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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信任如山(2)

  步惜歡一愣,唇邊頓時噙起苦笑,“可真記仇。”

  暮青沒接話,走去榻旁坐了,這才道:“你的心思我摸得準,巫瑾的心思卻摸不準。”

  “嗯?”步惜歡的神情淡了下來。

  暮青將巫瑾心生不快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步惜歡聽后目光雖淡,卻打趣道:“你不是最擅察言觀色,怎摸不準他的心思?”

  “我能看得出他不高興,但不知他因何事不快。我研究的多是變態犯罪者的心理,巫瑾又不是犯人,我又不是在查案。”暮青皺了皺眉頭,瞅著步惜歡道,“我只精通男犯的心理,男子的不精通,要不你說說?”

  “有何可說的?既非犯人,說了也對斷案無用。”步惜歡抬手幫暮青理了理鬢邊微散的發,神情愉悅,“不精通便不精通吧,這天下男子,你只精通我一人便好。”

  理順了她的發,他順道便去牽她的手,她忙將手往后一撤,起身讓開,轉身要走時想起兩人之間的約定,解釋道:“我驗尸完還沒洗手,先去洗手。”

  她匆匆便下了樓去,步惜歡叫都叫不住。

  閣樓里有銅盆,她差人打水上來便好,不肯在閣樓里跟他共用銅盆,定是不想過了尸氣給他。

  步惜歡嘆了聲,想起暮青剛才的話,目光漸淡。巫瑾看似溫和如水,實則心烈如火,孤傲得很,因剛到大興為質時頗受過幾年屈辱,待人防備心甚重,就連他們結為同盟,彼此之間也并不親近。今日竟會在意她的話,且惱了她…

  步惜歡瞧著空蕩蕩的樓梯口,仿佛瞪的是少女的背影,氣惱又無奈——她整日以男兒之貌示人,且其貌不揚的,竟也能招惹這許多傾慕者,巫瑾是,呼延昊也是。他以前常常在想,她何時能報得父仇恢復女兒身,如今倒期望這一日晚一些了。

  想起呼延昊來,步惜歡又想起隱衛來報,上午外城驛館到內城城門一路上的熱鬧事,不由輕叩榻沿,玉般的指尖著了寒涼色。

  指望著他來盛京把朝局攪渾些,他的心思倒用在不該用的人身上了。

  叩聲忽重,窗外檐下忽然便垂下一道人影。

  人在窗外,沉默聽令。

  暮青回來時,窗外人影已去,步惜歡坐了起來,執著手札在看,神色如常,聽見她上來的腳步聲也沒抬頭,只興味地一笑,道:“法醫?這詞兒倒有些貼切。”

  暮青當沒聽見,她說了,要等百日后他的傷好了再說,他休想這時候就套她的話。

  楊氏和劉黑子一會兒便送了午膳上來,暮青還是撥了兩三樣性溫的清淡小菜,端著清粥到榻前喂步惜歡用了午膳,而后自己去桌旁吃了些。元修派人去盛京府衙查那舊宅當年的鄰里搬去何處了,卷宗公文頗多,這又是十多年前的事,想必盛京府衙這一下午都要忙著。暮青下午在府里等消息,既然閑來無事,午后便打算小憩。

  她小憩前有看醫書的習慣,于是便坐在桌旁看了會兒醫書,隨后臥去了書架旁一張梨木小榻上。

  她習慣了午時在此歇息,步惜歡卻朝她招手,“過來。”

  暮青堅決說不,她午睡的時辰短,常常起身就去辦事,若是跟他一起,她起身后衣衫要重新穿不說,連發髻都要重新梳!

  “不弄亂你的衣裳。”仿佛知道她顧慮何事,他沒好氣地道。她以為他樂意為她寬衣解帶?每回難受的都是他,如今他正養傷,內力動用不得,他還怕克制傷身呢!

  暮青挑了挑眉,遠遠臥在小榻上不動,似乎在評估他的可信度。

  步惜歡一見她那眼神便氣笑了,笑過后又無奈一嘆,道:“小榻上涼,你身子里有寒氣,莫再受了涼,過來吧。”

  暮青這才慢悠悠起身走了過去,依言上榻,到里頭躺了下來。暖榻上果然暖和,一床錦被蓋著兩人,步惜歡將她擁在懷里,當真沒有動手動腳,只是擁著她道:“以后午間小憩也要到暖榻上來,夏天也莫貪涼,你這身子要調理,前頭喝了湯藥,后頭便惹了寒氣,服藥何用?”

  暮青閉著眼,沒有多言,只嗯了一聲,算是應下了。

  步惜歡笑了笑,知道她向來寡言,卻字字如金,只要是應承下來的事必定會做。這幾日,她陪著他說了不少話,倒是辛苦了。

  “今日又是驗尸又是去驛館的,腳可疼?”他還是念著她腳上的傷。

  “我有坐馬車。”暮青道,但想起上回他們之間關于馬車的話題,她又道,“馬沒拉我進驛館,我自己進去的,這幾步路無妨。”ωw.Ε.℃ΟΜ

  暮青閉著眼說話,一副想睡的模樣,實際上卻睡不著,她心里想著案子,一想起那興許布了十幾年的驚天陰謀便一點兒睡意也無,不由睜開眼問道:“這兩件案子的事月殺跟你回稟了吧?”

  “嗯。”

  “你如何看?”

  “不懷疑幕后之人是我?”步惜歡不答反問。

  大興人重陰司之事,那幕后之人將勒丹大王子沉尸相府別院的湖底,其對元家必定有怨。而他又勾結外族,意圖不軌,此案無論怎么看,他都有動機。

  她難道不懷疑他?

  “你有動機,但不是你。”暮青坐起身來看著步惜歡,清明的眸底似有如山重的信任,“如果是你,你會告訴我,不會讓我費心費力地查,不是嗎?”

  她查案向來重證據講推理,這理由是兩輩子以來最感性的一次,她不提那時他登基沒幾年,年紀尚小,身邊助力不足,難以做此大案,只提這等無憑無據的可笑理由,卻真讓步惜歡笑了。

  男子笑容明媚,眸底卻似有波光,那般動人,凝望她許久,將她拉回身旁躺下,緊緊擁入懷里,低聲嘆道:“青青,我后悔了。”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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