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看在昨晚上我盡心招待的份上,你不能這么殘忍的對待我?”封掣委屈的瞅著蔣韶搴,就差沒抱著他的大腿來一句“臣妾錯了,陛下,輕饒過臣妾…”
邋遢大叔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封指揮這是連里子和面子都不要了。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外斜斜的照射進來,蔣韶搴坐在窗口的沙發上翻閱著文件,峻冷的五官被光線勾勒的更為立體。
幽深的黑眸,高挺的鼻翼,緊抿的薄唇,蔣韶搴周身沒有半點柔和的氣息,也就是封掣仗著和蔣韶搴熟悉才敢這樣耍無賴。
看完一份文件之后,蔣韶搴終于抬頭看向身無可戀的封掣,低沉的嗓音薄涼的響起,“我可以將墨之調過來幫忙。”
楚墨之?封掣一臉見鬼般的驚恐表情,嚇得后退可好幾步,“不用了,BOSS,只是幾份繁雜的數據而已,我完全可以處理。”
與其和那個流氓敗類共處一室,封掣寧可自己加班加到死!
身為蔣韶搴最為信任的下屬之一,封掣當年沒少被楚墨之坑害,那就是一個高智商的老流氓,還是個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
封掣堅定的認為自己這樣有原則有底線的大好青年,絕對不會和一個偽善小人合作,楚墨之那樣的敗類留在商界繼續禍害那些為富不仁的奸商就可以了。
蔣韶搴雖然打算將余下的工作丟給封掣處理,但早上依舊五點不到就起來處理文件了,有些工作封掣也無法代替他處理。
蔣韶搴專注的視線再次落在翻開的第二份文件上,這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逃過一劫的封掣拍了拍胸膛,差一點被BOSS給嚇死了,對封掣這種吊兒郎當性格的人而言,他最怕和楚墨之打交道,不知道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被賣了還給人數錢。
封掣一直認為除了自家BOSS之外,誰也鎮不住楚墨之那卑鄙小人,最怕流氓有文化這話絕對是真諦。
一夜好眠,方棠醒來之后,習慣的往旁邊一摸,沒有摸到蔣韶搴,方棠瞬間睜開了眼,透過窗簾依稀可以看到外面的晨光。
洗漱之后,方棠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小廳這邊封掣拉著邋遢大叔說著楚墨之的種種慘絕人寰、罄竹難書的罪行。
“常鋒啊,以后去上京了,碰到那個有文化的老流氓,你記得一定要遠離,對了,一定要告訴小棠,千萬別被那老流氓給忽悠了!”深受其害的封掣拍了拍邋遢大叔的肩膀,像邋遢大叔傳授著自己的經驗。
聽到自己的名字,方棠不解的看了過來,封掣立刻停了話,笑著打招呼,“早啊,小棠。”
方棠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她過來的蔣韶搴放下文件走了過來。
方棠站在原地看著逆光而來的男人,峻冷的臉龐上有著可以感知的溫和,距離在蔣韶搴沉穩的步伐里一點一點的被縮短,這一瞬,方棠忽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心和幸福。
三兩步走到了方棠面前,蔣韶搴大手親昵的揉了揉她的頭,依舊是低沉的嗓音卻透著可以感知的溫柔和寵溺,“睡的好嗎?”
方棠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抬手主動的握住了蔣韶搴的手,察覺到他嘴角不易察覺的弧度,方棠臉上笑容加深了幾分,“一夜好夢。”
“那就好。”蔣韶搴點了點頭,他也發覺方棠如今睡姿的改變,不再是那樣不安充滿了防備。
只不過方棠卻喜歡抱著蔣韶搴入睡,讓蔣韶搴有種甜蜜的負擔,軟玉溫香之下不是每一次他都有柳下惠的自制力。
方棠側過頭看著茶幾上的兩堆文件,不用看也知道其中有一堆必定已經是處理好的。
方棠警覺性不夠,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蔣韶搴什么時候起床的,這會才六點半,那蔣韶搴估計五點多就起來了。
“如果工作忙,不用陪我回去。”輕柔的聲音軟軟的響起,方棠抬頭看著五官峻朗的蔣韶搴,每一次他抽出時間來陪自己,都要壓縮休息時間。
察覺到方棠言語里的關切,蔣韶搴黑眸再次溫柔了幾分,沉聲解釋:“緊急的已經處理了,剩下的封掣可以應付。”
BOSS我真的沒辦法應付!站在后面的封掣可憐巴巴的瞅著你儂我儂的方棠和蔣韶搴,可惜這話他也就敢腹誹幾句。
“真可以嗎?”方棠追問了一句,見蔣韶搴點了點頭,方棠不由笑了起來,終究還是歡喜蔣韶搴能空出時間來。
看著方棠臉上那喜悅的笑容,蔣韶搴薄唇也勾起淺笑,鷹隼般的黑眸里只余下溫情暖暖,“先去吃早飯,一會我們回去。”
“好。”點了點頭,方棠任由蔣韶搴握著自己的手向著樓下走了去。
看著下樓的兩人,封掣一手搭在邋遢大叔的肩膀上,又看了一眼茶幾上還沒有處理的一堆文件,“你說小棠是不是太單純一點了?BOSS說什么小棠就信什么。”
這么多文件,自己明顯就處理不完,小棠為什么不發揚一下大膽懷疑、小心求證的精神呢?她一定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BOSS是文武兼修的禽獸啊!
“封指揮,節哀。”邋遢大叔不厚道的笑了起來,BOSS遇到小棠之后那就是從此君王不早朝。
“你少給我幸災樂禍!”封掣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邋遢大叔,果真是自己手底下的人,每一個厚道的!
!分隔線!
基地的早飯并不算多豐盛,雜糧粥、蒸玉米、紅薯、炊事班長最擅長的醬肉包子,還有幾碟子山里新嫩的野菜。
“小棠,你吃吃看,這玉米和紅薯都是以前的老品種,產量不高但口感更好。”封掣招呼著方棠和蔣韶搴吃飯。
“先喝粥。”蔣韶搴說了一聲后,替方棠將水煮蛋給剝開了放在碟子里,又拿過一截玉米,細心的蔣玉米棒子上殘留的玉米須給拽了下來,弄干凈之后也放到了碟子上。
啃玉米連同須子一起給啃下去的封掣瞅著自家BOSS,要不是還是這一張熟悉的峻臉,封掣都以為這是從電影電視劇里走出來的暖男,有必要細心體貼到這種程度嗎?
吃個雞蛋還剝殼,小棠又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千金小姐。
“玉米真的很好吃。”方棠說完之后,把手里的玉米咔嚓一聲掰斷了,將一半遞給蔣韶搴,“你吃吃看。”
被喂了一把狗糧,封掣惡狠狠的瞅著碟子里的四根玉米棒子,BOSS喜歡吃完全可以自己拿一根!四根不夠廚房還能送八根、十六跟…
半個小時后。
“封指揮,陳助理過來了。”守在門外的一個手下快步走進了餐廳,封掣在基地的住所是禁止任何外人進入,即使陳薇虹是他的助理,但沒有封掣的準許,她也進不來。
“她來了?”封掣俊朗帥氣的臉上露出玩味的冷笑,昨天下午玩了那么一手,還敢來自己這里,這是篤定自己查不到是她暗中做的手腳,還是想來試探一下自己的態度?
隱匿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兇光,封掣放下筷子站起身來,“BOSS,我帶小棠這個當事人過去處理一下”
蔣韶搴手頭還有兩份文件需要處理才能帶方棠回去,此刻看著封掣,蔣韶搴冷聲警告:“不許將小棠攪和進來。”
剛打算讓方棠裝一下自己女朋友的封掣后怕的一縮肩膀,自己也就這么一想,BOSS有必要這么精明嗎?
可是對上蔣韶搴冷沉晦暗的目光,封掣舉手保證,“BOSS放心,我絕對不會胡來的。”
封掣是什么性子,蔣韶搴比任何人都明白,見他不敢胡來了,蔣韶搴這才看向方棠。
原本嚴肅冷厲的表情看向方棠時瞬間轉為了溫和,蔣韶搴沉聲開口道:“你過去打發一下時間,半個小時之后我們就回去。”
自己需要處理文件,小棠跟著自己會太無聊,再者陳薇虹既然敢下手坑害小棠,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既然動手了就要接受懲罰。
小棠跟過去可以看看封掣怎么處理這事,蔣韶搴之前就察覺到方棠的改變,她想適應日后在上京的生活,所以現在多見見也好。
“好,你先去忙。”方棠點了點頭。
雖然方棠的臉看起來還是和往常一樣的面無表情,可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看出來和蔣韶搴在一起的時候,方棠的眼中都含著笑,沉靜的表情也變得很是放松。
“小棠,我們過去吧,你和BOSS再你儂我儂下去,估計一個小時都不能回西街口了。”站在餐廳門口的封掣忍不住回頭打趣了一句。
明明這兩人都是冷漠干脆的性子,可是碰到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再黏糊下去估計都要吃中飯了。
被打趣了,方棠尷尬的看了一眼封掣,微微用力握了一下蔣韶搴的打手,這才大步向著門口走了過去。
客廳里,陳薇虹已經被人帶進來了,聽到腳步聲傳過來時,陳薇虹立刻站直了身體,雖然基地禁止化妝,不過陳薇虹還是化了個淡妝。
都是國外頂級的化妝品,所以效果極好,陳薇虹膚色提亮了許多,眼睛看起來更大更有神,接近唇色的口紅如果不是仔細看都看不出來。
“小棠,這是山里的茶,雖然是野茶,可是口感很不錯,當然,千萬和御茶園的龍井茶是不能比的。”封掣清朗的嗓音里透著笑意。
小棠的衣食住行都是BOSS親自打理的,這種比黃金還要貴的明前特級龍井茶,蔣老爺子平日里都舍不得多喝,BOSS卻將自己的都給了小棠,雖然封掣敢肯定小棠根本沒有喝出來有什么不同。
“御茶園?”方棠愣了一下,想起家里的茶葉罐,用的是最好的汝瓷,蔣韶搴只說了不要用這罐茶葉招待外人。
方棠也沒有多想,自己偶爾喝,蔣韶搴回來時,方棠也會給他泡上一杯茶,她真沒想到那一罐竟然是這么珍稀的茶葉,蔣韶搴每年估計也就一斤的份額。
“嗯,僅次于那十八棵御茶園的茶葉。”封掣一看方棠這詫異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
至于那十八棵蔣老爺子估計都分不到二十克,BOSS這個喝茶如牛飲的也就別指望了,一年估計也就二兩的分量,都是被上京那些嗜茶如命的老一輩們瓜分干凈了。
因為方棠和封掣聲音壓低了,所以陳薇虹聽不清楚他們說的是什么,但遠遠的,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過來了,陳薇虹瞬間嫉妒的扭曲了表情。
封掣視線掃過陳薇虹立刻就收了回來,招呼著方棠坐下,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小朱,把我塞到柜子里的那套茶具洗干凈拿過來,我給小棠泡茶,我們這山里的野茶味道也是極好的。”
蔣韶搴身為蔣家大少,即使年幼時過的并不好,但他身上依舊有簪纓世族的風范,只不過比起世家貴公子的形象,蔣韶搴生性冷漠,行事冷厲果決,他看起來更像是個征戰殺伐的武將。
平日里,蔣韶搴懶得去風雅,但烙印進骨子里的依舊是世家子弟的尊貴。
至于封掣雖然他也懂這些,可他的茶具那真的是塞到柜子里蒙塵,他喝茶一貫是茶葉丟進去,開水一沖就成了,言行舉止就隨意粗放多了。
聽到封掣要親自給方棠泡茶,陳薇虹表情微微的僵硬著,她努力的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嫉妒就如同毒蛇一般在心里頭啃咬著。
茶具很快送了過來,封掣開始忙活起來,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看陳薇虹一眼,也沒有多問一句,似乎將她當成了空氣。
方棠詫異的看著煮茶的封掣,之前在西街口見到蔣老爺子泡茶,步驟大同小異。
但蔣老爺子做起來是行云流水般的風雅,封掣的茶藝倒是顯得有些的生硬,估計很少這樣泡功夫茶。
被無視了,陳薇攥緊了雙手,虹陰毒的目光看向方棠,昨天大雨天色又暗,再加上方棠一身狼狽,看起來并不算多出色的女孩。
而此刻,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方棠,雖然沒有那種驚艷的美麗,可那份沉靜淡定的氣質卻同樣很吸引人。
陳薇虹不是那些沒腦子的豪門千金,跟在封掣身邊三年,歷練多了,陳薇虹自然看出方棠身上那獨特的氣質。
茶香味蔓延開來,封掣給方棠倒了一杯茶,顯擺的開口:“喝喝看,看看我的茶藝怎么樣?”
方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口味偏淡,山里的野茶味道比較濃郁,方棠喝了兩口,對上封掣急切的目光,“我喝不出來有什么不同。”
和蔣韶搴那特級的明前龍井相比,這茶入口味道要澀一點,沒有龍井茶鮮醇爽口。
不識好歹!陳薇虹從沒有見過封掣對任何女人這樣體貼溫柔過,偏偏眼前這個還故意端著架子。
封掣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來,“就是這說法,我也喝不出什么不同啊,小棠,我們果真都是一路人。”
方棠也被封掣這夸張的動作給逗笑了。
她上輩子年幼時在孤兒院,后來被老師收養之后,雖然不差錢,但老師沉迷修復,方棠還得反過來照顧老師的生活起居。
所以別指望一個中年老男人和一個年幼的小姑娘會有什么生活質量,餓不死就是兩人的生活標準。
再之后被囚禁在島上將近二十年,雖然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但失去了自由之后,生活就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所以方棠和封掣的確一樣,骨子里他們就是最普通的人。
“小棠,那你看我這煮茶的動作怎么樣?”封掣依舊無視著陳薇虹,但對她眼底的怨恨和仇視了然于心,自己果真還是小看了女人。
“慘不忍睹。”方棠給出了答案,有了蔣老爺子珠玉之前,封掣這一套動作下來最多是東施效顰。
方棠之前也見過蔣韶搴煮茶。
那一刻,這個原本該是冷硬強大的男人,褪去了周身冷厲的寒芒,變得溫潤優雅,煮茶的動作干脆利落,卻流露出無法形容的韻味。
“得,我就是個俗人。”封掣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仰頭一飲而盡,實打實的牛飲。
似乎終于想起還有這個人的存在,封掣一手端著茶杯,姿態慵懶的靠在沙發上,“陳助理,你過來是?”
“封指揮,就昨天的事情我進行了調查,這是我的調查資料。”進入工作狀態的陳薇虹,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嫉妒和扭曲,否則封掣也不會用了她三年。
“小棠,你看看,畢竟你是受害者。”封掣接過文件卻是直接遞給了旁邊的方棠,這一舉動之下,果真看到陳薇虹的眼神猙獰了一下,只是瞬間又恢復了平日里干練的模樣。
方棠從蔣韶搴那里已經知道坑了自己一把的人正是陳薇虹,因為暗戀封掣,所以誤會了自己的身份。
方棠原本是不打算計較的,但是此刻看著手頭的文件,方棠忽然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太天真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資料里是崴腳的馬自強的調查資料,查的很詳細,從種種跡象來看馬自強是歐陽家安插過來的人。
當然,他現在就是個最普通的隊員,歐陽家也沒有指望馬自強能探查什么情報消息,只不過將人安插到了封掣身邊。
等過個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馬自強如果成為了封掣的親信,到時候他能發揮的作用就大了。
這些豪門世家安插的探子分為兩種,一種是短時間的,可以威逼利誘收買封掣身邊的人,或者將自己這邊的人調到封掣這邊,短時間之內能發揮作用就可以了,日后被發現了,要不當成廢子舍棄了,要不就調回來轉到明處工作。
還有一種就是馬自強這種,耗時長,但卻不易被發現,一個家族延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所以即使馬自強會用十年或者更長的時間取得封掣的信任,對歐陽家而言也是值得的。
方棠抬頭,平靜的目光透過鏡片看向陳薇虹,她應該很早就知道馬自強是歐陽家的人,但身為封掣的助理,陳薇虹從沒有說過。
而這一次,她利用馬自強背黑鍋,將自己摘出來,所以才會將調查資料拿出來,方棠可以想象,日后如果因為其他原因,陳薇虹還會背叛封掣。
方棠看起來清冷卻無害,但是陳薇虹卻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在方棠身上她莫名的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震懾力,她的視線過于平靜,反而讓陳薇虹無處遁形,似乎自己的偽裝早已經被她看透了。
“小棠,給我看看。”封掣昨晚上就派人盯著陳薇虹了,所以她的所作所為封掣都清楚,接過文件快速的掃了幾眼。
封掣冷笑一聲,將文件夾丟在一旁的沙發上,“陳助理,我這里也有一份文件你看一下。”
封掣話音落下之后,一旁的小朱將檔案袋遞給了陳薇虹,隨后又安靜的退到角落里站好。
心里頭不祥的預感涌了上來,陳薇虹打開檔案袋抽出里面的文件,看著看著,陳薇虹臉色越來越蒼白,里面記錄了陳薇虹成為封掣助理之后,這三年來的所作所為。
陳薇虹并不是慶州的人,她是弋州陳家的女兒,陳家也算是有歷史的世家,只是如今式微,陳薇虹能成為封掣的助理,這其中就有陳家的操作。
其中兩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都被陳家用見不得人的關系給弄走了,這樣陳薇虹才到封掣身邊工作,而這三年,陳家也利用陳薇虹透露出的一些消息給陳家謀利。
當然,陳家真正的打算是讓陳薇虹和封掣結婚,這樣一來封掣就是陳家的女婿,陳家就有了再次騰飛的契機,只可惜陳薇虹花了三年時間也沒有成功。
“陳助理你該明白,有些事我不追究,那就什么事都沒有,但如果我上綱上線,你的下場可想而知!”封掣英俊的臉上依舊是瀟灑不羈的笑容,可是眼神卻異常的冷酷無情。
職場都有潛規則,不管是哪個領域的職場,封掣以前對這些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再者他也沒有結婚的打算,所以陳薇虹用手段替他打發了那些想要家族,封掣也是默許的,她是私心排除異己,封掣圖個省事。
但昨晚上被蔣韶搴訓斥了一頓之后,封掣忽然明白過來,自己不該給陳薇虹太大的權利,讓她產生一種錯覺,認為可以代替自己處理所有的私事。
陳薇虹的野心膨脹了,她當封掣就是她的所有物,所以昨天才敢動手腳去坑方棠。
“陳助理,我等你的辭職報告。”封掣聲音冷漠無情的響了起來,這件事自己也有一半的責任,所以他不會追究陳薇虹,但她必須辭職離開。
工作、任務里禁止摻雜私人感情!這是當年蔣韶搴對蔣家親衛的忠告,因為有了感情,就會影響判斷和決策。
而危險的任務里一絲一毫的失誤就是致命的危險,不單單危及自己,甚至會危及整個隊伍,甚至造成更可怕的結果。
所以蔣家親衛里若是有男女成員產生了感情,那必須調離同一個隊伍,這是蔣韶搴的硬性規定,封掣此刻是真的明白了。
“不!你不能這么對我!”陳薇虹根本沒想到封掣竟然會開除自己,明明所有的責任都退到了馬自強身上,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陳助理你很聰明,你該知道如果我真的追究的話,陳家會保全你嗎?”封掣再次開口,不是他看不起這些世家豪門,但這些大家族是真的冷血無情。
如果封掣追查到底,陳家為了自保,最后肯定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陳薇虹身上,她就會成為陳家的棄子,所以對比之下,只是辭職,陳薇虹依舊是陳家千金,依舊可以有個好未來。
深呼吸著,將所有的憤怒不甘和仇恨都壓抑下來,陳薇虹知道封掣說的是對的,可是她怎么甘心!
“我知道了,多謝封指揮。”陳薇虹聲音嘶啞的鞠躬道謝,抬起頭的一瞬間,淚水從她眼角滾落下來。
踩著高跟鞋,如同來時一般,陳薇虹姿態優雅的向著門外走了去,可是步伐終究還是亂了,看得出她的堅強不過是偽裝而已。
等人離開了,封掣這才回頭看向方棠,又是以往那吊兒郎當的姿態,“小棠,你說我這樣做是對還是不對?”
方棠思慮了一下開口:“陳薇虹能在你身邊三年,她是一個善于隱忍的人,而且剛剛她情緒波動極大,但瞬間又恢復了正常,所以陳薇虹不但不會感激你的手下留情,她還會報復,只不過現在她還沒有找到機會。”
方棠并不是一個善于隱忍的人,她被逼到絕路只會瘋狂,以命相搏的瘋狂。
但陳薇虹卻不同,她會審時度勢,會謀定而后動,這樣的人更可怕,如同蟄伏的毒蛇,你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突然出現咬你一口。
“的確如此,但平心而論,陳薇虹這三年也算敬業,我如果揪著昨天的事不放,只會讓人以為我冷血無情,不顧及一點舊情,這樣會寒了很多人的心。”封掣點了點頭,到了他這個位置,看著行事再吊兒郎當,其實需要考慮的方面還是很多。
尤其是在州衛這種地方,人心是最重要的!陳薇虹是做錯了,但她只是暗戀封掣,求而不得所以坑了方棠一把,陳薇虹是弱者,封掣不能趕盡殺絕。
見方棠明白了,封掣笑著繼續解釋,“從我個人而言,我不追究,對陳薇虹也是仁至義盡了,但日后陳家也好,陳薇虹也罷,她如果再動手報復,那就是陳家忘恩負義。”
“小棠,你記得,以后你去上京了,即使有不長眼的人來找茬,你記得一定要站在德道的制高點再動手,你打人一定是要你有理。”封掣其實并不想將這些告訴方棠,有BOSS的保護,小棠可以任性妄為,可以肆意的生活。
但從理智上,封掣明白方棠并不是那種柔弱的需要被保護的人,她只是缺少了眼界和歷練。
方棠聽完封掣的話,看著他俊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方棠忽然道:“如果陳家或者陳薇虹要報復的話,她必定會選擇和你的敵人合作,你派人監視了陳薇虹,就等于掌握了先機。”
封掣一愣,小棠說的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陳家見陳薇虹花了三年時間都沒有拿下封掣,所以陳家就有意向投靠歐陽家了,馬自強的情況也是歐陽家透露出來的,算是和陳家合作的誠意。
只不過陳薇虹依舊喜歡封掣,再者陳家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投靠歐陽家,背叛者永遠都是最可恥的,陳家一直在猶豫,在左右搖擺。
封掣此舉等于讓陳家沒有任何負擔的投靠歐陽家,而封掣也就可以順勢通過陳家來調查歐陽家,說到底都是勾心斗角的算計,就看誰棋高一著而已。
看著封掣那詫異的表情,方棠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又不傻。”
“不,小棠,你不但不傻,你天生就適合玩陰謀詭計。”封掣哈哈大笑起來,忽然忍不住的想日后小棠去了上京,遇到蔣家那些人。
不管是從心機還是從武力上,小棠都可以狠狠的收拾蔣家人,封掣想想就感覺痛快。
等蔣韶搴處理了兩份文件后,意外的發現封掣竟然滿臉笑容,而不是苦大仇深的模樣,這讓蔣韶搴不由看了一眼方棠,這半個小時發生了什么事。
“BOSS,你和小棠好好玩一天,這里就交給我處理。”封掣心情愉悅的開口,替方棠和蔣韶搴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兩輛汽車開出了基地,一路向著長源鬧市區的方向飛奔而去。
后座上,方棠將陳薇虹的事情告訴了蔣韶搴,“封掣應該處理了陳薇虹,否則他以后談戀愛,陳薇虹肯定會下黑手。”
有了歐陽溪和羅夕瑤的例子在前,方棠對女人的嫉妒心理有了直觀的認識,一旦嫉妒起來,她們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出來,說是喪心病狂都不為過。
“小棠,你果真心軟。”蔣韶搴握起方棠的手,低頭在她指尖親了親,鳳眸里有著了然于心的透徹,“你故意讓陳薇虹懷疑你和封掣的關系,是不是想日后他如果真的談戀愛了,陳家只會報復到你身上。”
“我能保護自己。”方棠弱弱的回了一句,這也是她的一點私心吧,自己是個練家子,再者還有常大哥他們的保護。
可如果是普通女孩,封掣又在州衛,陳家如果真的報復,一旦封掣這邊疏忽了,那必定是無法挽回的后果。
方棠將這份危險移交到自己身上,也等于間接保護了對方,保護了封掣。
蔣韶搴點了點頭,只是看向車窗外的視線里卻有著銳利一閃而過,封掣距離獨當一面還需要一段時間。
蔣韶搴之前警告封掣別拿方棠當擋箭牌,不僅僅是出于男人對自己伴侶的控制和維護,同樣也是不希望方棠成為陳家報復的目標。
可惜封掣只當蔣韶搴吃醋了,他性子懶散,又打算利用方棠刺激一下陳薇虹讓她暴露出真面目,封掣根本沒想到陳家報復這一茬上。
或許也是因為在封掣看來,有蔣韶搴的保護,陳家不足為懼,即使會報復也傷不到方棠分毫,但蔣韶搴卻不愿意讓方棠涉險,即使是萬分之一,甚至億分之一的可能性。
見蔣韶搴沉默不語,方棠不由拉了拉他的手,“你生氣了?”
“傻丫頭,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蔣韶搴沉聲一笑,手上微微一個用力將人抱在了懷里,長臂攬著方棠的肩膀,蔣韶搴低頭在她頭頂落下一吻,“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去做,天塌了也有我給你頂著。”
靠在蔣韶搴的胸膛上,方棠無聲的笑了起來,“嗯,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