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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的營地......炸了

  楊修怒氣沖沖地離開了何府。

  有意思的是,出門前他還信誓旦旦的,說天下不會有永久的秘密,遲早會查出何瑾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對此,何瑾的表示則是:隨你大小便......

  反正那種刨人家祖墳的事兒,尤其還是歷代帝皇外加王公大臣的陵墓......自己就算腦子被爪黃飛電踢了,也是絕不會說出口的。

  就算楊修最后猜測推理出來了,他照樣打死都不會承認。

  至于話說回來,為什么突然想著要將炒菜和點心,作為技術入股,從楊家的酒樓和食肆行業上分一杯羹,便要說到史阿了。

  是的,送走楊修的何瑾,帶著史阿進了自己的房間還不算,又四下環視了一圈后,才忽然壓低了聲音道:“準備工作我都替你做好了,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史阿一臉的迷惑,完全聽不懂:什么準備工作你替我做了?還有,我怎么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我都以炒菜技術入股楊家酒樓了,還特意要上了供游俠無賴們光顧的食肆。而且還會將一部分收入交給你,讓你去花天酒地,還不知掉自己該干什么嗎?”

  “屬下?......”史阿根本不知何瑾在講什么,只能順著他的話試探地重復道:“拿著主公給的錢財,去花天酒地?”

  “嗯,聰明!”何瑾一聽就還高興,繼續叮囑道:“不過也不能光花天酒地,花錢也要花得有技術含量。”

  “先跟那些混跡于雒陽市井中的地痞閑漢、游俠健兒都結交起來,花錢多無所謂,但一定要花得值,花出名氣來。”

  史阿這才有些聽懂,但同時也更疑惑了:“主公就是讓屬下花錢花出名氣,籠絡一批游俠健兒和地痞無賴?”

  何瑾一聽就更高興了,道:“有悟性!......我很看好你哦。”

  然后史阿就徹底糊涂了,看何瑾的眼神兒都有些不正常:“可主公這樣做,究竟所圖為何?”

  “有錢了,燒得慌......你管得著嗎?”何瑾就吃吃地笑,整個人看起來跟魔怔了一般。

  史阿沉默了半晌,最終一言不發地向房外走去。

  何瑾連忙去攔,問他要去做什么,史阿就回道:“出去告訴何大夫,讓他找個醫師給主公看看腦子......”

  何瑾就氣得咬牙切齒,忍不住叫道:“我是你主公,讓這樣干你就干!”

  “并且,還要一絲不茍地辦好。只需知道此事對你我都很重要,辦好了包你一世榮華富貴......”

  看著自家主公如此認真嚴肅的樣子,史阿沉思了片刻,便鄭重言道:“主公智謀深遠,非屬下所能揣測也。倘若主公真要這么干,屬下必全力以赴!”

  “嗯,這才乖嘛......”何瑾才嘆了口氣,發現對付這些漢代土著,還是簡單粗暴些來得有效。

  又想了想后,再度認真交代道:“此事也不用急,一定要慢慢來,決不能驚動了朝廷。短期能達到的效果,就是你想探聽什么消息,立馬能讓散布在城中各角落的人去探查。”

  “長期最好的目標,是你在城中振臂一呼,立馬能召集成百上千的地痞無賴、游俠健兒來,為我所用......”

  而這時候,史阿怎么也聽出些味道了,眼珠轉了下抱拳道:“屬下曉得了......”

  “嗯,曉得了就著手去做吧。”何瑾認真看了下史阿的臉色,覺得他說‘曉得了’的時候,應該還是在不懂裝懂。

  不過沒關系,知道怎么去做就行。

  然后這天下午,何瑾就過得很充實,還又絞盡腦汁寫下了些前世的食譜。

  到了第二天,神清氣爽的他,就騎著爪黃飛電去西園軍營上班——漢代軍規里,沒說主將不許擅自離營。卻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的規定,屬于禁令中的慢軍之罪,是要砍腦袋的。

  可到了軍營后,路過那片營房和校場,便看到一眾將校對他露出幸災樂禍的笑。

  當下,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隨著離自己營地越近,那種惴惴不安的情緒便越發明顯。

  終于拐過一片樹林后,看到自己營地的景象,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少帳篷冒著黑煙,幾根豎起的旗幟上,掛著血淋淋的腦袋。燒焦和血腥的氣味迎面撲來,讓他原本加快的心跳更加抽搐起來。尤其滿地狼藉的營外,還有持刀擎矛的士卒正嚴陣以待,氣氛肅殺而凝重......

  何瑾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營地被人搶劫了。

  可隨即看清楚,發現那些持刀擎矛的士卒,都是張遼的手下。走入營地便看到張遼和吳匡二人,正面色陰鷙地看守著數百被綁縛起來的兵卒。

  “何司馬!我等正要去通知你.......”

  賈璣的臉被煙熏得漆黑,手里還抱著一個頭盔,率先跑過來言道:“昨夜寅時發生了營嘯,營中士卒不知為何全都撕打了起來!”

  “幸虧吳司馬反應果斷,帶著三百親衛牢牢守住了物資,還斬殺了十幾個前來搶奪兵刃的亂兵。隨即又派在下去向張司馬求援,張司馬才帶著麾下將士平定了嘩亂......”

  營嘯,又叫軍驚或炸營,是古代軍營中時有發生的一種情況。

  中國古代軍營之中營規森嚴,別說高聲叫喊,就連沒事造造謠、吹吹牛都有生命危險。而且軍營是地道的肅殺之地,傳統軍規有所謂的“十七條五十四斬”,當兵的都是提心吊膽過日子,經年累月下來精神上的壓抑可想而知。

  另外一方面,傳統軍隊中又非常黑暗:軍官肆意欺壓士兵,老兵結伙欺壓新兵,軍人中拉幫結派明爭暗斗,矛盾年復一年積壓下來,全靠軍紀彈壓著。

  尤其打亂編制重組時,士卒都很迷茫慘淡,不知以后的日子會怎樣。這時候的精神,自然會處于一種十分緊繃的狀態。

  而營嘯的起因,可能只是一個士兵作噩夢時尖叫,于是大家都被感染上這種歇斯底里的瘋狂氣氛,徹底擺脫軍紀的束縛瘋狂發泄一通。

  然后一些家伙就趁亂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又由于士兵中好多都是靠同鄉關系結幫拉派,隨即就會演變成一場打混戰,變得越發不可收拾......往往一場營嘯過后,便會造成大量的士卒傷亡。

  何瑾這里值得慶幸的,便是昨日并未將兵刃分發給士卒。只造成了二十多人死亡、一百余人負傷的后果,可謂是不幸中的萬幸。

  然而,這非但不能讓他輕松半分,反而心頭一時郁結無比。

  那些被綁縛之人,就是吳匡和張遼抓獲的一些作亂之首,氣急敗壞的何瑾上前喝問道:“昨夜究竟怎么回事?”

  “回司馬大人,小的其實也不清楚,就看到那些涼州人沖來打我們,我們也只能還手自保......”

  “大人,別聽他們胡說,明明是他們那些并州人先動手的!”

  “不是,是那些沒卵蛋的西園軍!只會耍偷襲的手段,真是無恥!”

  “胡說,分明是你們這些大將軍的舊部!......”

  他就一句話,立刻引來了那些人的吵吵嚷嚷。甚至還要再引發一場嘩變,虧得吳匡和張遼一頓鞭子下去,才漸漸老實起來。

  而這時候,何瑾也大概明白了:別管昨夜是誰尖叫了、或者其他什么觸點引發,這場營嘯其實是根本避免不了的。

  瞧瞧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

  涼州兵、并州兵、西園軍外加便宜老爹和叔父的舊部......在漢代很講究地域抱團兒的軍營里,將這么四股勢力硬湊在一塊兒,炸營了挺正常,不炸營才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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