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氏忙說,“福晉主子請示下。”
點額眸光微轉,“依你瞧著,阿哥爺回來,是否有些心不在焉的?”
沈佳氏便咬住了嘴唇。
點額輕輕一笑,“我倒不擔心旁的,就是擔心啊阿哥爺在熱河有心事,回來又記掛著我和孩子,這便忍著沒跟我說。”
終究此時皇上年過古稀,可是儲君之位還遲遲未定,朝堂之上波詭云譎,哪個皇子都難免不被裹挾進去。
沈佳氏便也點頭,“福晉洞察秋毫…奴才方才也覺著,阿哥爺仿佛是有心事。”
“福晉明察,阿哥爺最是周全的人,平時便是沒什么與奴才說的,可奴才伺候阿哥爺更衣,阿哥爺怎么也會客套地說句‘辛苦’。可是今兒…阿哥爺一個字兒都沒與奴才說。”
點額原本心下還有個疙瘩,這會子聽得沈佳氏如此說,倒笑了,“你也別為這個跟阿哥爺計較,阿哥爺心里存著多少事兒去?好啦,待得阿哥爺回來,晚晌的時候兒我與阿哥爺說著,叫他多賞給你兩碗菜。”
沈佳氏從點額內寢出來,緊張地拍了拍心口,低低念了聲,“阿彌陀佛。”
沈佳氏名下的官女子星霜忙問,“…小主兒可又受福晉主子苛責了?”
沈佳氏嘆口氣,搖了搖頭,“今日也是僥幸。幸虧我與阿哥爺一句話都沒說上,要不,今兒就不是這個結局。”
星霜小心嘀咕了聲,“大福晉心地倒不壞,單就是一宗,治下太嚴…”
不說別的,單就她們這些官女子的名兒,只準福晉身邊的人名字里帶“月”,其余的不管是誰,一律都只是“星”。大家私下里也都說,福晉擺明了規矩,非得叫阿哥爺的后宅里眾星捧月才行。
沈佳氏嘆了口氣,“終究她這會子懷著孩子呢,最忌諱有人趁著這個時機,從阿哥爺那得了寵,有了孩子去。這便尤其地愛疑神疑鬼。”
沈佳氏走了,點額原本還笑著呢,卻還是放不下心。
“含月,你再去問問九思,阿哥爺今兒在外頭,除了去看德雅格格,還去了哪兒啊?”
她說不上為什么,只是覺得不對勁兒。
德雅對阿哥爺來說是什么分量,皇上指婚又是什么分量,阿哥爺怎么專程去了一趟,竟白去了?
含月出去了一會子,回來也說,“主子但放寬心吧——那宮里,除了容妃主子之外,一水兒的小女孩兒,最大的都不過十歲去。”
點額挑了挑眉,這便也笑了,倒佯怒道,“你個蹄子,渾說什么呢?我不過懸心阿哥爺,怕阿哥爺心里有什么事兒罷了。”
含月忙也湊趣,笑著請罪,“奴才知罪…奴才更不該順道兒將阿哥爺在熱河的情形也給問了,九思也不該告訴奴才,說阿哥爺在熱河這兩個月啊,也沒怎么進劉格格的屋子。”
“九思說啊,阿哥爺見天兒只陪著皇上,好幾天都不回所兒里,那劉格格她們也都眼巴巴兒瞧著,可也只能撈著伺候阿哥爺穿衣戴帽伍的,旁的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