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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阿哥爺慣愛使壞

  即便是籠罩在夜色之中,她也能借著墻角石座宮燈里幽暗的光,看見他的唇干澀的紋理,甚至還起了皮。

  還真是上火了呀。

  不過上火究竟算不算得是病呢?她還得好好兒想想。

  因為,至少眼巴前兒看著,這皇子阿哥還是生龍活虎的,沒成病貓呀。

  況且這早春二月的,剛開春,原本就容易上火。別說他皇阿哥的嘴唇上見起皮,就連人家喇珠這兩天還不愛吃肉腸子呢。

  她剛就是因為這個才把喇珠給留下來,做了點兒小灶給它吃。

  所以這要是往嚴格里來論,春天上火,不好意思說是病了吧?

  十五阿哥這個惱。

  “我是真病了!”

  廿廿又抬頭看了看他,“十五爺,您說話中氣十足,不像是病了的模樣。”

  “可若是十五爺真的病了…那十五爺趕緊回阿哥所歇著去,怎么還在這夜風里站著?”

  十五阿哥心下又怒又癢,卻又不敢輕易造次,這便也只能左右看看,確定沒人,便依舊攥著她的手去。

  “…我是真病了,忍著病還來瞧你。你卻狠心,不但不問問我,還要攆我。”

  廿廿心下晃了晃,忍不住偏首看一眼九思。

  九思剛剛聽主子爺說那么句話,也十分想咳嗽。見人家狼格格的眼神兒遞過來,便趕緊說,“病了,我們阿哥爺是真的病了。現在…呃,頭還是熱的。”

  他自家主子什么性子,他還不知道么?這要不是腦袋熱,被沖昏了頭,他家主子爺什么時候說得出這種話來呀?

  連他,都忍不住一顆小心靈跟著砰砰亂跳了呢!

  廿廿垂下頭去,“阿哥也頭熱、上火,這該是跟春天躁分不開干系。阿哥爺怎不去找春天算賬,卻要來跟奴才說呢?”

  十五阿哥惱得呲了呲牙。

  垂首凝望著她,“你倒會推了賬去…我說我的病與春天無涉,都是你給惹的!就是你給惹的!”

  “我不找你算賬,還能找誰去?我更憑什么去找春天啊?”

  廿廿也是無奈,“奴才怎么惹阿哥爺生病了?阿哥爺慣會欺侮奴才。”

  十五阿哥輕嘆口氣,彎了腰來,四目近在咫尺。

  “是爺先惹你生氣了…你生氣了就跑了,爺就也生了自己的氣。”

  “故此不是你直接惹了爺生氣,可是爺這氣卻的確是因你而起,這病便也自然都與你有關了。”

  廿廿忙躲開他的凝視,垂下頭去,只盯著自己的鞋尖兒,“十五爺說什么呢?奴才怎么都聽不懂啊?”

  十五阿哥又嘆口氣,“原本咱們兩個在塌房里…說得好好的。你忽然就惱了,非要跑。是爺哪句話說得你不順耳了,抑或是你忽然想起什么來了,對不對?”

  廿廿低下頭,半晌不肯說話。

  可是知道十五阿哥一直在等著她,她便咬咬嘴唇說,“十五爺,奴才沒別的心思,就真的是出去的時辰太長,奴才怕公主等著呢,不敢耽誤工夫。”

  “不是。”十五阿哥大手沿著她手臂挪動,這回干脆直接握住了她小小柔荑去。

  “不是…你雖說膽怯,因為你小,可是你其實不討厭跟爺那樣——爺是壞,可爺年長,爺看得懂你的反應;你縱然害羞,可是你不討厭。”

  廿廿臉紅過耳,想要向外掙開手去,可是被他攥得登緊,掙脫不開。

  他的手大、暖、厚實,手指修長,將她的指頭都緊緊地纏繞住。

  指腹的粗糲,加重了兩人之間的糾纏。

  廿廿慌亂無措,只能使勁否認,“十五爺看錯了,奴才不知道什么是阿哥爺口中的不討厭…奴才,也沒有生阿哥爺的氣。”

  “你個嘴硬的小母狼!”十五阿哥惱了,忽地弓腰湊到她頰邊來,“再嘴硬…爺就給你親軟它!”

  成年男子的渴望和灼熱,就這么排山倒海地壓過來,廿廿嚇得不敢呼吸了。

  十五阿哥自己強壓住心內的澎湃,“…知道害怕了,就別再跟爺嘴硬。告訴爺,你心里究竟在糾葛什么,有什么不高興的。”

  “既然是生爺的氣,就別藏著,都發出來才好。”

  廿廿還是不說話,擰開頭去。

  十四歲的她,在他面前實在是太過弱小,便是跟他說了、爭了,他未必就懂;甚或,可能根本就不當回事呢?

  見她又不說話,十五阿哥緩了一口氣,“那我先與你說說,我自己現在上的什么火——我現在可以明白告訴你,我剛從養心殿出來。我去皇上面前,求皇上將你賞給我去了…”

  “啊?”廿廿嚇得驚叫,“十五爺怎么能這樣?”

  十五阿哥伸手一把捂住她的嘴。

  “不準說你不愿意!爺說了要你,你敢不從,爺就強搶了你!”

  廿廿只能張口結舌——在他掌心捂著之下,反正是說不出話來了。

  他看她一副小鳥兒受驚的模樣,還是嘆了口氣,將手放松了些兒,卻還是湊在她耳邊,以一種獨占的霸道姿態柔聲耳語,“…爺等你,已經七年了。知道你小,怕驚嚇了你,便沒告訴你。”

  “只爺自己一個人藏著、擔著,好容易等到這一天,你以為爺會讓守了七年的人,飛走了么?”

  廿廿心下嘆息一聲,自己跟自己說,“阿哥爺,你這是將我當成煮熟的鴨子呀?”

  十五阿哥用另一只手,勾住她一只小指頭,輕輕搖晃,“況且你也不是全然蒙在鼓里——這幾年,爺也沒少了明里暗里地將爺的心意告訴你了。你要是還敢說不知道,那就是你裝傻。”

  “小狼妮子,你一裝傻,爺就想懲戒你去!”

  他的眼,忽地又著起火來,那么燙,又——那么壞。

  廿廿緊張得腳尖兒都勾著地去,一動不敢動。

  他卻看著她這個樣兒,終是笑了,松開捂著她嘴的那只手,叫她自由呼吸。

  可是他卻將捂著她嘴的那只手——抽回他自己面前,“叭”地親了一下兒。

  那聲音又響又脆,在這夜色里的宮墻夾道里更是傳出回聲來。

  她羞得只想扭身撞墻去!

  這個爺,他,他怎么能對她這么使壞呢!

下午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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