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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風寒

  朝云立在門口迎賓客棧韓承旭住房門口,神情甚是焦灼。

  她時而踱來踱去,時而東張西望,時而自言自語:

  “這是到哪兒去了?兩個時辰了都。”

  一會兒,問笛滿頭大汗進來。沖著朝云搖頭:

  “把舞篁城翻了個遍也沒人影兒。”

  朝云哭喪著臉:

  “這人生地不熟的,究竟是去哪兒了?不成,我得去跟蕭公子說說。”

  蕭二公子不冷不熱地道:

  “不礙,兩個大老爺們兒,便是長得好看,也出不了事的。

  這年月只見過賣媳婦兒的,還沒見過搶夫婿的。

  柳姑娘,該你出牌了,發什么呆呢?”

  蕭二公子清亮的眸光朝柳含煙掃去,柳含煙一副魂游天外之態。

  “大鬼!”柳含煙抽出一張紙牌道。

  蕭二公子又道:

  “朝云姑娘,你先回房里歇著吧,韓公子和楊公子指不定啥時就回來了。”

  “好的,擾公子姑娘們雅興了!”

  朝云行個禮退了出去。

  “韓姑娘,你沒看牌呀?適才本公子出的什么牌?”

  葉劍鋒不滿。

  “忘了,聽朝云說話分了神。”韓鳳嬌道,“你急什么急呀,瞧瞧人家蕭公子,柳姑娘出那么多錯,人家一聲都沒吭。

  學著點嘛。同樣是公子,涵養差距這么大。”

  躺槍的柳含煙默不作聲,只低頭看牌,裝沒聽見。

  “橫豎人家比我好。你找人家搭檔去啊!”

  “哎哎哎,是你在說我也!你還委屈了!”

  蕭陌塵把手中牌合上,不出牌,神情悠閑地瞅著他倆。

  “怎么不出牌?”葉劍鋒瞪眼。

  “吵夠沒有?沒吵夠給時間讓你們吵個痛快!”蕭陌塵道。

  “得,女孩子,我讓著她!”葉劍鋒道。

  “德性兒!”韓鳳嬌氣鼓鼓地說。

  “你手上的傷怎樣了?”

  蕭陌塵突然問葉劍鋒。

  “沒事了。早結疤了。”葉劍鋒滿不在乎地說。

  “什么傷?”韓鳳嬌吃驚地問。

  “那日在韓府——”

  蕭陌塵話才說到一半,韓鳳嬌便跑到葉劍鋒身前,去撩葉劍鋒的長袖:

  “讓我瞧瞧,宇航哥哥。”

  “你一大姑娘的,紅不說白不說就來扒爺們兒的衣衫,我跟你說,我告你非禮哦!

  ——都說沒事了。”

  純情小公子葉劍鋒臉竟憋紅了。左右不讓韓鳳嬌看。

  “宇航哥哥,讓我看一眼嘛,就看一眼!”

  韓鳳嬌聲嬌氣地道。

  正說話間,韓承旭楊慕哲推門進來,韓大公子手里拿一包東西。

  “笑凡兄,你來得正好,你趕緊管管你妹,她要扒我衣服!”

  葉劍鋒道。

  “妹妹別鬧了,宇航的傷已結疤了。好丑的。

  待他皮膚光潔如玉之時,你愛怎么瞧就怎么瞧。”

  韓承旭笑道。

  “誰稀罕瞧他!”

  韓鳳嬌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一紅。

  “笑凡兄,你手持何物?”蕭陌塵問。

  “藥材。文博君聽人說城郊有專治跌打損傷的良醫——”

  “給我的?”葉劍鋒明知故問。

  “美了你!”韓承旭道。

  “什么嘛?人家也是傷員好吧!厚彼薄此,你個偏心不知感恩的美男子!”葉劍鋒道。

  桔西金區韓府攬月館臥房,葉已姍身著淺紫色單衣,優雅地靠在床背上,隨手翻一本棋譜。

  銀燭端了兩小碗湯藥走進來。

  “夫人遣人到郭莊找的藥。葉姑娘快趁熱喝了。”

  銀燭遞了一碗藥湯給已姍。

  “勞煩夫人了。”已姍放下書,端過湯藥,一飲而盡,沖銀燭一笑,“好苦哦。”

  銀燭替已姍擦擦嘴角的藥汁:

  “要不下回加點糖?就怕影響藥效。”

  “已姍也就隨口這么一說,銀燭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從小到大,藥可沒少喝。

  舍弟常去惹事,我總得給他收拾殘局,也就時不時地掛點彩。”

  已姍道。

  “是宇航公子嗎?”銀燭問。

  已姍點點頭。

  “有個這么疼人的姐,葉公子何其有幸!”銀燭嘆道。

  “自個兒的弟弟,自個兒不疼,又有誰會疼呢?”

  葉已姍正說話間,外廳響起了琴聲。

  “再喝一碗。葉姑娘。”

  銀燭把另一碗湯藥遞到葉已姍手上。

  那琴聲節奏頗為舒緩,其聲細膩柔潤,如小兒女傾訴衷腸…

  聞之不覺有些忘俗,已姍竟忘了喝藥。

  直至琴聲停了,她才把藥服下。

  “是雨蝶。公子讓她時不時地彈奏一曲,為姑娘解悶。”

  銀燭道。

  “難得韓公子如此有心!已姍受之有愧啊。”葉已姍朝窗外看了看,“算算日子,他們快到硼城了吧?”

  桔中土區楊崇煥病榻前:

  “愛卿有病在身,免禮!”劉佩羽在床榻上坐下。

  “風寒小病,勞動圣上屈尊駕臨,微臣好生惶恐!”

  楊崇煥斜靠在床背上,面容甚是憔悴,眼見當今圣上親自探病,頗有些動容。

  “愛卿抱恙莫非為賽事操勞所致?”

  劉佩羽眼神里流露出少有的關切。

  “無關乎賽事,前日天熱,微臣貪涼用冷水洗浴,不想竟受了寒。”

  “白日陪朕行棋,夜間還得操持賽事,可真是難為了你啊,雁翔。”

  劉佩羽慨嘆道。

  “君為臣綱,為君分憂乃人臣之使命,聯賽乃桔國盛事,微臣不敢稍有懈怠。

  圣上想下棋不?”

  “下棋?此時?不好吧?愛卿病成這樣了,朕于心何忍?”

  “不礙,下棋不累。待微臣去取棋盤。”

  楊崇煥正要起身,被劉佩羽一把按住:

  “愛卿別動,且讓朕去取。棋盤何在?”

  “墻角書桌抽屜里。”

  奇葩君臣在床上就此擺開了戰場:

  “楊愛卿,前日那局仙人指路對卒底炮的棋朕覺著——”

  桔東木區如意客棧凌風病榻前,凌風仰面躺在床上,面色發紅,額頭上直冒冷汗。

  月娥用面盆打來熱水,替他擦額頭上的汗。

  封寶寶在房里走來走去,時而看看窗外。

  “公子,你這體質也太弱了。這一路上不是病就是傷的。”

  月娥把毛巾搭在凌風額頭上,半數落半心疼地道。

  “我這是想師姐給想的。”

  “沒聽說想人會想出風寒病來。”

  “這一不留神腳踩路邊水坑里了嘛。”

  “公子的師姐早成一堆白骨了,公子又何苦這般作踐自己?”月娥道。

  “瘋寶寶,我說你能不能稍稍歇一會兒再晃,晃來晃去晃得本公子頭更暈了!”

  凌風對著封寶寶說。

  “此番本寶寶要去結識葉姑娘。”

  封寶寶對凌風的告誡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說,繼續在房里走動。

  “公子,我跟你說個事兒。說了吧,怕你鬧心,不說吧,月娥會鬧心。”

  “那你就別說,你自個兒鬧心就成。”凌風有氣無力地道,“你看我都病成啥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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