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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無法忍耐那些無賴

  “雅馨妹妹今兒本該到五格格跟前侍讀,卻特地為了我,趕在廿廿不在的時候兒到我跟前來說了這樣一番推心置腹的話…”

  也是公爵之女,安鸞說話也從不客氣。她上上下下打量著雅馨,“我自忖著雅馨妹妹與我尚無情誼至此。雅馨妹妹是心有所圖吧?”

  安鸞抬手按按發鬢,不叫碎發隨風而散了出來。

  “…我這幾年在宮里也不是白呆的,我自也知道你與廿廿之間的芥蒂。咱們從挑選初看,到如今,日子也不短了,你卻偏趕在今兒廿廿不在的時候兒過來與我說話。”

  “我自然瞧著,你心里的所圖,怕是與廿廿相關吧?”

  雅馨笑了,輕輕拍了拍掌。

  “我就知道安姐姐與我一樣,咱們這些高門大戶出來的格格全都是心直口快的,心里沒有那么些彎彎繞,想到什么便都直說了,倒不用互相猜疑。”

  “姐姐這樣真好,小妹我聽著,心里都覺爽快。”

  安鸞眸色淡淡,“雅馨妹妹既如此說,我倒巴望著雅馨妹妹這回也能爽快一回,有話直說便是,便別叫我費力去猜。”

  “若叫我費力去猜的,我便沒了耐性,反倒會懷疑這居心去…”

  雅馨又拍了拍掌,“安姐姐是這性子,小妹我又何嘗不是?既然安姐姐何等聰慧,實則已經瞧出來了。”

  雅馨又湊近一步,伸手把著安鸞的手臂,“姐姐只管將我們家六房那位這幾年中與綿偲阿哥的種種情形都告訴我便罷。”

  安鸞退后一步,抽出手臂來,便也笑了,“原來你的心思還是在綿偲阿哥身上。”

  雅馨聳了聳肩,“咱們這些留宮的,誰不緊著為自己的將來打算?誰也不希望自己將來指配的,只是個閑散宗室去不是?”

  “況且綿偲阿哥的確與我年歲相當,我巴望他也是情理之中。安姐姐難道說不是么?”

  安鸞輕哼一聲,“你與廿廿同歲,廿廿同樣與綿偲阿哥年歲相當。”

  雅馨點點頭,“可是我們家六房的情形,安姐姐難道不知么?就憑他們六房,是沒資格出一個皇孫福晉的。”

  “想我弘毅公一門,男為朝廷建功立業,女為內廷主位誕育皇子皇孫…唯有六房這一支,男無寸功,女無中選。他們沒給我們這一門做過任何的貢獻去,我們又憑什么要允許他們借著我們的名聲往高爬去?”

  “都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可是他們六房不是的。他們連蛇都算不上,而應當是泥鰍、是蚯蚓!我從不將他們當成是我的家人,他們六房的存在就是丟我先祖的臉的!”

  這樣一個死皮賴臉沾光的破落戶親戚就也罷了,偏給十公主選侍讀,皇上沒選她們幾房,卻選了那破落戶家的女孩兒!

  呵,憑什么啊?

  “安姐姐,咱們兩家都是大家族,我們家這樣的情形,我知道姐姐家里也是有的。安姐姐難道不煩這樣的所謂親戚么?看著他們賴皮纏似的,如跗骨之蛆緊緊吸附著,安姐姐難道就容得他們不勞而獲去?”

  安鸞也是嘆了口氣。

  是的,大清入關兩百年了,他們這樣的名門望族哪家不繁衍出眾多的宗支來?

  可是祖宗留下的世爵、家產就這么多,隨著子孫繁衍、生齒日多,這便各家都面臨著肉少狼多之勢。

  偏朝廷的規矩,在世爵承襲之事上,雖以嫡子大宗為優先,可是所有的承襲都是子弟帶領引見,具體由皇上來定奪。

  這些年便也沒少了出現皇上將本來該由嫡系大宗承襲的爵位,偏給了其他房頭的故事去。這便亂了次序了,原本的嫡系大宗因沒了世爵而漸漸沒落;而那些庶流小宗偏偏漸漸高漲、蒸蒸日上!

  不說別的,如今便連皇上所出的長房一脈,還不是將嫡長子綿德的親王給了庶子綿恩去,倒叫綿德之子奕純只能承襲個貝子去…

  這樣的故事在安鸞家族也時有上演,安鸞作為嫡系大宗之女,自也生厭。

  安鸞便嘆口氣,“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廿廿與我情同姐妹。我沒的為了你,就舍了廿廿的。”

  雅馨笑了,不出所料。

  終究兩個家族地位相當,她與安鸞的處境才更相似,兩人的心思才更多的相同之處。

  “…我知道安姐姐是重情義之人,故此我自然也不能為難安姐姐。而我方才所說,并非是要安姐姐出賣我們六房那位去。我想知道的,不過是綿偲阿哥的所言所行罷了。“

  “安姐姐只需給我講綿偲阿哥就是,這并不違背安姐姐與我們家六房那位的情誼去。安姐姐說,不是么?”

  三月里,本是春意盎然,可是卻因了這一場八旗女子挑選,給十五阿哥所兒里的后院也蒙上了一層陰云去。

  身為宮里的女人,誰不對女子挑選這事兒心懷防備去呢?總歸都擔心,三年一次,自己也要眼睜睜看著又有新人進來了。

  只是十五阿哥的年歲畢竟已經過了要指婚的時候兒去,卻內院里嫡福晉、側福晉、格格都不缺了,便誰也沒想到今年十五阿哥又要備指去。

  偏此時皇上巡幸盤山行宮去了,而十五阿哥也奉旨前去祭陵。

  這圣意,還有十五阿哥自己的心意,她們都沒有機會問個明白,只能自己心里“炸廟兒”了。

  “姐姐竟還‘高枕無憂’…姐姐難道不知道咱們阿哥爺今屆竟然又備指了么?”骨朵兒忍了幾天,終是忍不住了,直接來問嫡福晉點額。

  點額淡淡抬眸,“哦?竟有這樣的事?妹妹若不說,我竟還不知。”

  點額說著咳嗽了兩聲,“我這身子…我只求菩薩,外頭別有人來惹我就是了;我又豈有還自己出門去打聽消息、招惹旁人的?”

  骨朵兒直想撇嘴,卻也忍住了,“姐姐便是知道晚了,現在我也已經說與姐姐聽了。事到如今,姐姐倒是快想法子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啊?”

  “難道是阿哥爺厭了咱們這些人,又鐘情了新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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