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區鐵莊聚義廳:
眾棋手拆棋的拆棋,打擂的打擂,觀棋的觀棋,獨獨不見了象棋新銳鐵遠志。
鐵能譜揚聲問:“道生去哪兒了?”
一旁家丁道:“適才見公子爺往藏書閣去了。”
鐵能譜捋捋胡須,點點頭:“如此甚好。小子越發用功了。”
只是為何要獨自用功?
金區蕭府蓮池忘俗亭,路芷蘭正與蕭逸塵對弈。葉已姍、蕭雅塵在一旁觀戰;
蕭逸塵執黑棋,路芷蘭執紅棋。
盤面上,蕭逸塵只剩車兵,兵壓二路肋道鎖門,車沉敵營底線。
路芷蘭除了單炮,已無任何進攻性子力。
好在士象俱全,陣形嚴整,炮貼將門護將。
“正和了。”桔國象棋天后葉已姍道,“此局子軒兌子屬戰略失誤,錯失最后勝機。”
“姍姨說得是。適才逸塵兌炮是走急了。”蕭逸塵道。
葉已姍抬眼見疏影含煙自亭外過,便向含煙招手:
“柳姑娘,來兩局。”
柳含煙只得上前,行過禮便道:
“三夫人,實是抱歉,含煙下不好,就不獻丑了。”
蕭雅塵撇撇嘴:
“姍姨,她就那張臉生得好看,別的啥也不會!”
葉已姍正色道:“雅塵,對未知人事,不可枉下定語。”
“蕭姑娘說得沒錯,含煙確是一無所長!”
“姑娘可有興趣學棋?”葉已姍問道。
“謝三夫人美意,含煙并無興趣。”
“可有原因?”
“…只怪含煙資質平庸,每每行棋總覺傷神…如若三夫人沒別的事,恕含煙告辭了。”
含煙輕語道。
葉已姍沒再說什么,只是滿懷深意地目送含煙的離去…
“芷蘭,你和逸塵接著下。暮雨,隨我去前廳看看…”
土區硼城御花園乾清亭:
楊崇煥前腳離開,一中年將士后腳踏入。
“末將叩見皇上!”
“平身!”劉佩羽一面把玩棋子,一面問,“此去,可有所獲?”
御前護衛鐘茂林起身后復又跪地:“末將無能,末將有罪,末將苦尋仍無所獲。”
劉佩羽勃然作色,拿棋子往鐘茂林頭上砸去:
“沒用的廢物,既無所獲,回來作甚!還不給我滾出去!”
“末將告退,末將這就去辦!…”
鐘茂林走了幾步,又聽得劉佩羽道:
“滾回來!”
劉佩羽忽地溫言道:
“逐浪啊,此番前去可多帶些人馬,就算把那地兒掘地三尺…去吧”
“末將明白!末將遵旨!末將告退!”
火區向莊臥龍廳,練棋場面依然壯觀。
莊主道:“我等之目標是保一防二!…”
水區鐵莊聚義廳,鐵莊主慷慨陳詞:
“永不服輸,奮力爭先是合格棋手的必備個性。
前三甲雖是勁敵,但賽場有諸多偶然與奇跡…”
木區張莊蓄銳廳,張喜枰砥礪士氣:
“每盤棋謀定而后動,三思而后行,不急不躁,減少失誤,等待對手犯錯…
今日潛龍在淵,明朝飛龍在天!…”
土區姜莊集賢廳,姜尚賢磨拳擦掌:
“沒人是天生的勝者,也沒人是注定的敗者,除了破釜沉舟,你我已別無選擇…”
金區韓府挹芳居,蕭陌塵靜立窗前,對窗外的花紅柳綠卻無心觀賞。
梅若云毅然赴死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扎在他的胸口。
他百思不得其解,那柳郁庭有啥好,一個大奸臣,也值得她去陪葬?
皇上特地赦免了她!她明明有生還的機會啊!
她沒了柳郁庭這個依靠,可她還有寒兒啊。為什么?為什么?
蕭陌塵一拳砸在窗戶上,幾縷血珠從他白晰的肌膚里滲出——
“二公子——使不得呀!”白江箭步沖過來。
蕭陌塵拂開白江,大步往外走。
迎頭撞上韓府少主韓承旭。
“韓公子,你來得正好,你勸勸咱家公子吧。”白江指指蕭陌塵的手。
不料韓承旭風清云淡地笑笑:
“你別管,比起內心的傷,這點傷算不了什么。
他不砸點東西,不把自己弄出點傷來,他是舒坦不了的。”
韓承旭拍拍蕭陌塵肩膀:
“走,承旭陪你喝幾盅!”
“公子,三夫人那邊問話,問你何時回去?”
白江望著蕭陌塵的背影,低語。
韓承旭瀟灑地揮揮手——
白江嘆了一口氣,嘟囔一聲:“快聯賽了都。”
他的話誰也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