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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拙劣,太拙劣了......

  “論坑蒙拐騙、狡詐無恥這方面,呂中郎是何時產生了幻覺,認為要比我強?”說完上述一番話,何瑾又一負手,四十五度仰望帳篷頂的高人模樣,無聲嘆息。

  這個時候,呂布還在驚詫當中,沒有反應不過來。

  愣愣看了何瑾半晌,才收起方天畫戟,問道:“二郎,你這是也要?......”

  “我當然要!”何瑾就猛然一轉身,義正言辭地說道:“胡軫那狗賊與我不僅有私仇,更有國恨!”

  “遷都長安時,他縱兵禍害雒陽百姓,我足足忍了大半年。如今終于等到機會,豈能讓你捷足先登?”

  “不,不錯!”呂布似乎這才跟上節奏,同仇敵愾言道:“在下此番設計,也絕非只為私怨,實乃胡軫狗賊作惡多端,不除不足平民憤!”

  這回答,就讓何瑾心中暗笑了。

  但他也沒有表現出來,臉上一副很認同的神色。

  隨即,又自來熟地坐在茵毯上,侃侃而談道:“呂中郎此番在營中散布假消息,是想讓胡軫胡亂進軍,壞了他的事兒吧?”

  呂布老臉一紅,聲如蚊鳴:“嗯......”

  “不得不說啊,這計策實乃太拙劣了些,沒什么技術含量。”何瑾便搖搖頭,反問道:“消息假的就是假的,到時候胡軫發現上當,反過來報復呂中郎該如何?”

  “我......”呂布只是一時氣恨,還真沒想這么多。

  何瑾卻不待他辯解,一伸手阻止后道:“其次,這計策也取得不了啥實質性的成果。沒成果的計策,不是瞎鬧著玩兒么?”

  “最主要的是,胡軫又不是傻子,這樣散布假消息他難道就會相信?”一連說出計策的三大缺陷,何瑾不由一臉的失望,評價道:“拙劣,太拙劣了......”

  呂布卻已聽傻了,在真正高手面前,感覺自己就如一個無知的幼童。

  當下不由露出欽佩仰慕的神色,虛心求教道:“那,那依何中郎之見,這計策當如何完善?”

  何瑾便露出了那邪魅的笑容,親熱地拉著呂布坐下,循循善誘道:“若讓我設計的話,首先讓胡軫相信是最重要的。”

  “散布假消息這種事呢,真不是人說多了就會有效果,需虛實相間、九淺一深......哦,是九假一真才能令人信服。”

  “其次胡軫相信后,咱還要隨機應變,提前做好下一步的謀劃。這般如此、如此那般之后,方能一氣呵成、酣暢淋漓,最后達到讓人滿意的巔峰。”

  聽著眼前少年一副滔滔不絕的講述,呂布止不住目瞪口呆,敬佩到五體投地。尤其雖然覺得這番話好像有哪里不對勁,但聽著卻特別刺激貼切的樣子!

  怪不得人家年紀輕輕,就哄得董卓滿意無比,仕途青云直上,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此時呂布激動地來回在大帳中走動,還興奮地一捶拳:“恨不早些同何中郎聯手,布又豈會落得如此郁郁不得志的境地!”

  “呵呵呵......”何瑾此時皮笑肉不笑,奸詐不已地言道:“現在聯手,也不晚嘛。咱先干好這一票,以后有的是機會。”

  “好,那咱就先這樣干?......”呂布伸出了友誼之手。

  “就這樣干!”何瑾也重重一握,算是達成了短期的君子盟約。

  當下,兩人又各自向麾下將校交代一番。隨即,又聯袂來到胡軫的中軍大帳。

  胡軫正對著一張獸皮大圖皺眉沉思,看到他們前來,不待二人施禮,便急切開口向呂布哼道:“呂中郎,帳外士卒皆在傳,魯陽城中的孫堅軍士氣渙散,人人爭先奔逃,可有此事?”

  呂布當即抱拳,一臉自責地言道:“回督護,是屬下管教不嚴,讓那些多嘴的斥候泄露了風聲......”

  不待呂布說完,胡軫便大怒喝道:“讓你說消息是真是假,說這些無用之事作何?堂堂一中郎將,難道連話都聽不懂?”

  換做之前,呂布早就怒不可遏。

  可這次,他臉色只微微一僵,便作出為難的神色,道:“應,應該是真的。不過戰場征伐,虛實難料,屬下覺得還是當以穩妥為要。”

  這話胡軫入耳,神色更加不耐。

  就在此時何瑾開口了,神色比胡軫還激憤的樣子:“呂奉先你好大的膽子!魯陽城中士卒逃散,軍心動搖,如此戰機不諫言速速進兵,分明是想讓督護貽誤戰機!”

  胡軫一聽,瞬間神色一變。

  尤其瞅向呂布,發現一臉心虛的模樣,眼神躲閃。

  當然便想到:此番自己強硬進兵,倘若大獲全勝,功勞自然是自己的。可貽誤了戰機,卻會在相國眼中落個無能的印象,呂布反而因是副職的緣故,不受受到多少牽連。

  毫無疑問,這并州狼崽子因昨日被羞辱,又擔憂自己在相國那里大放光彩。故而此番才支支吾吾,不愿令自己知曉軍情!

  “呂布,你好大的狗膽!”胡軫當時勃然大怒,斥罵道:“看來,是昨日一頓軍棍,打得你輕了!”

  “督護,切莫聽他信口雌黃!”呂布當即面色漲紅,爭辯道:“孫堅也是一員宿將,帶兵有方,怎會無緣無故令魯陽城中士卒離心?”

  說著,還憤怒地瞪了何瑾一眼,悠悠挑撥道:“更何況,你便是與大督護一心么?”

  這話出口,胡軫一下就有些糊涂了。

  不錯,呂布不可信,難道何瑾就可信?

  這兩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誰知此時何瑾卻笑了,直言不諱道:“在下跟胡督護的確有私仇,卻不會如你這般不顧大局,因私忘公!”

  “莫要忘了,遷都一事可是在下勸言相國的,如若不掃滅關東這些狗賊。一旦雒陽有失,在下便是十顆腦袋也不夠相國砍的。”

  說著,還不忿地瞪了一眼胡軫,神色氣惱又不甘。

  然后,胡軫就樂了:不錯,倒忘了還有此事。在擊敗孫堅一事上,這何瑾跟自己立場倒是相同的。

  隨后何瑾的神色愈加糾結,郁悶不已地言道:“至于說魯陽城中軍心渙散,不是因為孫堅帶兵有方,反而因他太會帶兵了!”

  看到此幕,胡軫反而有些享受了:你這無奈幽怨的表情,真是讓人沉醉啊。就喜歡這等‘你既看不慣我,還得全心全意為我辦事的模樣’,呵呵呵呵......

  當下,忍不住戲謔問道:“此又是為何?”

  “哼,督護莫要忘了,孫堅從長沙北上時,麾下只有嫡系兵馬五千。可如今魯陽城中,卻屯兵已近四萬!”

  “一部分是他沿途斬殺刺史、太守強奪而來,大部分便是豫州的本地兵。而原本的豫州刺史乃孔伷,只會清淡高論,噓枯吹生,并非軍旅之才,執銳之干。”

  聽到這里,胡軫就有些聽不懂了:“這又怎會導致魯陽城中,士卒軍心渙散?”

  何瑾卻不屑一笑,道:“高談闊論之徒不會帶兵,手下兵馬自然散漫,對士卒也多有放縱。可孫堅勇烈剛猛,帶兵執法必然嚴酷,那些士卒驟然遇到這樣的主將,豈能不心生怨懟?”

  “更何況,孫堅可是外來人,來魯陽也不過數日,又豈能令本地人心服?”說到這里,何瑾才道出結論:“故而,魯陽城中軍紀渙散,士卒逃散才乃正常。反倒沒出現這等狀況,才會不正常!”

  一番話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胡軫本來還想著再派斥候去探查,可此時已心中疑慮盡除。尤其看到何瑾一副神色扭曲的模樣,更止不住志得意滿。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連戰連勝的少年英才,一番分析鞭辟入里,倒省了本督護不少事兒。”

  言罷,當即大聲喚過傳令,道:“傳令全軍,火速開拔進逼魯陽,切莫貽誤戰機,給孫堅以整頓之空隙!”

  “此戰,本督護要不勝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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