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卻突然傳來小豆的聲音,“陶然,你跟墻說什么話呀?”
“啊?”陶然轉過來,臉有些紅。
“蘇主任不就站在門口嗎?”小豆沖她擠眼睛,“哼哼,你的狗膽果然大了不少,敢叫蘇主任名字了!”
“你…你說什么?”陶然都結巴了,“你說…蘇主任…剛剛在配藥室門口?”
“是啊?你不知道?”
“哦,我走了。”她這顆又慫又胡亂蹦跳的心啊,真讓人發愁。
“你去哪?我不和你去吃飯了,我還換了個中班。”
“哦…”她垂頭耷腦地去了食堂。
食堂里今天點心不錯,還有烤的蜂蜜杯子蛋糕,她取了只擱餐盤里,去找座位。
眼神一晃,咦,那不是蘇寒山嗎?
她猶豫了一秒是否過去。她忽然又想起六年前那個夜晚,他獨自走過白丁香樹下時的背影,就像他現在一樣,明明周圍人聲喧嘩,他獨坐一桌,就莫名有一種遺世獨立的孤單。
那晚,就是這樣的孤單,讓她鼓足了勇氣走到他身邊的吧?
她輕輕咳了兩聲,捧著餐盤過去了。
“蘇老師好。”她笑瞇瞇地在他對面坐下。
他的黑色外套敞著,里面同色平針薄毛衣,能淺淺勾勒出他肌肉的線條。毛衣質地看起來柔軟舒適,就是有點兒老氣。他總穿得老氣。
她想象了一下,如果他能穿一件白色麻花紋的毛衣,應該能年輕十歲,畢竟他的臉很年輕。
她匆匆在他臉上掃過一眼,不敢盯著看,目光便繼續回到他的毛衣,心撲通撲通亂跳,腦子里全是方才的驚鴻一瞥,夕陽的光穿過食堂的大窗戶落在他臉上,整個世界都在閃閃發亮。
蘇寒山看看自己餐盤,再看看她的,“我的菜,有什么問題嗎?”
“啊?”陶然呆了一下,臉上發熱,原來他以為自己盯著他的菜看,“沒…沒有,我只是…沒…沒啥胃口。”
蘇寒山再低頭看自己的菜,和她的一比,的確看起來開胃一些。
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微微皺眉。
陶然卻感覺到他在看自己,臉更燒得厲害,一張臉都快整個兒埋進餐盤里了。
“手伸過來。”他忽然說。
“啊?”陶然把臉從餐盤里拔出來,不懂什么意思。話說,蘇老師每一次開口說話都轉彎轉得太快了吧?
“那就自己測脈搏。”見她遲遲沒反應,他只好道。
“測…測脈搏?”她不明白,為什么要測脈搏啊?難道看出她心跳加速了嗎?這么明顯嗎?會不會太羞恥?
她腦袋里一百個問號在跳躍,根本無法集中不了精力數脈搏了嘛!
“多少次?”
“我…我…”還沒數清。
“伸手。”
“哦…”她老老實實把手伸出去,擱在餐桌上。
他的手指搭在了她脈搏上。
我的天!陶然心里在哀嚎,簡直暴擊有沒有?她覺得自己腕上的皮膚火速燃燒起來,而且灼燒感往上猛竄,燒得她耳根子都在發熱,一顆心蹦跶得早不知道自己是誰了!