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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不敗槍神

  李鈺被關在后院書房已經三天了。

  按照秦瓊的命令,在書房里關兩天就行了的。

  奈何實在餓的是不行,就托前來看他的程處亮,給他偷偷的弄了個燒雞。

  當然是用李鈺的制作方法,烹飪出來的。

  平日里七個盤子八個碗的,也沒覺得這燒雞有什么吃頭!

  但是餓了一天半的李鈺,吃起平時滿不在乎的東西,

  那叫一個美味,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下去。

  本來李鈺也沒犯什么十惡不赦的滔天大罪,

  再加上程處亮十分會來事兒,給兩個看守的護衛,各塞了一百文大錢。就糊弄了過去。

  隔著門縫將燒雞塞給李鈺!

  也合該他倒霉,秦瓊終究念及他是個還未束發的孩童,也怕他餓壞了身子,

  就在夫人的勸說下,前來書房查看。

  卻將正在吃燒雞的李鈺給抓個正著。

  “嗯嗯,…處亮,你說平時也沒覺得這燒雞多好吃,怎么這會兒,

  就感覺說不出來的香甜呢…”

  李鈺狼吞虎咽的吃完一整個雞,還舔了舔幾個手指頭!

  靠著書房門,坐在里頭的李鈺,沒聽見程處亮回話,

  也不大在意;“我說處亮,這燒雞似乎有點太咸了些,鹽巴放多了呀,

  你家的廚娘可比我府里的,差的太遠了!”

  說完就拿起地上的皮袋子,又灌下去一大口水酒,狠狠的長出了一口長氣。

  “吁…”

  一直不聽程處亮說話,李鈺開始覺得怪異無比,

  這家伙平時就像話癆一個,怎地這會兒就卡住了呢?

  拿過一邊的布巾,擦了手里的油漬,

  李鈺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轉過身,從門縫里往外看去,這一看不打緊,

  直看的小心肝兒,那是亂撲騰撲騰的直跳!

  只見書房門外,秦瓊背著雙手看了過來。

  程處亮低著頭,站在旁邊不敢吭聲。

  兩個看守的護衛,自知有錯,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便是兩日都經受不住,汝可知曉,將士們在外拼殺的處境,是何等艱難了?”

  “回叔父的話,侄兒知錯了,想來將士們餓著肚子,還要拼殺,肯定是及難受的!”

  “恩,不錯,總算還知道將士們的難受,看來這兩日之功,也并非真的無用,”

  “處亮”

  “伯父,侄兒在。”

  “汝不知某家要將他餓上兩日之事?”

  “回伯父,侄兒知道的!”

  “恩,既然知道,就是犯錯,來人吶!”

  “在!”

  隨著兩聲慷鏘有力的答應,秦瓊身后,立馬站出來兩個戴著甲胄的兵士,

  今日下值,金吾衛大營從新調動了大將軍的防務,

  按期更換了這十六名護衛,

  這些人個個彪悍,一身殺氣騰騰,

  可不會給你講什么情面的!

  “將程處亮拉下去,就地抽上十鞭子!”

  “是”“是”

  兩個軍漢,咧著嘴,一臉奸笑,就像終于找到了布娃娃一樣,

  上去就把可憐的程處亮,兩只胳膊按住,不由分說就拉去了旁邊,

  另一個軍漢,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個木扎,

  程處亮知道今天是在劫難逃,就乖乖的爬了上去。

  兩個軍漢一個打,一個數,分工倒也明確!

  刷的一鞭子落下去,鞭子抽在身子上的悶聲,立刻就傳進了書房門里的李鈺耳朵,

  只聽得李鈺渾身一顫抖,好家伙,來真的??

  前世的李鈺,見過不知多少家長對自家的孩子,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那叫一個稀罕!

  何曾見過這種場面!

  還真的抽啊,這程處亮也夠硬氣,一聲都沒坑!

  “四,五,六…”

  一次次的報數,夾雜著皮鞭落在肉上的聲音,

  清楚的傳進十米開外,李鈺的耳朵里,

  每一聲下去,李鈺都不由自主的抖一下,再抖一下…

  秦瓊臉無表情,就那樣直盯盯的看著門里頭的李鈺。

  “八,九,十。”

  “報大將軍,程處亮,行刑十鞭,已畢。”

  “哼!你們四個留下,每兩人輪值一隊,

  今日起,三日內不準任何人靠近書房,只能給他清水,不可給予吃食,

  不得有誤,否則軍法從事!”

  “是!”

  聽著門外傳來整齊的答應聲,李鈺的心涼透了,

  家里的護衛還好糊弄,這行伍里的漢子,可一點情面都不會跟你講的!

  程處亮今日也是倒霉,給兄弟偷拿一只雞,

  就被抓了現形,平白的跑來挨了十鞭子,這叫什么事兒?

  兩腿岔開一步一步挪了過來,“伯父,若是沒事兒,侄兒就回去了!”

  “恩,回去告訴你家那些兄弟,三日內不準來探視!”

  “是,侄兒知曉了。”

  “來人,帶程二下去處理一下傷口。莫要見了風!”

  后邊走上來兩個秦府的侍女,攙扶著程處亮,一步一挪的離開!

  兩個放行燒雞的秦府護衛,也被連累,罰了二十鞭子!

  至此,整個燒雞風波,徹底落下帷幕!

  看著離開的眾人,秦瓊動都沒動,“汝這兩日,可有收獲?”

  “額!回叔父,侄兒這兩日,額一直在檢討自身,嗯…也有思索這為將之道!”

  “哦?說來聽聽!”

  “是,侄兒覺得,這為將之道,必要先學會愛兵如子,

  倘若將士用命,同心同德,奮勇殺敵,首先便勝了半籌,

  若是克扣糧餉,惡待士兵,等需要之時,又軍心潰散,互相遲疑,

  以致令不能行,行不能止,必不戰而潰,”

  “不錯,愛兵如子乃是帶兵的第一要緊之事,

  若不善待,兩軍陣前,兵士怨言沖天,

  稍有差池,便是大敗。

  昔日里,老夫也曾對陣兩軍陣前,

  兩軍尚未接觸,賊子就先自亂了陣腳,

  待老夫沖殺上前,將賊兵擊潰,卻不見對陣之主將,

  詢問了一圈,方從潰兵口中得知,主將克扣軍餉,又不看重兵士性命,

  那陣前之亂,卻原來是兵營嘩變,

  那對陣的主將,尚未出兵,就先被自己的手下兒郎,斬殺在自己的營帳里!

  如此,你還敢小看此事乎?”

  李鈺聽到此處,也是頭皮發麻,

  那死了的將軍,真是倒霉透頂,還沒有打起來,

  自己就先被手下殺死在軍營里。

  這該有多鬧心?多悲催?又何其倒霉!

  不過,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隨即又想到,可不是嘛,這里可是古代的大唐,

  不是前世了,以前的思維方式必須通通改變,

  否則,恐怕將來真的會害了自己!

  想到這里,李鈺心平氣和的拱手行禮;“叔父,侄兒知曉了,叔父放心,

  三日里,侄兒定要遵守叔父定下的規矩,不再偷吃!

  如今在自家府里,還能偷吃,將來倘若遇到困境,又該當如何!

  到時候,又去何處偷吃!”

  “然也,你能如此想最好,

  不過這兵法一道上,愛兵如子只是一點,

  想要貫通其中精要,還需學會很多才行,

  光是知道愛兵如子,卻不知天文地理,亦不查山川地脈,又不會審時度勢,終究是難成氣候。

  武侯有云;為將者,而不通天文,不知奇門,不曉陰陽,不看陣圖,不明兵勢,是為庸才也!

  孫武兵法也是提過的: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

  其中復述太多,暫時不與汝說!

  但將者,聽吾計,用之必勝,留之;

  若不聽吾計,用之必敗,去之。

  計利以聽,乃為之勢,以佐其外。

  而勢者,因利而制其權也。

  總歸言之;兵者,詭道也。”

  這些咱們以后慢慢來,如今你且先將心性磨煉,

  汝要明白,這將有多種,

  一曰沖鋒,二曰陷陣,

  三曰前鋒,四曰壓糧,

  五曰攻城,六曰斷路,

  七曰破敵,八曰打劫,

  九月坐鎮中軍,統籌為帥!

  你別看前日里,來府中的二十多員將軍,

  其中真正可坐鎮中軍,統籌三軍為帥者,

  以老夫觀之,還以衛國公李靖,與兵部左侍郎李績,首當其沖!

  此二人,謹慎穩重,縱觀全局,審時度勢,查山川,辯地理,知人善用,又張弛有度,進退有據,

  行軍之事,皆有章法可尋!

  實乃不世出之人杰也。

  汝日后當以此二人,為師,

  嚴律己身,學習兵法,鍛煉體魄,

  以成大器,方能了卻大兄未竟之功!汝可知曉?”

  “侄兒知曉了,叔父放心,侄兒定當以兩位李叔父為樣,

  刻苦修己,將來必定出仕行伍,完成阿爹的將軍之愿!

  使阿爹在九泉之下,也好瞑目。”

  “如此甚好,老夫拭目以待,

  望你能信守諾言,以慰大兄在天之靈!

  老夫別的本事沒有,

  卻于這兵法戰陣,頗有些心得體會,

  必定傾囊相授,大朗你若是用心刻苦,必不會差了那二李多少,”

  秦瓊說到這兵法戰陣上的事,一股威嚴之氣悄然而生,

  那種強大的自信,讓李鈺也是感染的心潮澎湃。

  李鈺嘗試著問到;“叔父,侄兒有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何事?你且說來!”

  秦瓊一臉微笑的看著李鈺!

  “額,侄兒想問,以叔父之能,是為何將?

  不知是沖鋒陷陣,還是押糧,斷路,又或是攻城破陣?

  叔父與那二李相比卻又如何?”

  看著李鈺嬉皮笑臉的模樣,秦瓊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你這滑頭的崽子,老夫之能,那些皆可為之,

  當真以為老夫只會斬將,奪旗?

  便是那二李也不敢小瞧老夫。

  如若不然,何以被封上柱國?

  汝以為,這一品的國公,是白賺回來的?

  陛下之英明神武,不論文治還是武功,皆是不世出的大英雄,

  倘若老夫無能,陛下能縷縷將重任交與老夫?

  李鈺嘿嘿的笑了兩聲,立馬送上馬屁;“以叔父之能,必是勇冠三軍,侄兒欽佩不已!”

  “哈哈哈,勇冠三軍,老夫倒是不敢夸口,

  不過老夫一生,大小戰陣兩百三十七場,

  未有一敗,鐵槍之下,不知斬殺了多少當世名將,

  你這滑頭,且安心打磨意志,心念,

  他日,老夫就將這七十二路趙家槍,傳授于你,有又何妨?

  “趙家槍?叔父不是使的熟銅锏?”

  “老夫一生只用兩種兵器,一為短,便是那熟銅锏了,

  一為長,便是你那三國故事里,趙子龍一脈傳承下來的七十二路奪魂槍!

  當年,我秦氏先祖,便是那趙子龍的嫡親長子,

  親身傳授的唯一弟子!”

  如今這世上,還會這路槍法的傳人,恐怕也只有我秦氏一脈了”

  李鈺向往的念叨著;“七十二路奪魂槍,好霸氣的名字!”

  好家伙,李鈺吃驚無比,原來這秦瓊的槍法是趙子龍傳下來的,難怪他如此霸氣,

  大半生的征戰,竟未有一敗,原來原因在這里,學會趙云的槍法,當然牛叉了!

  估計就是兵法戰陣,恐怕也是如此得來的。

  “叔父,您說程叔父之能…”

  “你這小子,也罷,就與你說個詳細,你程叔父,

  善于沖鋒陷陣,且于行軍之事,心細如發,可做先鋒大將,

  也可守城,亦可攻伐,廝殺起來也是把好手,

  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軍中猛將,或鎮守一方,或攻城掠地,皆可為之!

  短兵相接之時,又有天罡三十六斧傍身,生人勿近!”

  只是…”

  李鈺正聽得過癮,忽然見秦瓊頓住,

  只急得抓耳撓腮,趕緊搶著說道;“只是什么?

  叔父快些道來,真是急煞了侄兒。”

  “慌什么,些許小事,何至于急成這樣,如此這般,將來如何帶兵?”

  “額,是,侄子知曉了。”

  李鈺在著急,也不行,人家不說你能如何?

  且這秦瓊,生性穩重,行事穩健,自己這猴脾氣,確實不對他的路子。

  秦瓊看李鈺如此乖巧,便不再含糊其辭。

  直接言道;“你程叔父就是吃了你這種急猴兒脾氣的大虧!

  當年學藝不精,著急闖蕩,那天罡三十六斧,本是厲害非凡,

  奈何他匆忙下山,囫圇吞棗,待使用之時,卻只想起來三斧頭,

  是以,沖鋒陷陣之時,難免會有些許瑕疵之處,

  好在并無大礙,你程叔父,勇武過人,天生神力,亦能彌補三分。”

  “哦…原來如此,嘻嘻。”

  李鈺心想;原來程咬金那三斧頭,是因為在老師那里不用心學習,

  下山之后又只顧游玩,給忘記個七七八八,

  最后到用的時候,才知道重要,卻只能想起來三斧頭,

  不過,以他那火急火燎的脾氣,能想起來三斧頭,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如此看來,這程咬金的三斧頭,歷史上也沒有瞎說,

  確實是止會三斧。多一斧頭也木有!

  “叔父,程叔父他…竟然還心細如發?

  您老人家莫不是說錯了人?”

  “說錯?我們結拜兄弟三人,相交二十多年,能不知底細?

  這朝廷里,知根知底的,哪個不知你程叔父行軍之事,細之又細,天大的事兒,交給他,必定給你弄的妥妥當當,

  否則,陛下怎敢將右吾衛,一衛兵權托付與他?

  所謂的粗狂行事,不過是障眼法罷啦,

  你程叔父的能耐,比你想的要厲害上許多!

  乳臭未干,竟敢小看你程叔父,哼哼,

  不論是兩軍對陣,還是單刀單槍,能勝過三弟的,

  這大唐的朝廷里,也是屈指可數!”

  “好啦,也不與你再啰嗦,叔父來提點一下,

  正所謂響鼓不用錘,這書房乃是咱們府里的禁地,

  你當真就不知其寶在何處?

  多少人想進來觀看老夫的手札,你這滑頭的崽子,

  竟不知珍惜,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秦瓊說完,懶得搭理李鈺,當場拂袖離去。

  只留下李鈺呆立在書房門里頭。

  “叔父,叔父,唉,什么寶貝你老人家到是說個清楚啊,我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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