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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門主的女人(1)

  這一頓,暮青忽動!

  她等得便是這一刻!

  她向后狠狠一撞!頭一仰,狠撞上呼延昊的下巴,同時手腕一擰,蹲身,后背貼著他的前身往下一滑!

  呼延昊下巴一痛,往后一仰,見暮青趁此空隙手腕從他手中擰開,身子一矮便要從他的手臂和前身的禁錮中逃出,他心頭驚怒,眸中殺機一現,手臂一緊急忙撈她。

  這一撈,兩人一齊驚住!

  呼延昊的一臂本禁錮著暮青的腰身,她逃脫之時蹲身下滑,呼延昊手臂一收時她正滑到一半,那手便從她腰身移到了腋下,手掌正覆在她胸口處!

  神甲薄軟,甲下衣袍不過兩件,男子手掌覆在其上,有些平坦,但絕非男子胸膛的堅硬!

  那一刻,似有什么刺了掌心,連心頭的殺機都刺得一碎。

  那一刻,呼延昊人生里頭一回忘了反應,元修縱來,月殺手中絲刃疾射,他竟無所覺。

  那一刻,暮青怒跺了他一腳,猛一推他的手臂,從他的禁錮中逃脫了出去。

  她逃出的一瞬,疼痛傳來,手臂被推開,呼延昊伸手一撈,指尖只來得及觸到她領口。獵物從手中逃出,身側有兩道殺招即刻便到,眼看著再抓不到她,出于本能,他一掌擊向獵物后心!

  那一掌打出時,元修的拳風到!男子拳風剛猛,裂蒼穹,破八方,砸得呼延昊掌風一散!qδЙεω.oΜ

  但呼延昊的掌力先出,元修的拳風后到,暮青后心還是受了些掌力,只是這掌力被元修擊碎一層,神甲擋了一層,打在她后心時她只覺得眼前一黑,腳下一軟,身子向前撲倒。前頭一只盛滿神甲的青銅巨箱,腦門眼看著要直磕上銳利的箱角。暮青奮力將身子一斜,額頭擦著箱角而過,血哧地淌出來,她翻身滾下了高臺。

  那一刻發生了很多事,暮青滾下高臺,呼延昊仰避過月殺的殺招,那絲刃在彤彤火光里一閃,繞上青銅高臺后如山的黃金,金子嘩啦啦倒下,迎面砸上呼延昊,他在地上一滾,金山塌下砸中他左臂,左臂知覺頓失,他竟敏捷不減,腳往地上一蹬,身子馳退,跌下高臺。元修欲追,聽見身后響動,回身時見暮青滾下高臺,飛身去接!他離得比月殺近,月殺本也躍來,半空中瞥見呼延昊往水門而去,他不知暮青所言是真是假,但地宮中機關深詭,萬一那門開了其他出路便再打不開,或者呼延昊出去將門關了,他們被困在殿中無法脫身,結局一樣是險!

  剎那工夫,月殺凌空一轉,飛身去阻呼延昊。

  元修接住暮青,抱著她在水里一滾。圓殿華闊,暗河水自石門涌入,才淹了大殿一寸。元修抱著暮青一滾便站起,兩人衣衫皆濕,這般貼著,心頭莫名有些古怪感,被她貼著之處似燒起,他險些沒把她丟出去!

  手松開,他才驚覺,趕忙大手一撈,這回改抱為拎。

  元修拎著暮青,低頭時才見到她閉著眼,半張臉被血水染了,額角血涌,殷紅刺目。

  “周二蛋!醒醒!”元修喊一聲暮青,卻見她閉著眼,眉頭蹙得緊。

  自進地宮,數日未食,為解機關她心力交瘁,方才受了呼延昊一掌,又磕了額角,怕是有些虛脫難醒了。

  元修將暮青拎回高臺平躺,抬手拿袖口按住她的額角,見一時血流不止,忽想起她身上帶著三花止血膏,便想拿出止血。她身上穿著神甲,他伸手便要去解衣帶,目光落去她額角忽然怔住。

  她戴著胡人面具,額角被擦破,面具也劃破了道口子。他本沒留意,但許是方才拿袖口按住她額頭時揉開了些,那面具自豁口處翻了開,里面…似乎不太對勁!

  那里面瞧著似乎還有什么翻著,原本薄如蟬翼,翻起后瞧著厚實了些。

  元修盯著暮青額頭,眉頭死死皺著,面色微沉。瞧了片刻,他懶得猜,一抬手,將那面具刷地揭了下來!

  那張胡人的面具揭在手中,露出少年原本的粗眉細眼,那眉眼平平無奇,面色蠟黃,活像幾輩子沒吃飽飯。

  元修盯著那蠟黃的臉色,眉頭皺得更緊,她失血昏厥,臉色怎不蒼白?

  再望她額角的一小塊翻起,他眉宇更沉,似沉千均,重如鐵石——面具!去了上頭那層礙事的胡人面具,再細瞧她的額角便不難看出了。

  元修望住那一張熟悉的少年眉眼,忽覺陌生。她易了容,他所熟悉的眉眼并不是她的真容!

  那一刻,他的心緒復雜難言,許多念頭在他腦海里閃過。

  她為何要易容從軍?奸細?敵國的?朝中的?哪一派?

  人皮面具重抵千金,她哪里得來的?背后之人是誰?

  江南從軍,青州山、呼查草原、上俞村,智救新軍,勇敵馬匪,意有所圖?

  大將軍府破呼延昊之計、靈堂外的安慰、大漠之行、狄部之戰、地宮里一路相救,假的?

  心緒太雜,謎題未揭開,只在心頭過,他便覺得有難以承受之重。但男兒在世,坦蕩磊落,他戍守山河戰場殺敵,不懼馬革裹尸葬大漠,自也不懼人間詭詐如刀。

  若這一路相護相救是假,不過是一刀,刺一片鮮血淋漓,痛也痛個痛快好了!

  元修一笑,那笑慘然,下手一揭,卻干脆灑脫!

  那面具順著少年翻起的額角揭起,殿中忽靜,纏斗似休,水漲似歇,天地間唯剩一副清卓容顏。

  青銅臺冷,火臺灼熱,那人兒躺著,人間清獨色,滿殿金玉瓊翠,那人獨在其中,忽見青山外,遠煙碧,青竹孤生,夢里絕。

  元修在青銅臺邊,手中一張少年面具,面前一張少女容顏,忽覺心難動,意難動,唯有記憶如潮。

  校場騎馬摸那少年腿、將軍亭里寬衣解帶、甬道里那探來腹下的纖手…

  記憶砸碎那慘然笑容,元修心頭不知是驚是喜,只如潮涌,未品出滋味,耳根先紅!

  許久,一念才漸浮上心頭,難以置信。

  她…是女子?!

  元修揭下暮青面具時,呼延昊避在八柱臺后,渾身染血。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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