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即使盡力躲避了,從手槍中打出的子彈依然擦破了志保的胳膊,鮮紅的血液順著手臂滴落,附身于志保的凌平用左手捂住右肩,轉過身來看著開槍的人。
黑色的長風衣與同色的禮帽,金色的長發蓋住了一只眼睛,叼著煙的嘴角正向上挑起,似乎是在為這一幕血腥與痛苦的畫面而感到高興。
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略顯粗矮的男子,也是同樣黑衣黑帽,還戴了一副黑色的墨鏡,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要出席葬禮的一樣。
“這就是琴酒嗎…”
凌平捂住肩膀上的傷口,慢慢轉過身體。
“你看到了嗎?真是太美了,黑暗中迎風飛舞的白雪配上滴落在上面的鮮血…”琴酒舉著手槍,獰笑著看著面前這個女人,發出了癡漢一般的發言。
“呵,就跟草莓刨冰一樣是嗎?”凌平冷哼一聲,回敬了他一句。
“沒想到你脫離組織以后還學會說冷笑話了…雖然你為了掩飾自己而戴上的眼鏡和那身清潔工的衣服實在是有點難看,不過這里確實是適合送一個叛徒下黃泉的…”琴酒絲毫沒有在意,依然用槍指著被凌平附身的志保。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為什么會在這里等我,而不是在酒窖里就把我殺掉…難道就是為了讓我死在雪中嗎?你還真是病態呢…”
“哼,在酒窖的壁爐旁邊我找到了一根茶色的頭發。你是被皮斯克抓過去的還是趁他不在的時候溜進去的我不知道,但剛才我清楚地聽到你從壁爐傳出的恐懼的呼吸聲…我本來是想在那邊就解決掉你的,但反正你又跑不掉,還不如弄得漂亮一點…”琴酒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細細的頭發,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甚至都看不出他手里拿著東西。
“呵,那我是不是還得說一聲謝謝你…不過我想你應該也不會喜歡聽的吧?”凌平努力抬起嘴角,對琴酒露出一副嘲諷的笑容,心中卻是越來越沉。
螚憑這么一根頭發就斷定是志保,琴酒這家伙要么是具有極其變態的觀察力,要么本身是個極度變態的癡漢…不過他剛才說不知道小哀是被皮斯克抓去還是自己溜進去的,那他可能還不知道志保能夠變小這件事…
凌平頂著頭部和身體上強烈的痛楚,在腦中默默分析著琴酒的話,思考著是不是會有轉機,附身情況下基本沒有辦法使用波紋氣功,更別提志保現在的身體不僅虛弱還受了傷。遠距離手段的話,自己那種將死亡體驗傳導的能力還不知道在附身的情況下能不能用,不過剛才阿笠博士說柯南已經沖過來了,希望他不要再那么沖動,在暗處用變聲器吸引一下琴酒的注意力就好…
“趁著你現在的嘴還能動,我姑且問你一句,你當初是用什么辦法從組織的毒氣室里消失的…”
老癡漢琴酒正了正手槍的位置,開始了刑訊逼供。
“怎么?擔心以后出現的叛徒也會像我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嗎?”凌平輕蔑地笑了一聲,既然琴酒會問問題,那至少在得到答案或者失去耐心之前還不會動手殺人…
“砰。”
一顆子彈從凌平的臉旁掠過,帶出一道血痕。
“我看你是還沒有認清自己的立場…雪莉。”琴酒手中的手槍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硝煙,“雖然我比較擅長直接把人殺死,但我也知道很多讓人痛苦卻不至于死掉的方式…”
“好了好了,不要那么激動…”凌平稍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笑容,“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逃出那間毒氣室的嗎?其實很簡單,既然有我們這樣的組織,就自然會有和我們組織對抗的人存在…”
“FBI和CIA什么的嗎?”琴酒瞇了瞇眼,“如果是他們的話,確實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弄走…所以你現在是在他們的保護之下嗎?”
“不,誰說組織的對手只能是那些部門了。”被凌平附身的志保稍微低了低頭,讓雪地在眼鏡片上反射出一片白光。“和犯罪組織競爭最激烈的,只能是另一個組織…比如說意大利的黑手黨…”
“意大利的黑手黨?”琴酒明顯對這個答案疑惑了一下,“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能和組織抗衡的黑手黨…在我看來,他們不過是一群拿著槍打鬧的孩子罷了。”
“或許這幫人有些不一樣…他們確實有一些過人的本事。”凌平繼續扯著瞎話,“他們掌握了至少不是這個時代所擁有的人體再生能力和空間能力,就連我看了都是大開眼界…”
“那個組織,叫什么名字?首領是誰?”琴酒沒興趣聽這些科技方面的內容,直截了當地問起了下一個執行暗殺的目標。
“名字嗎…呵,組織的名字叫做‘熱情’,他們的首領是個日本與意大利的混血兒,名字叫做…”凌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喬魯諾·喬巴拿…”
“喬魯諾·喬巴拿…不對,你那個笑容,你敢騙我?!”琴酒起初還對這個名字咀嚼了一番,卻猛地看見被凌平附身的志保嘴角那掩飾不住的嘲諷的笑容,瞬間意識到自己是被騙了。
“你這家伙…”琴酒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一下子睜大,抬起手槍對著志保便要開槍。
“唔…”
琴酒開槍的動作停了下來,望向自己的手肘,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扎上了一根短短的針,刺透了厚厚的黑色風衣,扎進了肌肉中。
“麻醉針…”琴酒只覺得自己持槍的手臂開始漸漸不聽自己使喚,連帶著半個身子都有些酥麻,不由得半蹲下身來,神經更是緊繃,提防著那個在暗處發射麻醉槍的家伙。
“大哥…”一旁的伏特加似乎還有些懵,不明所以地蹲在琴酒身旁。
“煙筒!把她丟進煙筒里去!”
從樓頂的樓梯處忽然傳來了伏特加的聲音,引得伏特加一愣,手中的手槍突然被琴酒奪走,朝那個方向連開數槍——他自己那只拿槍的手已經麻木到無法抬起,只能用伏特加的手槍來射擊。
“撲通。”
兩人同時向后看去,之見剛從煙筒里爬出來的宮野志保再次跳了進去,而且因為身上受的傷也不是很嚴重,想必跳下去之后也能輕松逃生。
“大哥,怎么辦?”伏特加追了兩步便放棄了追趕,畢竟他那種體型應該也沒法從煙筒下去,轉頭看向琴酒。
此時的琴酒正用伏特加的手槍抵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咬牙猛地按下扳機。
血柱飛濺而出,連帶著血液中的麻醉劑成分,琴酒竟用這種方式來強制讓自己保持清醒。
“先解決樓梯那邊的那個人…然后再去追那個叛徒…”
琴酒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目光中充斥著殺意。
“糟糕,這種感覺…難道是…”
另一邊,附身于宮野志保的凌平剛用手撐著墻壁從煙筒中緩緩下落,卻感覺心臟猛地一抽,手腳失去了力量,重重地摔在壁爐的地面上。
“難道是恢復身體的白干…藥效時間到了嗎…可惡…”凌平剛想站起身來,額頭卻被一個冷冰冰的金屬物品頂住。
“真是不可思議啊…一個大人居然能變成七歲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