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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公孫素成佟思罡的丫鬟

  顧明卿挑挑眉,心道這是怪上她和相公了?

  顧明卿沒回答老張氏的話,臉上仍然掛著淡淡的笑容,細看去,那笑容涼涼的,又含著絲絲嘲諷。

  老張氏這會兒沒工夫注意顧明卿臉上的表情,但是唐栓注意到了,他伸手拉了拉老張氏的袖子,在老張氏看過來后,對著她輕輕搖頭。

  老張氏瞬間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總算是察覺到顧明卿臉上那涼涼含著嘲諷的笑容。老張氏也忽地想起唐立義曾經要對顧明卿做的事,還有顧明卿手里可是有唐立義的罪證!不過顧明卿最近都沒拿出來過,老張氏就選擇性地忘記了。

  老張氏縮了縮脖子,不自然地低聲道,“我——我年紀大了,要是說了啥不中聽的,瑾睿媳婦你別放在心上。”

  “祖母放心,您也說您年紀大了,我這個當小輩的哪里會跟您個長輩計較呢。”

  老張氏聞言暗暗松了口氣,在顧明卿面前,她實在是擺不了長輩的架子,顧明卿倒像是她的長輩。

  “不過,人就算老了,一時糊涂,我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接二連三地糊涂下去,那我就無法接受了。祖母,您說是這個道理嗎?”

  老張氏能說啥,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無比僵硬地點頭。

  唐栓和老張氏的動作很快,帶著銀子就去了縣里打點。正如顧明卿說的,唐立義跟公孫家壓根兒沒關系,也就是他倒霉,在公孫素被抓時,和她在一起,因此成了殃及的池魚。

  唐栓和老張氏只是費了點功夫就把唐立義撈出來了,在牢里的唐立義也沒受什么苦,就是面上懨懨的,顯然是受了不小的打擊。

  唐立義可不是受了不小的打擊嘛!唐立義覺得他真命苦,原本想搭上顧明卿那個侯門嫡女,從此平步青云,結果被顧明卿狠狠收拾了一頓,還留下了把柄。唐立義放低要求,決定退而求其次,縣令千金也勉強可以。結果更慘,公孫一家完了,公孫素直接成了官女支。

  在唐立義出大牢的那一天,不止唐栓和老張氏在,公孫則也在。

  家里遭逢大難,公孫則從高高在上的縣令公子成為一普通秀才,不,公孫則這秀才比一般的秀才還倒霉,因為他的父母都是罪人!以后公孫則要往上爬只會更加困難。

  唐立義見到公孫則,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公孫則卻是滿臉熱切地盯著唐立義,那眼神讓唐立義渾身抖了抖,心里涌起不好的預感。

  老張氏正在那里上下打量唐立義,不停問唐立義有沒有吃苦,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唐立義耐著性子一一回答了。

  公孫則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插話,“唐兄,我家遭逢大難,素素如今也成了官女支,不過我已經上下打點了一番。素素如今過得還好。”

  公孫則開口了,唐立義就是為了面子也不能不應,笑道,“這是好事。”

  “不過這并非長遠之計,最好的法子還是得將素素救出來。唐兄,你之前和素素兩情相悅,你們的事,我爹娘也是默許的。這就等于有了父母之命。如今就缺媒妁之言了,我希望唐兄——”

  “咳咳——咳咳咳——”唐立義猛烈咳嗽起來,他是真的忍不住了。唐立義就知道他今年走背運,果然如此啊!

  公孫素如果還是縣令千金,唐立義自然愿意娶她。問題是公孫素如今就是個官女支,唐立義要是愿意娶一個官女支當妻子,除非他傻了!

  這里還有緣故,官女支是可以贖身的。不過這贖身的要求很嚴格,首先官員可以花一筆錢,將官女支贖了,但是贖了后,官女支就只能當一個妾,還是身份最低下的賤妾。不過當官員的賤妾,跟當官女支比,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身有功名的人可以花一筆錢贖人,你可以娶,也可以納。不過目前是沒聽說過,哪個有功名的娶官女支。

  老張氏在一旁聽得還有些云里霧里,沒弄清楚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唐栓的腦子清楚的很啊!

  唐栓當即道,“公孫公子是吧,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家老四跟你妹妹并無任何瓜葛。其實我早就為老四相中了一個好姑娘。老四也同意了。還請公孫公子不要在這里胡說八道,敗壞我家老四的名聲。”

  唐立義拼命點頭,“沒錯!沒錯!公孫兄,我跟你是朋友,把令妹也看成自己的妹妹,我和令妹之間絕對是清清白白的,你怕是誤會了。爹,您不是說家里還有事嗎?咱們趕緊走吧。”

  唐立義現在只想離公孫則越遠越好,他此刻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他當初怎么就鬼迷心竅地去招惹公孫素了呢!

  公孫則滿臉失望,不甘心問道,“我一直以為唐兄跟那些俗人是不一樣的。難道唐兄也是那等小人,見我公孫家落魄了,便迫不及待地要跟我們劃清關系,做那始亂終棄——”

  唐立義高聲開口,掩蓋掉公孫則下面的話,“公孫兄你別太過份了!我唐立義可以對天發誓,我對令妹并無半分男女之情,我們兩人之間也從未有任何逾禮之處。公孫兄你為妹妹的心,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能往我身上潑臟水,毀我名聲!

  不過到底是相識一場,公孫家如今被抄家了,公孫兄手里的銀錢怕是有所短缺。公孫兄若是真的困難,大可以跟我開口。我愿意借公孫兄銀子。”

  老張氏聽了大半天,終于聽明白了,也終于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老張氏氣壞了,官女支不就是女支子!一個女支子能嫁給她的老四啊?眼前這不要臉的東西是要她的老四娶他那當了女支子的妹妹啊!

  老張氏氣得不行時,又聽到唐立義說要出錢,頓時更加憤怒了,張口就要罵。

  唐栓及時拉住了老張氏,給老張氏遞了眼色。老張氏悶悶忍下。

  公孫則很生氣,果然是物是人非啊!在他家落敗后,他算是將人情冷暖看了個遍,沒想到妹妹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

  公孫則的眼里忽明忽暗,渾身的氣勢忽上忽下,唐立義看得心里發慌,咽了下口水,接著道,“公孫兄既然無話,那我就先告辭了。”

  唐立義都來不及跟唐栓和老張氏打招呼,就飛快離開,唐栓和老張氏只能快步跟上去。

  顧明卿在知道這件事后(老張氏回來后一直罵罵咧咧的,把公孫則翻來覆去的罵),忍不住笑了。公孫縣令和公孫夫人流放了,公孫縣令除了公孫夫人外,還有三個妾,牛杏花包括在其中。

  公孫縣令的三個妾倒是沒有流放,也沒有被充為官女支,她們被拉到了街口賣,價格還不低,一個居然要五十兩銀子。

  公孫縣令的三個妾,年紀最大的一個有三十了,她之前跟公孫家的一個管事有了私情。那管事也是個有情有義的,拿出了五十兩將那妾買了回去。

  顧明卿笑了,感情公孫縣令早就被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啊,可惜公孫縣令流放得太早了,要是再晚幾天,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氣得吐血呢?顧明卿覺得很有可能。

  還有一個妾,原本是青樓有名的姑娘,被公孫縣令贖了納回去的。有個早就饞她的富戶,拿出五十兩銀子,把人買走了。

  于是就只剩下一個牛杏花了。牛杏花的相貌,說實話,在公孫縣令的三個妾里,那真的是最不出色的一個。唯一勝過另外兩人的,就只有牛杏花年輕了。一般人是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五十兩銀子。有錢的人家,目前還沒人看上牛杏花的美貌,舍得花錢。

  富戶心里也是有盤算的,牛杏花不就是個鄉下姑娘,長得有幾分姿色罷了,不過早就不干凈了。還不如拿五十兩銀子去鄉下討個干凈水靈的姑娘,那不比牛杏花強多了。

  牛杏花就這樣落了個尷尬的境地,要知道牛杏花如果沒人買的話,那她最后會被賣到最下賤的女支寮,以后等待她的就是暗無天日的日子。

  牛杏花還有親人,牛老實倒是心疼牛杏花這個親女兒,有心想拿銀子去贖她。但是牛家的銀子全都在劉氏的手里。劉氏可不舍得出銀子贖牛杏花。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都嫁人了,咋還要娘家管。反正我就一句話,沒錢!以后你也別管她了!”

  牛老實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劉氏發火,“咱家能出一個當女支子的女兒不!以后我牛家在這十里八村的還要臉不?你要是敢不給銀子,我就休了你!”

  牛老實算是說了這輩子最狠的話。

  劉氏哪里是能被牛老實威脅的性子,當即就和牛老實吵起來,兩人還上演了全武行。牛家可是頗為熱鬧了幾天,不少人都爬到牛家的墻上看熱鬧,就是沒能爬墻看熱鬧的,都支起耳朵在門外聽。

  唐瑾睿知道后,對顧明卿道,“沒想到世間竟有這樣的母親。那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啊,為了那五十兩銀子就要舍棄親生女兒,這未免也太狠了。況且牛家也不到拿出那五十兩銀子就沒飯吃的地步。”

  顧明卿一點也不意外,劉氏能做出這樣的事,還挺正常的。

  顧明卿水眸一轉,戲謔地看向唐瑾睿,“相公,牛杏花現在倒霉了,你會不會心軟啊相公你和牛杏花應該能稱得上是青梅竹馬吧。那你要不要為牛杏花贖身啊?”

  唐瑾睿嘴角一抽,滿臉無奈,嘆了口氣道,“娘子,我和牛杏花只是在一個村而已,從小我就忙著讀書,哪里有功夫跟其她女子有什么關系。如果一個村的就能稱得上青梅竹馬,那么我的青梅竹馬實在是不少。娘子,我知道我心軟。應該說,我現在是很心軟。

  但是我絕對不會對一個害過我,如今對你我仍然存著惡意的人心軟,那不叫心軟了,那是傻。犯過一次錯誤,我絕對不會再犯第二次。”

  “你以前就那么傻。”

  唐瑾睿一噎,卻沒法子反駁,他以前還真的是很傻。

  唐瑾睿不想跟顧明卿討論他以前有多傻這個話題,轉而道,“娘子,你說牛家會愿意拿出五十兩銀子來贖牛杏花嗎?”

  顧明卿沒把牛杏花放在心上,淡淡回答,“不知道。可能會,可能不會吧。”

  見顧明卿對這個話題沒興趣,唐瑾睿也不多說什么了。

  最后牛家還是拿出了五十兩銀子贖牛杏花。牛老實在娶了劉氏這幾十年中,終于有一次壓住了劉氏,取得了勝利。

  牛杏花回到牛家后,僅僅只過了七天,劉氏就為牛杏花找好了下家。離凌平縣好遠,來回要三天的路程,而且還在大山里,是一獵戶家。家里三個兄弟,都沒娶媳婦。因為家里窮,而且也沒姑娘愿意嫁到大山,除非是花大錢買。

  這一次劉氏為了彌補贖牛杏花的損失,提出只要三十五兩銀子就把牛杏花賣給他們當媳婦!要知道在大山要想買個女人,起碼得四十兩銀子起!劉氏倒是想賣高,可誰讓牛杏花之前嫁過人了,劉氏還擔心牛杏花給罪官當小妾的事傳開,那牛杏花就更不值錢了。

  雙方都急,連討價還價都沒有,牛杏花就這么被賣了。

  牛老實還不滿意這親事,劉氏高挑眉毛,聲響如雷,“咋地?你還當你女兒是黃花大閨女,有一堆人等著娶啊你說說留這么個閨女在家,不是叫村里人天天來咱家看笑話?咱們就是走出去也沒法子抬頭做人!你還要不要在村里過日子了!”

  牛老實低頭不語,這就是默認了劉氏的決定。

  牛杏花從回到牛家起,整個人就渾渾噩噩的,她還沒想好以后的日子該咋過,就被劉氏一個小包袱打發出門,跟著一黑面男子離開。

  牛杏花哪里還敢渾渾噩噩,她知道她這是被劉氏給賣了!牛杏花想逃,但是她身上沒錢,而且那男人看的緊,她沒機會逃。

  等牛杏花進了大山,她才知道什么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最讓牛杏花崩潰的是因為那家窮,有三個光棍,她是用了全家的銀子才被買進來的,所以她不光是那黑面男子的妻子,還是另外兩個男子的妻子,也就是三兄弟共妻。

  牛杏花的余生注定只能在大山度過,再也沒有其他的路走。

  牛杏花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在半月后,佟思維和佟思罡也到達了凌平縣,兩人就住在云家為他們準備的別院中。

  佟思維和佟思罡來凌平縣的消息可沒瞞著。

  顧明卿心道難道是這次私鹽的數量太大,所以鎮國公府都派世子來了?顧明卿只是略想了想,就把這事拋到腦后。

  沒幾日,顧明卿又收到了冷夢凝的請帖。

顧明卿欣然赴約  這一次,冷夢凝還是請顧明卿來冷家,在一處八角亭,石桌上按例放了許多精致的糕點,嗯,都是唐晶晶弄出來的。不過這一次沒出現什么新品種。顧明卿心道,唐晶晶怕是把心思都放在她的衣服上了,天香樓的吃食生意就不管了。

  顧明卿坐下后,睇著冷夢凝的面龐,笑著打趣了一句,“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工夫邀請我啊。”

  冷夢凝微微蹙眉,不解道,“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沒工夫邀請你了?”

  顧明卿單手撐著下巴,水眸里戲謔之色一閃而過,輕聲揶揄道,“你的未婚夫不是來凌平縣了。我以為你的心思都放到你的未婚夫身上了,哪里還有工夫想我啊。”

  顧明卿的話落,冷夢凝的俏麗的面容漸漸爬上晚霞般的紅暈,直起身子,越過石桌,伸手拍了下顧明卿的肩膀,“你果真不愧是嫁了人的,好生促狹!居然都開始打趣我了。”

  顧明卿笑笑,“哪里是打趣。我說的可是實話。我就不信,你未婚夫來了,你心里就沒點想法,還能坐得住。”

  冷夢凝面上的紅暈逐漸散去,開口時,語氣里倒是多出幾分悵惘,“你說對了,我是沒那么鎮靜。我在知道他來后,心里還是緊張了一番,想著見面時會如何。不過一直到現在,我都不曾見過他。”

  顧明卿拿起石桌上的蛋撻吃了起來,聽到冷夢凝的話,挑挑眉,“夢凝,沒想到你的未婚夫是個不貪花好色的啊。放著你這么個美人都不見,嘖嘖——”

  冷夢凝沒好氣道,“我算什么美人。不過他可能對美色真的不是太放在心上吧。這些日子,南宮縣令(公孫縣令下臺后,上臺的新縣令),還有附近縣的縣令大戶都給他們送了美人,不過他們都沒收。”

  “好事啊。你總不會想要一個好色的相公吧。”

  冷夢凝語氣有些悵然,“我也是那么想的,不過我還想著,是不是送的那些美女不合他們的心意。要知道小地方哪里能出什么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有時候我獨自一人時,會忍不住去想,如果是你大姐那般的絕色美人,他們會不會——”

  顧明卿正吃完一個蛋撻,好笑道,“我說夢凝,你想的是不是太多了。就我大姐那種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冷夢凝來了心思,“總聽你說你大姐有多國色天香,我還真好奇了。一個女子到底能美成什么樣,讓你也如此夸贊。”

  顧明卿道,“等你嫁去京城,說不定有機會能見到我大姐。那時候你才知道,我從未夸張過。”

  別的不說,誰都無法否認顧明月的美貌,在第一次見到時,絕對會驚艷的。顧明卿是個女人,第一次見到顧明月時,都忍不住驚艷了一番。

  說笑了一番,冷夢凝忽地正色道,“對了,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顧明卿問道,“哦?什么事啊。”

  “我未婚夫倒是沒收什么女人,但是那佟世子倒是收了一個。”

  顧明卿淡淡道,“這有什么大不了的。佟世子收一個女人,這不是很正常的。那女人很美嗎?有多美啊。”

  冷夢凝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美倒不算美。那人你認識的。”

  顧明卿一愣,她認識?顧明卿在腦海中扒拉著,什么都沒扒拉出來。

  “別賣關子了,說說,我認識的人里誰那么有本事,居然勾上了佟世子。”

  冷夢凝輕啟粉唇,吐出三個字,“公孫素。”

  顧明卿正吃著糕點,聽到“公孫素”三個字,一時間就連口中的糕點都忘記咀嚼了。好一會兒,顧明卿才將口里剩余的糕點咀嚼完咽下。

  “那位佟世子的審美似乎有些問題啊。公孫素的容貌頂多只能算是中等,佟世子連那些為他精心挑選的美人都看不上,怎么就看上公孫素了?不是說公孫素如今是官女支,她怎么攀上佟世子的。”

  顧明卿在心里琢磨著,難道是那位佟世子的審美跟正常人不一樣?

  “具體情況,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公孫則在其中費了很大的力氣穿針引線。也不知道公孫素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讓那位佟世子喜歡上的。

  我家人幫我打聽過,佟世子向來喜歡風花雪月,以文會友,極為欣賞有才情的女子。”

  顧明卿摸著下巴,“公孫素不是一個多有才情的女子吧。”

  公孫家倒霉后,不缺落井下石的人,尤其是縣里大戶的姑娘,以前因為公孫素縣令千金的身份不能不捧著她。現在公孫素倒霉了,那不可勁兒地踩上一踩。

  像公孫素經常舉辦宴會,在宴會上,作出極好的詩,那都是提早找了人捉刀,實際上,公孫素壓根兒就沒什么才情。

  這事,顧明卿聽說了,并且極為相信。

  “我心里也好奇著呢。我雖然不喜公孫素的為人,但是一個好好的姑娘成了官女支,這到底是有些慘。如今公孫素跟在佟世子身邊當婢女,這也好過她繼續當官女支。”

  顧明卿眼底幽光閃閃,語氣有些縹緲莫名,“那你得保佑佟世子是看中公孫素這個人,而不是她所謂的‘才情’,否則公孫素怕是不能在佟世子面前裝一輩子。公孫素也不是會裝的人。

  等事情敗露,還得盼著佟世子是個好脾氣的人,不能跟公孫素計較,能寬宏大量地放公孫素一馬。”

  冷夢凝沒好氣道,“行了,你可別說了啊。聽你繼續說下去,我只覺得公孫素以后的下場會很慘。”

  被顧明卿和冷夢凝提到的公孫素,正一臉緊張地為佟思罡奉茶。

  佟思罡搖著玉骨扇,悠閑地靠在椅輩,好整以暇地望著面前的公孫素,“素素,你兄長把你寫的詩詞交給我。我一看那些詩詞頓時覺得驚為天人啊!”

  公孫素羞澀一笑,“世子謬贊了,那些都登不了大雅之堂。”

  佟思罡笑著搖頭,“素素,你實在是太過謙虛了。本世子可是很看好你的才情。看到這茶了吧,上等的碧螺春。你就以碧螺春寫首詩,再寫首詞吧。”

  佟思罡指著一旁的茶杯,里面的茶水碧綠,茶葉在碧綠的茶水中起起伏伏。

  公孫素的心猛地提起來,一首詩還有一首詞,這讓她一時間哪里拿的出來。公孫素根本就不會寫詩作詞!以前那些全都是找人捉刀的!

  這一次公孫則之所以能打動佟思罡,那是拿了唐晶晶寫的詩詞。要說公孫則是如何拿到的,那還得多謝云子翰。

  公孫家還沒倒霉時,云子翰自然是要討好公孫則。云子翰就把唐晶晶還沒拿出來的詩詞給公孫則欣賞。

  公孫則知曉佟思罡向來欣賞才女,為了公孫素的未來,不能不鋌而走險,把唐晶晶的詩詞說成是公孫素的。公孫則心里也有盤算。佟思罡總不會在凌平縣待太長時間,撐過那一段時間不就成了。

  要是公孫素能在此期間內得到佟思罡的寵愛,那么事情就萬無一失了。

  現在公孫家只剩下公孫則和公孫素兩兄妹,振興公孫家的希望都在他們身上。因此公孫則對公孫素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必須得抓牢佟思罡。

  公孫則也不是全無準備,他早就請人寫了許多詩詞,給公孫素應急。

  公孫素來到佟思罡身邊兩天,這還是佟思罡第一次吩咐公孫素寫詩詞。問題是公孫則給公孫素準備的詩詞里,壓根兒就沒有寫碧螺春的。

  公孫素急得幾乎要冒冷汗了。

  “素素,難道我的要求很過分嗎?你能寫出那些精彩的詩詞,只是用碧螺春為題,寫一首詩和一首詞,這應該不難吧。”

  公孫素恨不得直接暈過去,這樣就不用面對這困境,但她不能暈!

  公孫素死死咬著舌尖,劇烈的疼痛從舌頭傳向全身,也讓她冷靜下來。

  見公孫素久久不發一言,佟思罡眼底精光一閃,笑道,“難道那些詩詞都不是素素你寫的?”

  公孫素猛地高聲驚呼,“當然是我寫的!”

  佟思罡也不計較公孫素的失態,淡淡道,“既然是你寫的,那么就趕緊的吧。”

  公孫素攥緊雙手,拼命在腦海里思索。思索的當然不是怎么寫詩詞,而是如何糊弄眼前的人。

  公孫素忽地靈光一閃,眼底迸射出濃濃的喜悅,但她拼命克制著,“世子,奴婢寫詩詞都是需要意境的。要想寫好的詩詞哪里是能隨便得來的,當然得好好想,細細琢磨,再加上靈光一閃,這才能有絕妙詩詞。否則寫出來的詩詞都是千篇一律,毫無靈氣。那樣的詩詞哪里配讓世子看,那是濁了世子您的眼。”

  佟思罡合起扇子,拍起手,“說得好。”

  公孫素暗暗松了口氣,以為這關算是過了。

  佟思罡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公孫素的心跳出來,“要是素素你做詩詞能跟你說的話一樣精彩就好了。”

  公孫素的心頓時亂極了。

  佟思罡也不再多說什么,揮揮手讓公孫素退下,“行了,我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

  公孫素現在巴不得離佟思罡遠遠的,福下身子告退。

  公孫素退到門口時,佟思維正要進來找佟思罡,與公孫素撞了個正著。

  “奴婢見過大少爺。”

  公孫素對佟思維的感覺是復雜的。佟思維是冷夢凝的未婚夫,以前公孫素還一直看不起冷夢凝,想著她以后是要嫁給一個庶子,年紀還那么大,還是給人當繼室后母,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公孫素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成佟思維的奴婢,等到冷夢凝佟思維,那她不還是冷夢凝的奴婢?

  一想到那個場景,公孫素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公孫素在心里拼命吶喊,她一定要往上爬,一定要緊緊抓住佟思罡!

  這些思緒只是在公孫素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佟思維擺擺手,讓公孫素退下,只是看向公孫素的背影有些淡淡的陰沉。

  佟思維進了屋子,坐到佟思罡身邊,淡淡道,“公孫素有問題。”

  佟思罡道,“我知道。”

  佟思維詫異了,“你知道?公孫素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有大才華的人。能讓四弟你喜歡的詩詞,不像是她做出來的。”

  “大哥用錯詞了,不像是這詞用的可是不太恰當哦。應該用肯定不是,絕對不是,這樣的詞才對。”

  “你什么時候懷疑的?還有你既然懷疑,怎么還把公孫素留在身邊?”

  佟思罡直接回答,“什么時候懷疑的啊。我能說從公孫素第一天來我身邊起,我就懷疑了嗎?至于為什么把公孫素留在身邊,我好奇那些詩詞都是哪些人寫的。”

  佟思維抓住佟思罡話里的關鍵詞,“哪些人?你是說公孫則不止請了一個人捉刀?”

  “應該是。那些詩詞都是極好的,問題是風格迥異啊,有的豪邁奔放,有的則是婉約柔情。一個人的詩詞風格能變化的那么快?我自認為也是見識過不少了,但是詩詞風格變化如此多端的,還真是沒見過。更妙的是,那人不止詩詞風格變化多端,而且精通每一風格,寫出來的詩詞都是極佳的,有些甚至能流傳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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