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口,夏天天黑的遲,即使到了晚上六點多了,天依舊明亮的很,不過卻沒有了白天的燥熱和炎熱,這會出來散步的人也就多了。
方棠看了一眼和蔣韶搴交握在一起的手,清冷的眉眼里染上了幾分笑意,“常大哥說這邊有家餛飩店口味最好。”
看著難得有幾分孩子氣的方棠,蔣韶搴冷肅的表情也柔和下來,“董叔的餛飩做的不好吃?”
“沒有,董叔做的也好吃。”方棠趕忙回了一句,眼神心虛的躲閃著。
董叔可是御廚董家的人,滿漢全席都能做出來,否則當初秦老也不會思思念念的找人,其實這家店的餛飩還真沒有董叔做的好吃。
蔣韶搴忽然彎下腰湊到了方棠耳邊,嗓音故意壓的很低,暗啞的聲音里透著笑意,“那小棠是打著吃餛飩的名義和我約會嗎?”
方棠腳步一頓,小臉蹭一下紅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蔣韶搴說話時那溫熱的氣息噴吐在耳邊吧,還是因為被他戳穿了小心思。
抬起頭,看著薄唇微微勾起淺笑弧度的蔣韶搴,方棠被握住的手在蔣韶搴掌心狠狠撓了一下,卻頂著染著紅霞的臉回道:“對,我們是情侶,出來約會很正常!”
這一次輪到蔣韶搴一怔了,習慣了方棠每一次被逗的面紅耳赤的羞赧模樣,蔣韶搴沒有想到方棠這一次卻正面懟回來了。
方棠得意洋洋的哼了一聲,轉過身拉著蔣韶搴繼續往前面走,白玉般的耳朵比起剛剛更紅潤了幾分。
即使習慣了和蔣韶搴親吻、相擁而眠,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像普通情侶一樣牽著手去約會,方棠依舊有些的不好意思。
看著前面馬尾辮一甩一甩的身影,蔣韶搴不由沉聲一笑,腳步加快了幾分,從被方棠拉著走轉為兩人并肩而行,“能和小棠約會是我的榮幸,走吧,晚上就吃了半飽。”
見蔣韶搴轉移了話題,方棠也沒那么不好意思了,語調輕快了幾分,“保管不虛此行,這家小餛飩真的很好吃,還有他家的煎餃,腌制的豇豆酸溜溜的正開胃。”
走過喧鬧的街道,轉而到了僻靜的巷子,路燈散發出昏黃的光亮,古老的青石板沉寂一如千百年之前。
遠遠的,就能聞到巷子盡頭的餛飩的香味,倒驗證了那一句“酒香不怕巷子深”。
“呦,還真有緣分吶。”就在此時,一道透著冷意的笑聲突兀的響了起來,今天有冤大頭來付賬了。
方棠抬頭一看,卻見餛飩店門口的臺階上站著一個時髦女人,大夏天依舊披散著頭發,穿著性感的吊帶裙,一手夾著煙,臉上笑容透著幾分算計之色。
“認識?”蔣韶搴看著眼神里充滿惡意的時髦女人。
方棠搖了搖頭,目光一轉,方棠賣了個關子,眼中隱匿著頑劣的笑意,“我和常大哥被她敲詐過一次。”
這一次輪到蔣韶搴不解了。
不說方棠的身手,就邋遢大叔他也不是被人敲詐不還手的性格,關鍵是蔣韶搴根本沒聽兩人說過這事。
方棠咯咯的笑了起來,眼中的笑意似乎都要溢出來了,難得能看到蔣韶搴吃癟。
時髦女人原本就心情不好,此時被方棠一個黃毛小丫頭給無視了,慘白的像是僵尸般的臉不由的一沉,譏諷的罵道。
“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沒想到性子野得很,這一次又換了一個男人呢?嘖嘖,這出來賣一晚上多少錢?”
蔣韶搴倏地抬眼向著門口的時髦女人看了過去,銳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再加上他一米九的挺拔身高,震懾力十足。
蔣韶搴眼中的寒意讓時髦女人臉刷的一下更白了,驚恐之下,腳步慌亂的一個后退。
身后就是臺階,時髦女人穿著細高跟鞋涼鞋,被臺階一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尾椎骨磕到了水泥臺階上,痛的她一身慘叫,濃妝艷抹的臉頓時痛苦的扭曲成一團。
看著嚇得摔倒的時髦女人,方棠只想說一句活該。
拉了拉蔣韶搴的手,方棠低聲解釋道:“她有一個男朋友,是個高手,上一次對方一走過來,我和常大哥就被嚇退了。”
蔣韶搴聽的一頭霧水,直到看到從餛飩店里快步走出一個紋身男人,穿著黑T恤、短褲,腳上吧唧著一雙拖鞋,迎風飄來一陣狐臭味。
蔣韶搴看著身旁抿著唇壓著笑的方棠,大手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一個狐臭而已,被她說的神秘兮兮的。
“老公,這對狗男女欺負我!”時髦女人坐在地上叫嚷著,一手揉著跌痛的屁股,惡狠狠的瞪著方棠和蔣韶搴。
一般人看到蔣韶搴這體格,就絕對不敢招惹,畢竟慶州這邊男人的平均身高也就一米七五左右,高一點的也就一米八幾。
蔣韶搴這一米九的身高,再加上他冷峻肅殺的表情,從外形看絕對能讓人退避三舍。
不過時髦女人想起之前買鹵牛肉的時候,邋遢大叔看著也是個練家子,但骨子里卻是個慫的。
紋身男一出來,邋遢大叔立刻就同意替他們付了120塊的牛肉錢,這也導致時髦女人產生了誤解,認為蔣韶搴同樣是中看不中用的。
方棠將手從蔣韶搴的掌心里抽了出來,蹭蹭蹭的站到了左前方,避開了風向,空氣里的狐臭味也就變淡了不少。
看著一步一步走來的紋身男,再看著表情無辜的方棠,蔣韶搴收回視線,神色冷然的看著“來勢洶洶”紋身男,瞬間屏住了呼吸。
接受過專業的訓練,蔣韶搴也能屏息六分鐘以上,完全夠他結束戰斗。
“找死!”紋身男霸氣十足的丟出兩個字,一記直拳向著蔣韶搴的下巴揮了過來。
一個人如果氣勢彪悍,即使他身材矮小,旁人也不敢欺負;有的人雖然身高體壯,但一看就是憨憨癡癡的,俗稱傻大個!
紋身男給人一種不好招惹的兇狠氣息,再加上左右胳膊上的紋身,板寸頭,面露兇光時,巷子這邊的商戶和住戶看到他都是退避三舍。
“小賤人!”時髦女人此刻揉著摔痛的屁股站起身來,踩著高跟鞋向著方棠走了過來,擺明了要是對方方棠動手。
比起蔣韶搴,面色清冷,身材纖瘦的方棠看著更好欺負,帶著黑邊框大眼鏡,扎著馬尾辮,一看就是才出學校的大學生。
砰的兩聲響起,紋身男和時髦女人摔在了一起,痛的兩人一陣齜牙咧嘴。
方棠不由回頭對著蔣韶搴一笑,沒想到他們還挺有默契的,同時出腳將人踢出去了。
“你…”時髦女人摔在紋身男身上,此時捂著疼痛的腹部,震驚的看著方棠,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方棠踢了出去。
餛飩店里的老板和店員目瞪口呆的看著巷子里的一幕,時髦女人開了個棋牌室,認識不少不三不四的男人,平日里行事就霸道的狠,買東西也都故意少給錢占便宜。
自從勾搭上紋身男之后就變本加厲,成了這一片的一害,大家開門做生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也得罪不起這些人,所以只能忍氣吞聲,沒想到今天這兩人踢到鐵板了。
“滾!”蔣韶搴冷聲一喝,紋身男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甚至顧不上時髦女人了,快步的向著巷子另一邊跑了去。
時髦女人也沒有一開始的囂張,見蔣韶搴和方棠都沒打算理會自己,也趕忙爬了起來,夾著尾巴逃了。
兩個禍害都走了,空氣總算是清新了,方棠這才對著餛飩店老板開口:“兩碗餛飩,一碟煎餃。”
“好嘞,后院還空著,兩位去后面坐一下。”老板心情大好的回了一句,今天總算是大快人心了。
餛飩店后面的回廊處擺放了幾張木桌,用屏風隔著,一旁點著蚊香,再加上院子里的燈光更明亮一些,蚊蟲都被吸引過去了,所以坐在這里倒也清雅。
十來分鐘之后,桌子上除了餛飩和煎餃之外,還有一碟子桂花糕,一些烤串,還有一碟子鹵牛肉,兩碗酒釀圓子…差不多這條街上的小吃都齊全了。
“這是街坊們送過來的,聊表一下心意。”店員笑著解釋了一句,將東西放下之后就走了,不打擾方棠和蔣韶搴約會。
“這么多我們沒吃飯也吃不完。”方棠看著桌上十多樣的食物,再多三五個人也夠吃。
“每樣吃一點。”蔣韶搴沉聲開口,“回去之后我讓人查一下。”
方棠點了點頭,以蔣韶搴的身份和地位,讓他調查一個小混混,實在是大材小用了,但是看著眼前這么多食物,方棠抬頭看著坐在對面的蔣韶搴,這一刻,歲月靜好。
入夜,胡朝山已經下班了,沒有了往上爬的野心之后,胡朝山就想做好本職工作,也落得一身輕松。
“老公,你這樣拒絕了徐家,又不投靠方家,真的沒事嗎?”女人泡了一杯茶過來,有些擔憂的開口。
原本方家和徐家就不和,只不過方家更勝一籌,但如今,周勇的死而復生,讓長源的局面又變了。
因為周勇父親的死和方棠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也導致周家和徐家走的更近了,看似三足鼎立,但更想周家和徐家聯手對抗方家。
俗話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胡朝山妻子目前就擔心這一點,胡朝山這樣誰的面子也不給,只怕早晚會被這三家給收拾了。
“你不懂,我現在是一身輕。”胡朝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一臉賽神仙的悠然姿態,“要是以前,我這會兒還在酒桌上應酬呢,哪有現在這么輕松,每天準點下班。”
胡夫人聽到這話不由笑了起來,其實女人在乎地位在乎財富,但胡家現在也不錯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生活富足之后,胡夫人自然也希望胡朝山多留在家里,而不是出去吃吃喝喝,甚至去會所,沾染那些陪酒小姐的香水味回來。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看是陌生的號碼,胡朝山都懶得接,還是胡夫人將手機接通遞給了胡朝山。
“喂,哪位啊,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有什么事明天上班再說。”胡朝山懶洋洋的開口,他不想往上爬了,自然也就沒有那么累了,也不需要整天考慮這里謀算那里,說話也就隨意多了。
“小胡啊,我是關世雄。”電話另一頭,關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關世…”猛地反應過來,胡朝山蹭一下站起身來,動作太過于突兀之下,左手端的茶水潑了一身,此時他也顧不得這些了。
“關州長,晚上好!”胡朝山態度從所謂有的恭敬,身體都繃得筆直,這位老人家怎么會打電話給自己,一瞬間,胡朝山腦海里充滿了各種算計。
胡夫人將灑出來的茶水擦干凈了,同樣不安的看著接電話的胡朝山,剛剛才說現在安穩的生活也挺好,別又出什么事了。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處理。”畢恭畢敬的回答完,胡朝山等另一邊關老爺子掛斷電話之后,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
“老公,出什么事了?”也難怪胡夫人這么擔心,若是方總議長的電話也就罷了,怎么是關州長親自打過來的電話,絕對不是小事。
看著擔心自己的妻子,胡朝山握住了她的手笑著開口:“不用擔心,沒什么大事,讓我查一個人,如果有問題就處理掉,我先出去一趟。”
一個小時之后,紋身男的情況已經被調查清楚了,大問題沒有,小問題卻是不少,盜竊、打架斗毆、勒索…
“頭,我們大半夜的,出動了這么多人,就是為了抓丁旺?”一旁的手下弱弱的開口詢問。
一開始接到電話,手下還以為出了驚天大案,之前什么消息都沒有聽到,半夜卻突然集合,去哪里干什么也沒有透露,感覺神秘兮兮的,也讓人神經緊繃,下意識的提高了戒備。
結果弄了半天,就為了一個小偷小摸的丁旺,也就是人稱的紋身丁。
“閉嘴,帶人過去,棋牌室那邊還有不少人在打麻將,注意一點。”胡朝山冷聲一喝,通過對講機部署了一下計劃之后,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兩隊人借著夜色的掩護開始行動。
行動很迅速很成功,紋身男成功被抓捕帶走了,幾輛車離開了西街口這邊。
直到第二天早上,開店的街坊低聲議論著,有些人還托了關系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不但紋身男被抓走了,連開棋牌室的時髦女人也同樣被抓了,因為在她的棋牌室里也查封了三臺賭博機。
!分隔線!
《陌上春游圖》被修復好之后,就剩下最后的裝裱,這對方棠而言是駕熟就輕的工作。
“真的不等蔣爺爺他們?”方棠看向蔣韶搴,這會兒才早上七點不到,蔣老爺子他們去外面散步了,估計要到七點半回來。
方棠雖然沒有明著答應蔣老爺子三人,但他們旁觀了古畫修復的整個過程,最后裱畫肯定也想在場,也算是有始有終。
“沒事,爺爺也不過是附庸風雅而已,秦爺爺不懂字畫一時興起而已,袁爺爺性子溫和不會計較的。”蔣韶搴一本真經的回答,見方棠還在猶豫,蔣韶搴話鋒一轉的開口:“我八點半回基地了,小棠,我還沒有看過你裱畫。”
“好。”一想到蔣韶搴要回去工作了,方棠也顧不得蔣老爺子他們三人了,她也想讓蔣韶搴親眼看著這幅古畫從破損到修復如初。
看著開始忙碌起來的方棠,蔣韶搴黑眸里有著晦暗的光芒一閃而過,自己只能通過工作間里的監控探頭,隔著屏幕看到小棠專注工作時的模樣。
而爺爺他們卻可以留在現場,所以蔣韶搴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心有不甘。
方棠小心翼翼的將《陌上春游圖》畫芯朝下的平鋪在工作臺上,在畫芯背后噴水之后,拿起刷子快速將調制好的漿糊刷了上去,隨后再覆上一層生宣紙…
蔣韶搴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方棠,專注于裱畫的方棠已然忘記了蔣韶搴的存在,她的眼中心中只有工作臺上的字畫,眼神沉靜,微微抿著嘴角,手上的動作嫻熟,在方棠的身上蔣韶搴看到了了真正的匠人精神。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當最后一步完成之后,方棠原本冷靜嚴肅的表情不由柔和下來,眼中流露出可以感知的喜悅,終于完成了!
可就在方棠的手要離開畫卷的一瞬間,劇變陡然發生!
眼神一變,方棠震驚的看著手中的畫卷,原本顏色艷麗奪目的畫卷里,一股外人看不見的金色元氣順著手指,源源不斷的從畫卷流轉到了方棠的丹田之中。
蔣韶搴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方棠的不對勁,但他只當這幅古畫出了什么問題,方棠神色才會如此的震驚。
金色元氣從手指進入筋脈,不斷拓展著,最后流入到丹田之中,這一瞬間,方棠只感覺源源不斷的力量流入到丹田之中,丹田不斷的擴大擴大…
或許是發現方棠失神的時間太長了,蔣韶搴不由站起身來,“小棠。”
猛地回過神來,方棠像是觸電一般的將手收了回來,抬頭看著蔣韶搴,清冷的小臉上還殘留著震驚之色。
“怎么了?”快步走了過來,蔣韶搴握住了方棠的手,低頭看著工作上臺恢復如初的《陌上春游圖》,比起這價值連城的宋代古畫,蔣韶搴更在乎的還是方棠。
平復著心緒,方棠回握住蔣韶搴的手,“蔣韶搴,我沒事。”
可她剛剛這模樣真不像沒事,蔣韶搴沒有催促,只是更加握緊了她的手。
方棠低頭看著這幅畫,之前在七星山莊的時候,從那半塊石刻里,方棠也吸收了金色元氣,但方棠只當這是巧合。
這一方世界里,空氣里游離的元氣很稀少,所以內勁巔峰就稱得上高手了,絕對可以橫行一方。
方棠根本沒有想到修復的古畫里竟然也蘊藏著金色元氣,而且元氣的含量比起石刻里多了一倍都不止,直接讓方棠的武道修為從之前的內勁中期直接嗑藥一般突破到了內勁后期。
而金色元氣的質量遠遠強過普通的元氣,所以這一次,如果方棠面對內勁巔峰的歐陽鄆,方棠絕對有一戰之力。
“我們出去打一場。”方棠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還是用最直觀的辦法讓蔣韶搴看到事實。
當蔣老爺子三人慢悠悠的散步回來,就看到庭院里,方棠和蔣韶搴打斗在一起,方棠攻擊之猛烈,招式之兇殘,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生死仇敵在血戰一場!
“小棠身手有這么強?”秦老詫異的開口,他知道方棠是個練家子,身手還不錯,但能在蔣韶搴的手底下堅持這么久,小棠是不是太強了一點。
蔣老爺子和袁老也是一臉不解,蔣韶搴那是戰斗狂人,別說是同輩了,放眼看去,即使是老一輩的高手,能打贏蔣韶搴也不會超過十個。
蔣老爺子他們內行看門道,蔣韶搴是在給方棠喂招,在磨煉她的身手,可方棠這身手放出去絕對也是中等偏上的高手了。
“小棠戰斗經驗太少,招式也生疏,只會猛攻猛打。”蔣老爺子看著看著不由皺起了眉頭,方棠一招一式像是拼命三郎一般,完全沒有防守,是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的打法。
袁老贊嘆的笑著,“小棠才多大,修復技藝如此精湛,身手也極好,韶搴的運氣不錯。”
“那是,也不看是誰家的孫媳婦。”蔣老爺子頓時嘚瑟起來,雖然他沒有門第之見,不講究門當戶對,但蔣老爺子很清楚身為日后蔣家的當家夫人,方棠要面對的人和事都不少。
如果方棠真的只是普通小姑娘,她很有可能不適應世家豪門的生活,差距太大有時候也會造成隔閡和距離,生活從不是只要愛情。
方棠也許沒什么心機和城府,但憑著方棠的身手,一般人就欺辱不到她身上,再者她又是修復大師,也等于有了資本,不會讓任何人看輕她。
站在院子門口,買了菜回來的邋遢大叔震驚的一愣,手中的蔬菜啪嗒一下掉地上了,比起蔣老爺子三人,邋遢大叔貼身保護方棠,他自然清楚方棠的身手。
雖然方棠是內勁中期,但因為缺少戰斗經驗和技巧,方棠身手比起邋遢大叔還是差了一截,但此刻,看著這么兇殘的方棠,邋遢大叔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為什么自己就出去買了個菜,小棠就突破了!
蔣韶搴大手握住了方棠的手腕,用了一個巧勁將人拉了過來抱在懷里,低沉的嗓音贊賞的開口:“很強,可以自保了。”
看著站在一旁旁觀的蔣老爺子和邋遢大叔,方棠低聲開口:“一會告訴你原因。”
蔣韶搴點了點頭,疑惑之色從黑眸里一閃而過,方棠的一舉一動都在蔣韶搴的掌控之下。
他很清楚方棠并不是喜歡習武,她每天的時間都用在古董文物的修復上,方棠的身手更多是為了自保。
所以方棠不可能一瞬間就從內勁中期突然突破到后期,如果內勁后期這么容易達到,那么就不會有那么多窮其一生都無法突破的武者了。
蔣韶搴余光掃過工作間的方向,小棠的變化是在古畫修復完成之后,想到方棠那特殊的具有修復的元氣,蔣韶搴估計原因還是出自古畫上。
“小棠,你怎么突破的?”邋遢大叔也顧不得掉地上的蔬菜了,快步跑了過來,要不是蔣韶搴在這里震懾著,估計激動的邋遢大叔都要逼問方棠是不是有突破的秘法。
方棠尷尬的笑了笑,還沒有想好怎么說,蔣韶搴一記冷眼看向了邋遢大叔,“不懈怠不偷懶,早晚有一天會突破!”
邋遢大叔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卻是不敢再問了,他從州衛退下來之后,訓練的強大就降下來了,雖然還能保持原有的戰斗水平,但邋遢大叔真的沒想過突破。
武道太需要天賦了,有天賦的人,如同BOSS這樣,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先天,而其他人一輩子都無法突破。
歐陽鄆卡在內勁巔峰多少年了,卻依舊無法突破,不是因為不勤奮,而是因為空氣里游離的元氣太少,天賦差的人能吸收的更少。
這就好比想要突破需要一湖泊的水量,而平日里吸收的元氣不過是一滴,一天一滴水,就算等到死,也不可能聚集到一湖泊的水量來突破。
“爺爺,我和小棠沖個澡就來吃飯。”蔣韶搴對著蔣老爺子三人說了一句之后,握著方棠的手直接離開了。
回到臥房,當房門關上之后,方棠看向蔣韶搴解釋道:“我之前和你說過石刻里蘊藏著金色元氣,這一次修復好古畫之后,我竟然也吸收到了金色元氣。”
“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嗎?”蔣韶搴關切的開口,指尖搭上了方棠的手腕,脈息比平日快了一點,但也正常,剛剛才經過激烈的打斗。
而且剛剛動手的過程里,蔣韶搴也沒有發現方棠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這也讓蔣韶搴放下心來。
“沒有,我很好。”方棠搖搖頭,眉眼里染上了笑意,蔣韶搴第一關心的是自己的身體。
看著傻樂的方棠,蔣韶搴捏了一下她白嫩的小臉,“走吧,沖個澡,這件事誰也不許透露,爺爺那邊也不用說。”
蔣韶搴并不在意方棠為什么能吸收金色元氣,只要對方棠的身體無害,她變強了,蔣韶搴更放心。
但如果讓外界知道方棠的特殊性,整個武者世界都會瘋狂起來,即使蔣韶搴是蔣家大少,只怕他也護不住方棠,能讓人突破的秘法,即使這個方法只對方棠有用,但外界也不會相信,只會想進辦法的將小棠抓走,然后逼問她如何突破。
“我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方棠比誰都懂。
忽然想到上輩子因為精湛的修復技藝而被囚禁在島上,方棠臉上原本輕松的表情忽然一變,一股子寒意從腳底蔓延到了全身。
方棠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因為金色元氣再一次被人抓走然后囚禁…
“小棠,別怕,一切有我。”第一時間察覺到方棠表情的不對,看到她眼中真切的驚恐之色,蔣韶搴立刻將人攬入懷里,強勁的手臂用力的抱住了方棠,力度之大,似乎要將她揉碎到自己的身體里。
“小棠,一切有我。”蔣韶搴沉聲重復著,低沉的嗓音里流露出安撫人心的力量。
方棠原本驚恐的情緒慢慢的平復下來,垂在身側的雙手用力的抱住了蔣韶搴的腰,即使她的身體已經離開了,可是她的靈魂依舊像是被那座小島囚禁著。
片刻后,完全冷靜下來,方棠抬起頭看向蔣韶搴,“你不問嗎?”
“不問,以后再說,走吧,現在去洗澡。”蔣韶搴沉聲開口,直接霸道的將方棠攔腰抱了起來向著浴室走了過去。
突然被公主抱了,方棠雙手下意識的樓主蔣韶搴的脖子,這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過于親密,不過方棠卻沒有松手,而是靠在蔣韶搴的身上,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分隔線!
蔣韶搴回基地工作之后,而邋遢大叔估計也是被蔣韶搴警告過,沒有再問過方棠突破的事情。
只是方棠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對古董修復的興趣,兩天都沒有去工作間,百無聊賴的坐在窗口發呆。
“小棠,明天早上九點,古建筑修復正式開始了,記得過來。”瞿老的電話打了過來。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就過來。”方棠趕忙回了一句,也許工作了,就不會那么思念蔣韶搴了。
第二天,依舊是邋遢大叔充當保鏢兼職司機將方棠送去古建筑修復的臨時辦公大樓。
“小棠,你說西街口這邊要修復就修復,三天兩天的開會有什么意思?”邋遢大叔將車停了下來,一臉無趣的搖搖頭,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左一個會議,右一個會議,正事沒做多少,會議倒是開了幾十個了。
方棠同樣也不喜歡開會,但瞿老也說了這就是現在的行事作風,方棠也只能接受,好在比起思念蔣韶搴,方棠寧可用枯燥的會議來打發時間。
“常大哥,我先進去了。”和邋遢大叔說了一句,方棠下車向著大樓走了過去。
古建筑修復思路定下來之后,剩下的就是工作的分配,整個西街口的建筑被劃分成了A到E五個區域,每個區域則有一個修復大師領頭,負責這個區域內的宅子的修復。
“三十六座古宅,除去最大的三座之外,剩下的三十三座古宅,每個區域負責六到七座古宅的修復。”身為這一次古建筑修復的總負責人,宋濂平讓助手將工作章程都分發了下去,指著大屏幕繼續開口。
“這三座最大的古宅將由瞿老,曾大師和我分別負責。”大屏幕一次顯示出ABC三座大宅,從面積到歷史到修復的難度都是整個西街口最大最高的,由經驗更豐富的瞿老他們負責,其他人也不會有任何異議。
瞿老和盧大師、方棠算是一方,曾大師一直是修復組里中立派,而宋濂平則屬于另一邊,三座古宅由三人負責,從某種程度上看,宋濂平分配方法很公平公正。
但實際上整個修復組上百位修復大師,宋濂平這邊的人占了七成,瞿老即使是A區域的領負責人,但他手底下將近二十個修復師,至少有一半是宋濂平那邊的人,以后的修復工作能不能順利展開還是一個未知數。
當然,整個西街口修復的安全工作都是周勇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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