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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今晚可否陪拂兒一起用膳?”
君拂彎彎的柳葉眉微蹙,雙手緊絞著淡青色芙蓉并蒂錦帕,嬌音怯怯,淚光點點。
君墨染狹長的眼眸微瞇,刀鋒般冷漠的眼神終于落在君拂身上。
他本打算讓鳳無憂陪他用膳,可轉念一想,他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未陪君拂用過膳。
自年前君拂借著酒興,對他大訴衷腸那一刻伊始,君墨染對她的好感便日趨漸少。
誰能想到,他曾舍命相護的妹妹,結果卻枉顧倫常,總想爬上他的床!
這對于慣用暴力解決問題的他來說,確實是個頭疼的問題。
“王兄,可否陪陪拂兒?”
君拂見君墨染并未答話,急切地邁進一步,輕拽著他的胳膊,細聲央求道。
她一靠近,綺麗香風似長了腳般,一股腦兒灌鼻而入。
蜉蝣于空中的點點塵埃,染上了甜膩的香氣,惹得本就受了寒的鳳無憂一連打了數個噴嚏。
“爺的脖子!”
鳳無憂失聲驚呼,梗著脖子疼得狂飆淚花。
君墨染見狀,再無心思理會君拂。
“王嬤嬤,好生照看郡主。”
他冷冷地擱下一句話,便繞過君拂,徑直往墨染閣走去。
“攝政王放心,老奴定會照看好郡主。”王嬤嬤面容含笑,畢恭畢敬地答道。
“人都走了,你做戲給誰看?”君拂冷睨了一眼王嬤嬤,語氣不善。
王嬤嬤將君拂細嫩的葇荑握在手中,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郡主,小不忍則亂大謀。”
“嬤嬤所言極是。”
君拂瞳色漸深,一想起她和王嬤嬤為對付鳳無憂精心設下的鴻門宴,心中怒火于頃刻間散盡。
再怎么說,鳳無憂充其量只是個登不上臺面的面首,而她君拂才是君墨染的嫡親妹妹。
孰近孰遠,君墨染心里,應當有數吧?
“阿嚏——”
鳳無憂似是感應到有人在背后編排她,又接連打了數個噴嚏。
她擤了擤鼻子,并順手在君墨染濕漉漉的中衣上蹭了蹭,“總有刁民想害爺。”
“你在刻意激怒本王?”
君墨染低醇魔魅的聲音陡然飆高,硬生生地將一句疑問句變成了肯定句。
他倏地松了手,冷眼看著懷中僵著脖頸的鳳無憂砰然墜地。
鳳無憂一手捂著脖頸,一手捂著被摔痛的屁股,訕訕笑道,“攝政王真會開玩笑。激怒您,對我有什么好處?”
“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腦袋。”
君墨染冷哼著,旋即將她扔至墨染閣中一間久無人氣的黑屋中,“沒本王的允準,不許出屋。”
“哦。”
鳳無憂小雞啄米般點著頭,只要君墨染不進屋,讓她多久不出屋都成。
君墨染前腳一走,她就硬挺挺地癱倒在地。
脖頸酸痛,屁股抽痛,身上濕透的衣服亦如針氈般,刺痛著她被雨水泡得發囊的皮膚。
不過,這些疼痛遠不及失去百萬銀票給她帶來的滅頂般的心痛。
平心而論,君墨染對她,似乎比對旁人寬容許多。
倘若她肯乖乖聽話,小日子過得應當還算舒坦。
可她天生反骨,最是見不得君墨染拽得二五八萬般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傲樣兒。
故而,她總是不遺余力地去觸犯他的底線。
叩叩叩——
追風叩響了門扉,強壓下心中的興奮,一本正經道,“鳳小將軍,換洗的衣物我放屋外了。”
“有勞追風兄。”
鳳無憂原想同追風當面道聲謝,可她打開門扉之際,追風已跑得沒影。
她垂眸看了眼平整疊放在門口的粉色裙袍,心下尤為困惑。
難不成,追風還是個女裝大佬?
不對!該不會是君墨染對她起了疑心,特地讓追風送來這么一件女裝壽衣,準備送她上西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