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澈的那句如何,問的眼前的人如臨深淵。
領證在向暖以為,是非常神圣的事情,她曾兩次踏入那個地方,但是最后都以失敗告終,而她跟霍澈…
怎么可能成功?
剛剛還吶吶的看著他的眼神突然有些濕意,她低了頭,轉瞬卻輕笑出來。
向暖感受著自己的心跳如雷,好久才平復,又抬起眼睨著他問:“協議上寫了一年后分手啊!”
“那時你有男友!”
他的神情越來越嚴肅,向暖卻漸漸地平靜了。
不知道如果當時她沒有男友,他們是不是就早已經開展了一場沒有未來的戀愛?
“我也可以再找!”
她越來越有自信的望著他。
在霍澈看來,她越是堅信她能再找到神情,就是對他的最大否定而已。
“你的時間那么寶貴,何況,放著我這么好的資源,再去外面找?”
但是她的絕對否定反而讓霍澈更加堅定,這個女人,自己一定要得到手。
向暖走到窗口去,有點悶,抱著手臂站了會兒,看著玻幕里那個愚蠢的自己,她轉頭看他:“我可以抽根煙嗎?”
她的生活十年如一日的單調又冷寂,生活里唯一的一點陽光是溫之河給她的,直到后來她遇到了另一個男人,眼前人!
她知道自己很容易愛上眼前這個男人,他實在有太多可以讓她愛上的優點。
成年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容易懂的,知道取舍,不是嗎?
她看著霍澈傾身去拉開了她茶幾下面的抽屜,拿出了一盒煙扔到桌上。
向暖看著他的舉動這才知道,原來他一直知道她的煙放在那兒!
不過好不容易得到允許,她來不及想太多便走了過去,然后在他身邊點了根煙,一開始有點兇。
“只此一次!”
向暖抽著煙聽著旁邊人的話,手一抖,轉眼看他的時候,笑顏如花。
“我答應了嗎?你就管我了?”
向暖質問他。
霍澈沒說話,只是暗暗的眸光望著她,轉眼就到她眼前,讓她再也無法質疑。
她覺得自己的心下一秒就要跳出來了,他像是一陣龍卷風,狂妄又強勢。
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竟然感覺自己好像要陷入一個,自己再也跳不出來的漩渦里,那是她從未體驗過的一種感受。
沙發夾縫里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打斷了他們短暫的接觸。
向暖覺得嘴上有點腥,冒了血汁還不自知,看著眼前那雙如深淵的黑眸,一點點找回自己的節奏。
手機再次響起來的時候,她伸出手去在頭頂的夾縫里,一點點的撈了出來。
客廳里除了那個鈴聲,再無雜音。
霍澈不太情愿離開,她便那么接了電話,嗓音沙沙的:“喂?”
“向暖嗎?我,顧云北!”
“我知道!”
她斂了斂眼睫,忍著異樣的心跳壓低著嗓音回了句。
“要不要出來喝兩杯?有陣子沒見了!”
顧云北在他常去的酒吧里,此時里面并沒什么人,倒是頗為安靜,安靜到叫他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緊繃。
“現在嗎?”
她下意識的想要看眼前人,只可惜她沒有掀開眼簾的能力了。
“嗯!我在我們上次喝酒的地方等你!”
“好!”
向暖掛了電話,放下手機后才又稍微抬了抬眼,卻沒有看到他的臉就已經又低下,他們倆挨得太近了,近到她根本沒辦法看清他的。
“能不能坐回去?”
向暖覺得,眼前人,應該已經冷靜了!但是她的聲音卻是帶著些拘謹的。
“顧云北?那個歌手?”
霍澈低聲問她,并沒動,他就那么冷漠的看著她緊繃的模樣,看著她不敢看他的眼睫,卻不離開。
“嗯!”
向暖答應了一聲,越發覺得自己說話都費勁。
他是那種身材很標準的人,甚至毫不夸張的說他比一些世界頂級名模的身材都不差,可是,他總是有重量的。
她哽咽了,她自己聽到。
“難道我會比不過一個唱歌的?”
霍澈問她,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凝視自己,不容許她再躲避他的眼神。
可是他那眼里,如無底的黑洞,讓她根本不敢看,向暖勉強看著他,長睫動了動,好久才說出那句話:“你很好,可是,他也不差!”
她想要扭過頭避開他那俯視螻蟻的眼眸,可是她避不開,他那么氣勢洶洶的態度早已經拿了出來,在他一開始說要跟她領證的時候。
與其說是跟她商議,其實他就是想要跟她定下來。
他們可以先領證再戀愛,他高傲的有那樣的把握,他們會配合的很好。
可是他不知道為什么,她偏偏不愿意是他。
好像誰她都可以試試,唯獨他不行。
她跟溫之河分手后傷心的消失了一陣子,再回來后便像往常一樣,她沒讓任何人看到她失去戀人后的痛苦模樣。
除了那晚她醉酒才在他面前說了那樣傷心的話。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可以用妒忌的發瘋四個字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甚至想,自己什么時候有本事讓她那么傷心。
他太清楚,她之所以那么痛苦,不過是因為她當初愛了太多。
不過他又不想傷她,她已經夠累了,他為什么還要讓她更受傷?他想疼她,將天上地下,凡是她想要的,凡是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
只要她開心。
他想了千種讓她在他身邊的方法,甚至于給她做一個美麗的囚牢。
可是,他怎么可以那樣做?
霍澈看著她眼底的青色,終究是起來。
向暖終于輕松了一些,卻是在還沒準備好起來的時候,就被他的手拉住,他將她帶了起來,便也將自己口袋里的煙給拿了出來點了根,他抽煙兇起來,比她可怕多了。
向暖看他抽煙的架勢,下意識的就緊縮著在他旁邊乖乖的坐著,一顆心怦怦怦的胡亂的跳動著,好像只野兔子那樣不安分。
直到抬眼看到桌上早已經燃盡的那根香煙,只剩下了一條灰色。
向暖才恍然間記起,剛剛,他們竟然黏在一起那么長時間。
她從未那么難熬過,哪怕跟溫之河在一起,她也總覺得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自然而然的走到了那里,可是跟他在一起向暖覺得自己像個無知的,傻瓜!
下意識的便又傾身去拿煙盒,卻被他一記眼神殺給嚇的拿在手里不知道該放下還是該霸氣的反抗他,點燃。
他剛剛才說過只此一根,經過那么驚心動魄的事情后她竟然還記得。
向暖有點尷尬的,又默默地放了回去,然后眼角余光看了看他:“你還不走?”
“不走了!”
他如被一盆涼水給把身上澆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靠在了沙發里,冷著臉繼續抽煙。
向暖…
“也是!你不用走了,該走的人是我!”
她轉眼看著自己的行李箱,兩個行李箱她也可以一個人拿走的,想著她便起身。
“向暖,你就這么走了,想過后果嗎?不管是向家,還是那個唱歌的男人。”
霍澈突然冷硬的聲音問了她聲,其實他的話雖然是脅迫力十足,但是口吻是那種很淡然,很無所謂的。
可是向暖不自覺的停下步子,轉頭看他:“什么意思?”
“你被威脅了!”
“你…”
“即便是現在不行,至少留下來!”
仿佛她這樣一走他們就真的沒可能了,他情愿她就在這里,至少他看得見。
“你到底在干嘛?我們之間有必要這樣嗎?”
非要住對門?
向暖生氣的凝視著他,口吻里都帶著不悅了。
“你這里流血了!”
霍澈轉眼去看她,撫著自己的嘴唇,低沉的嗓音提醒。
向暖一怔,下意識的反應是抬手去摸自己的嘴唇,然后疼的自己皺眉,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去看他一眼,然后又低頭,看到手指上的血色,不自覺的就想發飆。
“你簡直有病,我憑什么要聽你的安排,反正我們的協議結束了,隨便你要不要公開,但是以后在外面再有人叫我小霍太,我會告訴他們,我們早已經不是那種關系。”
“那我們是什么關系?”
“我們,什么關系都不是了!”
被淡定自若的男人氣的喘不過氣,冷著臉丟下一句便轉身拉著行李箱走。
霍澈本來也有點想發飆,不過無意間看到她落在沙發里的手機,便又心情好了些。
“手機落下了!”
向暖拉著行李箱到門口,門剛打開,正在頭疼自己拿著倆行李箱走路不方便的時候,聽到身后這樣的一句提醒。
在后面人心情豁然開朗的時候,她卻是氣的閉了閉眼,難過的揚了揚頭努力去喘息,之后不甘心的把門又關上,放下行李箱,轉身。
她倔強著一張小臉走到他面前。
他還坐在那里,對她很欠扁的笑著。
“還我!”
向暖冷著臉命令。
霍澈不說話,只是笑,手里舉著她的手機。
“你還我!”
向暖又吼了一聲。
“你來拿!”
霍澈怕把她氣暈過去,便回了一句。
可是向暖一上前,他就把手機舉到她夠不到的地方,向暖氣急,一只手握住他結實的手腕,去搶手機。
可是他稍稍往后一趟,向暖便摔下了。
整個世界突然都安靜,向暖當下真的是臉紅脖子粗的,根本沒眼看自己的樣子,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搶。
“霍澈你再不還給我,我真的生氣了!”
分明已經氣得要爆炸了,竟然還以為自己能隱忍。
霍澈卻只覺得這游戲很好玩,并且想要跟她長時間的玩下去,直到聞到一陣冷香,下一秒他便停了下來。
向暖的臉立即就垮了,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眼前已經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這次是真的栽在他這。
霍澈還是笑笑的望著她:“為什么不能是我?”
卻在這一刻,在她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他突然這樣問她,很是平靜的,像是只問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向暖看著他的幽暗深眸,腦子里早已經一片空白。
“大概是你長得太丑,又家庭復雜!”
向暖胡亂說著,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周圍太靜了,靜到她聽到自己的情緒那么多卑微。
霍澈眉頭漸漸地皺起來,說他丑?家庭復雜?
霍澈覺得她應該是該去洗洗眼了,至于家庭復雜的事情,他覺得,不過就是有個繼母而已,有什么復雜的?
“向暖,我沒談過戀愛!”
幽暗深眸睨著身上的臉色泛紅的女人,他極其認真的一聲告知。
向暖聽著自己那不爭氣的心臟再次不受她控制了。
可是他干嘛要告訴她這個?
這個人,怎么總是做奇怪的事情?
這個人,怎么總是說奇怪的話?
“我有點妒忌溫之河,也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十分妒忌!”
霍澈又說道,將她掉下來的頭發捏到耳后去,露出她漂亮的耳沿來,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向暖眨了眨眼,只那么傻傻的看著他。
他妒忌溫之河?
溫之河有什么好妒忌的?
溫之河甚至都不能跟她白頭偕老了,那個蠢貨!
“我該走了!”
她的手機又響起來,響了幾次后,她想起跟顧云北的約定。
“我若是不讓呢?”
“你總得給我時間考慮!”
向暖看著他,就差狠掐自己讓自己冷靜了。
這么低低的聲音,在男人聽來,倒是有了些安撫力。
霍澈不舍的松開她,向暖立即就跳了起來,尷尬的差點摔倒。
“我先去如思那里住,然后…”
“就住這里吧!”
“這里距離你上班的地方也不遠,而且…”
霍澈沒說下去,只是一雙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她。
向暖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好像就懂他的意思了。
只是,想到自己剛開始想的,是要直接拒絕他的呀。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好要不要跟我去領證!”
“什么?”
“我這個人,對喜歡的事物一向愛抓在手里,這樣才安心。”
他也站了起來。
兩個人就那么面對面的站著,向暖偶爾躲避他那直直的眼神。
“就三天!”
他說完就要走。
“那要是三天我沒考慮好呢?”
“你會知道的!”
霍澈淺笑,然后走人。
向暖在他走后愣了半天,然后抬手便朝著自己腦袋用力的敲了下,低喃:“向暖,你個蠢貨!為什么不直接拒絕?”
她被威脅了!
向暖覺得自己身心被威脅了!
或者她該逃到南極去?
這樣就不怕在被他隨時能找得到的地方被他掐死了。
你會知道的!只這幾個字,就叫她如喉嚨上逼著一把刀,那把刀隨時會割斷她的喉嚨,所以她不久的將來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
向暖那晚還是偷偷地將行李箱搬走了,第二天去了趟公司,跟溫之河見面聊了聊,便打算出城。
三天?
她是任他擺布的木偶嗎?
他要她怎樣她就怎樣?
“抱歉,向小姐請跟我們這邊來一趟!”
機場,她背著包被工作人員攔住,在她詫異的眼神里,工作人員特別有禮貌的對她笑了笑,然后給她引著路將她帶走。
向暖進了大佬單獨的包間,然后見到了劉凌冬。
劉凌冬像是也已經等她一會兒了,見她來,便把手里原本捧的美女雜志給放下,起身對她笑了笑:“小霍太!”
向暖被告知最近沒有出城的權限。
向暖覺得很好笑,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霍總真的很有辦法。
她在辦公室樓下被放下,煩躁的也沒進辦公室,在外面點了根煙,狠狠地抽了起來。
“向暖?”
胡小糖大老遠就看著像是她的身影,尤其是抽煙的狠勁。
向暖聽著聲音一轉眼,然后也看到了穿著白裙的女人,不自覺的點了下頭:“胡小姐,溫之河今天不在。”
胡小糖一怔,尷尬的低了低頭:“是嗎?”
她不是不失望的,她只是鼓足勇氣來到這里,想要見一見他,說不定過了這么久,他會原諒她,想要見她了呢?
但是,他竟然不在?
“他去了K市出差!”
向暖看她失落,又跟她多說了句。
胡小糖點了點頭,但是臉上還是難掩傷悲。
向暖看著她那樣子,突然心里就沒那么煩躁了,看了看周圍,然后問她:“一起喝一杯?”
胡小糖詫異的看著她,之后卻跟她去了旁邊的咖啡館。
;胡小糖難過的笑了,點了咖啡后只剩下她們倆的時候,她笑問:“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有點吧!”
向暖淡淡的看她一眼,有點壓抑的看了看窗外。
“你肯定特別瞧不起我吧?以前我總在你面前那么趾高氣昂的。”
胡小糖低著頭說道,如今她像是一斗敗的公雞。
向暖又看她一眼,那一眼許久沒離開,淺笑了下,對她說:“別人怎么看你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看自己,你不用因為溫之河的事情在我面前故作可憐,也不用自降身份,我們是同行,就算不是因為溫之河我們也會再見,至于溫之河的事情我們沒什么好聊了,我記得上次已經聊過。”
向暖說完又點了根煙,默默地抽著。
“借你一根煙!”
胡小糖欠欠的笑著問道。
向暖將煙扔給她,她自己拿了根點燃,原本一個人的孤獨一下子成了兩個人的寂寞。
向暖無意間又多看了胡小糖一眼,好像就是從那件事之后,胡小糖見她的時候便總是帶著點尷尬跟卑微,向暖覺得她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這樣。
現在,她甚至都不怨恨任何人。
她跟溫之河早早晚晚都要分手的,或者是結婚后再離婚。
因為他們兩個的感情缺了溫度,缺了這種東西,早晚有天他們會恍然醒悟,分別。
向暖想到這些,又抽了口煙。
“你跟那位霍總怎么樣了?”
胡小糖突然問了聲,她聽溫之河說過向暖跟霍澈只是舉行了一場婚禮而已。
向暖聽到那個名字,不自覺的與她對視一眼,然后又默默地抽了口煙,眼神有點飄乎。
那個人的名字讓她的心里沒由來的一抖。
“就那樣吧!”
她低了低頭,捏著煙的那只手,大拇指輕輕地戳了戳頭頂,聲音里最是無力。
胡小糖看著向暖的神情,總覺得自己是托了那位霍總的福,才沒讓向暖恨之入骨。
都說女人治療失戀最快的方法是進入下一段戀情,雖然向暖不承認自己跟那位霍總在一起了,但是胡小糖覺得無非就是那位霍總滿足了向暖內心的一些東西,向暖覺得那位霍總不比溫之河差吧,所以,才能這么從容不迫。
“我祝福你們!”
胡小糖突然笑了下,對向暖說。
向暖不理解的看她一眼,明白過來后,臉上如寒冬。
不過,如果她們注定了是天平兩端的人,她便懶得解釋了,誰的道行高一點,修養好一點,其實各人過各人的日子,何必在乎那么多?
抽了三根煙,向暖心情平復了些,霍澈的電話打到她的手機上,向暖看了眼卻沒立即接起來。
胡小糖坐在她對面,看著她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顯示著的漢字,不自覺的又看向向暖。
向暖拿起手機:“喂?”
她心里是猶豫的,但是又有個聲音告訴她,沒什么好猶豫。
如果一定要有個人問心有愧的話,應該是他,竟然不讓她出城。
“不會連跟我吃頓飯也不敢了吧?”
霍澈問她。
向暖聽著像是挑釁,也不管是不是激將法,手指點著煙灰,眼眸半垂,冷漠的視線望著煙灰處,淡淡的一聲:“還不至于吧?不知道霍總介不介意帶朋友啊?”
“可以,那就HV吧!”
霍澈電話掛的快,向暖甚至還帶著點憤怒沒消,心想你最好不要后悔。
跟胡小糖話不投機,胡小糖也沒等到溫之河,最后兩個人就那么分手了。
向暖去如思那里放下行李,便跟顧云北去赴約。
卻沒想到霍總也不是一個人。
包間里霍總正跟一位美女聊得投機,服務生推開門的時候他正被逗的開心,笑的胸膛亂顫。
向暖不自覺的就瞅了他一眼,隨即在他跟那位美女投過來視線的時候微微笑著:“我們沒打擾你們吧?”
“有點!坐吧!”
霍澈淡淡的一聲,將旁邊的椅子拉開。
“我坐這邊吧!”
向暖沒理他,坐在了女人旁邊,微笑著伸出纖細的手:“你好,向暖!”
“你好,青梔!”
女孩輕輕把指尖碰了下向暖便立即移開,看上去并不喜歡向暖的客套,向暖卻覺得,青汁?減肥喝的那個嗎?
向暖不太在乎,直到旁邊顧云北小聲問她:“要不要把外套掛起來?”
向暖回過神,然后起身脫外套,顧云北幫她一把,將外套又寄給旁邊的服務生。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樣子,倒是給人一種很親密的感覺。
向暖坐下后霍澈淡淡的看她一眼,簡單介紹:“青梔是我們現在投的那部劇的女主角,新人!”
向暖聽后點點頭:“這么漂亮的女孩子,的確值得投資。”
霍澈只幽暗的眸子看著她,沒有說別的,反倒是后來突然笑了聲。
至于顧云北,問了聲:“模特界現在不好混了嗎?”
青梔淺淺一笑:“是呀,你不會也想來分一杯羹吧?”
“我還是更喜歡唱歌!”
顧云北淡淡一笑,端起茶壺幫向暖倒茶。
向暖稍微碰了下茶杯:“謝謝!”
顧云北沒說話,只是明亮的眼睛看她一眼,向暖像是想起什么,立即扯了扯嘴角抱歉的笑了笑。
霍澈低了低頭,漂亮的手指輕輕捏著自己的茶杯,抿茶的時候,別人看不見他突然冷若冰霜的臉。
“你們二位…”
青梔略帶八卦的問他們。
顧云北笑笑:“應該說我還在追,漂亮的女孩子很難追的!”
“我難追嗎?”
“難啊!”
“難!”
兩個男人基本算是同時開口,只是霍總帶著點怨氣的一個字。
顧云北又笑了笑:“不過我覺得我還是很有希望的!”
向暖端著茶杯正要喝茶,聽到那話只是稍微挑了挑眉:“當然!”
只是輕輕地一聲,卻叫旁邊的人覺得包間里突然降溫,驟然零下一百度。
“喝茶!”
霍澈往青梔那里看了眼,淡淡的一聲。
青梔下意識的立即端起茶來喝。
吃飯的時候更是,霍澈幫青梔夾菜,一向晚上不吃飯的女孩只得低著頭硬吃。
向暖跟顧云北看著都忍不住皺眉了,就他們這樣的都不敢這么吃啊。
可是,霍總好像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一個勁的往她往里加肉,那一盤糖醋排骨幾乎全都進了青梔的碗里,青梔想哭又不敢,瑟瑟發抖的抬眼看霍澈,“霍總,或者我們該問問向小姐愿不愿意吃?”
“她不喜歡!”
向暖想打人,但是最后卻只是端著酒輕抿了點。
“向小姐?”
青梔可憐巴巴的叫了向暖一聲,用眼神向她求救。
向暖只是稍微抬了抬眼:“我現在也沒心情吃了,不過你要是不喜歡,為什么不拒絕?”
青梔…
她有幾個膽子?
拒絕?
顧云北倒是能明白,但是看著向暖也不打算幫她,他便說了聲:“若不然我來一塊?”
“不行!”
青梔剛要感激不盡,誰知道霍澈索性將盤子往青梔跟上推了推。
向暖覺得煩躁,拿了包起身:“我出去一下!”
顧云北看了眼,然后去追,青梔趕緊叫他:“不用跟的這么緊吧?”
顧云北下意識的去看她,隨后又看了旁邊的男人一眼。
“失陪!”
霍澈冷著臉說了倆字,起身便走。
顧云北心里有種不好的感覺,在霍澈走后才又看青梔:“你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只是覺得你見死不救很不好。”
“他是你的金主,不是我的!”
顧云北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說了句便起身也離開了。
向暖在洗手間里抽煙,剛剛心情舒服了些,就聽到身后門響了聲,一轉眼,捏著煙的手一滯,隨即卻又自然的抽了口煙。
霍澈將門從外面反鎖了,直接上前到她眼前。
向暖也不躲,只淡淡的看他一眼:“霍總有事?”
“玩的開心嗎?”
向暖想給他一個拳頭,但是她竟然只能是想想而已,之后又低下頭,將煙卷又要放到嘴邊的時候,突然被拿走,她才煩躁的又怒瞪他一眼:“你過分了!”
“你不過分?故意帶顧云北來給我添堵。”
“你不是也帶了美女來嗎?再說了,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問你可不可以帶朋友了,是你說可以的。”
“我還不是為了配合你?不然讓我自己看你跟顧云北演情侶?”
向暖吃驚的想哭。
霍澈漆黑的眸子又看她一眼,然后再也忍不住去捧她的臉。
向暖的嘴里都是煙味,他很討厭的皺起眉頭來,可是他并不打算就此作罷。
霍澈不得不松開的時候,向暖紅著眼眶看著他,差點就要抬他:“這就是你對我的態度是嗎?”
一怎么就搞這種強來的把戲。
“不要再跟顧云北來往。”
“憑什么?”
“向暖!你知道我憑什么!”
霍澈突然嚴肅起來,漆黑的眸子里更是沒有半點的容忍。
“我怎么會知道?我跟你又不熟!”
向暖氣的用力推他,只是這次卻沒推開他,反倒是被他給握住了手腕:“現在熟悉也不晚!”
向暖震驚的抬眼看他,他又要靠近,向暖立即就抬手捂住他的嘴:“不行!”
霍澈也不急,那么幽暗的眸子就那么直直的睨著她,眼里說不上是情深還是溫柔,還有些難耐跟隱忍。
他松開了她:“等下一塊回家!”
“我搬走了!”
向暖低著頭回他,聲音略帶倔強。
霍澈無奈嘆了聲:“搬走的就不用再拿回去了,不過我重新購置的,不準你搬走。”
向暖疑惑的看他,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霍澈也沒解釋,只是他們倆回去的時候,顧云北跟青梔已經都不在了,向暖看著空蕩蕩的包間里,突然就不知道說什么。
顧云北那家伙,說好陪她演戲的,竟然就這么丟下她走了?
“現在你只能跟我走了!”
霍澈說完,便拉起她的手。
向暖看他一眼,只道:“霍總,其實我覺得你不是我理想的類型。”
可是,她為什么就只能跟他走呢?
世上又不是沒有男人了!
而且她也不是一定要有個男人才能過好自己的下半生啊!
向暖毅然決然的推開了他的手。
霍澈看著她:“你喜歡的類型?溫之河那種嗎?”
“或者吧!”
向暖看著他眼里隱藏的嘲諷,淡淡的一聲,說完便走。
只是才剛走出門口,就聽到里面砰地一聲巨響,接著噼里啪啦的,碗碟亂七八糟的掉在地上的聲音接踵而至。
向暖身子僵了僵,臉上的神色也暗了暗,但是轉瞬,她又努力邁著步子往前走了。
如思說她對霍澈動了感情,有嗎?
向暖心里不承認的,在她看來,感情并不是容易發生的事情。
所以她堅定的繼續往前走,哪怕是進了電梯一看到鏡子里自己那霧蒙蒙的眼,震驚的同時,她竟然也能讓自己心硬的裝作什么感覺都沒有。
如思公寓。
一回去就看到向暖的行李她已經夠郁悶了,看到向暖回來之后更是忍不住嘆了聲,看到向暖去廚房喝水便跟了進去,直接問:“一定要這樣?”
“你是不是也不想要我了?”
向暖看她一眼,眼里除了疲累還有些艱難的情愫,讓如思一時不知道怎么罵她了。
“徐毅成說霍澈是認真的!包括開始大家叫你小霍太,也是問過他同意的。”
如思只能告訴她這些。
向暖低下頭,把水杯放下后便往外走。
如思忍不住轉頭:“去哪兒?”
“洗澡!”
如思聽著那不如往常的聲音,不自覺的嘆了聲,可是向暖的人生最后是什么樣子,她怎么能插手呢?
她也想讓向暖過的好,可是她怎么能知道,到底怎樣的人,才是向暖后半生能過的好的那個呢?
曾經那么多年,溫之河一直是她心里最適合向暖的人,可是終有一天他們還是結束了。
向暖剛剛問的話,她其實明白,向暖嘴里不說,但是溫之河從民政局跑掉的時候,向暖就是覺得自己被丟棄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丟棄,所以她當時一定痛的厲害,后來也一定,想起來就很痛,如思低了低頭,突然就覺得嘴里沒什么味道。
隔了沒幾天,向暖接到周諾的電話,再次趕到了HV。
包間里就兩個人,周諾,吳秋曼!
向暖走進去,工作人員看到她,彎下腰點了下頭:“小霍太!”
向暖稍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走上前去自己拉開椅子坐下,看這兩個女人要打仗的樣子,她打算看戲的。
“小霍太?誰讓你這么叫她的,她跟我兒子根本沒結婚你們不知道?”
吳秋曼壓根不相信這里的人不知道向暖跟霍澈沒結婚,也的確,大家心里都有些疑惑,但是,誰敢不這么叫呢?
那個因為收了向暖卡被霍總直接下令卷鋪蓋滾蛋的年輕人的事情大家還記憶猶新,因為一聲向小姐而被用眼神凌遲的青年人也時常跟同事們聊起來絕不敢再怠慢,如今酒店上上下下幾十層里,沒一個人敢叫向暖向小姐,甚至大家還分了向暖的照片在群里,以方便辨認出她,不想叫錯。
工作人員只管低下頭,像是很怕的樣子,卻不敢改口。
“給我傳下去,以后不準別人再叫她小霍太,在霍家,現在只有我這一位太太。”
吳秋曼冷眼看著對面坐著的女人吩咐著,命令著。
工作人員卻只是下意識的看了眼向暖,向暖看著吳秋曼一眼,然后又看向周諾。
“不準?恐怕霍家的事情霍太太還說了不算吧?尤其是小霍總的事情。”
周諾哼笑了聲,不緊不慢的提問。
“我說了算不算的也輪不到別人操心,但是有件事我是很肯定的,那就是我們霍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外人多管閑事。”
吳秋曼不似是在霍賓白面前那么賢惠體貼的,臉上多的是鄙視與傲慢。
“或者等小霍總來了,就會知道,到底誰是外人,誰是內人了!”
周諾雖然病懨懨的,但是氣勢卻一點都不輸給吳秋曼。
向暖也松口氣,她就知道,周諾不會輕易輸給別的女人,然后安心的靠在椅子里等待著。
等一下!
周諾剛剛說什么?
等小霍總來了?
霍澈要來?
向暖詫異的看向周諾,立即詢問:“你還給霍澈打了電話?”
“不然呢?”
周諾笑著反問,眼睛卻還直勾勾的盯著吳秋曼。
向暖…
吳秋曼也是被氣的臉色煞白,不自覺的別開眼,又冷哼了聲。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