擦著手,他又瞅著她很是自信的說“不過他們那邊的食物肯定沒有我們北方好,你都瘦了。”
向暖…
他那并不像是關心的關心,向暖的心里那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又來了。
“最近流行瘦成紙片人,我還差得遠呢。”
她便不咸不淡的說了聲,聲音總是壓得很低的。
他點點頭,像是認可她那般,然后便問她“可以出去了嗎?”
向暖簡直不敢置信,他要不要出去干嘛問她?
“我看你剛剛的樣子像是有很多話要跟我說。”
霍澈看她有點發愣,便又提點了她一下。
向暖張了張嘴,被他氣的想笑了,只說道“你想多了!”
把毛巾放下便要先走出去,人卻被從后面被抓住,只是抓住了她的衣服布料。
向暖下意識的停住腳,轉頭看他。
霍澈笑笑,又松開她,只玩笑似地“我以為你有很多話要跟我說。”
“你真的想多了!”
向暖只好又說。
霍澈點點頭,不說話了,向暖又看他一眼,確定他不會再動手動腳,然后轉身開門,出去。
向暖第一次感覺在這個房子里有點放松,竟然是今天。
剛剛兩個人在洗手間里,她說不上來是緊張還是心煩,總之,她不想再看到他的。
又或者,不是不想,而是不覺的他們需要再見面?
總之,她心里難受的要死,只想快點結束這個飯局,然后分道揚鑣。
晚飯的時候他們倆自然坐在一塊,向平淵坐在首位,周諾坐在向平淵身邊,看著霍澈幫向暖夾菜,周諾敏捷的眼神里艱難的露出了點笑意“小暖啊,看你老公多關心你,以后可別亂跟他發脾氣了,還跑到南方去呆那么久,有點使小性子了啊。”
向暖聽著,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她一眼,周諾眼里的笑意其實是很閃爍的,又或者說,她想笑,但是笑里總藏著點嫌棄,很兩端的笑容。
“我們結…”
“我們結婚后經常會鬧點小矛盾,但是我相信,很快都會迎刃而解的。”
向暖想說他們結束了,但是話還沒說完就被霍總截了胡。
向暖轉眼看他,不太理解的眨了眨眼。
霍澈卻只是幫她剝蝦,然后放到她碗邊。
向暖看著那支蝦子,不自覺的就又忍下了心里的話。
其實有什么好爭論的呢?
反正事實是什么,他們倆心里都很清楚。
她卻不知道,其實她未必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還是你穩重一些,小暖性子沖動一些,你可得多包容她了。”
向平淵點了點頭說了句。
“我會的。”
霍澈答應著。
向暖低著頭吃東西,但是她有點消化不良,感覺五臟六腑都涼滋滋的。
“小暖也要長進一些,都多大年紀了還沖動,婚姻里,夫妻雙方都是要對彼此寬容些的,一輩子那么長,要是總沖動犯錯,那還能走多遠?”
周諾總是面上很慈善的樣子,但是嘴里說出來的話,總叫向暖覺得刺耳。
“雖然小暖從來也不叫我母親的,我后來想想也就算了,你們倆都叫我阿姨就是,咱們這個家,就算是破產了,但是也還是一家人,霍總,你說呢?”
周諾又繼續說道,很好脾氣的樣子。
“那當然。”
霍澈只是轉眼看了向暖一眼,然后笑著回了聲。
周諾看他看向暖的眼神,不自覺的心里也有些難受,眼神里流露出來一些傷心,想當年他跟她女兒約會,她提了好幾次,但是向晴都說他忙,沒辦法到家里來,而如今,他卻一叫一個準了。
吃過飯后霍澈幫向暖推著行李箱,兩個人便在那夫妻倆的目送下離開了。
向暖站在他后備箱那里看到他把她的行李箱放進去,心想著,待會兒還要叫他拿出來,多說句話呢,而且可能要多說好幾句,想著,心里更抑郁了。
她下意識的想打開后面的車門,不過他一坐進去便將后面落了鎖,向暖無計可施,也不想在家長面前跟他吵架,便上前面去打開了車門。
車子很快駛出了向家,走在一條他還算熟悉的小路上,周遭的風都透著股冷意,他聽著風聲,不自覺的開了音樂。
是一首很老的歌,托霍星的福,他還看過兩眼那部電影,電子情書。
音樂一響起來,便讓人想起男主最后費盡心思的一段,那時候他還不愿意相信,直到后來,他遇到了身邊坐著的女人。
原來,男人真的會為了得到一個女人而費盡心思。
向暖看著已經進了城里,周遭找酒店很容易了,便轉眼看他一眼“把我放在旁邊吧。”
霍澈看都沒看她,繼續開著車,問了聲“放你在路邊?我是這樣的人?”
向暖眼眸動了動,卻不再看他,臉上有些緊繃,情緒有點不好掌握,她壓抑著自己內心的那種莫名的涌動,低聲又說了一遍“你盡管把我放下就是。”
“巧玉說好久沒見你了,跟劉凌冬還有毅成他們約好了晚上跟你打牌。”
霍澈淡淡的說了聲,眼睛繼續專注的盯著前方的路途。
向暖…
打牌?
向暖覺得有點冷,不自覺的吐了口氣,然后又繼續盯著窗外。
他們大概算是相處很久了,久到她終于了解他,一旦他拿定了某個主意,那別人就不能左右他了。
向暖覺得他們難得能坦白的跟對方說句心里話,所以便又忍著。
不過晚上他果然召集了人手陪她打牌,整棟樓的人都去了,反正大家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當然,這樣陪小霍太打牌,其實他們可不是什么好處都沒有的。
桌上出了牌,還有酒跟零食,玩的急了,陸志明輸了幾把,氣的站了起來,叼著煙做出要拼命的姿態來。
所以劉凌冬跟陳起杰也站了起來。
向暖輸了兩把,喝了兩杯,也站了起來,還給自己點了根煙,完全是不由自主的動作,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啥,就想舒服點。
霍澈站在她邊上看著她那架勢,不自覺的就眼神就冷了下來。
劉凌冬倒是看了眼,看了眼霍澈又看了眼小霍太,不過他選擇不多管閑事,小霍太剛回來,估摸著霍總也不敢拿她怎樣,就繼續打牌。
徐毅成一直在贏,坐在椅子里穩穩地跟他們玩著。
張巧玉在徐毅成邊上,總是偶爾的去看他的牌,徐毅成下意識的就多的她遠一點,張巧玉有點不滿意,心想我又不打牌,還不給我看啊。
不過她看完之后會立即指點劉凌冬。
后來劉凌冬索性將牌給了她,在她身后看她打。
其實向暖有點累,剛回來還沒等休息會兒,又是公司又是向家,現在又在打牌,真不知道到底是誰陪誰,不過贏了一把之后,倒是真的舒爽了許多,不自覺的臉上就笑意多了些。
陸志明給她的杯子里又續上酒,向暖下意識的說了聲謝謝,眼睛卻盯著桌上的牌,不自覺的問了聲“這是誰出的?”
“我呀!”
張巧玉回了聲。
“我們不是亮了身份了嗎?”
向暖氣死,什么是豬隊友?沒想到豬隊友長得還挺好看的,就是…
張巧玉張著嘴啊了聲,有點懵逼,但是知道自己出錯了,低聲問“我拿回來行吧?”
“你這樣的在賭場得被人剁手了。”
陳起杰便嚇唬她。
張巧玉瑟瑟發抖的又把剛拿起來的炸給放了回去。
向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問劉凌冬“你替她行不行?”
“我替你!”
身后突然有人拿了她的牌,說了句。
向暖一扭頭看到霍澈,頓時腦子里一片空白,她剛剛真的把他給忘了。
大家都悄悄地看著熱鬧,然后不言不語的又繼續開始。
向暖坐在邊上抽著煙,然后吐了口煙霧后下意識的又看了看自己手指間的細煙,又條件反射的看自己前面的人,然后不動聲色的轉了轉頭,找個地方趕緊的將煙給掐滅了,才又站回去,只端著啤酒在旁邊繼續看著,她倒是要看看霍澈怎么跟她的豬隊友贏這一局。
過了會兒徐毅成看了眼自己的腕表,問了聲“差不多了吧?”
霍澈沒聽到一樣,繼續摸牌。
向暖站在邊上喝了口啤酒,看著霍澈這次一把紅牌,這明顯是要贏的節奏啊。
“賭一把如何?”
霍澈突然問了聲。
牌桌上頓時安靜了幾秒,大家看了看霍總又看看徐總,然后又看了看霍總身后的女人,向暖下意識的往邊上移了移,走到張巧玉身后去了,然后看著張巧玉也是,一把好牌啊,不自覺的憂心,有人可能拿了一把紅牌也不一定贏的。
但是…
她怎么忘了,那是豬隊友。
“賭什么?”
徐毅成問了聲,靜靜地配合。
“賭一瓶。”
霍澈看了眼邊上放著一瓶還沒怎么動的酒。
徐毅成也看了眼,眉頭微微皺了下,之后才又淡淡的問了聲“輸了喝還是贏了喝?”
“當然是贏的人喝。”
霍澈說了聲。
徐毅成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把零零散散的拍,不自覺的又皺了下眉頭“行吧。”
霍澈便看了他一眼,見他那么為難便心里有了底。
倒是陸志明跟陳起杰摸著一把也不怎么樣的牌開始犯嘀咕,不知道他們倆什么意思,當然,是知道,這是兩個人的賭局的。
張巧玉哼哼笑了兩聲“那我要是贏了,可不可以不喝酒,你們一人給我發一個紅包就行。”
周圍突然靜了靜,都是那種很瞧不上的眼神,又或者是可憐她的眼神,張巧玉突然就有點炸毛,轉了轉頭“嫂嫂,要不然你來替我打?”
向暖覺得這一局,是是非局,搖了搖頭“喝的有點多,腦子不清楚了。”
開始那幾局,大家都是一杯一杯的喝的,但是她的確有點上頭。
當然,她知道自己上頭的原因是太累了,酒只是輔助作用。
霍澈專注的打牌,偶爾抬抬眼看他,然后徐毅成突然轉了下頭“小霍太?來幫我打兩輪?”
向暖抗拒的眼神看他一眼。
“我去個洗手間,馬上回來!”
向暖這才過去接了他的牌,不過還是不忘跟他提醒“輸了沒關系吧?”
“輸了你男人喝!”
徐毅成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她看旁邊放著的那瓶足有五百毫升的酒。
向暖倒吸一口涼氣,看劉凌冬從洗手間出來,問他“你來?”
“不不不!我今天手氣不太好。”
劉凌冬立即拒絕了。
向暖便拿著那一把牌開始細細琢磨,一些零零散散的牌都被徐毅成打出去了,剩下的成對的還有幾張連牌,她該怎么出?
霍總突然放下一對七,她看了眼,然后下意識的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牌,一對八跟上。
張巧玉立即一對k打出來,底下陸志明沒得出,頭疼的皺著眉,讓了出去,陳起杰一對二,霍澈直接把王炸扔了出來,眾人…
還剩下三套牌的時候,徐毅成出來了。
向暖把牌還給他,他坐下后先看了眼霍澈,霍澈拿著一張牌在桌沿豎著轉來轉去,徐毅成忍不住笑道“哦!要贏了?”
霍澈沒說話,只是臉色很不好看。
向暖這才猜測著,可能霍總并不想贏吧?他想贏才怪,但是她也不好讓徐毅成輸啊,萬一如思知道了再找她麻煩怎么辦?
畢竟高度數的酒喝多了傷胃的,徐毅成肯定會跟如思告狀,那她,可是…
向暖下意識的又看了眼那瓶酒,想了想,突然眼眸里閃過一絲狡黠,她轉過去霍澈身邊,然后拿起那瓶酒“我去給你們倒在醒酒器里醒一醒吧?”
眾人都抬眼看她。
“小霍太該不會是想幫自己老公作弊吧?”
陳起杰問她。
“怎么會?我不是這種人。”
向暖立即搖頭否定。
大家都覺得他贏定了,因為大家手里都有單牌,而且都有五六七八。
但是…
向暖走后,霍澈突然將牌一丟。
然后大家都傻眼的看著他最后一張牌。
徐毅成突然笑了笑,“你是不是有病?”
霍澈挑挑眉,沒說話。
“兄弟,不容易啊!”
陸志明更是了然的說了聲。
張巧玉一臉懵逼“什么意思?”
“你哥剩下一張三,他現在可是一箭雙調啊,不僅知道小霍太還關心她,還利用她關心他的時間,讓咱輸給他。
“七。”
徐毅成將手里最大的一張牌給他。
霍澈感激的立即傾身去拿了,跟他換牌。
張巧玉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倆作弊。
向暖抱著醒酒器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陳起杰手里還剩下兩張牌,一張五一張六,他出了一張六。
霍澈立即將自己那張牌扔了出去。
向暖…
眾人也是裝著很吃驚的樣子。
霍澈突然笑了起來“贏了!”
“你是不是忘了咱們的賭局,是贏了的喝。”
徐毅成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低低的問了他一聲,然后看向向暖“來吧小霍太,親自給你老公滿上。”
向暖…
“這么晚喝這么多酒不好的,要不然讓他喝一半吧?”
向暖向大家提意見。
“愿賭服輸,這是規矩。”
徐毅成提醒。
陳起杰跟陸志明都在看熱鬧,只有張巧玉覺得醒酒器里的酒顏色好像不太一樣了,有點像是,蜂蜜水?
向暖點點頭,然后給他倒上。
“那你喝吧。”
霍澈看了她一眼,然后笑著問她“陳醫生在,不用怕。”
向暖白了他一眼,心想有什么好怕的?
不過霍澈第一口喝到不是酒的時候,表情很痛苦,看了那些好奇的人一眼,說道“可能真會死。”
但是話一說完便將那一杯仰頭喝完了。
向暖又給他倒了一杯,然后看著他又是一飲而盡。
眾人這熱鬧看的差不多,看他喝最后一杯的時候陸志明突然站了起來“等等,我得檢驗一下,為什么我覺得這不像是剛剛的酒呢?顏色雖然很像。”
“滾!老子的女人給的東西還輪得到你懷疑了?”
霍澈冷冷的瞅他一眼,把最后一杯喝完。
他看了眼向暖,說道“小霍太費心了。”
小霍太?
呵呵!
向暖不無尷尬的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腕表“不早了呢?要不然咱們今晚先這樣吧?”
“霍總臉都沒紅,這真的是酒吧?”
“傻子,當然不是酒了,是迷湯。”
劉凌冬的話被陳起杰截了去,說著便一起走了。
張巧玉還去端起來醒酒器聞了聞“分明就是蜂蜜水。”
向暖看她一眼,淡笑不語。
其實不只是蜂蜜水啊,還加了點紅糖,要不然顏色不會這么真。
等大家都走了,向暖將那些瓶瓶杯杯都放到廚房去,人突然被從身后抱住。
“還關心我?”
向暖直直的站在那里,只覺得背后有點重,把手洗了下,低聲說道“那你是想把自己灌醉了胡來嗎?”
霍澈看著她泛紅的側顏笑了笑“這么了解我?”
向暖側臉過去看著他橫了他一眼“放開!”
“好久不見,小霍太!”
他卻沒放開,反倒是,特別認真的跟她打了個招呼。
好像這一晚一直在一塊,但是誰也沒認真的問候對方一聲,除了嫌棄就是沉默了。
向暖心里不由自主的又緊巴巴的,“也不是很久。”
“為什么跟我提個分手就要一走了之?為什么跟溫之河分手還能跟他在一塊公事?”
她不知道,他真的妒忌的發瘋發狂。
他甚至連從溫之河的嘴里聽到她的事情都妒忌。
憑什么,那個前男友可以隨便提到她,還那么從容不迫的,好像他們依舊是那種家人的關系。
分明,他霍澈,才是這個女人的家人,愛人。
他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氣,然后將她勒的更緊了。
“霍澈!”
“嗯?”
“你剛剛喝的是蜂蜜水,不是酒。”
所以別跟我在這里裝醉,搞的自己好像不清醒了一樣。
向暖的及時提醒他也只是笑了笑,還是帶著點醉意“你不知道有句話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嗎?在向家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醉了,向暖。”
向暖沉默了一會兒,在向家見到的第一眼嗎?
她好像也是有點頭腦發脹。
“打算在南方發展?是為了躲我?還是為了跟溫之河分道揚鑣?”
他又問她,將她的肩膀握住轉過身來面對自己。
向暖煩躁的將他的手推開,感覺他還想再去碰她,便下意識的把他的手腕捉住了,他倒是老實了,卻一直盯著她看。
向暖只得告訴他“你有必要知道嗎?”
“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想跟溫之河分道揚鑣?”
他執著的又繼續說自己的。
向暖心煩的松開他,轉身往外走去。
“我們是搭檔,幾年內我沒有要跟他分道揚鑣的打算。”
向暖不咸不淡的說著,又將桌上的牌給收著。
“那我呢?幾年內你有什么打算?”
霍澈便拉了椅子坐在旁邊看著她問了句。
向暖手上的動作不停,只淡淡的問道“我們不是分手了嗎?”
“我們是夫妻!”
分手,是情侶做的事情。
夫妻分了手,還是夫妻的。
他覺得,小霍太真的是快要忘記自己真正的身份了。
向暖還是低著頭“那就去離婚啊!”
“離婚?”
她以為,會是像上次那樣,她一說分手,他就同意了,結果他卻質疑了她嗎?
向暖抬眼看他“是啊!離婚!”
早點離了早點各過各的,免得兩個人在一塊糾纏不清。
“我的字典里沒有離婚兩個字。”
“哦?看來你的字典里缺的字有點多。”
“不過我的字典里有你的字典里沒有的字。”
霍澈審視著她,懶懶的靠在里面又跟她說了一句。
向暖直起腰來,帶著點好奇的看著他問“什么字啊?”
“我的婚姻里只有喪偶,沒有離婚。”
向暖將牌收好,拿到外面去,不打算再理他。
霍澈坐在餐桌前一直沒有離開。
向暖在客廳里站了會兒,然后又轉眼看向還亮著燈的餐廳里,她想跟他說她要走了,但是她發現她已經沒力氣再走過去。
看著旁邊放著的行李箱,她拿起沙發里放著的外套搭在手腕上,然后往那邊走去。
“也沒有分居。”
突然身后一側,又一個熟悉的聲音。
向暖下意識的轉頭看他,霍澈走上前去“你以為我還會讓你走嗎?”
“沒有我你會更開心的,相信我。”
向暖回答他。
“沒有你,我那么開心有什么用?”
霍澈冷冷的瞅著她說了聲,然后將她的行李再次從她的手中奪走,拿上樓。
向暖站在門口看了會兒,要不是他買了如思的小公寓,其實她真的會一走了之,毫不猶豫。
但是現在,她卻猶豫了幾分鐘,然后才轉身打開門離開。
等霍澈急匆匆的跑下樓,她早已經下樓了。
他以為他說的夠明白了,她至少會留下來,最差不過是兩個人分著房間睡嘛,可是…
她又走了。
她好像是從他的心里出走了,然后他心里那扇門一直開著,冷風吹進去,凍的他想跺腳。
向暖從家里出來后便在小區門口打了個車,直接去了酒店。
向暖覺得她該給自己買個房子,大學畢業后便跟如思合租,后來如思買下那棟房子,她更是也把那里當成家了,心里總覺得她會從那棟房子出嫁的,可是…
她跟溫之河竟然沒有修成正果,然后嫁給了霍澈,是從向家出嫁的。
酒店的客房里,她將外套放下,把燈都打開,然后便去了浴室。
半個小時后她泡完澡出來,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的夜深,點了根煙抽著,腦子里空蕩蕩的,想要想點什么,但是想不出來了。
兩點多,她躺在那張有點冷的床上睡了。
只是沒想到,第二天早上便傳出來她跟霍澈分居的新聞,還說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婚姻危機了。
第二天中午她帶著胡非去了向氏做事,向平淵看她在忙,便敲了敲門“中午陪我吃飯?”
向暖看了眼“你要是不介意多個人的話。”
因為他們同事一塊出來做事,一般都是一塊吃的。
“不用,我老婆剛好中午在附近逛街,我想陪她一塊吃。”
胡非跟她解釋。
向暖聽了后便也沒得好說了,向平淵也松口氣,然后先走了。
午飯爺倆在旁邊的中餐廳里,向平淵讓服務生把菜單給了向暖,向暖點了兩菜一湯,都是比較清淡的。
“你也不用管我,點一點自己喜歡吃的吧。”
向平淵聽后跟她說。
“吃什么不一樣?填飽肚子就行。”
向暖把菜單還給服務生,然后靠在椅子里看著向平淵“醫生到底怎么說?”
“就是最近太累了,所以病好的慢。”
向平淵解釋。
向暖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沉甸甸的,雖然恨過,但是真的沒想過會真的失去。
“你阿姨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向平淵跟她說。
“阿姨了嗎?”
向暖看著他低低的問了聲。
“那還能怎樣?她怨你,是因為覺得你跟你媽長的太像了,我每年去看你媽她也是要不開心幾天的。”
向暖突然想起來她媽媽墓前的花,不自覺的又低了頭。
“可是這從另一方面講,其實她也是因為在乎我,你說是吧?”
向平淵問她。
向暖沒說話,轉頭看了看別處。
“你呢?你這次去南方,是不是因為咱們家的事情?我覺得,或許跟霍澈沒關系。”
“自從你把他牽扯到向氏來,我們家的事情就都跟他扯上關系了,爸,我不是怨他,我是怨我自己。”
向暖難受的沉吟了聲,跟他說。
向平淵看著她“怨你自己?怨你自己抓不住他的心嗎?小暖,你要知道,像是他這種男子的心,本來就是不好抓的,他可能一時對你好,但是像是他這種有權有勢的男人,尤其是你們這個時代,有幾個能專心致志的對一個女人好的?”
向暖…
“他跟霍星的事情我聽說了,那次我也在餐廳看到他們倆一塊吃飯,那個女孩子很會討人喜歡,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我倒是覺得,你該先去哄你婆婆開心,這樣,你在霍家也可以有點地位。”
向暖…
上了菜之后向暖也吃不下了,因為向平淵這些話,為什么越聽越奇怪,她差點以為他變了,或者說剛剛那個跟她說話的人才是真正的向平淵,可是才一會兒,他就又跑偏了,他的思想…
吃過午飯后向暖跟向平淵回到公司,她直接進了辦公室去做事,向平淵還想跟她說點什么,但是看她不想多聊,便沒再多說了。
眼下,公司的事情大過天,不過他沒想到,到了下午,父女之間又發生了爭議,而且很快就大吵了一架。
向暖晚上下班的時候頭昏腦脹的,開著車便往一個熟悉的地方走,直到她在輸入密碼的時候,才突然清醒過來,不自覺的抬了抬眼看著那扇門。
她不是住在酒店嗎?
向暖下意識的轉了轉頭,然后對面的門開了。
“向姐姐?”
霍星從里面拿著外套出來,不自然的對她笑著。
向暖臉上的神情有些冷,因為她真的沒來得及控制,只淡淡的點了點頭“嗯!”
“哦!我哥讓我找人來收拾下,我正好下了班沒事,就過來替他收拾了。”
霍星看著她從容的解釋著,好像是因為怕誤會才解釋的,那種善解人意的。
向暖沒當回事的笑了聲“是嗎?”
“是的!你真的不要誤會,他就是我哥。”
霍星又解釋,笑的更委曲求全了。
向暖看著她那樣子,也淡淡的笑了笑“那都不重要。”
霍星吃驚的看著她,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的消失了。
“我來拿點東西。”
向暖又說了聲,然后就轉身,將密碼輸入,進去。
霍星站在對面看著,她說拿點東西是什么意思?
霍星就一直站在那里看著,等著,她想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樣。
向暖直接上了樓,因為她知道她的行李箱被霍澈拿到樓上去了,再去搬下來,其實她覺得有點累,但是也沒辦法了,不然又要再買。
但是她沒想到,等她回了臥室,一推開門就看到床上有人躺著。
向暖下意識的站在門口愣了會兒,很久,她才回過神來,自己的行李箱就在旁邊,她下意識的輕輕的握住了手柄,不過…
里面是空的嗎?怎么那么輕?
果然是空的,她有點著急,看了眼不遠處的衣櫥,咬著唇輕手輕腳的往那里走。
他好像睡著了?
不知道他干嘛這個時間在睡覺,難道昨晚他沒睡好?
管不了那么多,她輕輕地打開櫥子,果然從里面看到自己的衣服,趕緊的從里面一件件的拿出來,越輕越好。
“向暖!”
就在她打算抱著衣服走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低喃,好像是叫她的名字。
------題外話------
男主老婆,你跑不掉了。
女主…
作者男主你是在守株待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