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呈上證物。”
君墨染薄唇翕動,依舊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
追風得令,旋即帶著驛館中負責灑掃的小廝疾步匆匆而來。
小廝手中捧著一床疊放齊整卻依舊可見折痕的衾墊。
他垂眸頷首,恭聲道,“啟稟攝政王,奴才手中的衾墊,正是不日前從云秦太子驛館別院中換下的衾墊。”
與此同時,鐵手亦牽著一頭獵犬,費勁地扒拉開烏泱泱的人群中,閃身擠上戲臺,鄭重其事道,“王,此乃府衙中用于輔助偵查案件的獵犬。”
“驗。”
君墨染一聲令下,鐵手便牽著獵犬,使之嗅聞驛館小廝手中的衾墊。
眨眼功夫,獵犬便辨認出了衾墊上的微薄人氣,一邊沖著云非白狂吠不止,一邊又猛地撲向癱軟在戲臺上神志不清的君拂。
見狀,四方看客義憤填膺,紛紛厲聲指責著胡作非為,見色起意的云非白。
“想不到,云秦太子竟是個衣冠禽獸,人面獸心,實在惡心!”
“云秦太子這是在欺我東臨無人?”
“天理昭昭,疏而不漏!虧得蒼天有眼,還攝政王一個清白。”
鐵證如山,云非白深知在東臨的地盤上,他即便說破了嘴皮子,也無人會相信他。
既然辯解無效,他只得換一副說辭,盡量挽回自己的顏面。
深思熟慮之后,他鐵青著臉,冷聲道,“本宮從未強迫過君拂郡主。事實是,本宮與君拂郡主兩情相悅,一見如故。而今,郡主懷有身孕,本宮定擇日將郡主迎娶進門。”
“云秦太子切記,本王的胞妹,不做妾。”
君墨染唇角微勾,刀鋒般寡情的目光落在云非白青紅交錯的臉頰上,他聲色慵懶,話里行間帶著一股令人無法辯駁的威懾力。
“自然!”
云非白咬牙切齒地應著。
即墨子宸如釋重負。
他原以為,這一回,君墨染鐵定要栽一個大跟頭。
不成想,吃虧的人竟是云非白。
稍稍平復了心緒,即墨子宸亦跨上戲臺,順手接過鳳無憂手中的鑼鼓,有模有樣地主持著大局,“出了這么一場無稽鬧劇,驚擾到諸位才女佳人,本王深感抱歉。眼下,云秦太子既親口承認其對君拂郡主的一片真情,那就讓我們摒棄世俗的偏見,真誠地祝愿二位喜結秦晉之好。接下來,還請各位佳人暫回幕場靜候,一刻鐘后繼續群芳盛會。”
“慢著!君拂郡主身中媚藥一事,不是還未解決?”
百里河澤身著一襲素色長衫垂及地面,外罩淺色薄紗,于護城河畔淡雅如霧的水光中,飄然而至。
鳳無憂冷了眸色,虎視眈眈地盯著來勢洶洶的百里河澤。
北堂璃音怔怔地看著人淡如菊,眉宇間透著些許淡漠的百里河澤,心跳驟然加快。
她雙手緊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全然沉浸在百里河澤的美色之中,無法自拔。
即墨子宸意識到百里河澤純粹是在沒事找事,不悅地撇了撇嘴,語氣不善道,“百里國師不好好養傷,來這里瞎指揮個什么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