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狐貍的毛色雪白,一定是極其罕見的品種。
大夫跟她們開玩笑說:“說不定,這是山里的狐仙出來報恩呢。”
鄧二小姐從小就喜歡聽狐仙之類的故事。
因此,她對這只白狐更加愛不釋手了。
姐妹倆回到家。
二小姐抱著狐貍走在后面,她前腳剛踏進門,腦袋里突然一懵!
她好像一下子就什么也看不見了,整個人輕飄飄的,像踩在棉花里。
只聽一聲很有氣勢的犬吠!
是貼著她耳朵響起來的,另外,有一股很強勁的力道在把她往外推!
不好…
“哎喲!”
二小姐摔了個屁股墩。
她剛才還在想,那股推力好像針對的不是她,而是按在她手上的,也就是白狐。
她這一摔,想法也摔沒了。
懷里的白狐嘴角溢出鮮血,暈了過去。
楊鳳青曾經跟她娘稟報過一件事:
鄧家有一只很厲害的護門靈,它保衛著整個府邸,導致她進不去!
鄧二小姐遇到的,其實就是她自家的護門靈!
大小姐趕緊扶她起來。
她疑惑地伸手摸摸后面,擰著眉頭叫道:
“姐,我不疼哎!”
大小姐差點被她氣笑了。
可她真不疼,就連衣服都沒沾灰。
仿佛她摔下去的時候有人給遞了個墊子似的!
“你這是怎么了,這門檻,你走過幾百回該有了吧,怎么還會摔跤?”
“呃,剛才我聽見狗叫,或許是被嚇的…”
被她姐姐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我就沒聽見。”
她這個嫡姐啊,平時脾氣很好,這難得生一回氣,肯定不好安撫!
她又撒嬌,又求饒,還主動說要把小狐貍給她抱。
這時,姐妹倆才發現狐貍沒動靜了!
“咦?啊!它不會是…”二小姐愣怔著,突然哭出一行鼻涕兩行淚,“不會是被我摔那一下,給摔死了吧!嗚嗚嗚!”
大小姐比較鎮定,伸手摸摸。
白狐還有心跳,只是弱得很。
“快去個人,請司大夫再來一趟!”她說。
“且慢!”
家丁還沒來得及走,就聽見鄧家院子里傳來一道滄桑的聲音。
姐妹倆定睛一看!
原來是家里的老花匠,竹伯。
竹伯在這座老宅里侍弄花草,還造了一片大家都喜歡的小竹林,長得十分茂盛。
文人都愛竹,他有這一手本事,因此很受鄧大人尊重,姐妹倆也是被他看著長大的。
竹伯上來查看這只狐貍的傷勢,明顯松了口氣,勸慰姐妹倆說:
“不要緊張,她的傷我有辦法治,就不用大夫專門過來了。”
“給我三天時間,肯定能還你們一只活蹦亂跳的狐貍!”
二小姐立即轉悲為喜:“那太好了,謝謝竹伯!”
她們很想跟來看看他打算怎么治療。
但是竹伯說,有人在的話,會影響他治傷的效果。
就這樣成功勸走了悶悶不樂的兩個小姑娘,他給白狐喂了點水,打量她許久,再開口時,他的聲音變成了沉穩的青年音:
“都走了,你還不起來?”
剛才還死氣沉沉的白狐緩緩睜開眼。
她一對眸子里隱約浮著淚光,轉過頭,不看他。
“你這又是何必呢,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還專門送上來讓那只看門狗咬了一口,哼,難道是為了見我一面,激出我的同情心,讓我再做一回蠢事收留你嗎?!”
竹伯說著,情緒越來越激動。
長著老年斑的臉和斑駁花發都退去了,露出他清俊的本來面目,轉眼間,他從一個粗布麻衣的老花農,變成了手持竹笛的長衫文士!
白狐還是不開口。
竹伯盯著她看了一回,突然吸了口涼氣,震驚地問:
“你說不出話?”
她點頭。
“也沒法力?”
繼續點頭。
“是誰干的?!”
子瑤猶豫許久,最終輕輕地搖了兩下頭。
竹伯沉默。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怒斥道:“你果真是個癡情種子!你與我的當年已是過去,休想用這種法子惹我心軟!”
子瑤傻眼了。
他又沉默幾息,突然慘笑道:“哈,果然是我太天真,你當初為了能進入你們狐族的祖地修行,可以跟我斷絕關系!所以,今天你要是為了別人向我隱瞞,又有什么稀奇?”
“是他把你打傷的吧,連原形都露出來了,這般無情無義之輩,你卻連透露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怎么,你就這么怕我殺了他?!”
子瑤終于反應過來了,麻利地瘋狂搖頭!
她想說,你到底在腦補些什么東西?
她的意思是,根本就沒這個人啊!
關鍵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被封的。
就算她能說話,告訴他,這事是一只貓干的。
他信么?!
誰家貓能有這個本事,吹口氣就能廢她幾百年修為?
它主人還能是王母娘娘嗎!
可是竹伯鉆了牛角尖。
他再次誤解了她的意思。
他壓抑著滿腔怒氣和對她的失望,沉聲道:
“那么,你是想說…我殺不了他?”
“我去找他算賬,就是死路一條?”
“呵,我倒真想知道,究竟誰家兒郎能得你如此高看!”
子瑤:“……”
人生就是這么無情。
指不定在哪條彎道后面,就有一個大寫的修羅場…
她被打回原形了;
她被路上的小屁孩當成狗,還差點活埋;
她被好心人救了;
在好心人的家門口,她被狗咬了;
如果還有更慘的…
那就是,她多年前拋棄了一個前男友,現在他就站在她面前,欣賞著她遍體鱗傷的樣子,還給她憑空捏造出一個“顏值能打、修為高深、卑鄙無恥、有新歡忘舊愛、對她棄而殺之”的現男友。
以上,出自天眼戰報。
匯報人:奶糖君。
蘭疏影接到這封標著特大號加急字樣的匯報信。
她真怕里面只有一行字:
李承遠死了!
萬幸,并不是。
可是這滿紙的八卦味,圍繞著一只白狐展開的愛恨情仇…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尋思著…打回原形,封她法力,這事兒應該是你干的吧?”
蘭疏影誠懇地跟奶糖征詢道。
奶糖捂嘴偷笑:“嘻(是)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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