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艾德那少爺脾氣,他不說,馬姚這個才上任的安全組組長肯定問不出什么來,方棠明白的點了點頭,“我跟你過去看看。”
韋家三百多件古董都已經重新登記入冊,目前都封存在了一號倉庫里,韋艾德英俊的臉上戴著墨鏡,長款黑色風衣隨風微微擺動著,再加上他那一米九的身高,乍一看像是從T臺走下來的男模。
“怎么著?我們韋家的東西要運走還得你們同意?”譏諷的嘲笑聲響了起來,韋艾德倨傲的看著守在倉庫門口的幾人,一手夾著香煙吸了一口,不耐煩的開口道:“行了,我給你們五分鐘時間,否則別怪我直接破門而入。”
“韋少,不必和他們廢話,我們帶了人過來了,直接可以將古董都運走。”站在韋艾德身邊的胖子滿臉諂媚的開口,眼中閃爍著算計的精光 不等韋艾德回答,于胖子對著門口的人趾高氣昂的吆喝起來,“你們耳朵聾了嗎?沒聽到韋少的話,好狗不擋道,都給老子讓開。”
安全組的人都是州衛出來的,即使看不慣于胖子這狗仗人勢的模樣,但州衛的紀律讓他們沒有開口,身姿依舊筆挺的站在倉庫門口。
“呦,你們這是不將韋少放在眼里嗎?”于胖子一雙老鼠眼里閃爍著算計之色,直接一腳向著最近的一個人踢了過去,叫囂的辱罵著,“讓你杵在這里,還不他媽的的滾開,別以為有人撐腰你們就敢無法無天,我呸,不過是方棠的狗腿子而已!”
“你還想打我?”看到被自己踢了一腳的小青年臉一沉,于胖子嘚瑟的挑釁,“我可是跟著韋少來的,你們敢動我就是不給韋少的面子!”
于胖子短肥的手指著倉庫,叫囂的嚷嚷著,“這倉庫里的古董都是韋少的,我們要運走,你們敢攔著我們,給你們一腳都是輕的,你們長源監守自盜的調包老的韋少的古董,韋少不追究是寬容,否則你們一個一個都給我脫了這身制服!”
韋家古董被調包,雖然宋濂平承擔了主要責任,可真的論起來安全組也有責任,韋艾德真揪著這事不放,追究起來那也是個麻煩。
方棠走過來就看到倉庫門口停了三輛車,其中一輛廂式貨車是用來裝運古董的,而在車邊站了了十個黑色西裝的保鏢,眼神凌厲而肅殺,一看就是常年游走在危險邊緣的練家子。
韋艾德將煙蒂彈到了垃圾桶里,拿下墨鏡,蔚藍的眼睛看著方棠,“我來將韋家的古董都運走。”
于胖子迅速的轉過身來,瞇著眼詭譎的視線打量著方棠,眼底有著不屑之色一閃而過,不過是長源方家的私生女而言,也就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橫著走,真到了弋州,哼,她方棠算個什么東西。
“原來這就是方小姐,果真架子夠大啊,讓韋少等了這么久,這個下馬威我們領教了!”于胖子陰陽怪氣的嘲諷著,言語里滿是挑唆的意味。
“你是誰?”方棠清冷的眸光看著滿臉倨傲之色的于胖子,難道韋艾德的古董就賣給他了?
于胖子挺直了腰桿子,輕蔑的看了一眼方棠,這才得意洋洋的報出了身份,“免貴姓于,弋州古家的人,韋少的這批古董就是于某人全權負責!”
弋州古家和慶州關家是相同的地位,因為弋州的局面更穩定,所以古家論起來比起關家還要強上三分,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于胖子敢輕視方棠自然也是有資本的。
“弋州古家?”方棠眉頭一皺的看向韋艾德,“你將這些古董賣給古莒了?”
古莒是古州長的同父異母的大哥,當年不但沒有和古鄞爭奪家主之位,甚至還主動當了擋箭牌,給古鄞上位掃清了障礙,所以不管是古老夫人還是如今的古鄞,對古莒那是相當的感激。
韋家古董被調包,那些以假亂真的高仿贗品都是史玉才找人弄的,可方棠知道這背后絕對有古莒的手筆,不過沒有證據,方棠沒有想到古莒竟然要買下韋艾德這批古董。
“韋家的古董我要賣給誰是我的自由!”韋艾德雖然還是那股高傲不可一世的狂妄姿態,可在方棠面前還是收斂了不少。
看宋濂平和宋駿的下場,韋艾德再狂傲他也清楚在長源,他還真沒有和方棠正面剛的本事。
于胖子見方棠一個私生女竟然敢無視自己,壓抑下心底的不滿,咄咄逼人的開口:“古爺讓我來幫韋少將古董運走,方小姐遲遲不過來,這是不將古爺放在眼里,還是看不起圍毆韋少?”
方棠見過那些仗勢欺人的紈绔,可她還是第一次見于胖子這樣狗仗人勢的,搬出古莒的名頭來耀武揚威。
見方棠沉默了,于胖子只當她是怕了,更是得意的哼了一聲,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抬手指著倉庫門口的幾人,“這幾條看門狗方小姐還是多管教管教,不是誰都像于某人這么好脾氣,下次得罪了那些大人物,只怕要被扒了狗皮、拔了狗牙、打斷狗腿。”
被于胖子這么侮辱,守門的幾個青年都氣的鐵青了臉,不過鐵一般的紀律之下,幾人依舊牢記自己的職責守在門口,并沒有上前教訓于故意侮辱他們的于胖子。
“馬隊長,將人帶到一旁教訓一下,不會說話就不用開口了。”方棠面容清冷的開口,隨后看向一旁的韋艾德,“我和你做一下交接。”
“方棠,你敢!”于胖子一看馬姚走上前來,色厲內荏的叫嚷起來,“我可是古家的人,是古爺最得力的手下,你敢對我大不敬,那就是打古爺的臉!”
“帶下去!”方棠頭也不回的丟下話,將登記名冊遞給韋艾德:“一共三百多件古董,都已經登記在冊了,你先進去檢查一些,確認沒有問題了就簽字運走。”
“你們放開我…”叫囂的于胖子終于知道害怕了,他在弋州狗仗人勢的時候,那是因為對方忌憚古家,所以才給于胖子面子,但他在方棠面前撒野,別說他就是古莒的手下,就算古莒人在這里,方棠也敢將人拖下去狠狠的教訓一頓。
“啊!”一聲殺豬般的痛苦喊聲響了起來,正在看名冊的韋艾德快速的抬起頭,就看到于胖子痛的佝僂了身體。
“韋少,救我…”于胖子驚恐的向著韋艾德求救,肚子上挨了一拳,于胖子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痛的移位了,剛剛他多么嘚瑟,此刻就多么后悔。
人是自己帶來的,被方棠這樣收拾了,韋艾德也感覺很沒面子,可看著面無表情的方棠,韋艾德遲疑了一下開口:“除了宋濂平父子,修復組的責任我不追究了。”
啊!又挨了一拳頭,于胖子這一下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張滿是肥肉的臉痛的扭曲成一團。
“行,讓他離開西街口。”方棠點頭同意了,也懶得和于胖子這樣的小人計較。
挨了兩拳頭,然后被人當成死狗一般拖了出去,于胖子猙獰的眼神里滿是仇恨之色,可卻是不敢再叫囂,他這樣的阿諛奉承的奸猾小人,絕對是能屈能伸,現在他慫了,但日后一旦讓于胖子逮到機會,他必定會對方棠下死手。
韋艾德沒什么耐心,隨便翻看了幾頁名冊,等盧大師和曾大師也都過來了,幾人都簽字之后,倉庫里的古董從大件到小件都被搬到了貨車運走了。
!分隔線!
相對于方棠在修復組的順順利利,書房里蔣韶搴將手機拿遠了一點,即使如此,蔣老爺子中氣十足的怒喝聲清晰的回響在書房里。
“蔣韶搴,你胡來也有點分寸!”電話另一頭,暴躁的蔣老爺子將桌子拍的砰砰響,估計是氣狠了,否則以蔣老爺子對蔣韶搴的疼愛,絕對不會發這么大的火。
“歐陽家敢動小棠,我沒有讓歐陽家滅門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低沉的嗓音冷酷無情的響了起來,蔣韶搴一想到方棠那蒼白的臉,鳳眸里的殺機毫不掩飾。
“蔣韶搴,你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是蔣家的繼承人,總衛隊的指揮官,你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強盜!”蔣老爺子的怒吼聲再次拔高了幾分,“今年過年你給我滾回上京來!順便把小棠也帶回來過年。”
咔嚓一聲掛斷電話后,蔣老爺子再次罵了一句,“這混小子簡直是胡鬧!”
“老爺子,喝杯茶消消氣。”李親衛長將剛泡好的茶水端了過來,淡淡的茶香味蔓延開來,聞著就有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蔣老爺子也懶得附庸風雅了,端著茶杯灌了半杯茶,甘甜的口感和清香讓蔣老爺子心里頭的怒火都消散了,可看著手里的茶杯,老爺子忍不住的嘀咕起來,“這茶還是小棠給我的。”
蔣老爺子并不是真正風雅的人,而過世的蔣老夫人是真正的世家名媛,優雅是烙印進骨子里的,老夫人嗜茶,蔣老爺子也就跟著夫唱婦隨。
每年御茶園十八棵龍井茶都被上京這些老一輩給瓜分了,可僧多粥少,每個人也就分了二兩的分量,蔣韶搴身為晚輩自然分不到。
不過稍微次一點的頂級茶葉蔣韶搴倒是弄了不少,全都送到長源去了,這也導致蔣老爺子這里斷層了,除了那二兩頂級茶,剩下的茶葉口感差了許多,要不是方棠將她那里的茶葉送了幾斤給蔣老爺子,估計老爺子都沒有好茶待客。
“大少有了知冷知熱的身邊人,老爺子也可以放心了。”再次給蔣老爺子將茶水滿上,李親衛長很少外露表情的臉上卻多了一分欣慰。
“心都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蔣老爺子的話里充斥幾分醋味,都沒見這混小子對自己這個爺爺這么上心!
沖冠一怒為紅顏!上京哪個家族的繼承人干出這事來蔣老爺子都相信,可他真沒想過冷靜自律的蔣韶搴竟然也有這么沖動的時候。
“行了,你讓德勛他們過來吧。”蔣老爺子說了一句,神色恢復了一貫的平和,可眉頭卻下意識的皺了起來,長子一家人這個時候過來是為了什么蔣老爺子心里明白,可正因為看得明白才感覺心寒。
蔣德勛身材高大,板著臉,一身濃重的官威,而跟在他身邊的楊芮明明也是年過五十的人了,可保養的極好,再加上天生一張溫柔圣潔的臉龐,乍一看就像是三十出頭的優雅貴婦。
跟著夫妻倆身后的則是蔣德軒的雙胞胎兒女:蔣軼浩和蔣涵,不得不說蔣家的基因極好,男的高大俊朗,女的都是美麗優雅。
一進客廳蔣涵臉上立刻露出喜悅的笑容,飛快的向著端坐在主位的蔣老爺子撲了過去,甜美的聲音配上她天使般的面容,讓原本面色冷淡的蔣老爺子也露出幾分笑來。
“爺爺,我來看你了。”親密的抱著蔣老爺子的胳膊撒嬌,蔣涵的五官更多的是遺傳了楊芮這個母親,眉目精致如畫,不過她性格甜美,連說話的聲音里都夾帶著笑意,被稱為蔣家小公主也是名副其實。
“多大的人了,還這么鬧騰。”蔣老爺子拍了拍蔣涵的手,聽著是嫌棄的話,可明顯是歡喜,人老了,更喜歡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
蔣涵瞇眼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嬌嗔的開口:“我不管,反正不管多大了都是爺爺的乖孫女。”
“爸。”蔣德勛畢恭畢敬的打了招呼,看著蔣老爺子不冷不淡的態度,蔣德勛心里的怨氣又多了幾分。
楊芮也知道蔣老爺子不喜歡自己,不過這些年來,她給蔣家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再加上她的孩子也都爭氣,所以楊芮并不在意老爺子的態度,溫溫柔柔的喊人,“爸。”
“爺爺。”蔣軼浩乍一看就是蔣德勛這個父親的翻版,不過比起一身官威的蔣德勛,年輕氣盛的蔣軼浩身上多了一股銳氣,英姿勃勃、英俊帥氣,也難怪將德勛最看重這個小兒子。
“都坐吧。”蔣老爺子開口。
李親衛長端著茶送了過來,人又站到了老爺子身后。
蔣老爺子不開口,端著茶杯悠然自得的著茶,蔣德勛卻是按捺不住了,“爸,慶州那邊的事鬧的有點大,你知道了吧。”
抬起眼,蔣老爺子看著臉色凝重而不悅的蔣德勛,將茶杯放在了桌上,意味不明的開口:“韶搴處理的很好。”
“可封掣也太胡鬧了!什么證據都沒有就敢先抓人,還敢用手段逼問!”蔣德勛毫不掩飾對封掣的不喜,沉著臉繼續開口:“韶搴也跟著胡鬧,出了這么大的問題,他不自查反而替封掣收尾,他倒是深諳任人唯親這四個字的含義!”
到了蔣德勛這種地位和層面,封掣都入不了他的眼,身份太低,就更別提方棠了,蔣德勛之所以知道封掣也是因為蔣韶搴牽扯其中了。
蔣韶搴將事態壓下來,多動用了一點蔣家的人脈關系,外界不知道,但身為蔣家的家主蔣德勛自然知道一點皮毛,好在他根本沒有深入調查,連方棠是誰都不知道。
“封掣是我們蔣家出去的人,他出了事,韶搴有能力幫忙收尾也正常,再者這事已經平息來了,你不需要多言。”別看蔣老爺子之前把蔣韶搴罵的狗血噴頭,可關鍵時候依舊站在蔣韶搴這邊。
再者這事蔣韶搴用雷霆萬鈞的手段快速的平息了事態,雖然行事有點的簡單粗暴,可也側面驗證了蔣韶搴絕對的掌控力,蔣老爺子和秦老、袁老抱怨時,那表情分明是顯擺是得意,孫子闖禍沒事,關鍵是有本事收尾,這才是真正的厲害。
蔣德勛真不明白蔣老爺子怎么就這么偏愛蔣韶搴,這要是蔣家其他小輩做出這樣的荒唐事來,蔣老爺子絕對將人丟出去,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半點不會徇私包庇。
偏偏到了蔣韶搴這里,即使他做錯了,可在老爺子眼里那也是愛護下屬的表現,說句難聽的,蔣德勛估計蔣韶搴這個逆子就算放了個屁,在老爺子聞起來那也是香噴噴的!
楊芮不管心里怎么忿恨不平,面上卻依舊是溫柔如水的高雅圣潔,看到蔣德勛的臉色太難看,楊芮拉了拉他的手,無聲的安撫著。
“爸,小浩有武道天賦,也該放出去歷練歷練了。”蔣德勛將不滿壓了下來,說起今天來老爺子這里的真正目的。
“爺爺,我和大哥關系平平,所以還要麻煩爺爺替我安排。”蔣軼浩直白的開口,他知道老爺子的性格,自己這點道行根本不夠看,還不如表現出最真實的一面。
蔣老爺子看著身材高大,五官俊朗的小孫子,即使最疼愛的是蔣韶搴,但看著一表人才的蔣軼浩,蔣老爺子的態度也軟化了。
沉默半晌后,蔣老爺子眼神嚴肅而凜冽的看向蔣軼浩,“你要出去歷練是好的,但是你要明白蔣家的武道資源都在韶搴身上,你走這一條路不會有太大的發展。”
蔣老爺子如今是退休養老的狀態,可放眼上京,卻沒有哪個家族敢小覷蔣老爺子。
蔣德勛雖然是蔣家的家主,但他管的蔣家對外的所有事務,而蔣家真正的核心力量——蔣家親衛卻都掌握在蔣韶搴手里,只不過蔣德勛一直沒看清這一點。
聽到蔣老爺子這話,蔣軼浩說不失望那絕對是假的,他有武道天賦,自認為不比蔣韶搴這個二哥差,只不過二哥年幼時就送去島上訓練,十幾歲就接手了蔣家親衛,之后進入總衛隊,而他的那些死忠部下則是去了各個州衛。
再者又有蔣老爺子保駕護航,各種資源都傾斜到蔣韶搴身上,所以他才有今天的地位,蔣軼浩認為只要給自己機會,他一定能取而代之。
可蔣老爺子這話卻等于斬斷了蔣軼浩的前途,他可以進入州衛或者總衛隊,但永遠都有沒有出頭之日,只能當一個普通的成員。
蔣德勛蹭一下站起來,臉上的怒容幾乎無法掩飾,只能壓制著憤怒從牙縫里擠出話來,“爸,軼浩也是你孫子!”
楊芮看著面色失落的小兒子,心里頭疼的就跟刀絞了一般,她千疼百寵的兒子,貴為蔣家小少爺,又有武道天賦,而且還努力勤奮,偏偏被蔣韶搴那個小雜種給壓的永無出頭之日!
“爺爺,你別生爸爸的氣,他最疼愛我哥了,我這個女兒都要靠邊站呢。”一看氣氛不對,蔣涵連忙拉著蔣老爺子的手嬌嗔著,還不忘對板著臉的蔣德勛扮了個鬼臉,“爸,我也有事業心的,怎么不看你個我謀劃謀劃。”
“我和你爺爺說正事。”蔣德勛警告的看了一眼蔣涵,雖然板著臉,卻一點威信都沒有,看得出平日里對蔣涵這個女兒也是各種疼愛縱容。
蔣軼浩斂了斂心神,隨后對著蔣老爺子正色的開口:“爺爺,即使如此我也愿意,武者追求的就是自身的強大!”
看著勇往直前、毫無畏懼的小孫子,蔣老爺子笑著點了點頭,“這才是我們蔣家的子孫,不靠祖輩蔭蔽也能闖出一番名堂來!”
被老爺子稱贊了,可蔣軼浩卻半點高興不起來,靠自己闖,那得耗費多長時間?而且還可能闖的頭破血流!可如果有蔣家的保駕護航,那就是事半功倍!
客廳的氣氛顯得有點緊繃壓抑,半晌后。
“爸,封掣這一次如此胡鬧,歐陽家已經敗了,就讓軼浩去長源!”蔣德勛退了一步,原本他的目的是將封掣撤下來。
一來斬斷了蔣韶搴的左膀右臂,二來給蔣軼浩這個小兒子騰出位置,但看蔣老爺子這態度,蔣德勛憤怒歸憤怒,卻沒有失去理智和判斷,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讓蔣軼浩代替歐陽家的位置。
蔣德勛相信蔣軼浩的能力,再者還有自己這個父親,也許用不了一兩年的時間,蔣軼浩就能憑著自己的本事拿下封掣,徹底掌控慶州的州衛。
“你不用說了,這絕對不可能。”蔣老爺子直截了當的否定了。
若是以前,老爺子或許還會考慮一下,可方棠在長源,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封掣是方棠的靠山,當然,袁老也算一個,蔣軼浩一旦去了慶州,那勢必要和封掣起沖突,到時候肯定會牽扯到方棠身上。
以蔣韶搴沖冠一怒為紅顏的舉動,蔣老爺子真不敢冒險,蔣韶搴要是一狠心弄死了這個小孫子,那真的是手足相殘了,關鍵是老爺子知道蔣韶搴他真的敢!
“不行!”想到這么可怕的結果,蔣老爺子再次重申了立場,解決不讓蔣軼浩去慶州。
“爸!”蔣德勛不敢相信的看著蔣老爺子,他都選擇退讓了,讓軼浩接手歐陽家的位置,這已經很委屈小兒子了,可即使如此,老爺子竟然還不同意!
楊芮和蔣軼浩心里都是一沉,雖然都知道蔣老爺子偏心,可真不知道他竟然偏心到這種程度,蔣韶搴吃肉,他們連喝湯的資格都被剝奪了。
蔣德勛看著滿臉擔憂的妻子,再看著有些失落的小兒子,壓抑的火氣蹭一下暴漲起來,忍不住的對著蔣老爺子低吼了起來,“當初蔣韶搴才多大,你就將他送去了總衛隊,他二十歲就成了總衛隊的指揮官,如今軼浩都二十五歲了,難道一個州衛的后勤指揮都不能勝任嗎?”
總衛隊是什么概念?明面上負責這邊的安全,實則是所有有天賦的武者都會進入總衛隊,經過訓練,然后層層選拔,幾輪殘酷的淘汰制之后,最強最精銳的武者則留在總衛隊。
而被淘汰的那些人則安排去了各個州衛和其他部門,有的是明面上的,有的隱藏了身份去了暗處,可以說總衛隊掌控著各地的州衛,再加上總衛隊自身強大到恐怖的武力值,身為總衛隊的指揮官,蔣韶搴的地位和權利可想而知。
蔣韶搴二十歲就能成為總衛隊的指揮,除了自身的能力極強之外,蔣老爺子也的確幫了很大的忙,可如今輪到蔣軼浩這個小孫子了,蔣老爺子卻連這一點小要求都不同意,也難怪蔣德勛會遏制不住的憤怒起來。
“爸,沒事,是金子到哪里都會發光的。”蔣軼浩一把拉住蔣德勛的胳膊,年輕俊朗的面容里卻充滿了自信和堅韌,可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和難受卻依舊讓蔣德勛給捕捉到了。
小兒子受了這么大的委屈還想著安慰自己這個父親,蔣德勛是滿心的動容,再想到忤逆自己的蔣韶搴,頓時,怒火又熾熱的在胸口燃燒起來。
“慶州是絕對不行,我再看看其他地方。”蔣老爺子也感覺有些愧對小孫子,但慶州無論如何都不可能。
“謝謝爺爺。”蔣軼浩連忙向著老爺子道謝著,神色依舊平靜,除了一絲失望外完全看不到任何怨恨,眼中反而被激起了幾分和蔣韶搴一較高下的野心和斗志。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蔣德勛離開老宅時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甚至都沒有和蔣老爺子打招呼。
上了車之后,楊芮拉著蔣德勛的手柔聲的勸解:“不要生氣,你相信軼浩,再說還有你這個父親在,即使去了其他州,軼浩也不會給你丟臉的。”
“你不懂!”雖然楊芮這信賴又崇拜的眼神大大的滿足了蔣德勛身為男人的心理,可一想到小兒子受的委屈,蔣德勛面色依舊難看,“各地的州衛都是鐵板一片,排外性很強,軼浩一個人過去肯定會被排擠打壓。”
男人有四鐵: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雖然話有點糙,可理不糙。
就好似弋州的州衛,如今就是徐榮昌這個指揮負責,蔣軼浩即使安排過去了,可蔣家的資源都用在了蔣韶搴身上,蔣軼浩沒有外力的幫忙,僅靠自己,即使他再有能力再有武道天賦,也沒有出頭之日。
“可老爺子鐵了心的不幫忙,蔣家的親衛也都在韶搴手里。”楊芮神色里也多了幾分擔憂,輕蹙著柳葉眉,眼眸里含著憂愁和擔心,這模樣看的蔣德勛心都化了。
一把攬過楊芮的肩膀,蔣德勛信誓旦旦的保證,“你放心,老爺子偏心,可軼浩還有我這個父親給他謀劃,我不會委屈了我們兒子的!”
楊芮臉上頓時露出喜悅的笑來,頭輕輕的靠在蔣德勛的肩膀上,小女人的姿態十足,可眼底深處卻有著算計和陰狠。
楊芮原本是打算借著這一次的事來試探一下蔣老爺子的態度,而結果卻讓楊芮很失望,老爺子對蔣韶搴的偏愛是不可能改變的,所以日后蔣家的繼承人只可能是蔣韶搴,這樣一來,她真的要給自己的孩子好好謀劃,蔣韶搴這個絆腳石也該鏟除了!
!分隔線!
出于對蔣老爺子的尊重,蔣韶搴并沒有在老宅安排自己的人,所以他只知道蔣德勛帶著楊芮和雙胞胎去了老宅,不過在這么敏感時期,蔣德勛有什么打算,蔣韶搴不用查也知道。
“BOSS,要不我們動點關系把蔣軼浩調過來?”封掣玩味的笑了起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說實話,身為和蔣韶搴一起長大的下屬,封掣對蔣家那些人早就看不慣了,他們只看到老爺子對BOSS的偏心,誰又看到BOSS的付出和危險?
在他們一家共享天倫之樂時,BOSS不是在訓練就是在執行危險的任務,蔣軼浩這樣的溫室里嬌養出來的小花朵是不會明白的!
“爺爺不會同意的。”蔣韶搴頭也不抬的開口,視線依舊停留在手中的文件上,半點不受蔣家人的影響。
整個蔣家對蔣韶搴最了解的就是蔣老爺子,雖然蔣老爺子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但足夠他做出正確的判斷,同父異母的孩子之間也許會有兄弟情,但這絕對不存在蔣韶搴和蔣軼浩身上。
當年,楊芮這個繼母敢對蔣韶搴用冷暴力就知道楊芮的心性多么的歹毒。
而這些年來,蔣德勛和蔣韶搴勢如水火,別說父子之情,說是仇敵更像,這其中也有楊芮明里暗里的挑唆,所以楊芮的兒子絕對不是良善之輩。
封掣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臉的惋惜之色,“老爺子終究還是心軟了。”
縱然蔣老爺子能看出蔣軼浩他們并不是表現出來的這么無害,可終究是蔣家的子孫,蔣老爺子不可能因為偏愛蔣韶搴而對其他孫子痛下殺手,甚至忍不住期望他們可以和睦相處,至少像方棠和方家這樣井水不犯河水,也好過手足相殘。
蔣韶搴抬頭,鳳眸冰冷的看著吊兒郎當的封掣,“你很閑?”
“BOSS你不知道,現在我在州衛就和小棠在修復組一樣,誰看到我不是敬著愛著。”封掣嘚瑟的笑了起來,歐陽家就這么敗落了,別說其他人了,就連竇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封掣一時風光無限。
合上手中的文件,蔣韶搴陳聲開口:“既然如此,這些文件你來處理,我明天帶小棠去弋州一趟。”
樂極生悲的封掣猛地坐直了身體,“為什么去弋州?”
“韋家的古董里有幾件是小棠喜歡的。”蔣韶搴以前對這些古董文物都不敢興趣,但如今不同,但凡知道消息了,蔣韶搴都會讓人將方棠喜歡的買下來。
看著離開書房的蔣韶搴,封掣生無可戀的趴在桌上,瞅著這一堆文件,BOSS分明是假公濟私的去旅游、去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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