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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雌伏也無妨?

  “嗯?”

  “我后悔說不弄亂你的衣裳了。”

  “如果你敢食言,你一定會更后悔。”暮青咬牙道,她就知道這人沒個正經的時候!

  步惜歡擁著暮青低沉一笑,笑聲如夜里拂過靜湖的風,吹在她的頸窩,半晌,輕輕一啄,只覺得啄了口雪含了口云,沁涼軟柔,恨不得化在嘴里。

  少女的身子輕輕一顫,只覺得似被火燙著,不由怒目而視,那目光好似一池春水里結出冰來,不知是冷還是柔,瞧著萬般有趣。

  “我就愛看你這小模樣。”步惜歡又在暮青唇上偷啄一口,大白天的說情話也不臉紅。

  “我是何模樣?”暮青沒好氣地問,她面具沒摘,此時是少年模樣,他竟也下得去口。

步惜歡悠悠一笑,輕輕挑起她的發絲繞在指尖把玩,似真似假道:“若是你,好男風也無妨。”仟仟尛哾  “哦?”暮青挑眉,惡劣地問,“雌伏也無妨?”

  步惜歡指尖動作頓了頓,隨即低頭便笑,笑了許久抬起頭來,氣惱道:“屬你嘴毒!”

  暮青垂眸,唇邊一抹淺淺笑意。

  步惜歡瞧了許久,待那難得一見的笑容淡去,他才道:“十多年前,江北還不盡是元黨,朝中各派存著些心思不足為奇。”

  “例如?”

  “例如沈家,沈家原也是外戚大姓,且與元家政見不和結怨多年,元家攝政,沈家自然不會甘心。只是老安平侯當年被酒色傷了身子,膝下只得二子,沈大嫡脈不旺,倒是庶女得了不少,沈二死在了江南,膝下只得一嫡女和一庶子。那庶子死了,嫡女前些日子回了盛京。”步惜歡原本對暮青說著沈府的事,忽然問道,“沈家那嫡女與你有舊怨,你打算如何處置?”

  “嗯?”暮青一愣,“你查過?”

  他怎知她和沈問玉之間有仇怨?

  “見過。”步惜歡神秘一笑。

  “古水縣官道上?”在暮青眼里,世上少有神秘之事,略微一想便推測出來了,她和沈問玉之間的仇怨是因沈府側室劉氏之死而起,那時沈府里只剩沈問玉一個主子,步惜歡在沈府見到此事的可能性極小,按照他每年到汴河行宮的日子,那時他應該還在盛京。因此,算算時日,只有六月初時,她去趙家村驗尸,回來途中官道遇匪的時候,他才有可能看見。

  但那時,她沒注意到附近有人。

  步惜歡笑著輕啄她的臉頰一口,算是獎賞,“你我之間,興許是緣分天定。”

  暮青看著步惜歡,一時忘了他的偷香之舉。緣分天定?她向來是不信這些的,但興許世間真有天意。

  “你還沒說要如何處置那沈家女。”步惜歡再問,以她的性子,定然不希望有人代她報仇解怨,若非深知她的性子,他豈能容那沈家女活到如今?

  “如今事忙,沒空理會她,日后再說。”暮青幾句話便將此事擱置了,又問回案子,“你接著說沈家。”

  步惜歡嘆了聲,只好依她,接著說道:“沈家人都是能忍的,沈府的老封君這些年來四處聯姻受盡嘲諷,卻依舊笑面迎人,沈大如此,沈二那嫡女亦是如此,此乃家風吧。”

  “嗯,還有嗎?”

  “我那五伯雖纏綿病榻,他母妃卻是嶺南王的獨女,嶺南王是大興唯一的異姓王,在嶺南與南圖交界之地權柄甚重。當年南圖與元家勾結起事,我那五伯被圈禁在城中,嶺南王中年喪女,視外孫如命,因而不敢擅動,這些年來受元家脅迫,沒少與江南水師都督何家為敵。但老嶺南王是個性情中人,我那五伯也是心高氣傲之人,想必是不愿受此脅迫的,因此暗中謀劃行事也不是不可能。”

  暮青用心聽著,聽罷沉吟了一陣兒,忽然問道:“那你爹呢?”

  步惜歡一怔,眸底生了涼意,嘲諷道:“他?他不過是個庸懦之輩,沉迷女色,渾渾度日,此生都不成大器。”

  暮青卻未盡信,步惜歡所言興許是事實,興許只是他心中有怨,不愿看也看不到其父深藏著的另一面。

  “你可是覺得我對他的事過于感情用事,興許看不清?”步惜歡見暮青不說話,便知她心中所想,他自嘲一笑,撫上她的臉頰,嘆道,“青青,你可知…我倒是希望此事是他所為?你可知我有多希望當年之事,他是因顧忌我在宮中而不敢救母妃,只能苦裝庸懦,心中卻記得母妃之仇,暗中圖報?可我幼時,母妃還在世的那些年,他便對母妃甚是冷淡,成日往府里添歌姬美妾,庶子庶女成堆,母妃打理中饋甚是辛苦,一年到頭也不見歡顏。這等人會記得殺妻奪子之仇?這些年他還是老樣子,倒是繼王妃之子——我那好弟弟眼睛盯著御座,其心甚大。”

  暮青想起宮宴那日傍晚在恒王府門前見到步惜塵時的情形,不由眉頭緊皺,若真如步惜歡所言,恒王府里是這樣子的一群人,他這些年來也真是辛苦。

  “你盡管查吧,不必顧及我。”步惜歡又嘆了一聲,“恒王府里一攤爛家事,若是查上了,有人為難你,盡管與我說。”

  暮青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這些人雖然都有嫌疑,但也都說不通那勒丹大王子的尸身為何會到了相府別院的湖里,此案還是要等元修那邊的消息。

  這消息來得也快,次日清晨元修便來了都督府。

  盛京府的吏役辦事向來偷懶耍滑,但昨日午時見元修的親兵到了,自然不敢躲懶,下午和夜里翻遍了十幾年前的公文記檔,總算查出了當年那間舊宅的鄰里搬去了何處。

  查到的結果是,兩戶皆搬到了盛京百里外,有一戶搬到了許陽縣,另一戶搬到了丘陽縣。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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