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報告接連響起。
守墓人愣坐著,感覺頭都大了一圈。
現在該怎么辦呢?
他琢磨了一下,問系統:飛船這樣的損傷,還能不能順利降落?
答案是可以。
守墓人松了一口氣。
他打算去實地檢查一下飛船的破損情況,順便,看一看那個所謂的“重傷外來生命體”。
他早就在艙里找到了一套備用戰斗服,這會兒就裹在他衣服外面。守墓人提起心愛的佩劍,朝剛才爆炸的方向走。
到了之后他有點驚訝。
因為他意識到,先前撞上來的火球恐怕不是什么飛行器,而是一個人。
準確點說,一個裹在紅色機甲里的人。
對方撞壞了飛船的防御層。
現場慘不忍睹,傷員側躺在大坑里,機甲很多地方都被燒化了,露出破損的戰斗服。
目光穿過一層透明材質,他看見一張蒼白秀美的小臉。
這是一位昏迷的少女,臉上還凝固著恐懼。
花朵似的年紀就遇到這種事,有點可憐,她看起來應該不會超過十八歲吧?
做出這個判斷的瞬間,守墓人臉色一僵!
他想起另一個女人。前幾天他把她圈在自己懷里,兩人度過了很美好的一夜——那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她叫艾米。
職業:星盜。
年齡,唔,未知。
因為,從那張年輕漂亮的臉蛋,他根本猜不出她的年齡,那是個…妖精!
守墓人暗罵自己將近三十年的定力全都喂了狗。
只是這么一想起她,心里就開始冒火苗了!
他趕緊把心思從有關艾米的七彩記憶里撤回,著手將眼前的傷員從機甲里扒出來。
入手金屬滾燙。
少女體表很多地方都有燒傷,很是凄慘。
他猜測這是由于機甲在長時間飛行后出現了某種故障,這才有之前火球直沖過來的那一幕。如果不是少女的戰斗服質量夠好,現在他扒出來的可能已經是一具焦炭了。
假如她的年紀跟臉相符的話,倒是跟他早年病死的妹妹差不多大。
“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要是放著你不管,我也過意不去…”
盡管知道星際人的危險程度,守墓人最后還是心軟了。他嘀咕著,把少女小心地托起來,放進醫療艙里。
他能做的都做了。
至于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守墓人撓撓頭,盯著被她撞壞的缺口,腦殼疼。
他怎么運氣那么差呢?
好不容易從那女人手里拽回自由,大事還沒開始做,這就從天而降一個大麻煩!
“加速加速,繼續加速!”
待在這破損的飛船里實在太沒安全感了。
他現在,迫切地希望早點腳踏實地!
“找到了?”蘭疏影的心神分了一大半在遠方的小蟲人身上,收到守墓人坐標后,她恍惚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告訴艾米了嗎,有沒有派人去追?”
“說了,紅蓮先去了,哼,我看它肯定沒飛船跑得快!”奶糖氣狠狠地回道。
蘭疏影好笑道:“怎么,你們又吵架了?”
豈止是吵架?!
奶糖想想這幾天的遭遇…哇!寶寶心里苦啊!
話匣子一打開,可就不好合上了。
幸好奶糖不在這兒。
文本信息刷屏了五六次,蘭疏影抽空回了個摸摸頭的表情,那頭也就安靜下來了。
看到奶糖氣鼓鼓地發誓不會給紅蓮提供幫助,蘭疏影無奈地搖搖頭。
在蟲族幼兒園各位老師的辛勤投喂下,今天的小蟲人又長大一圈,甲殼硬多了,爪子也鋒利了,可喜可賀。切換到小蟲人的視角,蘭疏影把地下蟲巢轉悠了一圈,發現幼兒園里的資源確實挺多。
她打算以后組織起人馬就拿這里開刀。
人類與蟲族不能共存,就讓它們化作她的功德吧。
至于蟲巢里豐厚的資源儲備,原本該是幼蟲的食物和訓練器材,但如果剿滅了那兒,這些東西就是紅魔領出兵一次的集體收獲了。
“咦…”
女武士走了過來,“小喬娜,你看看這段視頻里的人是不是你?”
蘭疏影接過來,入目是似曾相識的場景。
目光落到后面那艘飛船上,她點點頭。
這是那家中轉站,給她提供飛船轉道紅魔領的。
視頻從她帶著瑪麗、紅蓮和兩個吃貨出現開始拍攝。
主要拍的是吃貨捧著的鮫人,其余都只是順帶,而且拍攝者挺貼心地給在場眾人面部打了馬賽克,女武士之所以能認出她,也許是通過那頭耀眼的紅發。
“這個角度…”蘭疏影皺眉。
她回憶了當天的經歷,可以確定,拍這個視頻的就是那個在邊上吃糖的小女孩。
“里面這個人確實是我,這個視頻,是發到哪里的?”蘭疏影想確定一下影響力的大小,她只想殺蟲族、改劇情、賺功德,可不想領個星際奪寶劇本。
“來源是獵奇大賽,校園級的冠軍作品。”
女武士寬慰她,“其實沒什么,阿姨只是好奇才問問。你的寵物在紅魔領是絕對安全的,沒有人能從我們手里搶東西。”
而且這種寵物也不算珍奇。
大千世界,有趣的物種實在太多了。
這是女武士沒說出口的話,蘭疏影從她表情里讀出來的。
她笑笑,沒再繼續討論這件事。
但是,這只小蝴蝶日后卻會把有趣的東西送到她身邊,這一點是她現在還想不到的。
這時,紅蓮還在追蹤守墓人的途中。
守墓人每分每秒都在盼著快點抵達下一站,他不會把這個劫來的飛船送修,而是打算玩一招金蟬脫殼,偽造出飛船墜毀的樣子。而他本人將會繼續逃跑。
可是…他想到醫療艙里那個麻煩,帶,還是不帶?
守墓人愁難了。
他踱到醫療艙前,里面的少女外傷已經恢復大半,人還沒醒。
每次看到她這張秀麗的臉,守墓人就會想起自己早亡的妹妹,緊跟著就得心軟。
幾天里他來看過她很多次,一直昏迷,這次有了變化。
少女毫無預兆地睜開眼!
這是怎樣一雙眼睛呢?像嬰兒一樣純真稚嫩,一眼扎進心底,讓人沒辦法設防。
她直視守墓人,用求助的口吻說道: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