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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睡不著和睡得香......

  接下來的一日,風平浪靜。

  徐榮與何瑾之間的關系,也明顯緩和了不少。

  要知徐榮雖追隨董卓多年,南征北討,也升任了中郎將這般重職。但他卻乃遼東人,并非董卓麾下的涼州嫡系,一直頗受那些家伙的排擠。

  然自董卓入京后,誰不知何瑾異軍突起,深受董卓的信任恩寵。為了這個外人,董卓還多次教訓自己的親侄子。

  可就是這樣一位相國面前的當紅炸子雞,麾下士卒訓練有素、軍紀嚴明,對自己的軍令高標準嚴格執行。

  尤其今日軍議,他還帶著謙遜的微笑,半分沒年輕人的桀驁輕狂。

  不,已不僅僅是配合那么簡單,而是主動配合到......讓人都有種享受的感覺。他麾下的張遼、高順兩部,竟主動請纓入滎陽駐守。

  那里乃對抗關東賊子的前線,很是兇險艱苦。涼州將校都不肯駐防,兩人卻主動承擔起重大的責任,大大減輕了徐榮的壓力。

  “那小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二更天的時候,徐榮大帳中仍亮著燈火,案幾上擺放著一張獸皮的地圖。睡不著的他本想推演一番當下戰局,不知為何就想起了何瑾。

  腦中縈繞著這么個疑問,徐榮總覺得,好似馬上有什么事,要脫離自己的掌控。

  下意識地,他從代表著關東大營的旗幟處,推出一具兵俑模擬關東軍進發的情況。而后將代表騎兵的自軍兵俑迎上去,接著又下意識地,從滎陽一地捏出兩具兵俑......

  這么一番推演,仿佛一道閃電劈開腦中的混沌,徐中郎不由失色言道:“難道那小子,早就?......”

  想到此處,當即想派親衛喚來何瑾詢問一番。

  可就在此時,一位傳令卻匆匆入帳,道:“中郎將大人,酸棗大營中有一支部隊,趁夜緩緩向我處進發,人馬不知幾許。”

  聽到這個消息,徐榮面色驀然一變。

  驚愕片刻后反應過來,看著獸皮地圖沉凝道:“此時趁夜掩人耳目進發,最快也要明日早上才能抵達汴水,無需心急。”

  “不過,明早我等得需早半個時辰,出關巡弋了。”思忖片刻,徐榮便有了決議:“另外告知各統兵主將,做好應戰準備!”

  “喏!”傳令領命而去。

  徐榮當下興奮起來,很想再度推演幾番明日的戰況。

  但同時也知,此時自己必須要入睡了,否則戰況推演再準確,明日沒個好精神也全然無用。

  可就在準備入睡的時候,適才那名傳令又回來了,一臉疑惑的向徐榮稟告道:“中郎將大人,何校尉他......”

  “他怎么了?”徐榮一驚,覺得心中的擔憂要應驗了。

  果然,只聽那傳令奇怪道:“何校尉已于半個時辰前,帶著四千部下出關了!”

  “豎子無謀,壞吾大計!”徐榮聞言勃然大怒,氣憤罵道:“他難道以為,打仗是兒戲不成?”

  “夜間不知敵軍兵馬幾許,又長途跋涉趕去。屆時人困馬乏,兵無戰心,豈非自尋死路!”

  剛還以為這小子智謀深遠,看破了自己的布置安排。誰知才這么一眨眼,就干出如此輕率蠢笨之事!

  “輕狂,無知,還裝得人畜無害,關鍵時刻卻跳出來搗亂,簡直該殺!......”徐榮氣得咬牙切齒,當即就要帶兵去追。

  可想到何瑾已走了半個時辰,若折騰大半夜將其追回來,明日自己也別想著領兵作戰了。

  當下,氣恨不已地笑了一下。

  最后深知慈不掌兵的徐榮,厭惡擺手道:“罷了,且隨他去。只是四千兵馬,本中郎還損失得起!”

  “不過此番戰罷,他若死了還好說;沒死的話,本中郎必要讓他知曉,什么叫軍令如山!”

  言罷,揮手讓傳令退下,強迫自己去睡上一覺。

  但還是一想到,那小子每日看似和善卻無知的笑,就忍不住一肚子的火,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豎子,委實該殺!”

  而他這里睡不著,一人卻睡得比豬都香。

  還一夜無夢,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只不過,當睡醒的何咸走出營帳,神清氣爽地準備伸個懶腰時,才看到明顯稀疏不少的營帳,整個人一下就傻了:什么個情況?

  帳外的一位親衛,便將一摞竹簡遞給了他。

  何咸當即展開竹簡,看到上面的確是何瑾的字跡,且那語氣風格,整個大漢沒一人能模仿出來。

  “兄長,我有事要出關一趟,你在關內要好好的哈。三千兵馬給你留下了,他們都是皇甫將軍麾下的精銳老卒,會保護你安全的。”

  “至于我出去干什么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最多三天的時間,我就會回來了。”

  “這三天你要覺得無聊的話,跟著士卒操練鍛煉身體也可,整理下營中的文書也行,什么都不喜歡的話,坐著發呆睡覺其實也不錯......”

  一堆想哪兒寫哪兒的廢話,寫了跟沒寫一樣。

  何咸頓時滿心郁悶,不知該如何發泄:親弟弟竟然昨夜偷偷甩下自己,帶著兵不知出去干什么了!

  也就是說,自己被拋棄了!

  然而,就在準備向親衛詢問兩句的時候,又看到竹簡的背面也有字跡。

  “對了,早上徐中郎可能會暴怒不已。”

  “兄長不必擔憂,他罵什么你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反正最后還是會讓你鎮守旋門關,兄長只需聽命行事便好......”

  愣愣捧著這份竹簡,何咸一頭霧水外加五味雜陳。

  也就是此時,腳下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震動,大批騎兵奔涌而出。領頭的徐榮面色鐵青,眼窩還有些發黑。

  看到何咸后更沒好臉色,喝道:“在此嚴守旋門關,不可擅離一步!若汝也與何校尉一般不遵軍令,休怪本中郎軍法從事!”

  何咸當即一臉懵傻。

  正準備向隨行的吳匡詢問下狀況時,卻見吳匡無暇回應,只在馬上對笑了一下,道:“何司馬勿須擔憂,此戰主公早已心中有數,定然無恙!”

  此戰?......

  這兩個字一傳入耳中,何咸才隱約猜出了什么,渾身不由一陣戰栗。想騎馬追出去,又記起徐榮的交代,不由面色頹然下來。

  好半天后,他呆滯的眼珠才轉動一輪,喃喃自語道:“瑾弟,都怪我這個兄長,好生沒用......”

  “雒陽朝堂上的權謀算計,全靠你周旋也就罷了。此番作戰,還要讓你先記掛著,如何護衛好我這個兄長的周全。”

  “何司馬不必如此......天底下能有幾個,像何校尉那般算無遺策的?”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時候,賈璣卻悠悠地走了過來。

  看何咸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便大概猜出了什么:“既然能力各有不同,就讓能者多勞唄。如我等之人,做好份內之事輔佐,也便盡了一份心力......”

  “能者多勞?盡力輔佐?”

  聽著這番話,何咸猛然精神一震,心結頓消:“不錯,生逢此等亂世,自當能者多勞。我雖愚鈍,卻也可默默輔佐,又何必糾結長幼?”

  言罷,找到自己目標的何咸,深深對著賈璣一禮,道:“小先生,不知這文書后勤一事,可有何需在下效勞的?”

  “有啊,一大堆呢......”賈璣聞言頓時大喜,道:“何校尉哪點都好,就是剝削我這個未成年人太狠。”

  “一大堆后勤事務也就算了,還要讓我教導屯長以上的武官識文斷字......現在有了何司馬分擔,在下求之不得。”

  嘴上說著,心中卻在得意:主公,你交代的事兒,我可辦好了。回來后,記得要漲工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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