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襄國四個城門旁邊,都有專門的木制宣傳欄。
報紙的每一個版面,都貼在宣傳欄上,又還分出趙國文字和小篆兩種文字版本。秦國在天下推行統一文字有十幾年,小篆成為天下共用的文字,懂得小篆的人比懂得原趙國文字的人數量多得多。
在西漢前期,亦是用小篆作為文字,后來才改用隸書。
下午時分,襄國東門旁邊的宣傳欄,一批民眾圍在這里,聽著吏員宣講著報紙內容。這些人以手工業者、入城賣農產品的農民為主,識字的人基本不會來這里聽別人講內容。
吏員在認真宣講著,百姓們津津有味地聽著。
每當宣講完一篇新聞后,皆會有人鼓掌叫好。
花了好一番功夫,終于將全部新聞講了一遍,百姓們頓時議論起來。
“朝廷真是好啊!我兒子從軍三年,以往立功從未得到獎賞和升官,去年連升兩級,今年初隨同廣武君北征燕國,又升了一級!現在已是都伯了!”
“朝廷真好,真為老百姓著想!”
“我家鄉那邊前不久造了水車,引水灌溉農田方便很多了!建造水車的是墨家工匠。”
百姓們在議論紛紛,大家皆是懷著較為愉快的心情去談論趙國之事。
在這里的,還有個士子裝扮的人,他冷眼旁觀,并未參與到百姓們的議論當中。
那名宣講的吏員說道:“以往我們趙國那些當官的,對百姓不聞不問。自從我王去年率軍趕往井陘之后,就大不相同了,朝廷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比如報紙中報道的,縣令親自下鄉考察民情,關心百姓耕種,這是我王要求當官的必須這么做,要不然罷他的官。”
講解的吏員同樣屬于報社人員,這是由趙歇親自培訓的,不僅僅是簡單的講解,除了宣講報紙內容外,還要適當向百姓宣傳。
吏員的說話,得到了百姓們的認同。
“哼!焉知報紙所寫的事情,是否真有其事!”
那名“士子”發出質疑的聲音。
他的發言,在場百姓們聽著很不爽,紛紛指責起來。
那“士子”根本不在乎被人指責,反駁道:“這報紙是由朝廷印刷,里面寫什么內容,還不是由朝廷說了算,我懷疑內容之真實性。”
吏員反駁道:“百姓是有議論朝政的自由,但不得誹謗、誣蔑朝廷。你若無證據證明報紙新聞是假的,就不得發表此言論,否則便是誣蔑朝廷,官府必治你的罪。你可以不說話,但說出的話必須有根據!”
趙國現有律法,是有規定不得誣蔑朝廷,至于什么才是誣蔑,趙王擁有最終解釋權。如果拿不出證據而又質疑報紙新聞真實性,會被定義為誣蔑朝廷。
在場百姓紛紛附和,厲聲指責這“士子”,“士子”覺得是強詞奪理,但又無可奈何,只得悻悻離去。
無論是由誰來當君主,總會有人不跟君王一條心,不發出不同的聲音,趙歇要將這種人、這種聲音邊緣化。
王宮,傍晚時分,趙歇正在閱讀著第一期的《大趙時報》,報紙中的趙國文字版本,看起來甚感別扭。
本身秦始皇統一文字是巨大的進步,后來西漢將小篆改為隸書又是一種改進。在趙歇眼中,恢復趙國時期文字屬于歷史倒退。
只是在趙國復國后,已恢復采用趙文,趙歇不可能立即將之除掉,并且這并不很要緊之事,等到以后天下大局已定,再改進文字也不遲。
趙歇又再詳細聽取報社社長錢勁的報告。除了報紙內容由孫叔通負責外,報紙的印刷發行、宣傳、人事等其它事項,皆由錢勁負責。
至于城東門的那個士子,趙歇覺得有可能是敵國派來的探子,等錦衣衛訓練有成后,一定要把奸細全部鏟除。
現在發行報紙是免費,只是暫時免費一段時間而已,以后推行到全國,會實行售賣模式,還可以做廣告,既可給官營買賣做廣告,亦可以收費方式向民間商人刊登廣告。
發行報紙既起到宣傳效果,又還能直接或間接創造利潤,一舉兩得。
這幾天來,趙歇抽出大量時間在宮外考察,事務繁忙,積壓了好幾天的奏章沒有批閱,他匆匆吃過飯后,批閱起奏章來。
不知過了多久,奏章終于批閱完畢,趙歇略感疲憊,打了個哈欠,站起來伸伸懶腰。
“現在是什么時辰?”
“稟大王,現在是亥時五刻。”
十點十五分了,批閱奏章花了近四個小時。現在趙國治下只有趙地和燕地而已,要是以后能一統天下,要用于批閱奏章的時間會大大增加,做君王是件苦差事。
古代缺少娛樂活動,一般比較早睡覺,平常趙倩九點至十點就歇息了。
趙歇要回去自己的寢宮就寢,出來書房剛到寢宮門口,只見宦者令酈究走了過來。
趙歇道:“寡人正準備就寢,所來何事?”
酈究道:“大王,王后已有身孕數月,這期間無人侍奉大王。宮中不乏美貌體貼的宮女,大王若有需要,可挑選宮女侍寢。”
“原來為了這事!”
趙歇皺皺眉頭。
酈究道:“大王,這不是小事!古往今來,有哪個君王只有一個女人,望我王能多寵幸其她女人,多衍下子嗣。”
他話中之意比較隱晦,有些方面不宜明說。
趙歇能聽懂話中之意,古代醫療條件差,生育嬰兒夭折概率并不低,況且還不一定生的是兒子,連續三四個女兒都有可能。多幾個女人,才能有更多保障。
既要多繁衍子嗣,趙歇作為正常男人,本身就有那方面有需求,酈究特意提醒,趙歇也有了這方面意思,反正古代男人有這個特權,況且還是君王。
男人縱欲過度會傷身,但硬是憋住也不好,已經三個月沒有跟趙倩那個了。究竟選誰好呢?趙歇思忖起來,考慮了一會,他說道:“去通知秋菊,讓她過來給寡人侍寢!”
對于趙倩的貼身侍女杏兒和秋菊,趙歇有些了解。
秋菊和杏兒只是平常習慣性稱呼,秋菊姓名為于秋,杏兒名為王杏。
杏兒活潑開朗,能說會道,能哄人開心;秋菊則性格內向、靦腆,不善言辭。兩個人在行動上都對趙倩服侍得很好。
趙歇來自現代,有現代家庭意識,希望盡量多抽時間陪伴家人。但平常朝政繁忙,沒時間陪伴老婆孩子,杏兒能說會道,能更好給家人解悶。
考慮到家人因素,趙歇選擇了秋菊。
后宮,趙倩休息后,秋菊和杏兒剛浴室沐浴完畢,正準備去就寢,只見酈究帶著幾個內侍走來了。
酈究對秋菊滿懷笑意道:“秋菊,恭喜你了!”
秋菊一楞,問道:“大人,奴婢何喜之有?”
酈究道:“大王命我傳話,讓你去侍寢。或許不久,該改口叫你夫人了!”
這個時期,除了王后之外,對于君王(未稱帝)的女人,很多以夫人稱呼,在夫人前面加上姓。比如稱戚姬為戚夫人、薄姬為薄夫人。
天啦!秋菊驚呆了,這來得太突然了!
杏兒同樣驚呆了。
酈究道:“秋菊,請隨前我去大王寢宮!”
怎么大王會讓我去侍寢!太不可思議了!秋菊還在驚呆中,一時未反應過來。
見秋菊模樣,酈究提醒道:“請速速前去,別讓大王久等!”
杏兒腦袋轉彎快,手碰了碰秋菊大腿,秋菊才回過神來,跟著酈究前去寢宮。
看著秋菊的背影,杏兒甚是羨慕,希望自己也能有這種機會。
寢宮門前,內侍搜查秋菊全身確保沒有異樣后,讓秋菊進去。
進入寢宮,只見趙王坐在床榻上,秋菊一顆心頓時緊張起來,不像以往面對趙王時那么自然。
“奴婢拜見大王!”
趙歇看著秋菊,對方低著頭,臉頰緋紅,就像個害羞的姑娘。
他拍了拍床榻旁邊,溫言道:“過來,到寡人這邊。”
秋菊走到床榻前,屁股坐在榻上,低頭不敢言語,心跳加速。
趙歇看著這靦腆的姑娘,既然要讓她做自己的女人,好歹先了解一下。他打仔細打量著秋菊,她蘋果臉,身材苗條,皮膚姣好,總體來說顏值中上。雖然算得上是美女,但無法跟趙倩這類頂級美女相比。
秋菊沒聽到趙王發聲,雙眸瞥向趙王,只見對方正在看著自己,忙低下頭,這下更加緊張了。以前她從未聽過男女之事是怎么樣的,只知道在一起睡覺就會懷孕。
趙歇問道:“你家中父母可好!可有兄弟姐妹!”
王宮的每個內侍和宮女,都備有檔案,以往趙歇沒有專門查過秋菊和杏兒的資料,亦沒必要連宮女的資料都去查。
秋菊弱弱地答道:“稟大王,奴婢曾有兩個弟弟,皆夭折了,父親六年前被暴秦征召充當徭役,后來勞累而死,母親三年前病逝。”
原來家人都不在了,趙歇對她多了一份憐憫。
“你孤身一人,以后寡人和王后,皆是你的家人!”
寢宮燈火被吹滅……
在現代,有專門的周末休息日,在古代同樣有休假制度。
劉邦擔任泗水亭長職務時,就“常告歸之田”。漢朝規定吏員“五日一休沐”,各級官吏集中在官衙辦公和食宿,沒有特別命令,平常不能回家,只有到了“休沐”(指休息日),才可以回家團圓,走親訪友。
由趙歇掌管的趙國,同樣有休假制度,每上班五天休息一天。
這天,沒有特殊的事情發生,除了必須有人值班的崗位外,襄國官吏皆勿須上班。
王宮寢宮,有美人陪伴的趙歇在睡懶覺。
經過昨晚之后,由少女變成少婦的秋菊,不像當初那么羞澀,喜悅伴隨著她。
“大王,日上三竿了!”
“不急,好好陪伴寡人!”
美人在懷,趙歇繼續賴在床上。
襄國城內,一匹快馬奔向王宮,馬背上坐著的是驛卒。
“居庸關捷報!居庸關捷報!”
還在溫柔鄉的趙歇,聽到了這高喊的聲音。
怎么會有捷報呢?難道是冒頓已滅掉了東胡,進犯燕地邊境被擊潰了?趙歇在疑惑著。
“大王,居庸關有捷報傳來!”
很快,寢宮門口內侍聲音傳來。
趙歇起床,秋菊替他穿好衣服,再打開寢宮門。
趙歇接過接過竹筒,拿出里面的紙箋,看著里面所寫內容,簡直難以置信,會有這樣的好事情。
紙箋是由文世笛所寫,寫明東胡人有五千三百人投奔,包括一千五百名成年人、兩千七百名女人、一千一百名少年男子。
東胡人帶來了馬匹一萬兩千余匹,其中育種馬兩千五百匹,未成年馬匹兩千匹,成年戰馬八千匹。
紙箋中還特別提到,為首一男一女是上次交易的部落長老子女。并且,還指出成功逼退匈奴人企圖發動的進攻。
文世笛只是報告此事,具體怎么安排那些人,只能是趙王才有權決定。
“大喜!大喜!”趙歇大笑著。
他立即提筆書寫,做出指示,讓杜真派人將投奔的東胡人和成年戰馬都送到襄國。至于育種馬和未成年馬,暫時留在居庸關,等候兵部通知。
趙歇對秋菊道:“昨晚臨幸了你,今天便接到捷報,雙喜臨門,今天好好慶祝。”
在他心目中,擁有第二個女人,同樣屬于喜事。
趙歇命人準備最好的菜肴,今天好好吃一頓。
他帶著秋菊來到趙倩這邊,此時杏兒正陪伴著趙倩,她今天醒來后,已知曉秋菊被臨幸之事。
見夫君前來,趙倩起身行禮,又再對秋菊道:“秋菊,以后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趙歇左手拉起秋菊的手,右手拉著趙倩的手,讓兩女的手搭在一起,語重心長道:“秋菊,從現在開始,你要叫王后姐姐;倩兒,你要待秋菊如同妹妹!”
君王可以有三宮六院,但同樣有隱憂,后宮女人之間有可能為了爭寵、為兒子爭取繼承人,而相互勾心斗角,相互陷害,趙歇不希望有這種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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