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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佟思罡 公孫縣令完了

  被唐栓和老張氏提到的唐立義此時正跟公孫素在一起。

  公孫素皺著眉頭,一臉嫌棄,“唐家怎么就出了唐晶晶這么個不要臉的東西。她干得那些事,我真是沒嘴提。”

  公孫素對唐晶晶那絕對是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快恨死了。

  唐立義伸手為公孫素倒了杯茶,遞到公孫素面前,柔聲道,“別生氣了。也是家門不幸啊,怎么就出了唐晶晶這么個禍害。我記得以前的招娣,是很老實聽話的。”

  因為唐立義跟她一起討伐唐晶晶,公孫素對唐立義多了幾分好感,難得給了唐立義一溫柔的眼神,“還是你能認清楚人。”

  唐立義看到公孫素難得對他展露出好臉色,心里頓時欣喜不已。別看唐立義是搭上公孫素了,其實那真的是搭順風車。公孫素的大哥公孫則在外求學,正巧最近回了凌平縣。公孫則在凌平縣時,跟著唐立義私塾的老師學過一陣子,所以這次回來特地去拜訪了舊師。于是唐立義就跟公孫則搭上了。

  唐立義刻意奉承,公孫則滿意唐立義的為人,于是兩人一拍即合,相處的十分融洽。公孫則就邀請唐立義去公孫家做客,也是那一次,唐立義才跟公孫素有所交集,大多時候都是唐立義哄著遷就著公孫素。

  公孫素是真真的大小姐脾氣,沒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跟唐立義相處時,大小姐脾氣一顯無遺,唐立義還不能發火,只能繼續捧著公孫素。就是唐立義這無敵的忍功,才讓公孫素對唐立義另眼相看,也愿意多跟唐立義說幾句話。

  要說唐立義為了勾搭上公孫素,可真是委屈了,一點都不在意他所謂大男子的面子。

  唐立義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的郁悶壓下,繼續討好公孫素。這一次的討好,比以往要容易多了,只要順著公孫素的話,狠狠罵唐晶晶,公孫素就高興了。

  顧明卿好奇唐晶晶到底是做了什么衣裳賣給青樓女子,其實她心里隱隱有些猜測,但是為了確定一下,她派巧巧出去打聽。

  巧巧跟著顧明卿嫁到唐家后,經過一些事的歷練,她也慢慢歷練出來了,不說有精明,但是比起以往絕對是要強上不少。

  第二天,巧巧就打聽到顧明卿要的消息了。

  巧巧紅著臉,聲音跟蚊子叫似的,“唐三姑娘賣給那些青樓女子的衣裳有那種紗布做的,很透,而且用的布料很少。唐三姑娘還賣肚兜,不過她賣的肚兜很奇怪,跟咱們平時穿的那種不一樣。唐三姑娘賣的是那種兩個圓圓的,用帶子系在一起套在身上。”

  巧巧擔心她說的不明白,一邊說一邊比劃,臉上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可見她此時的心情是有多么激蕩不平靜。

  作為現代的顧明卿比巧巧也能放得開的多了。唐晶晶賣的不就是清趣內衣還有月匈罩嘛!果然跟她猜的差不多。

  唐晶晶可真是敢賣!

  “小姐,聽說唐三姑娘先是找了一家青樓早就過氣的老人。然后專門為她設計了一套衣裳,還教那女子怎么魅惑男子。后來那女子就成了青樓的頭牌,聽說每天找她的男子是數不勝數,多得數不過來。”

  顧明卿嘴角一抽,“她怎么不干脆寫幾首歌詞,讓那些青樓女子唱。”

  巧巧驚道,“小姐,那唐三姑娘會寫歌詞嗎?”

  顧明卿淡淡道,“會!當然會了!唐晶晶都會寫詩,寫點歌詞對她來說算什么。”現代的歌詞一抓一大把,唐晶晶可謂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不過唐晶晶可別腦洞大開的把現代的搖滾樂照抄過來,以古人的審美,怕是很難喜歡上搖滾樂。不過現代的古典音樂也是不少,其中的經典名歌也多。

  顧明卿搖搖頭,不去想唐晶晶了。自從唐晶晶被逐出唐家后,顧明卿不用再稱呼她三妹妹,連名帶姓地喊,那可真是舒服多了。

  過了幾天,顧明卿和唐瑾睿去石家探望石嚴柏。

  石嚴柏和高氏都已經能下床了。石嚴柏臉上的傷都淡化了,瞧著跟正常人沒什么兩樣,只是石嚴柏眉眼間的陰郁幾乎要溢出來,再不復之前的疏朗開闊。

  高氏偶爾望向石嚴柏的眼神里也滿是擔憂,見顧明卿和唐瑾睿來了,臉上忙揚起真心的笑容,“唐師弟和明卿來了。”

  石嚴柏也勾起一抹笑,極淡極淡,仿佛空中縹緲的云,下一瞬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瑾睿看著這樣的石嚴柏,心里一痛,“師兄,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石嚴柏苦笑一聲,“瑾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實在是做不到,我就連誰是真的害死我父親的兇手都不知道。”

  唐瑾睿在從顧明卿的嘴里得知真相后,并沒有告訴石嚴柏,因為他在猶豫。

  唐瑾睿咬牙,又盯了石嚴柏好一會兒,才嘆氣道,“石師兄,去你書房說話吧。”

  高氏和顧明卿明白唐瑾睿的意思,他這是有話要單獨跟石嚴柏說。

  顧明卿和高氏就轉進內堂說話。

  坐下后,顧明卿望著高氏仍然平坦的小腹,“嫂子,你懷著孩子,可得好好保養身子才是。”

  高氏點點頭,“明卿你放心,我現在不是一個人,我還有肚子里的孩子。我肯定會好好保重自己。只是我忍不住不擔心啊。自從公公去世,相公的臉上就再也沒有了笑容,眼里也陰沉沉的,哪怕是面對我,還有腹中的孩子,也同樣如此。看著相公那樣,我的心好痛。”

  “正是因為石師兄如今的情況有些不對,嫂子才更應該好好勸石師兄振作。要知道嫂子你是石師兄最親的人了,你不幫著勸石師兄,還有誰能幫著呢?”

  高氏眼底似有淚光閃爍,卻如暗夜的流星一閃而過,快得仿佛不曾出現過,“我這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樣的本事能勸住相公了。明卿,相公能拜到師傅的門下,是他最大的幸運。師傅是好師傅,師母也是好師母,還有唐師弟這樣的好師弟,以及你這樣的好弟妹。”

  “石師兄的其他師兄師弟也是關心他的。”

  高氏扯扯嘴角,眼里似有嘲意一閃而過,“我公公去世后,相公的其他師兄師弟的確是來過。但是自從傳出我相公被縣令狠狠打了一頓,雖然他們也上門來探望過,但是他們那疏離的態度,我又不是傻子,哪里能感受不到。明卿,只有你和唐師弟跟著師傅一直為公公的事忙前忙后,你們的心我是看在眼里的。”

  “明哲保身,趨利避害,向來是人的本能。”顧明卿淡淡道,她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高氏說的那么好。

  顧明卿自認為論起明哲保身,趨利避害,她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這一次之所以放任唐瑾睿摻和,也只是希望唐瑾睿能借此機會成長,同時她確定唐瑾睿摻和這件事是不會有任何危險,否則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

  當然,這些話就不用跟高氏說了。

  當唐瑾睿和石嚴柏從書房出來,顧明卿發現石嚴柏臉上的頹廢黯然消散了許多,整個人都有了精神。顧明卿眸光一閃,她忽然有些好奇唐瑾睿到底都跟石嚴柏說什么了。

  顧明卿回到唐家后,就直接問出口。

  唐瑾睿也沒瞞著顧明卿,“我只是跟石師兄說,如果他想報仇,那就得繼續科舉,等他做到知府才有那么一丁點報仇的可能性。”

  “你沒把石伯父死亡的真相告訴石師兄?”

  唐瑾睿搖頭,“不曾說。現在的石師兄并不冷靜,告訴他并沒有任何好處,等石師兄冷靜后再說吧。”

  唐瑾睿考慮問題考慮的很周到全面,顧明卿于是就不多說什么了。

  一艘揚帆起航的大船上,一青一藍的男子站在船頭。

  青衣男子面容沉穩,眸光遙望著遠方。藍衣男子手搖玉骨扇,容貌英俊,好一派風流入骨。

  青衣男子是佟思維,藍衣男子是鎮國公世子佟思罡。

  佟思罡興奮地搖著手中的玉骨扇,語氣里滿是激動,“大哥,北地文風不盛,你說我這次去北地,能不能遇到才華橫溢,志同道合之人呢?”

  佟思維無奈地看了眼佟思罡,提醒道,“咱們出來是做正經事的。”

  鎮國公世子佟思罡平時最討厭的就是什么所謂的正事,他更像是一風流文人,對鎮國公府的事半點不感興趣。這也是老鎮國公等在討論私鹽的事時,從來沒叫上過佟思罡的原因,人家壓根兒就不是那料。

  這也是老鎮國公一直感慨后繼無人的原因,鎮國公是個沒本事的,他就連守成幾乎也做不到,指望鎮國公開竅,那是不用想了。老鎮國公是完全不敢指望的。

  兒子不成,老鎮國公就將目標放在了孫子身上。佟思罡是老鎮國公從小帶大的。老鎮國公都不明白佟思罡到底是怎么長歪的。要說佟思罡小時候讀書可伶俐了,而且經常拿著點心到老鎮國公面前,奶聲奶氣地說要孝敬祖父。那時候老鎮國公是真的高興啊,后繼有人啊!

  后來等到佟思罡讀書,老鎮國公就更高興了。因為佟思罡有天分啊!佟思罡讀書是真的有天分,舉一反三,過目不忘。凡是教導佟思罡讀書的先生無不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無。老鎮國公也親自試過佟思罡,深知那些先生所言非虛。

  老鎮國公可不希望佟思罡成為一個書呆子,所以該教佟思罡的,他全都教了,心機謀略,還有他大半輩子的心得,老鎮國公是全無保留地交給了佟思罡。

  要說佟思罡是真的太會裝了,他對老鎮國公教的那些完全不感興趣,面上卻裝出一副認真聽的模樣。但是一個人能裝一天兩天,甚至是一個月,再甚至是一年兩年,難道他還能裝一輩子嗎?更別提老鎮國公就是一只老狐貍。

  漸漸的老鎮國公發現佟思罡的不對頭,他只愛出去跟所謂的朋友一同聚會,倒不是那種不正經的,而是寫詩做賦,要么就寫文章評點。那些文章大多也都是游記感悟之類的。

  老鎮國公多精明的一個人啊,頓時發現佟思罡的不妥當了。老鎮國公發現問題后,當然是想把佟思罡給掰扯回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可能佟思罡生來就是這性子,任由老鎮國公如何掰,也掰不過來。

  一年兩年的,老鎮國公幾乎用盡了所有手段(嚴刑酷打什么的是不存在的),但是佟思罡仍然我行我素,半點要改的意思都沒有。

  老鎮國公最后自己不教了,直接交給了別人。老鎮國公都不行,跟別提別人了。老鎮國公清楚地感知自己的年齡是越來越大,時間是越來越少,鎮國公府終究得有人撐起來。作為孫子的佟思罡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于是就有了佟思罡和佟思維這次北下的事。

  佟思罡最不耐煩地就是這些,一把將手中的玉骨扇收起,“我說大哥,你什么時候也學的跟祖父和我父親一樣了。開口閉口的都是正事,我聽著就煩。”

  “四弟,你是世子,你肩上的責任本就比別人重,你要擔負起鎮國公府。你看看祖父都多大年紀了,如果兒孫爭氣,他早就頤養天年,不用再過這樣殫精竭慮,勞心勞肺的日子。”

  佟思罡冷笑一聲,“那是祖父的心太大。哪怕鎮國公府什么也不做,也有國公的爵位,誰會看低難道非要當外戚,非要掌握實權,鎮國公府才能活不成?要我說還是姑姑(太子妃)還有表哥(皇太孫)的心太大了。

  當年這太子妃可是姑姑死命要去當的,祖父可是阻止的,不過祖父的阻止也就那樣,以祖父的本事,真想阻止,姑姑還能當上太子妃?所以說祖父的心里也是想著外戚的榮光。”

  佟思維沉聲道,“四弟,子不言父之過,你如何能直言祖父的過錯。”

  佟思罡好笑地一拍佟思維的肩膀,“大哥,你為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過古板了。這次不是正好要去看看你的小未婚妻,記得多笑笑,人活潑一點,免得把對方給嚇到了。”

  佟思維嘴角一抽,“什么叫小未婚妻?人家年紀不小。”

  佟思罡眼底笑意流轉,端的是風姿明媚,俊朗迢迢,“跟大哥你比起來,你的未婚妻可不就是小。”

  不等佟思維開口,佟思罡就繼續道,“對了,剛才說到哪兒了。先說了姑姑是吧,接下來就是表哥了。要我說姑姑也就是愛慕虛榮,想攀附皇家富貴。表哥做的事,那真是讓我看不上眼了。堂堂的皇太孫居然行那商賈之事,作為皇太孫,眼睛不盯在朝堂上,非盯在那些銀錢上,我看表哥是投錯胎了。

  還有盯在銀錢上就盯在銀錢上,表哥居然還把鹽賣去大——”

  佟思維大聲呵斥,“四弟!”

  佟思罡聳聳肩,不說話了,“得了,我不說話了。反正該說的都說了。”

  最后,佟思罡還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佟思維無奈道,“四弟,別看你瀟灑不羈,萬事不放在心上。可實際上,你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為人最是通透不過。你明明什么都看得明白,能力也出眾,只要你愿意幫忙,祖父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佟思罡眼底劃過一絲莫名之色,眼底倒映的是那被陽光照射后的河面,波光粼粼,只是那光驅散不了他眼底深處的陰霾,“大哥你過獎了,我沒你說的那么好。不過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表哥做的那些事,我惡心,更不屑。

  不過我人輕言微,知道就算我說了什么,也不會有人聽。兼之表哥素來是最小心眼不過的,我何必惹他厭惡。忠言逆耳利于行什么的,對表哥來說是不存在的。”

  “咳咳——”佟思維右手握拳抵在嘴邊輕咳兩聲,“那不止是你表哥,還是當今的皇太孫。四弟,你得慎言。”

  佟思罡嘴角一撇,“這里就大哥和我,我相信大哥,你是不會出賣我的。大哥,就這樣吧,我過我的逍遙日子,表哥他們愛如何折騰就如何折騰,兩不相干這不是很好。總好過,我摻和進這些事,一個忍不住性子就對表哥來幾句逆耳忠言。到時候表哥怕是要記恨上我了。”

  “你就不能忍著?”

  “忍不住。從小到大,我就沒忍過,我也不想忍。人生匆匆幾十年,何必要把時間都花在什么忍上,那不是太過無趣了。我可受不了。”

  佟思維嘆了口氣,雙手負在身后,眼底隱隱有些悵惘,“四弟,你得知道鎮國公府和皇太孫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后代爭氣,祖父也不會走這條路,更不會同意皇太孫——”

  佟思罡嗤笑一聲,“大哥你錯了。什么叫鎮國公府和表哥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我說,就算表哥將來在這奪嫡之路上輸了,鎮國公府不還是鎮國公府,頂多就是不遭上位者待見罷了。但是只要休養生息,蟄伏幾年,好好培養后代,鎮國公府仍然會有興盛的一天。

  再說了,表哥要做什么事,祖父能攔得住嗎?你們啊,真是太不了解表哥了。別看表哥長了一張溫潤的臉,就當他是好性子了。要我說,表哥把皇家人的唯我獨尊已經刻在骨子里了,祖父的話是影響不了表哥的。

  大哥,今天我在這里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一直覺得祖父把注下在表哥的身上,是一點戲都沒有。哪怕將來表哥成功上位。”

  佟思維皺著眉頭,眼底隱隱有些不相信,“不可能吧。鎮國公府到底是皇太孫的外家,又對皇太孫忠心耿耿,皇太孫不至于——”

  “哈哈——哈哈哈——”佟思罡忽地笑得前俯后仰,好似聽到了什么極為可笑的事情,“我說大哥,從小到大你都是最老實的。你都快到而立之年了,這性子怎么還是如此單純。在皇家,血緣什么的,是最沒用的東西。血緣要是有用,還有那么多的弒父殺子嗎?

  還有皇家人最缺的就是良心這東西。你跟皇家人講良心?你干脆對著一塊石頭講好了。”

  佟思維伸手扶住佟思罡,看他笑得那么厲害,他還真是擔心佟思罡會一個不小心掉下去,“你明明把一切都看得那么明白,你為什么不去幫祖父呢?這樣祖父看到后繼有人,也能輕松不少。”

  佟思罡漸漸止住了笑聲,手中的玉骨扇一揮,又恢復了一派瀟灑風流,“首先,我生來就是這樣的性子。我不是裝的不喜這些朝堂爭斗,陰謀詭計。而是真心不喜。二來,我這樣的性子,無論是當今的皇上,還是表哥,他們都會很放心的。

  鎮國公府如今是烈火烹油,煊赫至極。盛極必衰,這是定律。從父親還有我衰起,就差不多了。”

  佟思維直接忽略了佟思罡前面的話,只注意了后面的話,他的眼睛一寸一寸睜大,眼底的關心難受幾乎要溢出來,“四弟,這么多年你難道一直都在忍辱負重,是——”

  “我說大哥,沒看到我把自己的性子放在第一嗎?主要還是我自己的問題。我這樣的性子,也正好符合了鎮國公府目前的情況。”

  佟思維不相信佟思罡的話,他還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斷理解。

  佟思罡也不解釋了,佟思維愛怎么想就怎么想,跟他沒關系。

  佟思維和佟思罡還在路上,公孫縣令一家就倒霉了。

  就如老鎮國公說的,公孫縣令的把柄那真的是一抓一大把,小辮子一堆,隨便用哪個都成。

  鎮國公用最快的速度,直接用了貪污受賄的罪名就把公孫縣令換下來了。也是公孫縣令的命好,鎮國公屋子里的方姨娘得了消息,正巧方姨娘老蚌懷珠,鎮國公對方姨娘頗有憐愛。

  方姨娘又在那里一口一句的為孩子祈福,少添殺戮。鎮國公的心就軟了。

  原本等待公孫縣令一家的是斬立決,全家死光光。如今,鎮國公運作了一下,改成了公孫縣令和公孫夫人流放,年輕的公孫素成了官女支,公孫則命最好,還讓他保留了功名,這也是方姨娘的功勞。

  老鎮國公知道這一切后,嘴角一扯,都懶得說鎮國公什么,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他也懶得計較。公孫縣令一家的情況已經足夠跟萬鈞交代了。大面上不出問題,別的,他就懶得管了。

  萬鈞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眼神一頓,“去查查,凌平縣的縣令是怎么保住一條命的。”

  很快,下人就將調查的結果送到萬鈞的手里。

  萬鈞很快將手中的東西看完,然后放到一邊,“那凌平縣的縣令倒是有一個好親戚。”

  趙管家道,“老太爺,要不要在路上把那人給——”

  萬鈞擺擺手,“不必。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流放是什么?九死一生啊!那凌平縣的縣令更是養尊處優慣了,你以為他能受得住?讓他活著好好受罪得了。”

  趙管家聞言也不再多說。

  公孫縣令一家如今就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公孫縣令一家子原本還過著跟以往一樣的日子。

  公孫縣令正在數著他的銀子,公孫夫人正在受著凌平縣高門大戶夫人的吹捧,公孫則正在外面跟好友聚會。公孫素在跟唐立義在酒樓包廂說話。

  這一切看著都是那么的美好啊。

  可是這些美好在官差沖進來,將他們抓住后消失得一干二凈。

  縣里發生那么大的事情,全縣都驚動了!真的是一點風聲都沒有啊,忽然發生的!

  公孫縣令倒霉時,顧明卿和唐瑾睿正來縣里探望朱舉人。

  朱舉人從來不是一個喜歡湊熱鬧,更不是一個喜歡落井下石的人。但是這一次公孫縣令一家倒霉,朱舉人興沖沖地出門看熱鬧了。

  顧明卿和唐瑾睿陪在朱舉人身邊。

  顧明卿等人來到縣衙,正好撞上公孫縣令和公孫夫人被戴上了枷鎖,腳上套上了鐵鏈。

  公孫縣令和公孫夫人還在那里大呼冤枉。

  公孫夫人向來梳得爭氣的頭發散亂一片,珠釵全無(要么掉了,要么被人渾水摸魚拿了),“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我們家是由誰罩著嗎?我告訴你,我們家是有大靠山的,我們——”

  后面的話,公孫夫人沒機會說出來了,她的嘴巴被官差用布條塞住,塞得滿滿的,不留一絲空隙。

  顧明卿挑眉,真是好日子過慣了,作威作福做慣了,沒看到如今的她只是階下囚嗎?還敢在那里大放厥詞。

  這人啊,安穩舒服的日子過久了,腦子可能真的會生銹,也有可能對方的腦子本就不好使吧。

  朱舉人倒是很好奇,喃喃道,“這狗官的靠山是誰啊?”同時在心里埋怨公孫夫人,要說就干脆了當地說,說那么一堆廢話做什么!

  不止是公孫夫人的嘴巴被塞住了,公孫縣令的嘴巴也被塞住了。

  公孫素也被人帶了過來,嘴里罵聲不斷。

  顧明卿發現唐立義是跟著公孫素一起來的,眸光一閃,還戳了戳唐瑾睿,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朝唐立義的方向去看。

  唐瑾睿自然也發現了唐立義居然跟著公孫素一起被帶過來。

  唐立義拼命掙扎,不斷高聲驚呼,“我跟公孫家沒關系!你們放了我啊!放了我啊!”

  唐立義真是后悔死了,要是早知道公孫縣令會倒霉,他還小心翼翼,忍辱負重地討好公孫素做什么?如今好處是一點都沒沾上,倒霉事倒是來了。

  唐立義可不是那一點見識都沒有的人,在看到公孫縣令和公孫夫人都被帶上了枷鎖,這明顯是囚犯的待遇,說明公孫家已經完蛋了!他可不想繼續搭在公孫家這一條已經沉下的破船。況且他本來就跟公孫家沒關系,他又沒有娶公孫素。

  唐立義眼尖地發現了唐瑾睿和顧明卿,著急求救,“瑾睿你快來救救我!我是無辜的!我真的是無辜的!我跟公孫家沒關系啊!”

  唐立義嚎著都要哭了,他真的是無辜的,他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啊!

  顧明卿和唐瑾睿都相信唐立義是無辜的,人家要抓的明顯是公孫家的人,唐立義跟公孫家有什么關系?

  顧明卿眸光一轉,對著唐瑾睿道,“祖父和祖母瞞得夠嚴實的。看來四叔不是第一天跟公孫素勾搭上了。不過四叔的眼光很有問題啊,不說公孫素的為人,就說公孫家如今也完了。”

  唐瑾睿雖然不喜唐立義的為人,還有唐立義曾經對顧明卿心懷不軌,但到底是四叔,也不想唐立義無辜被公孫家牽累。如果唐立義真的做了什么,那也就算了,問題是唐立義就是想高攀公孫素,結果公孫家完了。

  “四叔不會出事吧。”

  顧明卿淡淡道,“放心,四叔不會有事的。對方是會調查的,只要查到四叔跟公孫家沒關系,自然會放了他。或者咱們可以告訴祖父和祖母,等祖父和祖母知道了,再拿點錢出來打點,四叔就能出來了。”

  “咱們現在就可以——”

  唐瑾睿后面的話在顧明卿涼涼的眼神下咽了回去,他明白顧明卿是想讓唐立義吃點苦頭,她心里怕是還記著唐立義做過的事。唐瑾睿也記著,嗯,唐立義吃點苦頭也沒什么,反正死不了。

  官差就在縣衙面前,當著眾人百姓的面宣布了公孫縣令的罪名,貪污受賄!以及公孫縣令和公孫夫人流放的消息,還有公孫素被充為官女支。公孫則倒是沒事,不過家族頃刻間衰敗,這對他的打擊也著實不小。

  顧明卿和唐瑾睿回去后就把唐立義的事情告訴唐栓和老張氏。

  唐栓和老張氏急了。

  老張氏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六神無主,“咋辦!咋辦!老四咋那么倒霉,攤上公孫素那么個掃把星!我的老四啊!”

  顧明卿也不賣關子,讓唐栓和老張氏趕緊準備點錢,通通關系,把唐立義給撈出來。

  老張氏得了主意,心定了一點,當即質問,“你既然知道咋做,咋不當時就把老四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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