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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藥藥,切克鬧......

  第二日早上,吳匡、高順和賈璣明顯看出何瑾心不在焉。就連看到心心念叨的張遼來訪,他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文遠啊......”營房當中,何瑾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咱倆相識也不短了,彼此脾性也都了解。”

  “可你這樣閑扯了一炷香功夫,還不說正題......”說著,就指向自己的腦袋道:“是不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昨日蒙騙馬鈞一事,盡數被蔡琰看到,他心中正煩著呢。想了一夜也沒個扭轉乾坤的法子,自然一副仿佛身體被掏空的頹廢樣,沒心情同張遼瞎聊。

  張遼臉上就閃過了一絲羞赧,卻還是磨磨嘰嘰地道:“呃......聽說,太尉大人要舉辦演武大賽?”

  “嗯。”何瑾便歪了一下腦袋,繼續想著如何改變蔡琰對自己的看法,隨口回道:“是有這么回事兒,還是我給提議的......怎么,想知道些啥,我全告訴你。”

  “呃......聽說演武會分為個人武力對決,還有麾下士卒的比拼?”

  何瑾強忍聽著,卻還是有些不耐煩了,道:“到底是何事?......你我之間的交情,用得著如此見外?”

  “不是見外,是在下這個請求......太過厚顏無恥了。”

  “哦......”何瑾就了然地點了一下頭,神色瞬間認真起來。

  然后,就在張遼期待的眼神下,他飛速地說道:“那就不要說了,說了我不幫顯得不仗義,幫了肯定要吃虧。為了你我還能愉快地做朋友,你就當沒來過這里......”

  張遼聞言,一下就驚了。

  然后仔細想想,發現何瑾雖然不按套路出牌,可說的......好像很有道理,讓自己一時竟無言以對!

  然,然而......不說他憋得慌。

  “何司馬,在下也知此事難以啟齒,可......”

  “所以,你就別開口啊!”何瑾卻趕緊往身后退,好像張遼身上有什么瘟疫一樣。

  張遼這就有些小怒氣了:當初幫你的時候,你說日后必有厚報,現在我還沒說啥問題,你就這樣嫌棄人家。

  不行,今天我還非說不可了!

  “我想要何司馬的練兵之法!”張遼這下就非但說了,還理直氣壯地站起身來,道:“論個人勇武,董公帳下除了呂校尉和何司馬之外,在下自忖不遜于任何人。”

  “可在練兵一事上,卻自知差何司馬遠矣。但也想著,能勝他人一籌。”說著,他又一抱拳,道:“故而,拜托了!”

  然后,何瑾的神色就變得很奇怪,道:“這,這就是你覺得厚顏無恥,還難以啟齒的事兒?”

  終究臉皮薄,張遼又一臉的羞愧,道:“在下知的確強人所難,畢竟何司馬那等精妙練兵之法,千金難換......”

  可不料他還沒說完,就看到何瑾嘴角抽動了一下,隨即忍不住得意地大笑起來:“啊哈哈......你也覺得我練兵有一套啊,好眼光!”

  “原來就是這么回事兒啊,還說什么厚顏無恥、難以啟齒的,嚇得以為你要找我借錢呢......”

  說著,他便從身后的書架上拿出幾摞竹簡,交給張遼道:“喏喏,全拿去。這里不僅有我的練兵大綱,還有高司馬編寫的心得補充。”

  “高司馬編寫的心得補充?.......”張遼聞言便羨慕了,道:“何司馬不僅將練兵之策傾囊相告,還會諄諄指點屬下?”

  “談不上什么指導,相互交流學習嘛,難道有何問題?”

  當然沒問題!

  就是對于一位武將來說,能有你這樣一位長官,實在太幸運了。

  自古這練兵之法,誰不是當成不傳之秘的。唯有你如此慷慨,非但毫不隱瞞,還讓屬下參與共享......

  想著這些,張遼不由覺得手中的竹簡沉甸甸的,沉思片刻后開口道:“如此珍貴之物,在下可不敢拿出營房,還是謄寫一遍為好。且在下只會獨自研習,決不會泄露與他人。”

  “哦哦......”何瑾想想也是,自己保密意識的確有待提高。

  隨后張遼便一邊寫著,一邊開口請教。

  而何瑾一邊解釋,一邊就發現了有趣的現象:張遼開口請教的,并不是什么練兵要點,而是斷句分行的問題。

  并且是自己寫的那些,他一點都不用問。反而高順寫的,他寫一會兒就問,寫一會兒就問......

  難道,自己寫的跟高順哪里不一樣?

  好奇地伸過頭瞅瞅,還真發現了兩人寫的東西有一點不同:高順的滿篇文章上,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而自己寫的那些,是按照前世習慣加了符號的。

  然而,這并不讓驚奇,讓他驚奇的是漢代沒符號很正常,有符號的才不正常!而張遼從未接觸過標點符號,咋一下就看懂了?

  難道?......

  想到這里,他的眼眶不由有些濕潤,激動得一把扳過正在謄寫的張遼:“我以為這時代只有一個穿越者,沒想到文遠你竟如此調皮......”

  張遼一下就懵了,捏著筆、張著嘴,看起來就像個二傻子:“何,何司馬......是腦疾癥又犯了?犯了就要吃藥,藥不能停啊。”

  “還藥不能停?......”

  何瑾頓時雙眼更亮了,跟瞅破了什么天機一樣,神秘兮兮地跟張遼對起了暗號:“藥藥,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

  一邊說著,還自舞地rap起來。

  這一下,張遼不像個二傻子了,而是看何瑾像個二傻子了:“何司馬,你要冷靜,冷靜!在下不偷師了行不,不學你這等練兵之法還不行?你可千萬別嚇在下啊......”

  何瑾這就rap不下去了,看著張遼一雙慌亂但清澈的眼神,頓時失望至極:“你,你真不是穿越者?......那你怎么會看得懂,我斷句用的標點符號?”

  “在,在下也看不懂啊......”

  張遼就委屈起來,道:“何司馬言談做事一向......呃,與眾不同。在下與之交往,向來都是要連蒙帶猜的,且這些所謂標點符號好像也不難,猜一猜就懂了.......”

  “猜,猜的......全是靠猜的?”何瑾就不信邪了,指著一個逗號問道:“這符號表示啥意思?”

  “大概是句意未完,需要停頓一下?”張遼就試探回到。

  “那這個小圓圈呢?”

  “句意已完,表示要開啟下一個句意......”

  “那這個問號呢?”

  “問號?......何司馬自己說了,表示疑問的語氣。”

  接連問了幾個標點符號,何瑾發現張遼還真都猜對了。

  一時間,他就看向高順、吳匡和賈璣,問道:“你們也看過我寫的這些,全是靠猜就懂了意思?”

  三人就對視了一眼,很奇怪的樣子。

  吳匡甚至還吐槽了一句,道:“比起主公平時嘴里的那些新鮮名詞,這些標點符號又有何難?”

  何瑾這下就忍不住一拍額頭,很羞愧的樣子:太低估漢代土著們的智慧了。

  人家大部分是沒上過學,沒接受過義務教育。可大腦構造跟自己一模一樣,智商一點都不會低......

  張遼卻還以為何瑾在惱怒,便寬慰道:“不得不說,何司馬在文中加入這些......嗯,標點符號后,在下理解起來便極為順暢。若這天下所有行文都如此,也不會感覺那般詰屈聱牙了。”

  這話一出口,何瑾便猛然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沒錯,漢代是沒有標點符號的,只有最原始的“句讀”。

  所謂句讀,就是在句子中間點個點,表示停頓而已,跟健全又意思明確的標點符號比起來,差了不知多少。

  而自己忽略的這些不起眼符號,卻在文化上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尤其,這還給自己提供了一個契機,一個可以改變蔡琰對自己不良印象的大好契機!

  因為蔡琰和蔡琰他爹那種文化人,絕對會對此十分感興趣,意識到標點符號的劃時代意義!

  想到這些,他高興得都想親張遼一口。隨便交代了兩句后,騎著爪黃飛電一溜煙跑出了營外。

  張遼則望著他的背影,忍不住艷羨地看向高順,道:“當初何司馬同呂校尉討要將校的時候,在下多希望那人是自己。哪怕,降一格都樂意。”

  “今日看了這練兵之策和句讀,更覺得就算降兩格,也甘之如飴......”

  高順聞言,立時就想說些什么:如他這等忠正之人,自然不樂意聽到這等意欲背主的言論。

  可話到嘴邊,又想到這些時日何瑾的放權和信任,目光便變得復雜起來,最終一句話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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