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張根正喝的美呢,搖頭晃腦的唱著小曲,魏蓮在院中洗衣服,幾個人走進院內,“請問,這是張根兄弟的家嗎?”
魏蓮聽到聲音,還沒有來得及放下手中的衣服,張根一個大步從屋內竄出來,滿臉的笑意,“你們怎么過來了?”
“找你有點事。”
走在前面的人說。
張根點頭哈腰的,很是客氣,“快屋里請,屋里請。”
幾人往屋中走,走過魏蓮身旁時看了她一眼。
張根頓時明白了,呵斥魏蓮,“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去我娘那邊看看,他們有需要的洗的衣服沒有?”
魏蓮默不吭聲的站起來,把圍裙接下來,隨意的擦了一下手,低著頭往外走。
幾人也沒說話,進去屋內。
沒等張根詢問,又掏出一大錠銀子放在桌子上,“我們還得麻煩張根兄弟給打探一點事。”
張根已經被銀錠子晃了眼,想也沒想的說,“打探什么,你們盡管說。”
魏蓮回來,手里抱著不少的衣服,除了張根爹娘的,還有張根大嫂一家的,大大小小的十幾件,魏蓮拿了一個木盆,先泡好,然后坐在剛才的板凳上,繼續洗自己的衣服。
那幾人已經走了,張根從屋內出來,看這么多的衣服,眼神閃了閃,有點怒氣,“怎么又這么多?大嫂又犯懶了?”
魏蓮沒接他這話茬,把洗好的衣服在木盆里涮了涮,擰干,放在一邊的盆子里,才說話,“有什么事,說吧。”
她早就摸透了張根的脾性,只要有求于她娘家的時候,才會對她好一點,維護她。
張根嘿嘿一笑,過來蹲在木盆邊,“我這不是心疼我媳婦嗎,你看看,這么冷的天,手都凍壞了。”
魏蓮不說話。
張根也不惱,笑著道,“是這樣,我這懶犯的差不多了,明天我想著去收紅薯。”
魏蓮把衣服翻了個,繼續敲打,“我明天跟著你回娘家。”
張根要的就是這句話,當下高興的站起來,哼著小曲去了屋內,繼續喝著他的小酒。
第二日,張根去收了幾袋紅薯,不多,也就是一百來斤,便回來接魏蓮,魏蓮把新衣服拿出來,穿在身上,跟著他回了魏家村。
張根好幾日沒來,村長夫婦以為他生病了,正準備找個人打聽一下呢,看兩人今日又過來了,知道他沒事,放下心來。
“這些日子太累了,歇了幾天。”
張根笑著解釋。
村長點頭,讓兩人坐下吃飯。
張根飯碗端在手里,夾了一筷子放在里面,狀似不經意的問,“岳父,咱們這粉條幾日賣一次。”
村長也沒往心里去,只當是閑話家常,“說不準,那個霍老板還有別的生意,大概十天半個月來一次。”
張根點頭,記在了心里,捧著村長說,“咱們這作坊可是越來越錢了。”
“那是。”
提起這個,村長就高興,村里的人在自己家門口就能掙到錢,周圍幾個村里的人哪個不羨慕?
就連周家村的村長,現在見了他,也沒有了上次高他一頭的模樣。
更何況,眼見天暖了,新的作坊馬上就建起來了,到時候,村里連個閑人也沒有。想想那個情景,村長就高興的合不攏嘴。
張根轉了話題,“紅薯是越來越難收了,我這出去了半天,才收了這么點回來,等過些時日,要是蓋新作坊的時候,我能不能跟著過來上工?”
“上什么工?”
村長瞪他,“就是這一百來斤,你也能掙不少的銅板,也比你上工掙的多,近處收不到,就跑遠一點。”
張根趕緊放下自己的筷子,拿起公筷給村長夾了菜,“岳父說的是,我這就這么一說,讓我上工我還不來呢,太遠,來回跑太辛苦。”
從這以后,張根每天過來,收的紅薯越來越少,有時候上百斤,有時候幾十斤。
這日,趕著牛車過來排隊沒多大一會兒,便看到霍南的馬車過來了。
張根眼神閃了閃,調轉了牛車,趕著朝村外走去。
村長忙著接待霍南,沒有留意他。
春日,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粉條賣的快了些,這次只隔了八九日,霍南便過來了,一臉的笑意,這粉條雖然不能幫他掙大錢,但給他帶來的不少的客戶,連帶著他手中許多別的貨物賣的也快。
“村長,”
霍南一如既往的見面先拱手,笑呵呵的。
村長比他更樂呵,霍南來,意味著又有銀子進賬了,現在出的粉條多,每次都能賣十幾兩銀子。
兩人寒暄了幾句,霍南轉頭看了看,笑著問,“夏娘子又不在?”
“你要想找她,得去縣城,她每日忙的不可開交,已經好多天沒過來了。”
霍南哈哈笑,“我倒是想去她那快餐店去吃一回飯,可你看,我這忙得,腳不沾地,哪里有空閑過去。”
村長喊了人去裝車,裝好以后,霍南付了銀子,坐著馬車出了村,晃晃晃悠悠的走出十多里路,來到一個山腳下,馬車突然停下。
“怎么了?”
“老、老爺…”
車夫聲音有些哆嗦。
霍南打開車簾,看到路中間放著一把椅子,一人坐在上面,他身后,站著許多的大漢,個個身形彪悍,兇神惡煞的。
以為遇到劫道的了,霍南心里一緊,
坐在椅子上的人卻不緊不慢的開了口,“霍老板,下來咱們談談?”
張根報了信,又得了一錠銀子,牛車上的紅薯也不要了,直接扔在一邊的溝里,趕著牛車往回走。
美滋滋的回了家,去自己藏銀錠子的地方,想要把這幾個銀錠子放在一起,手伸出去,卻什么也沒有摸到,頓時變了臉色,扯著嗓子喊,“魏蓮,魏蓮!”
魏蓮慌忙跑進屋中,“怎么了?”
張根氣急敗壞,“我的銀錠子呢?”
魏蓮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什么銀錠子?”
張根上去就是一腳,把魏蓮踹翻在地,“少給老子裝蒜,你是不是偷回你娘家去了?”
自己放銀錠子的這個地方,十分隱秘,不是特意去翻,根本找不到。
“我沒見過什么銀錠子。”
看魏蓮不承認,張根紅了眼,劈頭蓋臉的打了下去,魏蓮幾次想爬起來逃跑都沒能起來。
“我打死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今天不把我的銀錠子交出來,我扒了你的皮。”
張根這些年沒少打魏蓮,可都沒有今日打的重,魏蓮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碎了。
張根打紅了眼,一下又一下的,“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魏蓮憑著最后一絲意識,猛的朝著門邊一滾,咬牙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你還敢跑。”
張根往外追。
兩個孩子正好回來,看到這一幕,呆愣了一下,大的過來,一把抱住張根的腿,喊魏蓮,“娘,你快跑,快跑!”
魏蓮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村,不知道跑出去了多遠,腳下不穩,一個跟頭跌進了路旁的溝里,還沒等爬起來,便聽到旁邊有微弱的呼救聲,“救、救命!”
------題外話------
凌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