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忽然,淮河之水劇烈的震蕩起來,一陣山搖地動,仿佛天崩地裂一樣,晃動整個淮河龍宮。
一股自上古洪荒便存在的可怕氣息,瞬間充斥在整個淮河龍宮之中,那恐怖的氣勢傳來,敖信頓時感到如蒼天陷落一樣,幾乎被這股氣勢壓倒在地。
如果不是他及時祭出蜃影花月卷,將這股恐怖的氣勢擋住,恐怕現在就和龍宮中的大部分人一樣,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了吧。
只見淮河龍宮之外,一座遠處的高山之下,一個巨大的身影宛如巨人一樣,從淮水之中沖出,百丈之高,白頭青身,火眼金睛,周身風雷陣陣,形如猿猴一樣,赤紅的臉頰上,一張血盆大口發出滾滾驚雷一樣的響聲。
在他手腳和脖子上,各自有一條粗有丈許的黑色鎖鏈,鎖鏈縱橫交錯,徐徐游動,出清亮的金屬相撞聲,將巨猿向下拖動,似乎要將他拉入水底一樣。
鎖鏈環環相扣,每一環之上,都鐫刻著無數的鎮壓符箓,慢慢流動,彼此之間組合成更加玄妙的咒語,不斷變化,其中玄妙,敖信便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就算是被鎖鏈束縛,這巨猿的聲勢也是絲毫不減,一身大羅金仙的恐怖氣勢,彌漫整個淮河之上,掀起滔天巨浪,仿佛世界末日一樣,滾滾烏云奔涌,遮天蔽日,讓日月都失去了光芒。
“你,你居然把水猿大圣給放出來了,你簡直該死!!!你難道不知道,當年鎮壓水猿大圣的,乃是上古人皇大禹嗎?你,你這是自尋死路。“看到這樣的聲勢,淮河君臉色蒼白,指著水母娘娘大聲喝道。
水猿大圣,無支祁,混世四猴之一,昔日阻撓大禹治水的猛人,居然還沒死嗎?聽到這話,不只是淮河君,在場的所有人,都一臉震驚的看著那個巨大的身影,只見那龐大的身影,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股恐怖至極的威勢,似乎能夠將蒼天都捅出個窟窿一樣。
這就是上古大能,大羅金仙,水猿大圣,無支祁嗎?
“哼,老不死的你可別嚇我,我可沒有放出水猿大圣,它可還是被束縛在淮水之中,我不過是幫著大圣松快松快身子,給你們找點兒麻煩罷了,水猿大圣法力無邊,當年,就算是禹皇也殺不了他,只能將他鎮壓在淮水之中。”
“后來,大圣國師王那個老和尚,為了能在南瞻部洲立足,用看守水猿大圣作為條件,才換取了在盱眙山傳道資格,水猿大圣和他之間,可算是結下死仇了。”
“這一次水猿大圣掙脫出來的時間雖然不久,但以他的脾氣,一定不會放過大圣國師王菩薩和他的普照寺,雖說水猿大圣被鎖鏈束縛,一身修為十不存一,到底也是大羅金仙,纏住大圣國師王菩薩一段時間,還是不成問題的。”
說話間,只見水猿大圣嘶吼著朝著盱眙山普照寺而去,大吼一聲,如雷霆炸裂一樣,揮舞著布滿黑毛的拳頭,朝著那山中古寺砸了下去。
眼看這一拳就要將山寺毀于一旦,就在這時,一聲佛號響徹云霄。
“南無阿彌陀佛!!!“
這一聲佛號聲音不大,但卻仿佛從人心底中發出的一樣,清晰無比,天地四方,皆有可聞。
在佛號出現的瞬間,就連水猿大圣那毀天滅地的一拳,也有了片刻的凝滯。
佛號響起的瞬間,盱眙山普照寺上空,一個佛門菩薩也緩緩顯露身影,好菩薩,容貌清癯,眉間白毫宛轉,神色悲憫,腦后放十二色長虹寶光,橫貫腦際,綻放無量光明,赤足而行,步步生蓮,背后一方浮生世界若隱若現。
金色的佛光之中,只見一片佛國浮現,極樂世界,七重欄循,七重羅網,七重行樹,皆是四寶,周匝圍繞,萬千佛子,隱匿其中,幻象橫生,或現男子身、或現女人身、或現天龍身、或現神鬼身、或現天帝身、或現梵王身、或現比丘、優婆塞、優婆夷身…
梵音禪唱之中,讓人驟然升起一股仰慕之心,只恨自己未曾身在佛門,一股皈依之念,頓時浮現在心頭。
聲勢浩大之中,只見大圣國師王菩薩背后一道長虹飛出,化作十二色寶光,無量慈悲,無量智慧,橫掃虛空,凝聚成一個巨大的萬字佛印,落在水猿大圣的拳頭上。
砰的一聲巨響,拳頭與佛印交錯的瞬間,巨大的力量掀起恐怖的氣浪,將漫天云霞震散,天地一清,宛如水洗一般。
水猿大圣在這樣的力量下退后幾步,沒退一步,巨大的腳掌就狠狠的落在地上,引起一陣山搖地動。
與此同時,那巨大的佛印,也在水猿大圣這無可匹敵的一拳下被砸成粉碎,無數金光仿佛夜里的星火一樣,憑空散落,如煙花易逝,消散在天地之間。
“阿彌陀佛,水猿大圣,你昔年阻撓禹皇治水,罪孽滔天,本應隕落,然禹皇慈悲,將你鎮壓,消磨罪孽,你反而不思悔改,再亂淮水,難道就不怕它日劫數難逃,億萬年修為具做畫餅嗎?”
大圣國師王菩薩大喝一聲,猛然的睜開眼睛,雙眼之中金光閃耀,其聲至大至強,響徹天地,當真是寶相莊嚴,義正詞嚴,凜然不可侵犯。
“哈哈哈,小和尚,要是你你西方圣人說這話,還差不多有幾分可信,可你?呵呵,你有幾分修為,又有幾分見識,敢在貧道面前妄談天機?貧道縱橫洪荒,演算天機之時,你這小和尚怕是尚在襁褓吧,莫說是你,就算是佛門佛祖,怕是也沒資格和貧道論道天機,你說這話,也不怕叫人笑死。”
被人如此譏諷,大圣國師王菩薩勃然大怒,氣的臉色通紅,立時是怒聲大吼,其聲如若虎嘯獅吼,震動蒼穹,回蕩如驚雷滾滾,“妖孽放肆,今日若不給你點教訓,日后豈不要危害洪荒,給我滾回淮井之中,靜思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