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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家人?呵呵......

  看著祠堂里的兩人,何瑾不由覺得腦仁兒疼:來之前,他已預料到不會有什么好事兒。但不管怎么說,劉辯總歸是漢室天子,何太后也是當朝的太后。

  兩人只要有些眉高眼低,也值得幫襯投資一把的。

  可眼下這情形......呵呵,只能說何進死的一點都不冤:有如此腦殘的妹妹和外甥,何愁不被甕中捉鱉,一刀給剁了?

  可笑劉辯此時還認不清局勢,看著貴為太后的母親哀求他人,不耐煩喝道:“母后,你哭什么哭!......”

  少年盲目的自尊心作祟,使得他惱怒言道:“朕乃漢室天子,朝堂上忠臣多的是!如此逆臣,朕便當大義滅親,讓那些奸佞之臣都看到朕的威嚴!”

  說著,他便要高聲呼喝,傳喚外面的羽林軍進來誅殺何瑾。

  然而,何瑾的耐心卻已完全消耗干凈。

  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劉辯,左右啪啪兩個大耳光下去,面色猙獰地喝道:“再跟我耍漢室天子的脾氣,信不信抽得你成豬頭!”

  “你,你?......”挨了兩巴掌的劉辯,明顯被打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憋紅了臉叫道:“你敢打朕?......朕要殺了你,要你死無全尸!”

  “殺了我?......”見過腦殘的,沒見過如此腦殘的。

  何瑾再也不客氣,又是兩巴掌下去,道:“殺了我沒一點問題,但以為我跟你一樣蠢?來之前,我已吩咐了家將,留下了后手。”

  “今日我只要死在這里,明天整個雒陽城,就會傳出你們母子深夜召見臣子,密謀誅殺董卓的風聲!”

  說著,才一把扔開劉辯,繼續道:“董卓西北虎狼的性子,你們也是知道的。我死了拉上一個天子、一個太后墊背,一點都不虧!”

  這時候,何太后看似精明、實則短淺的本質一下就暴露出來,眼見何瑾跟自己兒子鬧崩,且何瑾如此強勢,趕緊上前勸架。

  “瑾,瑾兒......他終究是你的表弟啊。就算再有不對,說兩句就行了,怎么還能動起手啊?”

  直到這個時候,何瑾也才虛偽地改口,道:“姑母,若是一家人,侄兒自說一家話。可若是拿我當外人,也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說著,他又怒視何太后,補充道:“且姑母不要忘了,先父也是被你害死的。連此事都不知悔改認錯,還想著讓我幫你們,簡直癡心妄想!”

  話音剛落,祠堂的門也被人沖開了。

  史阿帶著一什錦帽貂裘的羽林軍涌進,瞬間將何瑾包圍起來,擎戟搭箭殺機盈然。但看到何瑾沒有反抗的意思后,便請示劉辯道:“陛下?......”

  劉辯捂著被抽腫大臉,滿膛的怒氣止不住滾滾翻涌。少年人的意氣瞬間燒過了頭頂,讓他忘記了理智。

  然而,就在他準備不管不顧,想要下令殺了何瑾的時候。卻抬頭看到何瑾正冷冷地看著他,那眼神森寒冷厲,完全就是受傷野獸同歸于盡的氣勢。

  那一瞬,劉辯不由眼神畏懼地躲閃了一下。

  再之后,何瑾就笑了,故意露出袖子里的手,輕輕揚起作了個繼續要抽他的動作。

  這下劉辯又徹底慫了,囁嚅道:“退,退下,你們都退下......朕與表兄正在商議要事,爾等闖進來作何?”

  羽林衛士當下面面相覷,史阿也不由傻了眼:“陛下,我等聽聞里面.....”

  可還沒等他說完,劉辯已氣得大吼,氣急敗壞道:“朕讓爾等出去便出去,爾等莫非要抗旨不成!”

  史阿及這些羽林衛士,可沒有何瑾那般豪橫,聞言當即悻悻收戟行禮,躬身告退。最后一個離去的史阿,甚至還貼心地關好了門。

  看著這一幕,何瑾原本惱怒的神情,不由微微一變,眼珠也靈活了許多。

  然后,祠堂里的氣氛就尷尬了起來。

  劉辯此時畏懼地不敢多看何瑾,何瑾也開始閉目沉思,唯有不知所措的何太后,猶豫了半天后,才率先開口道:“瑾,瑾兒.....”

  “家兄之死,姑母實在沒想到宦官們會那般毒辣陰狠。家兄也不知犯了哪門子邪,非要聽那個袁紹的,殺盡那些宦官。”

  對付何太后這種事實都擺在眼前,還死不肯認賬的女人,何瑾可沒對待尹氏那樣的耐心,鄙夷道:“先父犯了哪門子邪?......姑母是享受到了宦官的好,可怎么不看看他們的惡?”

  “我也從來不覺得士人全是高潔正義的,但那些宦官除了極少數的,大多都毫無廉恥。一面費盡心思逢迎獻媚皇家,一面又仗著恩寵私下縱容家奴,橫行跋扈,魚肉鄉里。”

  “百姓們受苦者何其多也,逼不得已才揭竿而起,致使漢室江山狼煙遍地......你這里難道還不明白,先父在犯哪門子的邪?”

  “表,表兄......天下大亂同宦官又有何關系?世上總有不知皇恩的賤民,殺盡那些亂民自可天下太平。”劉辯忍不住了,開口言道。

  何瑾當下痛苦地一捂額:特么的,這不是代溝,也不是鴻溝!而是他們這對兒活寶母子,就是純24K的蠢!

  真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以前何瑾覺得何咸夠不可理喻了,但今日見了這兩位......嗯,仔細想想,兄長還是蠻可愛的。

  “道不同不相與謀,草民家里還煲著湯呢,先告辭了。”事情到這份兒上,不是靠溝通交流就能解決得了的。

  誰知這次董卓有了廢立皇帝的心思后,會不會牽連到何家?現在何瑾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還有心情跟這對兒活寶廢話?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陌生的女聲傳來,道:“表兄言之有理,臣妾也多番勸說陛下,要以萬千黎庶為念,察民心,知民意,輕徭薄賦,方可天下大治......”

  何瑾不由一回頭,只見一位年約十六歲左右的少女,同樣穿著一襲白衣,提著燈籠從祠堂后的燭臺轉了出來。

  少女來到堂中站定后,盈盈一禮道:“妾身唐婉,見過表兄。”

  何瑾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同樣回了一禮道:“草民拜見皇妃。”

  這年輕女子自報家門后,何瑾便知道她的身份了。只是他很奇怪,明明人一直就在祠堂里,為何到現在才現身?

  隨即,他就知道原因了。

  只見劉辯登時臉色一惱,呵斥道:“你這婦人知道些什么,誰讓你出來的?”

  然后,何太后也端起了婆婆和太后的架勢,看似勸說實則拉偏架道:“唐姬,女子當守婦德,尋常百姓還知夫乃天字出頭,你豈可這般指責夫君?更何況,皇兒還乃當今漢室天子......”

  唐婉聞言,當時面色局促不已,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何瑾忍不住都笑了,譏諷道:“哎呀,表弟和姑母可真是厲害。一個殺豬的人家,原本狗屁不通,大字都識不了幾個。若非祖墳冒了青煙驟然而貴,你們覺得能配得上潁川書香世家的唐門?”

  “還讓弟妹住口,就你們一個坑兄,一個被董卓嚇得連話都說不出的德行......算了,家里真煲著湯呢,你們繼續窩兒里橫,我就當今晚沒來過。”

  不錯,唐婉的學識和家世,比何家可強太多了。

  潁川唐氏名聲雖不如荀陳韓鐘四大家顯赫,但唐婉的兄長擔任著丹楊太守,父親唐瑁也乃會稽太守,父子皆為兩千石官吏,且上輩還出過三公。

  家世也就算了,就從唐婉剛才的言談見識來說,雖然也是被儒家教育教傻的女子,但最起碼比不學無術的劉辯,以及只有市井小聰明的何太后強太多。

  現在何瑾可不是在幫唐婉說話,而是心里已打定了主意:倆腦殘若能讓唐氏當個橋梁,他就勉為其難留下來,為她們指條道路。

  假如連這點都做不到,那自己還是趕緊離開吧。省得老天打雷要劈蠢人,連帶著自己也會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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