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疏影瞥了一眼,女生看起來確實有點凄慘。
不過,因為清楚馮彎彎的女主(身shēn)份,她一看這光環好端端的,就知道這人死不了。
于是,她直接把人拖過來,由六人組負責搜(身shēn),她則開啟了鬼瞳,把車里掃了個遍。
“沒有…”
“沒有…”
蘭疏影退出來,跟六人組老大撞了個正著,異口同聲。
“該死的…現在上報了沒有,監控呢?”老大吼了一嗓子。
今晚變故太多了。
是,他們不怕得罪馮家小輩,那也是吃準了這個小輩被搶走玉也不敢回去吱聲,可現在是什么(情qíng)況!
馮大小姐被她的司機襲擊,重傷,這里誰都不懂急救,萬一送不到醫院她就斷氣了,這筆賬到底怎么算?
先前被他安排上報(情qíng)況的人擠出忐忑的尬笑。
蠢貨,老大憤憤地低罵一句,招呼幾人坐進來,“最快速度,開回學校!”
找玉要緊,如果路上有醫院,他就把馮彎彎送進去,實在不行,就只有毀尸滅跡這一條路。
蘭疏影果斷開口:“來不及,如果真是那兩個人,這么久,他們早就不在原地了。”
“你有主意?”
“有。”
黃四又被老婆揪著耳朵臭罵了一頓。
罵他什么?
當然還是老一(套tào)說辭,眼光奇差,豬油蒙心,開網吧不去鬧市街區,非要跑來這么偏僻的地方來來往往的都是司機,開個煙酒店也比網吧強啊!
黃四打量著這一排空座位,心想,老子眼光最差的一次就是娶了你。
要不是娶媳婦花空了積蓄,之前辛辛苦苦弄來那么多臺好機子,他能不想去鬧市里開店?
他這些話可不敢說出來,老娘今年給他下了最后通牒,一定要帶媳婦回家過年,最好留她在老家養胎。要是這時候吵起來,不知道花多少錢才能哄好…
突然,六個人像一陣風似的卷進來,全是黑衣黑手(套tào),一看就不好惹。
被五個肌(肉肉)壯漢簇擁著的,卻是個穿著黑色衛衣的纖瘦少年,戴著口罩,碎劉海底下露出一雙淡漠的眼睛。
“少年”瞥了他一眼,黃四下意識堆起笑:“開幾臺?”
老大整個人就猴在蘭疏影這個沙發的邊側,他盯著屏幕上的一幀幀監控畫面,心(情qíng)突然放松了下來,嘴里嘖嘖稱奇。
“兄弟,你會的東西還真不少啊!”
“嗯…教得好。”蘭疏影淡淡地說。
她這故意掐去人名的一句話,弄得幾個人特別心癢,尤其是老大。
他們剛才分了一個人出去,開車送馮彎彎去醫院。
說辭已經對好了,馮家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這事,就當是路過的好人做了好事,反正他們只是搶了東西,打傷她又不是他們干的。
其他人就站在路邊,說好聽是搭車,透徹一點,其實就是劫道,拽了個面包車司機,把他們送到這個網吧。
蘭疏影會的東西很多,但是個人系統早就被她設法毀了,技能樹被封鎖,很多本來該是宗師級的技能,她現在只能憑著記憶去(套tào)用,比如現在用的黑客技能。
好在這年頭的防御體系不算太高明,她很快黑進去,調取了學校那片區域今晚的監控數據。
把錦盒從墓里拿出來的小個子,死了。
作案現場就是學校旁邊的巷子,兇手蒙住頭臉,外(套tào)也脫了。
六人組的其中一個人端詳一陣,脫口而出:“是那個古玩專家!”
蘭疏影很贊同他的話,繼續((操cāo)cāo)作,始終讓專家處于屏幕正中間。
期間,網吧老板黃四很好奇,想借倒水的名義靠近圍觀,被幾個肌(肉肉)男嚇了回去。
專家換過三次車,每個車牌號都被他們仔細記了下來,最后一次用的是居然是貨車,將他載到火車站附近的街口。
隨后,打扮一新的專家提著手提包從車里下來。
西裝革履,銀絲框架的眼鏡,一派商業精英的風范。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屏幕里那個手提包。
最有可能盜走神龜玉的兩個人,一個死了,剩下這個自然就是搶了他們戰利品的混蛋。
看看這個混蛋對手提包那么謹慎的樣子,玉,一定就在里面。
“三兒,查列車時刻表!”老大吩咐。
所有人都有這個明悟:務必,要在專家登上列車離開這座城市之前,攔下他!
他們再度分兵,三個人去火車站抓專家,只剩下老大還留在蘭疏影(身shēn)邊。
“兄弟,咱們也一起干過大事了,交(情qíng)還算有點吧,跟老哥說說,你,到底是給誰辦事的?”他點了根煙,一雙寒光凜凜的眼睛藏在煙霧后面。
蘭疏影微提嘴角,老大只看見她的口罩略微動了動,逸出兩個字:“七爺。”
“哎呀,那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七爺他老人家最近(身shēn)體怎么樣?”
要不是看過劇(情qíng),蘭疏影沒準真被這個粗中帶細的漢子給忽悠了。
她立即轉過來瞪他,還是少年腔調,沒好氣地頂了一句:“七爺不老!”
耿直,忠誠,護主。
老大似乎更相信她捏造的(身shēn)份了。
趁著她看監控的時候,他又纏著她說了許多話,都被她一一化解。
到最后,他對她已經深信不疑,站起(身shēn),在紙上寫了一串數字:“兄弟,我得去火車站看看,你要是還有別的發現,就打這個電話找我。”
“好。”
高大的(身shēn)影匆匆消失在夜幕中。
蘭疏影直接關了那臺電腦,在鍵盤底下留了鈔票,捏起紙條就走。
她像一個極其有耐心的獵人,不緊不慢地在黑暗中織網。待這網織得差不多了,獵物就該自己送上門了。
她掏出手機,站在這座幾乎廢棄的磚砌小樓上,不緊不慢地撥通那個號碼。
手機的震動聲,在這個清冷夜間,顯得尤其清晰,甚至刺耳。
因為,那個號碼的主人,此刻就在她的(身shēn)后。
槍口抵著她的后背。
老大沙啞的聲音在蘭疏影的頭頂響起,“我差點就信了你,小家伙。”
“我知道你不信我,不過在我死之前還是想問一句,是什么暴露了我?”蘭疏影輕聲問道。
她的(身shēn)體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仿佛是害怕。
又或者,是興奮也說不定。
對方呵呵一笑,像個勝利者一樣,他把手槍猛地往前一戳,槍口緊壓著她的黑色衛衣,幾(欲yù)化作匕首扎進皮(肉肉)。
他吐字很慢,含譏帶諷:“你演得很好,可你是個女人。”
蘭疏影釋然地點點頭,“謝謝你。”
“…什么?”
他這輩子跟女人打交道的次數很多,依然不敢說自己真的懂女人,而眼前這個,唔,小女孩,他尤其看不懂。
這種時候,她在跟他說謝謝?真是可笑。
“如果是因為演技退步才被發現,我會不太高興。”少女緩緩開口解釋道。
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蘭疏影問了一句:“你覺不覺得,心跳有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