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是不是聽錯了,怎么好像隱隱一聲長嘆,然后蘇寒山就沉默了。
沉默最是可怕有木有?
小時候犯了錯,被老師拎去辦公室一頓好訓不可怕,罰抄個課文打掃個教室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老師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盯著你,盯得你心慌意亂,抬不起頭,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有什么后果。
陶然現在就覺得挺可怕的。
她尋思著,要么再狗腿一點?
正想著說詞兒呢,就聽蘇寒山開口了。
“嚷嚷得全北雅都知道,現在不認賬。不是吃了霸王餐不給錢是什么?”
那語氣,陶然也說不上是什么了,也不是生氣,可也不是愉快啊?
蘇老師怎么怪怪的?
“那個…”陶然想了下剛才的事,小聲嘀咕,“蘇老師,我承認,我當眾使小性子沒給你面子,可是哪里鬧得全北雅都知道嘛?醫療隊里北雅只是出了一支小分隊而已,而且,當時看見的只有幾個人…”
陶然覺得自己挺冤的。
說完,蘇寒山又不吭聲了,陶然好像隱隱聽見粗粗的呼吸聲。
這是又不高興了么?
陶然想了想,算了,錯反正是自己犯下的,不管蘇寒山怎么說,她好好狗腿一下就得了,“好吧,蘇老師,那我錯了。我今晚給你煮方便面賠罪吧。”
蘇寒山沉默了半天。
陶然小心翼翼叫了聲,“蘇老師…”
“那就好好煮吧!”蘇寒山終于開了尊口。
陶然松了口氣。
“以后再算總賬!”蘇寒山又來一句。
“總…總…”陶然還在想,她到底還欠著蘇寒山啥賬呢,蘇寒山把電話掛了。
陶然捧著手機暗暗嘆息,總覺得蘇寒山現在怎么脾氣古怪。
她使小性子是因為她生理期,蘇老師也這么陰晴不定是為什么?
雖然男人也有生理期這種理論并沒有像女性生理期那樣被大眾所認同,但陶然還是貼心地給蘇寒山找了這么個理由,并且聯想到了上次周主任和蘇寒山的談話,不由暗暗搖頭嘆息,很是同情蘇寒山:難怪脾氣不好,內分泌失調怎么不焦慮?加上又是疫情期,蘇老師擔負得太多太多…
突然就很可憐蘇寒山。
但現在抗疫在前,也不能好好治療,等疫情結束再說吧。
想了想,好像不知道怎么安慰蘇老師,探頭往窗下看,蘇寒山的影子倒映在窗臺上。
她大聲沖著樓下喊,“蘇老師!”
蘇寒山的影子動了動,應是聽見了。
她兩手攏在嘴邊,聲音更大,“蘇老師,你多喝熱水!”
喊完之后,莫名覺得自己更像渣男了怎么回事?
算了吧!她還是泡方便面去!
方便面還加了根火腿腸!這待遇,蘇老師一定會開心的吧!
她親自捧著方便面下樓,走到蘇寒山門口,打算敲敲門就把面放下,還沒敲呢,門就開了,蘇寒山從里面出來,眼神凝重。
“蘇老師…”她捧著面。
“你吃吧,我要回醫院去!”他扔下一句話就匆匆走了。
陶然啞然,又回醫院嗎?他這兩個晚上都是剛來賓館休息就奔回醫院,他有合眼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