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年節祭典的天壇,距離京郊二十里地。
皇上在這天要帶著皇室子弟、帶著自己的子民去行祭拜,向天地祖先展示南詔的富強鼎盛。
說白了,就是皇帝在天壇上給自己吹一通馬屁,把自己說成上下五百年出其一的明君。
每次天壇上太監拿著祭文歌功頌德的時候,云鳶歌跪在下面都會昏昏欲睡。
跪伏在地,云鳶歌把腦袋枕在手背上,打了個哈欠,“姐,一會祭典完了我要是沒醒,你喊我一下。”
不幸跪在她旁邊的云鳶容,“…”
她為什么要叫她?
跟她很熟嗎?
憑什么讓她管?
“朗朗乾坤,祖先眼皮子底下你叫我幫你打馬虎眼?這種倒霉一年的事情,別拉我摻和!”
“這么大冷的天還要被拉出來溜達,祖先已經夠可憐的了。你是個孝順的你就喊我一下,別讓祖先操那么多心,啊。”
“噗嗤!”一聲輕微的笑聲打斷了姐妹兩互杠。
倆公主齊齊把視線往聲音來源瞄去,看到的是頭戴紫金冠的少年,伏在那里笑得花枝亂顫。
等他笑夠了,方抬起頭來,臉上仍有未退的笑意,“我不是故意偷聽的,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云鳶容,“嘖,長是長了張好臉。”
云鳶歌,“可惜腦子不怎么好用。”
“這么莊重的場合居然發笑。”
“藐視皇威嫌命長么?”
被懟得暈頭轉向的夏侯非,“…”
真是長見識了,這倆居然敢罵他?
他堂堂夏侯公府小公爺何時受過這等…!
“抱歉,舍弟唐突,讓兩位公主見笑了。”夏侯亦一巴掌把弟弟支棱起來的腦袋按了下去,道歉過后重新跪伏。
剛起的硝煙消散。
眼下這種場合也實在不宜逞口舌之快,云鳶歌云鳶容對視一眼,趴好。
在別過臉的時候,云鳶容口型無聲,跟云鳶歌提了下身后兩人的身份。
夏侯公。
云鳶歌立即了然。
南詔國王公侯伯四等爵位,夏侯公府地位僅次王族,也是現今南詔僅存的公爵。
沒想到,身后那倆年輕人居然是夏侯公府子弟。
咳,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當然,只要對方不是腦子有坑,也不會無緣無故來她這里找事。
她好歹是個公主。
所以剛才那一通懟,不用放在心上。
腦子里轉過這些,云鳶歌閉上眼睛重新醞釀睡意,以打發接下來冗長的無聊時間。
“十三,你真睡啊?”
“上面那太監起碼還要念上一個時辰呢,你要不要也睡會?”云鳶歌想了下,從懷里摸出個東西遞過去,“要不你看看話本子打發時間?”
云鳶容咻的就把話本子搶過去了,“你居然還帶話本子出來!”
“嗨,蘇伯言送我的,我看價錢貴,就買了。”
“…”你踏馬是想炫耀什么?
在兩人身后不遠,夏侯非再次把腦袋抬了起來往這邊瞄,一臉興致盅然。
還把耳朵豎得高高的,務求不放過一句對話,要不是旁邊還有個大哥鎮著他,他能直接爬到姐妹兩中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