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猴頭如何容得她跑?雖是隔著一層山石呢,終是仗著身高腿長,還沒兩步就一把將廿廿給扯住了。
“給我看看!一定是好東西!”
廿廿拼力躲閃——那樣的尷尬,她不想叫多一個人見著了。
十七阿哥卻更不容了,這便故意呵著手,“你再不給我…我胳肢你啦~~”
她躲,他作勢嚇唬,兩個小孩兒在假山洞里滾成一團。
渾不知,假山外十五阿哥匆匆地走了來。
是十五阿哥在廿廿走后,忍了一會子,出門來看,卻見九思還在廊下。
十五阿哥便發了火,“她一個小孩兒,又是頭一回過來,怎尋得回去?”
他是故意尋了這樣九曲十八繞的地方來跟她說話,就是因為今兒這島上人多眼雜,為了避人耳目。
他便親自尋來,結果在假山外,聽見了那兩個小孩兒的動靜…
他停步,怔了怔,卻終究聽不得,閉了閉眼,轉身而去。
廿廿哪里是十七阿哥的對手呢,又怕他當真伸手過來呵她的癢。她雖年紀小,卻也知道這樣在宮里不合宜,若被人見了,可糟了。
她無奈,只得討饒,“奴才知錯了,十七阿哥饒了奴才吧。”
十七阿哥這才收了手,樂呵呵在她眼前蹲下,平視著她的眼睛,“說吧,我哥給你什么好物件兒了?”
關于他哥的一切,他都關注,說不定能捏著他哥一條小辮子呢,等將來他哥又要收拾他的時候,他還能做個交換不是?
廿廿低低垂下頭去,嗓音細如蚊蚋,“…就是,就是小二阿哥滿月的時候,我們都來送禮。小二阿哥薅著我的鎖片,我就給了小二阿哥。可是十五阿哥說,那是女孩兒家的物件兒,不宜給小二阿哥。”
十七阿哥有些失望,“啊,就這個啊。”
太普通的事理,永遠也成不了他哥的小辮子啊。
十七阿哥歪頭瞅著廿廿,“那你干嘛這么難受啊?從我瞧見你,就是一副要哭了的樣兒。”
廿廿使勁深吸氣,“我就是,就是慚愧。送禮送錯了,被退回來,那我就還欠小二阿哥一份禮去了…”
十七阿哥卻一聽就樂了,心說:“這真是老天爺都開了眼!老天爺怎么那么招人稀罕呢?”
他猛地拍了一把廿廿的手臂,“我給你出個主意,管好兒!”
廿廿抬起淚眼。
十七阿哥樂得像個狼太太,“…你把你那小鈕赫送給我侄兒,不就成了么?那準保是獨一無二,誰的禮都比不上!”
廿廿更要被氣哭了,“十七阿哥!”
十七阿哥嘿嘿地樂,“哎你別吼我呀,我這不是幫你嗎?而且這回不是我搶,我是給我侄兒啊…誰叫你自己送禮沒送好,現如今還欠我侄兒一份禮來的?”
廿廿這回真哭了。
十七阿哥有點慌了手腳,卻矢志不渝,“…其實這是一舉三得。一來,我以后就不總找你了;二來,你欠我侄兒的也補上了。”
“三來嘛,你自己也終究要在宮里待好幾年呢,你難道不想你的小鈕赫呀?這么帶它進宮來,你想它的時候也能見著,你說這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