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一聽就懂了,論道賞花是假,相親是真。
“你那天也來吧,我回頭把趙良義他們也喊上,他們都老大不小了,還未娶妻。”元修邊說邊瞧著暮青的臉色,“跟你們在一起我自在些。”
趙良義等人乃外臣,不需日日上朝,本來暮青也不需要,但她封了江北水師都督,軍營就在盛京城外,只要不出城練兵,她便需要上朝。這事元修還沒跟趙良義等人說,他打算待會兒直接回侯府,王衛海在西北成了親,趙良義都二十好幾了,還沒娶妻,若是詩會上遇上喜歡的姑娘,那也是件美事。他叫上暮青也是因她是他的舊部,詩會若不邀她去,難免朝中會生出什么猜測來,若有人因此覺得他和她生了嫌隙,日后只怕她就沒顧忌了。
當然,此事上他也有私心,姑母和母親非得讓他見見寧昭,他不想見,有她陪著,他心情好些。
“哪日?”暮青如此問,便是答應去了。
“初六。”元修本以為暮青不喜人多之處,可能不會答應,沒想到她答應得痛快,他心中陰霾頓時一掃而空,只覺神清氣爽。
暮青點頭表示知道了,從月殺手中牽了馬韁便上了馬,只當沒看見他管家婆的眼神,騎馬回了都督府。
既然要密查撫恤銀兩案,接觸一下盛京那些士族公子,許有收獲。
相府別院也在城南,離鷺島湖頗近,氣派卻非都督府能比。
別院七進,依林傍湖,外可賞桃林湖景,內亦可賞桃林湖景,傳聞當初建別院時,園匠仿鷺島湖景在府里建了小景,遙瞰別院,內外有湖,內外生林,春有桃花夏有鷺,秋有金林冬有雪,四季如置仙境。
雖是詩會,也要避嫌,士族公子與小姐們分了兩園,隔著小湖,兩岸有桃林遮著,桃林里有曲廊,華毯金氈,雕幾畫案,旁置紅泥小爐,暖火香茶,士族公子們玉冠華氅,入席后一眼望去,個個風流俊秀。
暮青來得晚,元修帶著趙良義等人去都督府接的她,幾人皆出自西北軍,戰場上殺敵無數,雖也是玉冠華袍,氣度卻與盛京的貴族公子們大不相同,個個凜如刀鋒。
元修帶著暮青等人入桃林進曲廊,公子們紛紛起身,氣氛靜得有些詭。
廊中有一亭,亭里設兩席,除了元修的,還有一人——瑾王。
巫瑾在亭里候著,正負手賞雪,廊外桃林已見花苞,大雪壓枝,花苞粉俏,男子依舊未束冠,只墨發松系,廣袖深衣,一派南國之風。
“侯爺,諸位將軍。”聽聞腳步聲,巫瑾轉身一笑,遙遙對著元修與暮青等人見了禮。
他若是大興親王,自無需見禮,但他是南圖屬國的質子,地位低些。只是醫術高明,盛京王公府里皆看重他,不敢慢待。
元修進了亭子,笑道:“我大哥的傷有勞王爺了,元修身在邊關多年,粗人一個,今日園會,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王爺莫怪。”qsΝε.co
“侯爺言重了,別院景致甚美,本王久未行烹茶斗詩之樂了,文人集會,多遇知己,此番還要多謝侯爺相邀。”巫瑾笑道,說話時越過元修瞧了暮青一眼,元修見了,心中微訝。
其實,他對巫瑾能來頗感訝異。此人幼時便被南圖送入盛京,那時醫術未精,頗受了些年苛待,后來朝中王公府第多有求他醫治之癥,這才將他奉若上賓。他看著不曾記恨幼年之事,待人也都和善有禮,卻與誰都不親近,易相處卻極難深交,整年整月的在府里打理藥圃,侍弄毒草藥草,鮮少參與京中子弟的園會。
昨日,巫瑾去相府給元睿診脈療毒,他回府時遇上了,便順口提了今日園會之事,原以為他會回絕,沒曾想竟答應了。方才見他瞧阿青,莫非是因她才來的?
知己…
他與阿青只在宮宴上見過一回,何來知己一說?
“王爺客氣了,請坐。”元修笑請巫瑾入了席。
暮青的席位挨著亭子,就在元修下首,她如今是朝中新貴,雖出身不如士族公子們,官位卻比他們高。今日園子里的皆是盛京官宦人家的嫡子庶子,年紀多與暮青相仿,都還未娶妻,也未到入仕之年,因此暮青一到便成了同齡人中的佼佼者,頗受矚目。只是她出身低微,士族公子們見她相貌平平,有些人待她便顯出了幾分輕視。
今日的園會不飲酒,只烹茶斗詩,撫琴賞雪,公子們跪坐華氈,有小童自桃林里取了雪往紅泥小爐里添,爐里煮著清茶果仁,面前桌上擺著干果點心,膝上擱著長琴,撫琴的,吹簫的,奏笛的,和詞吟詩,極盡風雅之能事。
元修生在相府門庭,雖是武將,不愛吟詩弄曲,卻也是能文能武,作了幾首邊塞詩,倒是盡顯兒郎豪氣,贏了滿園喝彩。趙良義等人都是粗人,不懂文人風雅,更聽不懂詩詞琴曲,沒酒喝就只能把茶當酒喝,順道望望對面的桃林。對面隔著東湖,又有兩岸桃林遮著,瞧是瞧不見人的,只是武將耳朵靈,能聽見些鶯鶯笑語罷了。
暮青也不喜附庸風雅,她只品著茶,連曲子都沒往心里聽,只用心聽著園子里士族公子們相互恭維的話,瞧著各人的神色。
她這般清冷寡淡,元修和西北軍將領們都習慣了,園子里的公子們卻有看不慣的。
“英睿都督怎不說話?”一人問。
“孤僻。”暮青望著桃林里的雪,淡道。
此話元修和趙良義等人聽得多了,只一笑了事。巫瑾倒愣了愣,那問話的公子更是詫異,只覺得暮青性情頗怪,心中更是不喜。
“都督莫非是嫌侯爺的園會招待得不好?”那公子邊問邊看了眼元修。
暮青是元修的舊部,剛回朝便領了江北水師都督一職,朝中風頭蓋過了元修不說,還自立了門戶,很難說元修對此沒有心存芥蒂。
此言頗有試探元修和暮青之間的情義之意,眾公子聞言皆停了絲竹,細細望向兩人。
元修一笑,只喝茶,不插嘴。
找死他不攔著!
暮青看了那公子一眼,果然不留情面,“挑撥離間,段數太低,也好意思開口!”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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