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典過后,世家貴女紛紛坐上皇家轎輦,前往北璃王宮茹素殿,參加一年一度的“賞蟹宴。”
鳳無憂瞅著心不在焉的凌雙雙,問道:“莫不是還在想那玉面郎君?”
凌雙雙點了點頭,尚未開口,耳根已紅透。
鳳無憂無奈地嘆了口氣,不解地詢問著她,“玉面郎君究竟有哪處好?”
“他精通音律,擅撫琴,擅作畫,琴棋書畫,文韜武略,樣樣行。”凌雙雙作西子捧心狀,將玉面郎君的優點娓娓道來。
“你可有想過,尋常男子豈會專攻琴棋書畫?萬一,玉面郎君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怎么辦?”
“不可能。他有喉結。”
鳳無憂指了指自己的脖頸,連聲反駁道:“你可記得,過去那些年,爺也有過喉結?”
凌雙雙語塞,她雖十分喜歡鳳無憂的性子,卻不認同她的觀點。
在她看來,玉面郎君很快就將成為她的如意郎君。
鳳無憂頓覺頭痛,她雙手托腮,郁悶地看著一臉花癡樣的凌雙雙,恨不得將她暴揍一頓,打醒她那不開竅的腦袋。
君墨染輕揉著鳳無憂突突作痛的腦門兒,薄唇輕啟,“不若,將她敲暈了帶回天下第一閣?讓無情好好調教她。”
凌雙雙眨了眨眼,無辜地看向君墨染,小聲囁嚅道:“攝政王,我不就是同無憂表妹睡了一宿,你至于下這么狠的手?”
她曾聽凌天齊說過,天下第一閣是當世最龐大的殺手組織,易進難出,實乃東臨最為兇險之地。
故而,見君墨染蓄意將她送入天下第一閣,凌雙雙嚇得差點兒嚎啕大哭。
君墨染不愿讓凌松柏、肖氏誤以為他在欺負凌雙雙,只好作罷。
他率先跨入茹素殿,緊挨著北堂龍霆身側坐下。
方才,北堂龍霆為化解危機以手掐滅香火一事,君墨染亦看在了眼里。
一想到北堂龍霆對鳳無憂的照拂,君墨染心中頓生出幾分親近之意。
凌雙雙見君墨染再未為難過她,如釋重負。
她呷了兩口茶水,強壓下心中驚懼,旋即同鳳無憂輕聲耳語著,“無憂表妹,我去后殿解手。”
“速去速回。”
此刻的鳳無憂,餓得饑腸轆轆,滿眼都是琳瑯美食,自是無暇顧及凌雙雙。
君墨染寵溺地看著狼吞虎咽,絲毫不顧及形象的鳳無憂,隨手遞去一方錦帕,“記得擦嘴,別將油漬蹭在本王身上。”
“好說好說。”
鳳無憂敷衍地應著,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放下手中蟹鉗,不滿地嘀咕道:“爺的嘴豈會在你身上亂蹭?爺向來正經,你卻將爺說得那樣色情。”
君墨染失笑,“本王哪件袍裾上,沒留過你的口水印?”
“這哪能怪爺?誰叫你總愛抱著爺睡。”
鳳無憂打了個飽嗝兒,她趁君墨染不備,特特蹭著他的衣袖擦著唇上油漬。
“小東西,皮癢了?”
君墨染濯濯眼眸盯著鳳無憂被拭得鮮艷欲滴的唇瓣,心念一動,欲望于須臾間自丹田處升騰而起。
鳳無憂瞅著君墨染愈發深邃的眼眸,深怕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將她扛了出去。
如此一來,她的威名當不復存在。
“爺內急,特別急!攝政王,你就別跟過來了。”
情急之下,鳳無憂隨意找了個借口,倏地起身,頭也不回地往殿外跑去。
君墨染早已看穿了鳳無憂的把戲,正欲起身,雙眼一黑,頓覺頭暈眼花,差點兒搖搖墜地。
他深知自己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頹然倒地,勢必會引發軒然大波。
故而,他只能憑借著非凡的意志力,強打著精神,又坐回了食案前。
他雙手撐于大腿之上,薄唇緊抿,兀自消化著一陣又一陣的眩暈感。
站定在他身側的司命察覺到君墨染面色有異,躬身附耳輕語:“王,身體可有不適?”
“無妨。”
君墨染薄唇翕動,面色顯得尤為凝重。
自半個多月前偶感傷寒那一次,他的身體便出現了些微的問題。
起初,他只是覺得精氣神兒不似以往。
不成想,今兒個竟差點兒暈死過去。
司命依舊不甚放心,他輕聲問道:“可需將顧神醫請至北璃?”
“不必。”君墨染沉聲道:“想來,定是隱疾又犯了。過幾日,便可自行恢復。”
聞言,司命愕然驚呼,“怎么會?”
距離上一次隱疾復發,還不到小半年時間!
要知道,以往君墨染體內隱疾復發的間隔時間,一直穩定在一兩年左右。
思及此,司命嚇得連說話都不利索,鼻音頗重,“王,現在該怎么辦?”
“別告訴她。”
君墨染不愿讓鳳無憂為他擔心,待眩暈感稍有減弱,便不再提及頻頻眩暈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